《爱你那天正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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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那天正下雨-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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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男人含混地答应着,脚步没有挪动。好像他只是在被迫知道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与他无关的事情。 
那间留给女孩的卧室门半开着,她只得很不情愿地向那走去。她一再提醒自己,她是客人,只是他的客人。然后,她就跨进了暂时属于她的房间。 
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 
屋内的桌上竟然不是空的。上面除了一杯正冒着热气的杏仁露外,还有一块样子非常可爱的蛋糕。出浴室时闻到的香甜与这些东西传漾的味道一丝不差地吻合着。 
当女孩端起杯子时,她的眼泪再一次落下。她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她此生中品尝过的最香甜的东西,但是,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这感觉这温度这味道这色泽则是真真实实的。 
喝完杏仁露、吃完蛋糕,女孩走出她的房间。她要向他表示感谢,不能让他以为她真的是个没良心的人。 
果然,他还在客厅,没有离去。他双脚正翘在沙发前的几案上,眼睛盯紧了电视,手里还握着遥控板,不停地按着。 
“感谢的话收起来向其他人说,我不喜欢!” 
他淡淡的,语调中有出乎寻常的冰冷。 
“你家的蛋糕挺好吃,还有那杏仁露。我只是想和你说这些。”   
爱你那天正下雨二(4)   
“不过是正好让你赶上了。我每天临睡前都会又吃又喝。” 
“还有……我想在这里坐坐,我还不困。”女孩说。 
男人将眼睛蓦地移向女孩。 
暗淡的灯光下,穿着宽大衣服的她显得更加瘦弱。 
男人直起了腰,但是没将脚从几案上移下,他向左侧移了移身子。 
女孩在他右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电视频道在一个一个有机地换着,就像男人无法平静的心情。 
好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女孩终于第一个开口了。 
“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吗?” 
“平时是。不像今天,比较特殊。” 
“你家没有别的人吗?我是想说……” 
“是。我丧怙失恃,又没有兄弟姐妹与妻儿。” 
“啊?” 
女孩讶然。一不小心,说到人家的伤心之处。 
“对不起,对不起!” 
女孩一迭声地说,眼光中还流露出深深的不安。她不知道,接下来,她应该说什么话了。 
看得到的空气在客厅中缓缓流淌。两个人都陷入了各自的回忆中。 
“你平时很爱哭?” 
男人边说边看向她。 
“……也不是。其实我今天也没有……” 
“懦弱的人一向嘴硬。” 
“我不是一个懦弱的人!” 
女孩抬高了声音申辩。她知道男人在指那件事,她不能不有所表示。不然以后会给他留下话柄。一想到以后,女孩的脸又一次刷的红了。 
女孩不自然地将眼光偷溜向男人,他正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他的手里还捏着电视的遥控器,而且,他还在不停地按着,可她的脸竟像被按到一样,红得更厉害了。 
“……也许你是。但你还是一个善于选择懦弱方式的人。” 
“我没有!” 
“欲盖弥彰!我要是你……”男人紧紧地盯着女孩,说出的话是一个字一个字串起来的:“决不选择这种方式。” 
一股凉意重新向她袭来。只是这次凉意来源于他的眼神和他的口气。她不自觉地打了当晚的第三个冷战。 
“哎,那张照片——” 
女孩举起手中一张略微发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很好看的女人,梳着烫得大朵大朵波浪的中长发,眼睛熠熠的,嘴角也微翘着,像是看到了极为开心的事。 
“谁让你动的!”男人突然老虎一样地扑了过去,一把将相片夺到手里,吼:“你为什么要拿它,为什么?谁给你的权利!” 
几案上的咖啡杯被打翻在地,骨碌骨碌地旋转着,发出的声响剐破了雨夜。 
也许是他抢照片的动作过于凌厉,女孩身体的左侧已经全部倾斜在沙发外,她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咖啡杯,一时之间无法搞清楚面前的状况了。 
几分钟之前,这个男人还好好的,好到特意为她准备了吃的喝的,几分钟之后,他就变脸了。而这,只是因为她拿了他的照片。   
爱你那天正下雨二(5)   
一张照片虽然可以承载许多回忆,但是,也不至于重要到对一个原本无心的人大发雷霆吧! 
