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违背他的意愿,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教训我,包括殴打…。。”他说着,说着竟流下了泪“姐姐,这不是我爸,我妈,不是吗?”他问我,真切的问我“他们都不应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他握住我的手腕,紧紧的握住。
“正弦,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你带我去看看那离我们最近的井盖。”
“我们多久才可以脱离这种困境?”他提醒我说“这周围有很多的枝枝蔓蔓,脏水更加的臭气熏天,而且很深,越往这里面走光线越强。”
“光线越强?”
“是地光…。”他怔了怔压低了声音说“最近突然出现了地光……我怀疑如果我们再不出去,很有可能会被埋在这里面。”
沿着已经剥落、光滑,的墙体走过,不知道步行了多久,我感觉到正弦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劲
我紧握着他的手不放
“你预计会发生地震,对吧。”我睁大了双眼,看着来回激荡、旋涡的污水无奈而又恐慌说“看来这个人,真的,想要把我们往死里逼。”
“他根本不想让我们活着从这里走出去。”正弦补充说到
经过黑暗,借助仅有的淡蓝色地光我看到正弦已经有了张逼近成熟,长大的脸,他长高了,更像他的偶像了。
“我们必须到高处,如果水满出来,或者上面的石头落下来,我们可能会被淹没,那条隧道是绝对不可以去的,那是‘关门打狗’往上爬的几率看起来也很少…。。”我欣赏着他说话的样子,除了正眼看着他说话时的神情,我找不到另外可以表达的方法,我欣慰的笑笑。
“姐儿…。。你还笑的出来啊。”
“当然了,看到自己的弟弟都可以这样说话了,当然要笑笑了”我很高兴的笑着,对他说“正弦,长大了呀。”
他腼腆害羞的红了脸“那有…。。那有…。。”他摸摸自己的头发搞笑的说“头可断,发型不可乱。”
“切…。。”
一阵轰鸣,震耳欲聋。
一瞬间,风暴爆发,污水在舞蹈,狂乱的舞蹈,咆哮着聒噪的声音,犹如飘舞的窗帘,可这窗帘没有我家的窗帘好看,也没有那么柔软,被它铺盖住,可是要命的,我在起伏的如帘幕的污水面前没有了反应,或许我胆怯了,或许吓呆了,我们似乎被围剿了,正弦拉住我的手疯狂的奔跑,没有人在前方为我们指引方向,出口在那里?出口在那里?狂乱的奔跑,黑暗中,一双无形的手在压迫我,我感觉呼吸困难,连心也坠落了。
懊恼的说不出话来,他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时不时回头看那逼近我们的想要吞噬我们的犹如‘水怪’的东西,石头从一块整体上剥落,阻挡前方的道路,动荡并摇晃,裂开的路不小心,就会有落到里面的可能。
水,灌满整整一条的道路,石头在我身后不断的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正弦,我们要怎么做?”我急促的问。
他开始露出了惶惶不安的视线,“正弦……”我握住他的手,下面是无底黑暗的深渊“抓紧,我的手……。”令人窒息的一幕,担心他的手随时会从我的手中滑出去“加油啊…。。正弦…。”我努力的把他往上拉,石块在不断的往下坠,我多害怕,害怕,他也会像那些石块一样盘旋着落下,他的头猛烈的撞击到被巨大的力量撕裂开来的棱角上,他流血了。
“正弦…。。”我伸出另一双手“把另一只手给我伸出来…。。”我命令的说。
紧扣着的双手,我用力一拉,他从那恐怖的梦魇里挣脱出来,他脸色惨白,惨白,他转过头,我们一起跨越过那条缺口。
“我们的任务,是想办法,要自己活下去,唯一的。”我边跑边说“正弦,没有争取过就放弃了,那么,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血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一半的脸,都是血。
他晕厥在地上,我连拖带拉,有点光线了,在黑暗中,我的前方竟然有光,是光。
水满在我的腰际,我吃力的拖着他,两脚撑开抵在隧道,如果水真的满了上来,那我们俩就一起去死吧,正弦。
水满到我的脖子,不断的往我的口腔里灌,这不是像小时候那样被灌中药所逼迫,而是自动张开嘴巴送上门来的,我被呛住,喉管有杂质,完蛋了……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这条麻绳……
“快…。。用力往上拉…。。1…。。2……3……”
我一手抓住绳子,一手抓住正弦。
出口,美丽的出口,恭候多时的出口,真实的出口,我仿若脱离了地狱的恐慌回到了人间。
整个人已经虚脱,被污水泡的蜕皮的脚——发痒,难以忍受
