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还在一旁纠结地想着,连眉头都皱的紧紧的了。
我知道他定是知道些什么,不然该是早就大喊冤枉了,虽然即使他喊了冤枉我也不可能会信他。
“爷,叔父他绝对没有做对不起夏家的事,真的。”二狗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语音弱弱的,真是怕别人不知道他此时多没信心似得。连一旁的陈启听了他这话,眉头都皱了起来。
“二狗,我是在给你机会,毕竟你年纪轻轻的,爷不想将你的下半辈子都断送在牢狱之中。你也应该晓得爷既然问你了,定是知道些什么,若是你这般执迷不悟,爷也不为难你了!但是到时候你也是知道的,在牢房里的日子可不好过。爷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下去吧。唉…”我还特意地哀叹了一口气,觉得惋惜。我是一点时间都耗不起了,要尽快上路,所以只能是用最简洁,最快速的方法套出杨木的罪行来了。
这招欲擒故纵,真亦假是假亦真,又是恩威并重用得最为恰当。
人的缺点便是自私自利,也是无可改变的,若是说这个世上你最爱的是谁,大部分的人最爱的都是自己,我亦是如此。我可以为陈语嫣不要命,放弃所有的一切,我是爱她的,但是并非是最爱,我最爱的是自己,从前是,以后仍旧是。这与我爱陈语嫣又是矛盾的,我想我就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吧。
二狗也是这样的,他不可能拿自己的后半辈子来赌,他输不起。他想要保住他的叔父,所以还做了最后的一番挣扎,即使知道根本是徒劳无用的。但他觉得这样做,至少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只能说良心这个东西是相对而言的。如今有选择给他,他可以选择不赌,但前提是要出卖他的叔父。可是拿他的下辈子和他的叔父来选择,他定然是会选择他自己的下半辈子。
其实我亦是在赌,我赌的是人性,只是我比他多了一份胜算罢了。所以才会这般的笃定。
二狗骨碌碌的眼珠一直在转个不停,我也是不急不躁的。我肯定可以要的自己满意的答案,只是时间问题,而现在这么一点时间,我耗得起,至少不需要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去调查,这样子的结果我还是相当满意的
。反而是一旁的陈启已经开始有些躁动了,想要上前去从二狗的口空逼出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却被我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我知道我越发急躁,事情就越是容易偏离轨道,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和二狗做起心理斗争。比得就是耐性。谁先放弃了,妥协了,谁就输了。
当然,二狗和我斗还是嫩了许多,若是此时眼前的人是杨木的话,我定是一分胜算都没有,而且打草惊蛇了。
杨木是一个老狐狸,至少他能在这几年里做的滴水不露,让谁都没能察觉出来,这手段便说明了他绝对不是一个庸人,而是一个极度聪明的人。这样聪明的人却不能为我所用,我还是略微的感到有些失望。
二狗颤颤兢兢地问道“爷,你想怎么处罚叔父?”
我挑挑眉,脸上倒是摆出了老爷一般深沉的脸色来了,不是我没有耐心和二狗继续玩下去,而是我根本没兴趣和这样一个小厮交待自己要做的事,我也知晓他还是有一点良心的,想要尽量给杨木求上情,只是他谈判的对象是我,我定是不可能放过背叛夏家的人的。
“你说呢?别废话了,你若是不想说,爷我也不勉强了。爷自有办法,当然倒是爷也保不了你了!陈启咱们走吧,稍后你陪爷上衙府走一趟。”我的语气又是冰上了几分,还夹杂着些许的不悦。说完便作势站了起来,打算走人。
“爷。爷,你别走,我说,我说…”二狗立马上前拦住了我与陈启的路,又是探头到门外观察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说道“爷,我叔父是贪了卖的佬的一些银子,大抵多少我不晓得。叔父他最近老是往苏员外的府邸跑去,有时苏员外也会到卖的佬里来,但是两人都是秘密谈话的,我不知道他们商量什么?好像是与卖的佬有关的。”
我见他眼里满是诚恳和惊慌的神色,也是相信了他说的话。
“好了,你下去吧,还有今日之事不许与任何人说起,还有叫你叔父带上这费城卖的佬这些年的账薄来见我!”
