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会儿这把新娘捧花就不往你们那方向抛!”
“喂,别这样嘛,好东西要与好朋友分享。你今天出阁,哪天也让我们尝尝当新娘的感觉才对嘛!”据说接到新娘捧花的,会是继新娘之后,第二个出阁的哦!“那今天的新娘是有点美又……”曾宛君逗着那几个成天幻想着把自己销售出的好友。
“又不失温柔婉约。”她们异口同声的说。
“这还差不多。”呵……呵……一把新娘捧花的诱惑真大!不跟她们胡扯了。曾宛君放眼四下,找着方才才看到的洪蘅,终于在不远处便看到她和慕云遥正聊着天。原本是要找她过来告诉她,打算将新娘捧花抛给她的,但还来不及开口,新郎魏忠汉就拖着自己进礼堂了。
待一切仪式结束,她和洪蘅的距离马上被一大票亲朋好友及准备接捧花的女孩们拉开了。
“怎么啦?瞧你有些不开心。”魏忠汉温柔的问着她。
“我想将捧花扔给小蘅,看这种情形……她大概没法子接到了。”人总是有私心的嘛。
“别刻意想扔给谁,刻意就不准了。”
“嗯。”
要上礼车之前,曾宛君将花束朝天空一抛,坚持看到“花落谁家”才肯上车。
那花束仿佛感应到主人的心意一般,它在空中呈抛物线的降落,不偏不倚正巧落在洪蘅手中。
“中了!中了!真的中了!”曾宛君忘了自己的身份抱着魏忠汉又叫又笑,又朝着洪蘅挥着手,“下一个就换你了。”做完了这些疯狂举动她才肯乖乖上礼车。
这束花居然就这样落在她手中了?!面对着围过来向她祝贺的好友,洪蘅含羞带怯的颔首示意,一张脸红得如同萍果一般,在一旁的慕云遥也乐得心情大好。
上了车前往饭店的途中,洪蘅的脸仍是灼热的,她含着笑意看着新娘捧花。
“幸运的一天。”慕云遥看得出她很开心能接到捧花。
“是啊,真巧。”这是否也意味着她能如愿的当个六月新娘?“看宛君今天愉快的样子,忽然好期待我们两人的婚礼。你期待吗?”
“期待。”有她这样的女友,不想结婚才怪!“不但我期待,我家族中的亲朋好友也期待。”提到这个,不免想到楚云。“我想楚云看到我结婚之后,希望也能提醒他该为自己找个伴了。”
“他至今仍没比较要好的女友吗?”条件如此好的人,不该连个女友都没有吧!“有,工作。在他心中除了工作之外还是工作。”他将手一摊。“我们家族中有三个挺教人伤脑筋的人物,一个是我,一个是楚,另一个则是花名远播的表弟。表弟和我们不同的是他对象太多,多到自己无法选择起,而我……终于也在紧要关头遇到你,逃过被贱价出售的命运,而楚云……唉……他再不找对象,迟早被家人烦死!”
“他条件那么好,怎么……”她想了一下,“他眼光很高吗?”
“没看对眼的人吧!假使我今天没遇上你,还不是王老五一个。”像他这种资优跳级生就是如此可怜,总是活在别人的期许中而在事业上的力求突破,而忽略了情感,幸好月老仍旧还有一点如此容易。”
“唔……”她低着头嗅着花香。
“别想那么多了,楚云的事他自己会解决的。”
虽然听到他这么说,洪蘅心中却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
又是一个星期的开始,上班族就是这么可怜,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日子,还是风云组织所分配的工作较具挑战性也较有成就感。
要不是父亲的一声令下,他才不会放弃组织里头那么好的研究环境回国来哩!和父亲一再沟通之后,父亲终于答应待他把为组织研发的药品研制成功之后,“放”他回组织了。为什么要等药品研制成功才准走人?原因很简单,同样以研制出药为乐趣的老爸,也想知道儿子能“玩”出啥东西来。
到了办公室椅子都尚未坐热,慕云遥就被叫到主任室去了。匆匆的来到了主任室门口,他叩了门。
“进来。”刘主任看了一眼慕云遥后,淡然的说:“有件事情想问问你。”他从抽屉拿出一张识别证。“这是你的识别证吧?怎会出现在我的研究室里头?”他出国一段时间,回国后到研究室走了一趟,发觉研究报告不翼而飞,而地上却有一张慕云遥的识别证,这……代表着什么?
这是他的识别证?废话,上头有相片赖得掉吗?这老家伙究竟想说些什么?看来事情不单纯。
“这张识别证是我的。我上班时不习惯戴它,通常把它搁置在办公室的抽屉里,怎会出现在您的研究室?”
刘主任投给他一个“那得要问你了”的眼神后开口:“慕医生,我研究室里有一份近斯即将发表的研究报告不见了,这么说来,你该明白我的意思。”他的研究报告不见了干我屁事?慕云遥理直气壮的看着他。“我想这之间应该有所误会,我不明白我的识别证怎会出现在您的研究室,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研究报告不是我拿走的。”
对于慕云遥的话刘主任十分不满意,他语气严厉的说:“我念在你是慕教授的儿子,才没将你移送法办,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刘主任眯着眼警告他,“一个医生最重名声,我一旦把你送进警局,上了报,你这一辈子都完了。”
“你的研究室我根本没进去过,东西不见了却赖到我身上,你为什么不去问问那些跟在你身边的人?”
