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没有安锦么。
能么。
能么。
☆、第二十一章
星期天的晚上,我窝在床上抱腿坐着,闹钟上指向时间在12点。安锦没有回来,白衬衫还挂在窗边,小台灯的光有些弱,照不亮小小的房间。
我起身锁了门,窝回被子,关了小台灯躺下来。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狠狠坠落隐没黑暗。
那天回家之后的失魂落魄把母亲吓了一跳,话也不说饭也不吃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模样。我提不起力气跟母亲解释,也压根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该如何开口对她说,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一整天没踏出房门一步。
对我来说,安锦是个怎样的存在。
划破内心阴暗的光,驱散我所有恐惧的力量,除母亲外心里唯一一块柔软。
“别欺骗你自己了,苏然,你对我是有感觉的。”
我蜷起了身子,全身发冷让我不得不抱紧了自己,两年来第一次觉得这个小房间其实也这样冷。
就这样不知道怎么熬到了早上。窗外天刚蒙蒙亮,我就睁开了眼,看闹钟时间才六点,上课还早得很却没有了丝毫睡意。我起床洗刷了泡了包面吃了,换好了衣服,背了包打算出门。身边没有了安锦,心里总空空的。关门的时候扭头没有看到安锦咬着棒棒糖在外边等我,鼻子蓦地一酸,眼眶就那么毫无预兆地热了。我拼命眨着眼在门口站了好久才把眼泪憋回去。
安锦不在竟变得这样软弱,我苦笑着揉了揉眼,拉着书包带子去学校。
安锦的画架搬到了画室前方的位置,我回头看着我侧后面的空空位置,想到安锦之前决定吧画架放那儿的时候一边灿烂笑着一边跟我说这个位置刚刚好,胸中涌起一种莫名的难受,哭喊不出也难以表达。
我把安锦给我那套衣服洗好了还给她,她情绪大概也很低落,拿了衣服也没说话在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衣物,一件一件叠好放进行李箱。我取下挂在窗边的白衬衫,看她什么都收好了走到我面前,就那么看着我,褐色的瞳仁倒印着我的影子,也不眨眼,仿佛要把我看透。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过来拿我手中的衬衫。
我下意识攥紧了那衣服,不想给她。
“苏然。”她无奈叫我。
我心里难受得紧,确是说不出的感觉。我装作没听见,死死拽着那衬衫仿若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松了手,软下语气,摸了摸我的头,像哄孩子一般说道:“乖,这件衣服对我很重要。”
因为是很难得有一天我陪着出去买的么。
你怎么能这样呢,也仅仅是一句这样清淡的话而已,怎么能让我内心翻起这般骇浪。
“这衣服是我洗的。”我嘴硬都找不到理由。
“别闹了苏然。”她眉心蹙起来,伸手要向我拿衣服。
我后退了一步,直直盯着她,“是衣服重要还是我重要?”
我找不到我说这样的话的理由。我连说话都开始不受控制。
她愣了,呆呆看了我好一会儿,苦笑起来。“当然是你重要,”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但是你走后,我就只剩它了。”
“明明是你要走!”我失控喊了起来:“是你要走!晚上不回来的是你,一声不吭搬走画架的是你,收拾行李的是你,而我就在旁边看着或者我都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是你要走!不是我!!”
是你,安锦。
你真的狠心将我从你世界割舍么。
我正在变得越来越不像我。
失去冷静被卸掉伪装丝毫没有坚强可言。
“你要把我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再撒手走掉么……”我眼泪交错划破脸皮,融了一切伪装的假象,放声大哭起来。“你怎么能走……怎么可以……”
耳边一声愁绪满心的叹息,一个熟悉的温暖的怀抱拥住了我。安锦的声音低低地:“苏然,你要留下我,那就接受我。”
我抽泣不止抓住她的衣袖和衬衫一起拿在了手里。“安锦……你对我太残忍了……”
“因为你到现在都还没认清你自己的心,苏然。”
“你要把我留在身边,你有没有想清楚你自己心里的真正想法?就好像你自己之前说的,作为一个同学,你是以什么立场接受我对你的好的?”