“是,爷。”说着便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
我和陈启对了一眼,我知道他可以看出我是什么意思,见他点头我便不再多做何解释了。
半刻钟的时间左右,杨木便捧着基本账簿到了雅间来。
“爷,听二狗说你寻我来?”他虽问的是疑问句,但是语气里也没有半点疑问的口意味。和这样聪明的人打交道,我倒是颇为头疼,明明与二狗是直系血缘的亲人,怎会相差的这般甚大呢?若是与二狗一般吓吓就从实招来的人,我也不必这般头疼了。
“杨木,你将账簿放下就出去吧,爷只是例行看看罢了。”陈启站起来走到杨木的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将杨木手中的账本拿出来放在我桌前。
“那爷,杨木就先行下去了。”我想他也是极想逃离这个地方的吧,毕竟是做过对不起面前两人的事情了。
我点头示意他可以退下去了,连话都没有说过,但是总是带着那淡淡的微笑。自然陈启是知道我带着这样的虚伪的笑容之时,那人定是倒霉了。
待到他下去的时候,我才拿起账簿对陈启说道“你快些把这些看完吧。”
陈启木讷地瞪大双眸,好似我拿了什么骇人的东西吓了他一把,我瞧见他这副熊样,便毫无形象的翻起了白眼。
“爷,这里都要看完吗?”他有些不甘心得问着我,我知晓想要把这些账簿全部看完也起码要一整日的时间,也就是说他今日一日都必须待在这儿将这些东西全部看完,然后将数据整理起来给我,我再核对一下是否有出了差错。
“嗯,你有什么意见吗?”我说得有些欢愉,想到今后路途漫漫的,还有整蛊陈启的乐趣,我便欢喜的很。前几日也真是憋坏了我了。
“没,爷,我看就是了!”陈启垂头丧气地翻开账簿,装起了骆驼来,将人埋在账簿的页码里,专心致志的算起账来了。
我见他已经开始忙了,便轻酌了一口已然冷去的茶水,才慢悠悠地出了雅间。
出了卖的佬,实在没地方好去,便上街闲逛了一圈。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在这个世界遇到卖身葬父这等让我无语之事,但是今日也不知是出门前踩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让我遇上了。我看到了古老的卖身葬父的桥段,而且还是现场版本的,只见前方古街上跪着一个身披白色孝服的女子,而身前赫然挂着一块写着“卖身葬父”四字的牌子,她的头低得很低,好似都要磕到了地上的石块一般,我也不知我当时到底是哪根神经抽搐了起来,还是同情心泛滥。
上前便拿出了二十两银子给她,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拿着银子的手已然递到了她的跟前。
她缓缓的抬起头来,与我四目相对之时,我才没有一点后悔今日的作为。
这样纯真清澈的眼眸,怎么能叫人忍得下心去让她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掳去糟蹋呢?我不是没看出,这街市之上还有多少人都瞧上了这位小姑娘的。若是我不卖下她,她怕是就要被这些歹人给毁了。
“这些银子你拿去吧,找人先葬了你的父亲。”
街那
12、第 12 章 。。。
些为心不善之人见我出手这般阔气,又是身穿的光鲜亮丽,也不敢轻易与我结怨。哼哼唧唧的不宵一刻,围着这小姑娘的人便散去了。
小姑娘对我报以感激的一笑,我见她的模样,也就金钗之年。这么小的人儿,便失去了双亲,不免让人心疼。