“我手上有什么证据自然先找谁。”刘主任理直气壮说道。
这老头还真的赖定他了!看来不找些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是不行的了。“刘主任,请问,您在出国前最后一个进到您研究室的人是?”慕云遥知道他每一次出国,他专用的研究室都是锁起来的。
“这……”刘主任看了他一眼才努力的想。“好像是……苏宇庭医生……对了!那天他问我一些医术上的问题,而我正好有事要到研究室去,他也跟着进去了。”
是他?慕云遥想了一下。宇庭最近对他的态度的确是十分奇怪。
只是……他可能拿走研究报告而故意嫁祸给自己吗?不!不可能,他们一直都是不错的朋友,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在过节,他没必要如此对待自己的。
正如此想的时候,心底深处有个细微的声音在提醒着他——愈是信任的人就愈有可能是凶手,而且放在他桌子抽屉里的识别证,宇庭若有心要拿并不是件难事。
“慕医生,我希望你能及时回头。”
“及时回头?”慕云遥实在不想和这老迂腐多费唇舌。“那还不如及早找出真正拿走报告的人。”他正色的说“刘主任,请您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若是我再无法找出是谁拿走了报告,您再‘要我回头’吧!”
“只怕给你一年也没用。”刘主任仍是不信任他。这小子锋头一向很健,留他在医院里成天看了碍眼。
“我只要一个月又没要一年,您别急着给那么多时间。”慕云遥也看他挺不顺眼的。“若您连一个月的时间都不想给,那我也无可奈何。”慕云遥冷冷的看着他,脸上有一抹淡淡的,直教人看了害怕的笑意,那笑意有着充分的自信和狂傲。
“一个月?!这可是你说的。”刘主任也不明白自己在怕些什么,只想些叫慕云遥离开他的视线内。“一个月后要是……”以下的话他相信慕云遥明白。
“我知道。”
“你可以走了。”
离开了主任室之后,慕云遥在楼梯口看到了苏宇庭,他下巴仿佛受伤了,上头贴了一大块绷带。
“嗨,云遥好久不见了。”苏宇庭故作轻松的说:“到主任室挨‘刮’了是不?”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被叫进去没好事?慕云遥注意到他语气中的嘲弄意味。
这算是好友看到自己朋友遭刮的态度?好!就试试他的反应!
“唉!真倒楣,刘主任也真是的,东西丢了就找我去骂,好像认定东西是我拿似的。他啊,八成看我不顺眼已久,拿我出气来着。”
“也难怪他生气啦,他研究了许久最近即将对外发表的研究报告遭窃,心里自然很不舒服了。”他笑着扬了扬手,“自个儿好自为之吧!”
慕云遥目送着他离去的身影,心中似有个底了。
拿走报告嫁祸于他的人很有可能是宇庭,方才他只提了刘主任丢了东西,并没有说那东西是啥?宇庭怎会知道是刘主任研究了许久即将发表的研究报告?
唔……为了事情的慎重起见,他还是得再回主任室一趟,问刘主任曾告诉过谁丢了报告的事,若是只有两人知道,那么宇庭会知道,里头就大有文章了。
等着看好戏吧!
第七章
“你在想什么?”洪蘅坐在角落打着毛线,她每动手勾了几针就会抬起头来看慕云遥一眼。从方才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二十分钟,他仍是像一座伫立在落地窗前的石雕一般,一动也不动。回过头去,他看到洪蘅正以关切的眼神询问着他,于是给她一个淡淡的笑意,他向也走了过来,和她并肩靠着墙坐着。
“做人好难。”他苦笑。
“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他一向都挺乐观的,不是吗?“怎么了,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吗?说出来听听吧,也许……我能替你分担些什么。”
她的话令慕云遥很感动,一股温柔油然而起,他轻抚着她的脸。“蘅,你有没有被朋友出卖过……抑或陷害过的经验?”研究报告的那件事他已向刘主任求证过了,由于事态严重,刘主任一发现报告不见,又在研究室找到他的识别证后就直接找他来,所以事情并无第三者知道。
绞尽脑汁的想了许久,他仍想不出苏宇庭陷害他的动机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如此做?
“怎么会这样问我?”洪蘅停止了手中打毛线的动作,专心的听他讲话。“你被朋友出卖了?”不知道为什么,很直接的她就想到了苏宇庭。“是苏医生吗?”
她的话让慕云遥吃了一惊,他看着她,“怎么会认为是他?”
“不知道。”她笑了笑,“很直觉的就想到他了,也许……也许是因为他曾经在我面前说过一些不利你的话吧!”于是她将有一回慕云遥陪她到医院换药,在图书馆遇到苏宇庭和自己所讲的话略述了一遍。
原来……原来导火线是蘅!慕云遥总算有些明白了。
他倒忘了当初苏宇庭是挺想追蘅的,如今她成了自己的女朋友,以苏宇庭的个性定是咽不下这口气。这……大概就是苏宇庭陷害自己的原因吧?