“我只是觉得,照片上的人很眼熟,所以……” 
“眼熟?你会对她眼熟?她早已不在人间了!那时……那时还没你呢!” 
“对不起!我……” 
“好了,我不想听你道歉,更不想听你解释。带你回来我没觉得会是个麻烦,你也就不要再给我制造麻烦了。你去睡觉吧!” 
这一刻,女孩如果不是看到他的眼中有许多哀伤,真想站起来一走了之。她还不至于落魄到要寄人篱下看一个陌生男人的脸色。直到躺在柔软的床上时,她还是愤愤不平地这样想。 
一晚就这样过去了。 
很大很软的床让女孩睡得很香,直到听见拍门声她才惊醒。睡梦中,她早已忘了身在异床。 
“快8点了,你不去上学……或是上班吗?” 
男人倚着门框问。眉梢上飞舞的亮光使女孩都怀疑昨晚对她发怒的是不是这个男人。 
“既不上学也不用上班。今天我休息。” 
“你真幸福。我不行,我要去上班了。而且,不能迟到。” 
“那我马上走。昨天……谢谢你。” 
“给——”男人的手上多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仔细看,是一把钥匙,一把发着银色的铝制钥匙。女孩马上看向他的脖颈,她想到他的那把生了锈的铜钥匙。 
“这?” 
“这儿的钥匙,你可以随时回来。” 
“这怎么行?你都不认识我。我叫什么你也不知道。我现在告诉你吧!我……” 
“别说!”男人直起身子,拿过女孩的手,将钥匙放到她掌中,凝视着她消失了忧郁的眸子,说:“现在别告诉我。当你再回来的时候,我们不是自然就会认识了吗!” 
“那就是说,你也不告诉你的名字了?而且……你还很希望我再次光临?” 
女孩迎视着他。 
面前的男人太让她晕眩。他的成熟、他的洒脱、他的沉重、他的体贴、他的不羁、甚至他的暴怒。 
“聪明的女孩会被我欣赏。我先走了,临走时别忘了将门关好。” 
说完,男人真的走了。 
偌大的家,就留给了她,她就像这里的女主人一样。恩怜想。 
女孩姓宁,全名叫宁恩怜。她爸爸就是宁信之,拥有的企业就是赫赫有名的宁氏企业。她的妈妈叫黎恩,恩怜名字中的恩字就是取自她妈妈的名字。 
恩怜今年即将大学毕业,刚交了毕业设计,这几天正在家休整,也可以说正在找出路。如果有人以为她会理所应当地到宁氏企业工作,那就是太不了解现今的学生了。现今的学生都渴望有一份自己打造出来的天地。他们拥有强大的抱负和理想,想以一己之力翘动地球已是小儿科,成为宇宙的主宰才是他们认为值得一办的事情。恩怜也不例外。她决不会选择到爸爸的企业寻求温乐窝似的庇护,而是想有朝一日,她也能创立出爸爸那样的服装帝国,甚至强于爸爸的。   
爱你那天正下雨二(6)   
经过一夜的斗转星移,不过才几个小时,恩怜就由绝望转为忧虑了。当确信那男人已经离去时,她重新躺在了床上。她思考着接下来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回家。家总不能不回的。这里不是她的家。 
爸爸毕竟还是她的爸爸,妈妈也是她的妈妈,她这样夜不归宿,他们一定会焦急万分。 
果然,恩怜的电话一拨到同学蔡灵家时,蔡灵的话就证实了她的想法。 
“恩怜啊,你去哪里了?手机也不带。你妈昨晚打电话找你,你是不是昨晚没回家啊?” 
蔡灵关心地说,口气中有一点释然。 
看来妈妈并没有告诉她昨晚她没回家。这样一个细节上,妈妈都在为她着想。夜不归宿的词不应该出现在她宁恩怜的身上,这毕竟有损于她的形象。恩怜又开始感激妈妈。 
“哦……我昨晚……” 
恩怜后面的话说不出口了。 
她打电话给蔡灵,本想让蔡灵帮忙,就说昨晚恩怜睡在她家,一道骗她爸爸妈妈,可是,听蔡灵这样讲,她不知说什么好了。 
“听你的声音怎么有点不对劲啊?你没生病吧!” 