她只是双眼骨碌碌地盯着我看,并不说感谢的话语。反而倒是我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别开脸去说道“你葬好父亲之后,可来卖的佬酒楼寻我,向小二说是来找夏爷的便可以了。若是你不想随着我,便不用来了。”
说实话,我并不想给自己多捎上一个麻烦,但我帮了她,便帮到底才放得下心来。
又是到处闲逛了几个时辰,天渐暗下来,我才晃悠悠地回到卖的佬去。
“爷,你去哪了,我寻你半天了。”才一进门,我便被陈启拖住好一顿唠嗑。又是说不得他,不然他又得是一篇长篇大论将你说得头疼的紧。
“你这么急,拖我来所为何事?”等他停了我才白白眼问道。
“爷,这些账簿我都仔细算过了,并无多大差错,可会是我们搞错了?”陈启有些茫然地盯着我看。
而我听得陈启的一番话,皱了皱眉,我想的一切我的直觉定然是不会错的,而且二狗所说都证实了杨木的确是有拿了酒楼里的银子,且不止是拿了银子这么简单。
但又是怎么才做得这般滴水不露呢?我猜定然是我和陈启忽略了什么地方了,可是到底是什么地方呢?我坐在椅子上,手捏得紧紧的,想着到底是那个环节被我陈启忽略了呢?可是到底是哪里呢?只要找到这个突破口,一切真相便会大白。
我拿起陈启翻阅过的账簿仔细看了看,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心下便已了然。
对着陈启笑道“好了,我们今晚便先好好休息吧,不用多想了。这件事明日再说吧。”便起身向着杨木给我安排的房间走去,留下一脸错愕的陈启一人呆坐在雅间之内。
13
13、第 13 章 。。。
作者有话要说:而后的故事会是一环扣一环,想得我头疼啊!
大家要是喜欢的话,就多收藏,多留留言,打打分。这样我写起来才有激情不是。
还有我发现很多小翠的迷友们,放心我会将小翠许个好人家的。保证大家满意。倒时候写个番外啥的。
嘿嘿。。。
夜里我一人悄悄的到了厨房,看了一会。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
杨木,我定要你晓得背叛我夏家的后果;我定要让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定要让你后悔你拥有的聪明。
我悄悄潜回了自己的房间内,盖上被褥,今晚可是要睡个好觉了,明日还有得忙呢!
第二日天还未亮,我便早早地醒来了。
在三楼的楼道上盯着杨木的屋子,见杨木出来了才慢慢跟上他的脚步。
若不是昨日无趣上街走了一趟,我定是猜想不到他用的是这样的手段吞下了我夏家的银两。他做事很是精密,一般人绝对是查不出到底是哪里弄错了,每一步都是他亲历亲为的,我倒是有些佩服他了。
若是他真心愿为我夏子欣效命,倒是一个比起陈启来说还要好的人才,但留这样一个聪明绝顶的人在身边,总是一个危险。
我在他身后偷偷地跟着,距离自然是拉得相当的远,我倒不是怕他发现我,只是我也是只想晓得他去了那些地方,才好证实自己的猜想不错。
见他去了鸡场,又是去了早间的集市,也就是现代的菜市场,又是去了几个商铺,才回到卖的佬去。
而他去的几个地方我自然都是一一拜访了,果然不出意料,原来他真是用这种手段,怪不得账簿上会查不出来,这些根本就没记到账簿之上又怎么查得到呢?
这招瞒天过海,用的真是漂亮,要不是这次我要下江南,还不知夏家有多少银子要进了这杨木的包囊之中呢?
杨木看见我进卖的佬的时候,颇为意外,我看他定是以为我还在梦想之中和周公幽会呢!