“正如你所猜的,陷害我的人的确是他。”他有些无奈的苦笑。“没想到十年的情谊竟是如此薄。”他真不知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
“他……他陷害你什么?”洪蘅紧张的问,“你没怎么样吧?”
“我没事,只是对于自己挺信任的一个朋友竟会对我做出这样的事而感到可悲又可恨。”慕云遥的心情跌到谷底。
现在困扰他的事不是研究报告遭窃这件事他是否能洗刷罪名,还个清白,毕竟知道嫁祸于他的人是谁,再来要从对方身上搜出文件并不难,反正阎焰近来闲着无事,请他帮个忙,相信苏宇庭就算有通天本事也对阎焰无可奈何。
真正困扰着他的是苏宇庭这三个字在他心中的人格破产。十年的情谊可以因为他追不到的女孩子因选择自己而告瓦解?真挚的情谊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他……他会是因为我的缘故而……”洪蘅多少听出一些讯息。“如是……那……我真的很抱歉。”
“那与你无关。今天就算不是你,事情仍是会发生的。苏宇庭的个性一向有些偏激,我很早就发现他有这种倾向,只是没想到他对待我也是如此。”
“他一定伤透了你的心。”她没遇过这种事,但可以了解。试想,如果今天宛君也出卖她或陷害她……这想必是一件令人无法忍受的事吧?
“算了,这样的朋友……”慕云遥又是苦苦的一笑。
“他陷害了你什么?真的没事吗?”苏宇庭这样的朋友换定是可以不要的,而他的存在与否也与自己不相干,她在乎的是他对云遥到底造成了什么伤害?
“他的陷害对我构成不了威胁的,你大可放心。”他拍拍她的头,不要她为他担心。
“希望你没有骗我。”她看着他的眼睛,有时候从慕云遥脸上看不出所以然来时,不妨试着看他的眼睛,那个地方没有秘密。
唔……眼神没有异样,应该没事。
“我骗过你吗?”
“应该没有。”她很仔细的想了一下。
“那就对了。”他满意的一笑。
“有!”洪蘅的声音忽然像警铃一般响起,吓了慕云遥一跳。
“我骗了你什么?”
“一顿附有起士蛋糕的下午茶。你上星期三经过一家看似不错的咖啡厅时承诺我的,而今天已经是星期六下午三点四十二分了,足足过了好多天,你的承诺到今天还未兑现,这不是骗我吗?”
天!这也算?!
“你是在提醒我,你中午吃得太少,现在已经有些饿了,可是距离晚餐时间还有好几个钟头,不反对先来一客下午茶吗?”
洪蘅已经学会在他面前耍宝,她搔了搔头一笑,“哎呀,真不好意思,被你发现啦!”
“愈来愈皮了!”慕云遥无可奈何的说:“想吃下午茶的话就准备一下吧,可以出门了。”
“要准备什么?这样就可以出门了。”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吧。”
“嗯。”
☆☆☆
是个不错的天气。今天是曾宛君和魏忠汉结婚之后,她第一次和洪蘅约在一块儿用餐。
“喂,一个人住还习惯吧?”曾宛君舀了一大口牛肉烩饭往嘴里塞。婚后的她仍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
“还好啦,只是少了你不免有些寂寞。”结婚之后的宛君当然是住在夫家,哪有可能仍和从前一样和她“厮守”同一个窝?
“那我搬回去和你住好了。”
“喂,你以为你现在仍是未结婚的小姐?你要是真的搬回来,你老公会天天跑来向我要人的。”
“他敢!”魏忠汉可没那个胆子。
“他是不敢。”洪蘅丑她,“只是替古和珊披个衣就被你打得脸都变型了,要是敢干预你的行动,不知这回哪里要变型了。”
“他被虐待惯了,不差哪里变型啦!”曾宛君挺能开玩笑的。“其实说要搬回来也是开玩笑的啦,我没那么‘恶质’,毕竟我已经嫁人了。”
是啊,嫁人了,洪蘅看着好友漾在脸上的甜美笑容。“宛君,人家说女人一嫁人就如同进了爱情坟墓,我想……你是个例外。”
“也不尽然啦,只是进‘坟墓’的换成我老公而已。”
她的话逗笑了洪蘅也逗笑了自己。
“婚后的你变漂亮了,相信你老公一定很疼你吧?”洪蘅露出一个羡慕的表情。
“瞧你一副很羡慕的样子。告诉你吧,婚后的生活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反正再过一个星期你就要订婚了,再隔几个月就结婚了,自己去体会吧!”她甜甜一笑,“慕云遥是有些大男人主义,不过呢,他真是的挺不错的一个人,安啦,可以托付终身的。”
“嗯。”一提到他,洪蘅脸上就有甜蜜的笑容。
“呃……他今天没陪你一块吃饭?”
“好久没单独和你在一起了,他又正好跟朋友有约,所以……”她一笑,“他最近很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