蔡灵紧张地说。她和恩怜是最要好的朋友。 
“啊,我是有点不舒服。不过好多了。昨晚我……我淋了雨,发烧,后来去医院去输液。蔡灵,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啊!要是我妈再问你,你就说我昨晚……很晚……我去你家了。后来就在你家睡了。” 
“啊?你让我跟你妈编瞎话?” 
“好朋友嘛!我不想让我妈知道我病了,她会着急的。这你也不能理解一下嘛?” 
在恩怜的反复劝服下,蔡灵只好答应。挂上电话后,恩怜想到,她该告别这里,该回家了。 
她从床上站起身,手指无意中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 
是钥匙。 
他留给她的钥匙。 
一个她现在既不知道姓名、更谈不上了解的男人留给她的钥匙。 
“现在别告诉我。当你再回来的时候,我们不是自然就会认识了吗!” 
那男人说的这句话再一次在恩怜的耳边回响。 
她在想,她还会“回来”吗? 
回来?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词呢? 
再回来?又象征着什么意义呢? 
恩怜拿着钥匙的手不禁微微颤动。     
爱你那天正下雨三   
爱你那天正下雨三 (1)   
时间过得好快。在思念、痛苦、挣扎、再思念、再痛苦、再挣扎中流转而过。到了55天以后的初秋之末,恩怜对那男人已不再有任何感觉了。 
这期间恩怜还经历过5个胆大男生的求爱,和7次叔叔阿姨安排的相亲。她对那5个男生还算温和,只是用一句“我现在还小,还不可能考虑那事”搪塞掉,另外那7个男人,她根本连正脸都懒得给人家。 
叔叔阿姨、大爷大妈们一天到晚想着把她嫁出去,无非就是看中她的身世背景。她的长相比较能入眼,她的性格比较乖巧,那只是一种锦上添花,其实并不重要。生长在她那样的家庭,女孩大多像她一样,她见得多了。 
工作她还没有找到,倒不是说没有单位肯要她,是她对工作的单位要求太高。生活上她不用担忧,能提高设计水准才是她找单位的惟一标准。 
这几天北京正在开一年一次的国际时装博览会。服装学院从学生中上交的设计稿中遴选了50件作品,并派作品的设计者担当此次时装博览会的专职推介。刚好蔡灵和恩怜的作品有幸入选,并在这一天做专职推介。 
在这样一个时装设计盛会上,来自于法国、意大利、美国、日本等国家的设计大师云集,参观那些平时难得一见的作品还来不及,所以,学生展厅里人迹稀少也就不足为奇了。 
整个一个上午过去了,眼看着离闭馆的时间还剩30多分钟,可是,她们俩守候的厅里还是一个人都踏进来过。今天是博览会开幕的第四天,也是闭幕的前一天。 
蔡灵焦躁地看向恩怜。恩怜又在没心没肺地玩弄着一把钥匙。 
“到底是谁家的钥匙啊?老看你拿起来看!” 
蔡灵走过来坐在恩怜身边的展台边缘。这情景蔡灵见过好多次了,每次问恩怜恩怜都不说,但是,蔡灵还是忍不住问。 
“我家的,我家的钥匙。” 
恩怜的脸微红。她在心底说,她的话没错。那是他心灵之窗的钥匙。 
只是,要开启的锁呢,那锁又在那里? 
自那天从他家走后,她当然没有再回去过,她也没带走他的钥匙。她将他留下的钥匙留在了公寓管理员那。她相信,她的心思,他能从那把钥匙上看出来。她不是个没脸没皮的女孩,怎么好拿着一个陌生男人的钥匙,又怎么好再一次地出现在他家中?他们之间是那样的陌生! 