若是没有他这等扰人的家伙,我现在定然也是在床中好睡的。
他扰了我的好梦,我又是及小心眼的给杨木记上了一笔债。他若是知道了,定然觉得冤枉的很了。
“爷,你怎么这么早就出去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谦和有度问着,态度也是毕恭毕敬的,若不是我早些看出了他的真面目,倒是要被他这般神情给糊弄过去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失眠,便起来到外面走走。我有些饿了,去弄点吃的上来吧。”我回答的尤为虔诚,演戏自然要演得认真些。
“是,爷。立马就给您上来。”说完就往厨房的方向走去。这么早,小二自然还是没有来上班,只能由他自己亲自去厨房吩咐了。
我的眼神一直跟随他的背影进了后厅之后;才打量起费城卖的佬的装潢,倒是也和紫城的相差无几,基本上都是一个格调的。这也是我按照前世的记忆装潢的,倒是喜欢这样温馨的风格,还有儿童娱乐的中心。
不知为何我看向那个儿童娱乐中心的时候想到的竟然是还在那襁褓之中的女婴,待到她再大些,便带到紫城的卖的佬去玩耍一番。
前世的我可是到了成年还是依旧喜爱这类型的游戏,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反而是到了这世界之后,便少了接触这些游戏了,商号内每日都有处理不完的事务,怎么还有闲情来玩这些幼孩玩的游戏呢?
杨木的速度极快,我刚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他就已将早膳备好了。
还好是些清淡的食物,否则我这胃又是好一阵的折腾。
吃了几口白粥,又是拿起了一个馒头嚼了几口,有股淡淡的甜味从舌底开始蔓延开来,直至整个口腔之内都尝到了甜味之后才吞进胃中。
馒头还真是我一直都喜欢的吃的食物,就算如今变得富有了,我却还是那般钟爱这一食物。
拿起竹筷,夹了一些腌菜放入口中,我不喜吃这样食物,皱起了眉头。又是猛地喝了一口粥来,才将口中那股浓郁的腌菜味给一并吞入了口中。
吃完了早餐,我才令人去将陈启将起来,这陈启平日里都是起的极早的,反而是今日都晌午了,也不见他人下来,不免有些疑虑不安。
“爷,我今日身子有些不舒服,不知是不是染了风寒?”我见陈启的脸色也是不好,红潮满布,却是有些病态,那红便是过了头的红。又是命人找了一个郎中来,给陈启看病。
“这位公子并无大碍,可能是近日来劳累又染了风寒才会这般模样的。老夫这就去给他开几副药,每日坚持服用,不消三日便能痊愈。”我见这位大夫仙风骨道的,也不像是那些江湖游医,便差人陪他下去拿药了。
“爷,我没事,尽快将杨木的事情解决吧,时间拖不得了。我们还要下江南去呢。”陈启一边咳嗽一边对着我劝说。
“你先把病养好吧,杨木的事,你不用担心了。我会亲自处理的。”说完又是差人将杨木叫来。
现在还用得到此人,不可拉破脸皮,我也一时之间还定不下将何人留在费城暂时管理下卖的佬,原本是想叫夏大海来管理的,此人心细的很,对夏家也是忠心不二的,但偏偏这人生得一张恶霸的脸,实在不适合在前堂做掌柜啊。
思来想去,正好,陈启生病,不能多作劳途奔波的事,便想将陈启先留在此地打理卖的佬了。实属无奈之举。
安排好一切事务之后就只身一人到了二狗所言的苏员外府上拜访去了,我倒是想要看看这苏员外到底是何方神圣了,能和杨木一起谋事的人,也定然不会是蠢材吧。我对此人的期盼倒是大的很,希望这位苏员外可别让我夏子欣失望了才好。
苏员外便是苏玉清,也是费城数一数二的商贾。
我到了苏府的门口让小厮进府禀报了一下,我并没有打算隐藏自己的身份,我现在便是要让这些人心慌,他们心慌意乱了我才好行事。
我见一位中年男子急急出府来迎我,笑道“这位便是卖的佬的老板夏老爷吧!幸会幸会!”
他这般自然的上前搭住我是肩,好似我与他是好久不见的好友一般。我这个人是极度讨厌别人的触碰的,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