我急切的寻找着救护车的身影,抱着正弦,他大口大口的喘息,呼吸着空气,他像呜咽又像呻吟的说着什么,我俯下身,他如同一个傻孩子般呓语,我被吓坏了,他被污水侵蚀的伤口开始溃烂,流出的血也是黑色的像粘稠。
人来人往的过道,我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说不出一句话来,粉刷的白色墙体长期被雨水冲刷,开始泛尘,就要从上面落下,针头利用后被丢弃在箩筐里,还没有从那场噩梦中分离出来,我绯红的脸,始终不明白一件事情,到底是谁,要这样来对付我,并且是恨之入骨。
我仍然站在过道中等待着,浑身发抖,抽泣着,身后听到正弦那乱喊乱叫又尖又细的声音。
“正琳……”来自三个人不同的声音,我落寞的回过头,玉儿…。芍药…。云,我露出笑脸
他笑着,难过的说“我只是不想让你一个人面对,我想起来还是觉得惭愧。”在我面前,他觉得他自己有罪,他看着远方,没有尽头幽暗而昏黑的长廊。
空洞深邃的眼睑里没有任何的起伏,我抓住他的衣领把头靠在他的胸膛。
“我们这一生竟被书写好,没有办法在重回了。”
梦里总会听到正弦无助的哭喊,这声音刺痛我的心,没有了美丽的情绪,吮吸着这世界的空气一种没有掺和杂质的清新感,怎样才能逃脱这伤悲的命运,窗口前注视着一片,一片,一片飘落的黄叶…。。
庭院里闸门咔嚓一声响,兰花散发着幽香,白色的灯光从他身后射出来,他与这里的一切都非常的陪衬。
他阴霾的整张脸,眼里无限的怒火似乎就要爆发出来“你半夜三更跑来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提醒过你,你不应该来这里的。”
“是的,我很抱歉刚才很没礼貌,就这样破门而入了,可是,姑父,你不应该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不恐惧他凹陷的眼睛。
他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脸上没有了笑意,他用一种令人恐惧的窒息的声音说“我很遗憾,居然没有让你在那里死去,但是今晚,既然你自己找上门来且又把话挑明了,我也没有办法了。”
“不…。。不…。”我在他的面前摇晃着手“你不是我姑父…。”我用一把事先预备好的匕首平摊在茶几上,对我来说这几乎是个危险动作,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到底是谁,你把我姑父还有姑妈怎么了。”
“记得无摧吗?”
“不要和我拽文,无摧…。无摧…。无坚不摧…。。是这样吧!”
“你果然很聪明。”
“我始终不清楚,为什么你要把我从那边骗回来,这一切都是针对我的,我拜托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如果不用这种方法,你会从老远的回来吗?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他们,只是想让他们吃点苦头而已。”
“你蛰伏与蛛网中间,你像只蜘蛛,对于自己那根蛛网有怎样的动静你都了如指掌,你的蛛丝可伸的真长啊。”
“我的身份已被你给识破……”
“不,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你到底是谁,并且,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企图,我一点都不聪明。”
“呵呵…。”他仰头大笑“我恨你…。。你想想你四年前,做过那些事情就,好好的想想,不要遗落了任何一条线索。”
黑色长袍的风衣,他戴一顶沿边的毡帽。
“你和林秋,有什么关系吗?”我追问到
“这只是开始而已…。。游戏才刚刚上演…。你可不能缺席哦…。。”他一面轻蔑的说一面飘飘欲仙
“喂…。。你别走…。”他破窗消失在林阴小道。
姑父摔倒在地上,他惶惶忽忽,似乎做了场梦,姑妈也从卧室里走出来,惊奇的看着我说“正琳,你多久回来的…。。哦,我的上帝,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是的,我现在就离开,你们继续,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吧。”说出这话很没礼貌
姑父顿了顿,他看着茶几上的匕首说“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我提起一口袋的垃圾从破损的窗口丢出去,俯下身收起匕首,转身离开。
身后姑父的咒骂和哀怨声,庭院兰花幽香,闸门咔嚓声响。
天边出现的一弯明月,飘浮在云中朦胧的闪出一些光,抬头望它窝在天际里渐渐的发亮,我低下头去,自己对自己说话,月光驱散了黑暗,却不能散去我心里的惆怅,这一切追来的太突然也太没有道理了,低下头“咦,这是谁的牛仔裤,我穿的是谁的牛仔裤?郁闷,难道,我穿错裤子了?”