恩怜的眼光留在钥匙上。这把钥匙没有他的气息,只暗暗地印有他的影子。边缘的齿状还令她想起他说话时不断闪现的牙齿,不过,和钥匙相比,他的牙齿健康多了。 
这一把钥匙跟那男人留下的一模一样,是恩怜偷偷配的。那天她从他家出门后,先是到街上找了个工匠的,磨配了一把相同的钥匙,然后才将那男人的那把钥匙留还给他。说到留存这把钥匙,恩怜不得不承认,她是受到他脖颈上挂的那把钥匙的启发。他为什么会挂着一把钥匙而不是别的呢?那该是个信物,恩怜想。同样的,现在在她手中的,也不是一把钥匙,而是一个信物,或是一个纪念物。是个由无数的想念、思念、痛苦和挣扎堆积起来的纪念物。   
爱你那天正下雨三 (2)   
“你别发呆了!我都快急死了,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啊!” 
蔡灵在一旁叫。 
“是啊,我也很着急!” 
恩怜懒洋洋地说。她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看向外面。 
外面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一派热闹。全部是从大展厅走出来的。 
大展厅里的参展单位才是每年一次的全球时装博览会的正式参展单位。其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就是宁氏企业。每一个人手中拎的袋子恩怜都非常熟悉。那是宁氏企业的广告袋,上面的标志还是她爸爸亲手设计的。 
距那天的不快也已很多天了,恩怜就像其他的女孩一样,早已又变回爸爸妈妈的乖乖女。她的眼中写满笑意,回过头神气地看向蔡灵。 
“瞧,他们拿的都是我们家的袋子!” 
“那都是一群爱占小便宜的人!你美什么!” 
蔡灵笑着说。她喜欢在恩怜特别得意时打击她一下,不过,绝对是善意的。 
“妒忌!我能了解,你这是妒忌心作怪!” 
恩怜回应她,并向她俩所在的学生设计厅折转回来。 
“喂,恩怜,要不我们到门口去招呼些人进来吧!”蔡灵说。 
“什么?你叫我……你有没搞错啊,蔡灵?我们是设计师,不是拉客的!” 
“那怎么办呀?明天老师问起……” 
“你放心,我算准了,3分钟之内肯定会有人来。这么多参加展会的人,我相信,一定有慧眼识英雄的人士前来参观咱们的作品。” 
“我不信。你有什么法力啊,能算得那么准?” 
“不信?你连我的话都不信?那……我们打赌吧!” 
“好!你说如果3分钟没人来怎么办?” 
“如果没人来,那……那你说吧!” 
“罚你!罚你……这样吧,如果有人进来了,他又超过了3分钟,那你就像导游一样负责全程解说,怎么样?” 
“没问题,我们现在开始记时。” 
说着,两个女生都亮出手表。 
时装博览会的规模越来越大,这届的参展商达到2000多家。所有参展的服饰与设备全由橘上的物流公司承运。这也难怪,橘上在大厅里边走边笑。 
橘上是在半个小时之前进入展馆的。他没带秘书,而且,也从孙芊芊那里得知她今天在另外的地方与一德国采购商谈判,所以,他悠然自得地一个人走进衣架和面料的阡陌之中。 
一家一家地扫过参展商的名牌后,橘上终于看到宁氏企业的展台。虽然他一早就知道宁氏企业展台的位置,甚至,他连展馆内的布置图都存在脑海中,但是,他还是要看一眼宁氏企业的标志,以此确信印入他眼帘的不是其他什么企业,而是宁氏企业。 
有30多个模特正在走着特意搭起的T型台,T型台下围观的则是黄头发、金头发、黑头发及绿头发的专业人士。 
宁氏企业的老总不知有没有来,橘上想。由于橘上的物流公司一直承担宁氏的运输,所以,宁氏的老板宁信之也一直想见见橘上。而橘上也像他一样想见到宁信之。有着紧密合作的两家老总总应该见个面啊!虽然和宁氏企业比较,橘上的物流公司还称不上什么气候,但在物流行业里,橘上公司的地位也确实一时无二。   
爱你那天正下雨三 (3)   
今天该能见到他吧! 
这样的场合按理他应该出席。 
正这时,橘上的手机开始振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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