她的语气里满是无奈,抱住我的手收得更紧了。“你有时候,真是自私,但就是因为这样我无法舍弃你。世界上不可能真的会有不求回报的爱,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也希望你能爱我。我会等你,不过不能在你身边而已。”
我怕的,也就是你不在而已。
你不在我身边,就是我会崩溃的理由而已。
我心口拉扯着颤抖着:“安锦,我们在一起……我跟你在一起,安锦……”
她冷静地捧起了我的脸,褐色的瞳仁直直望进我眼里:“苏然,你看着我。”
我痴痴抬着头,脸上旧痕未干又添新伤,头发凌乱着和着泪水粘在了脸上,我发誓我从未有过这般模样。
“你这样做没有意义,苏然。”她说得很慢,像是想要我认真理解里面一字一句一样,“没有谁离了谁就会死。你不如试着,在没有我的时候好好想想,你真正想要的,你之前拥有的,是一个朋友,还是一个情人。”
“我还是会去学校上课的,不过到下学期,大概就不会再来了。”她神情黯然,“家里最终决定还是要我接手企业。人,不能一直逃避,既然躲不了,那就放宽心态悉心接受吧。”
她抹了我的眼泪,轻轻拍了拍我的脸。“别哭了,人长得还不错怎么哭起来丑成这样。”
我其实是个好软弱的人呐,安锦,可你偏偏撕破了我伪装的皮。
我不知道我不肯承认些什么。
我慌,我乱,我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可以对另一个女人做到这地步。
“女人嘛,本来就是喜欢惺惺相惜的生物。”安锦在与我合租这件房间的时候,说过这样一句话。
惺惺相惜么。
假若真爱到那个地步,又怎么能叫惺惺相惜呢。
☆、第二十二章
安锦搬走了,房间空了好多。她真的像她说的那样还是每天来上课,不过却是有专车接送。她不再穿朴素的牛仔破裤白衬衫,不再背廉价的布制书包,不再用俗木画架,就那么一夜之间变回了大小姐的一切。所有人的重心放到了安锦身上,出个教室都有人悄悄躲在外面围观。我有些心酸,果然安锦没有我的日子能过得如此精彩。这样说来两年来其实是我拉了她后腿让这样一颗星黯淡了好久。
生活还是如此继续,沿着相同的生活轨迹每天重复单调的逐渐养成一个人的习惯。习惯早睡,习惯失眠,习惯一个人起床上课,习惯一个人回家。偶尔被夏老师叫过去寒暄两句批评一下作业的完成情况,偶尔被夏川拉出去喝杯咖啡,偶尔还看到常笑笑面色窘迫站在我面前不知所措,偶尔在大街上遇到季晨被缠着告诉他近况。
我逐渐变回以前那个我,对一切事情漠不关心,冷眼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像个局外人一声不吭。
可我多讨厌这样的我,让母亲眉心紧蹙的我。
我怀念安锦的种种,就好像她被嵌在了我脑海里,无论怎样都割舍不掉。
盛夏来得意外地快。
一个学期过去了,夏初过去了,安锦没有提起艺术照的事。
我拉着背包站在美术馆门口,拨了拨遮在眼前的刘海,轻轻呼出口气。该剪头发了。
当初跟沈之泽分手之后剪的头发,到现在保持短发已经成了习惯,长一点点就想减掉。也不知道是因为沈之泽形成的习惯,还是因为安锦。
回家的时候发现母亲并不在家。开了门才看到小小的客厅凉椅上坐着一个久违的人,却是很不平常的没有烟酒味。我关上门换了鞋进来,心里惊讶于他的变化却面不改色地自己倒了杯水喝了问道:“你来干什么?”