天蒙蒙的亮,石板上有点雾
晨曦的光照射在清澈的蓝色河流上。
坐在大门口的石凳上吹冷风,昨晚的那一幕在今后还会发生?
“正琳…。”熟悉的声音打乱我的思绪,我回过头,露出微笑
“是种格斗战士吗?需要我帮忙吗?”
“No…。这个会有办法的…。只是会想象那个小子的样子。”
“哦,那,这太可怕了,你想过要怎么做吗?”
他今天所说的话都让我觉得诧异,似乎有点鄙夷的神情在里面,也许是我太担心的缘故,几秒钟后他流露出的依然是深情在乎的眼神。
“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你离开了,细说从头,你穿走了我的牛仔裤,而我找了很久……”
我轻轻的叹“是不是要脱下来,洗干净,再还给你,你到底想怎样啊!”我情绪高涨“就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欲望吗?”
他在我面前,对我摇摇手“你没有看到那裤兜里的东西吗?”
“我连多久穿上的都不知道,怎么去查看。”我抑郁的说。
“你看看右边的那个包包。”
“不好意思我左右不分…。。”
他惊讶的看着我,既郁闷又拿我没辙的指指,提示我那边是右。
一个装帧精美的小盒子,我打开
“我找了它很久…。。很久…。。”
“以后知道怎么分辩那是左那是右吗?”
我无聊的说“戴上戒指的那边就是右手。”
我的右手和他的左手紧扣“你读读上面的字。”
“天——长——地——久”
我看着他,含情默默“你是怎么骗我穿上你的裤子的?”
“啊…。啊…。啊…我好像没有骗你吧,只是昨天晚上听到你开门走出去的声音,后来你很迟的才回来…。。”
“哦…。。你以为我去作贼了啊,然后这戒指也是在今天早上放进去的吧。”
“你知道了……”
“因为昨天晚上我穿着这裤子出去的时候根本没有感觉到这里面有东西。”
他轻声的问“你昨天晚上,去那里了?”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圆的,那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我站在台阶上对他挥挥手,右手上的戒指在泛着光。
(21)
心就快要迸发出来,心跳加速,血液也加快了流速,病榻上不见了正弦的身影,刚才我还与他说话,转身他却消失的干净,这里阴翳的没有光芒,医院坐落在荒废的杂草堆里,旁边是大片的竹林。
潮湿而又发霉的味道弥漫空中
长廊紫蓝色的幽光,空荡荡的病房,身后传来时钟‘滴答’的声音,回荡整个楼层,瞬息,整个医院剩下我一人在徘徊。
似乎严寒已经降临,窗户上的玻璃都结了经营的冰凌,我的眼前悬浮着一堆褶皱且又翻黄的老旧报子,我闭上眼惊慌的喘息着粗气。
“姐姐…。姐姐…。救救我…。救救我…。。”我转身,疯狂的奔跑
我着急的想哭,我压抑着情绪,寻声望去却什么也没有,有什么动静?没有,安静的出奇…。忽然蓄水池边一只乌鸦高歌。
我吓的七魂少了三魄,快灵魂出壳了,我咽了口唾沫
我一转身,正弦…。他穿着一身白,光着脚,跪在我面前,他似乎是跪在我的面前的
我俯下身抱住他,“正弦…。。”
有什么液体从我身上流过,他的手扶在我的脊柱,我下意识的推开他
从他嘴里不断的涌出鲜血,他没有了双脚,被截断了的双脚淌着血,脸色苍白,是没有了脸,患得患失的一张面孔,他睁着小孩特有天真的双眼,眨巴一双眼睛。
“不要…。。”我摇着头不断的退后
他低下头,发出震破耳膜的取笑声,他抬起眼睛瞪着我,我摔倒在地上。
他在慢慢的变为白色,整个人都是白色,他的脸似乎快要消失,却能够看到他被乌鸦的利爪抓破了渗出血的面孔,我怔怔,恐慌了的心,没有办法行动,他缓慢在地上留下一条血迹的爬向我,他离我越来越近,血特有的味道,在与空气接触后。
我闭上了双眼,他爬到我的身上,血液一点又一点的渗透进我的衣服里。
他像死人一样冰冷的手指,掐着我脖子,凹陷的皮肤,我透不过气了,没有清秀俊朗的脸,他的指甲呈现出黑色,嘴唇是噬血的红。
“你…真的想要…。姐姐死吗?正弦……。”
他,眼眸里没有我
我快要昏厥过去,他如僵尸般坚硬,黑色的指甲可以掐破我的气管,他的血液一点又一点的渗透进我的身体,流进我的嘴里,慢慢的,眼前越来越模糊,我抚摸着他的头,直到侧眼看到有人向我奔跑来,我的手从他头顶上落下。
静静的听着水滴落的声音。
“我看到的就只是你一个人晕倒在那里,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东西啊!”
我睁大了双眼,正弦他血红的双眼,斜着双眼看我,从他身后走过,走向我。
“你真的,看不到正弦吗?芍药…。。”我惊恐的说“他离我越来越近了,芍药…。”
“…。。芍药,快离开这里。”耳朵边一阵刺耳令人眩晕的声音
“席卷整个医院的鬼魅,不止正弦一个人而已……”
我的前方、后面都是扑面而来的僵尸,他们的泡泡里含满了脓血,已经面目全非
“看来,需要多点勇气。”
“正琳,你是不是和我一样,看到了,很多的妖怪…。。”
“何止是妖怪,还有好多的僵尸,小心如果被他们泡泡里的脓血吸食住了,你也会和他们一样。”
“我会变成他们?”他问
“如果你变成他们那样,我就杀了你。”
“没人情味…。”他居然对我说笑起来“那样,玉儿,就只有当寡妇喽。”
“你少嘴贫了……我们只剩下半条命了。”
“跟我来…。。”
“你的通讯工具还有用吗?”我一边点燃鞭炮一边往身后抛。
“不,现在是废品一个。”
鞭炮爆发的火花,点燃了僵尸,一阵犹如点燃了羊毛特有的焦味弥漫。
他恨恨的把刀插进僵尸的胸膛,一个又一个扑倒在地的僵尸在死前嘴里都会流出一种黑色而又粘稠一般的水剂。
他一后勾拳打在僵尸的脸上“哇噻…。。好脏啊!”他用力的甩甩手,往我的衣服上擦拭,我惊叫起来“喂,你什么意思嘛。”一记耳光落在他的左脸上。
“哇…。”他痛苦的呻吟,摸着自己的脸蛋,愣愣的说“你出手还真重啊!”
我很不好意思,红了脸,我低下头,突然,他推开我,我从楼梯上摔下……
“怎么办我的弟弟变成了僵尸!”我一瘸一拐,他扶着我不留念什么的说“杀了他…。”
我挣扎的心“是啊,我都说,如果你变成了那样我杀了你,可是面对自己的弟弟我却不敢。”
“每个人都会这样,我想,如果我变成了那样,你也不愿意杀我吧!”
我恼怒的转过头瞪着他“还好意思说。”
僵尸喷出飞溅的病毒,他闪躲开,我松了口气
“咋办哩…。。这么多…。前后受敌…。左右开弓…。。我们被包围中间……”
“……缴械投降呗”
“切…。你——看我的”他竖起大拇指指了指满是冰凌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