男人连忙摆手:“我不是来要钱的。”
我放下水杯回头扫了他一眼,还是一样的瘦骨嶙峋,精神却好多了,远远不似以往的穷酸潦倒模样。穿着也体面多了,摆在门口的鞋正正放着,倒真是可喜的改变。
“我……今天带了对象过来给小月瞧瞧……她们出去一会儿了……去买菜……”他说话顿顿地,斟酌着用着词。
还有对象了,我挑了挑眉头,心里没来由地一阵舒畅。
没过两分钟,母亲回来了,手里提着大袋子的菜,笑着对身后的人说着什么。跟在母亲身后的是一个身材微胖的女人,走路稍稍有点跛,男人忙起身上前接人。母亲打笑道:“可要扶稳了,我这地板有些潮。”女人摆着手抬起头来,我才讶然发现她的脸上满是疤瘤,显然是被毁过容。
我心里惊了一下,但马上恢复了常态,跟着迎了上去,唤了一声“舅母好”。
女人有些感动又有些激动的样子,握着母亲的手微微颤抖。“你母亲说你性子有些淡,我还不敢见你。不知道你其实是这样乖巧的孩子啊!”
我把她扶过来坐在旁边,便也乖巧笑道:“那是在外人面前,舅母。”
如果早有这样的气氛该多好。
也算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吃了顿饭不是么。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男人咳了咳,看了看这房子,慎重提议说让我跟母亲搬家。我愣了下想到之前不小心听到母亲与房东的谈话说因为房子太差不宜居住想拆掉的事,再一看母亲也担忧地皱起了眉头。
我知道母亲是在担忧钱的问题,而这时男人却出人意料说他现在可以供我们搬到好一点的地方去住。母亲质疑道:“你哪来的钱?”
男人抓了抓头发,干笑了两下:“跟着别人做生意赚了点钱……之前总是到你们这拿钱,欠了你们不少,总该还的。”
照现在他的情形来看,也确实有可能赚了点钱。见母亲还有些犹疑,又接着说道:“我看好了一间房子,就在峮兰小区里边,都跟房东说好了明天搬了!”
母亲愕然。“你太荒唐了,搬家哪是这么轻率就决定的!”
我拉了拉母亲的手,手指向天花板上被漏水泡花的白墙壁还有厨房生锈都修不好了的水管,轻唤了一声:“妈。”
我们家确实有难处。这是事实。
母亲垂下了头,在舅舅舅母的一人一句催促之下终于下定决心搬家。
☆、插播小剧场~绝对温馨噢~
看文的米娜桑辛苦啦~作者君绞尽脑汁下一章都还没写出来qaq泪奔,作者君无能了求原谅qaq为了补过这里就插播一个多年后俩人幸福生活的小剧场好不嘚~
x年x月x日晚,夜黑风高时。【表想歪了作者君是个正直的人~!】
暖色格调的客厅,橘色的柔和灯光,柔软的沙发上,一抹香艳诱人的身影。【语法错误神马的请尽情无视吧QAQ】美眸轻轻阖着,秀挺的小鼻子,微微张合的红唇。不着一丝寸缕,栗色卷发披散下来恰到好处地遮住胸前的无数风光,细长的腿交叉着,美人儿侧躺在沙发上,枕着一只手臂,姿势销魂让人看了有种喷鼻血的冲动。
四个小时前,是自己死活赖着要给她画,被抛了无数白眼极其鄙视都要坚持画,而现在——
苏然咽了咽口水,笔在纸上描来描去,就是不知道从哪画起。
“好了没啊?”沙发上的美人儿打了个哈欠睁开微微湿润的美眸,“我都睡一觉醒来了。”
“这……”苏然抓了抓头发,窘迫道,“要不……你再睡会儿……?”
美人儿蹙了眉。“你不至于吧?四个小时了好么?你学美术这么多年了,怎么这样一幅画都要画上这么久?”
她撑起身子站起来走近了苏然,凑过头往画架上看了去,见着画纸上一片空白瞪圆了眼,当下就要去揪苏然的耳朵。“你的画呢??!”
苏然机灵地躲了过去,缩了缩头小声嘀咕道:“看到那样的你在面前,怎么可能画得下去——哎呦,疼,疼……”
果然,苏然的小耳朵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被美人儿毫不留情地揪了起来。“你在国外画过的还少么?!怎么到我就画不下去了?我身材就差成那样儿?”
“哪能啊!”苏然无力反抗,只得举了双手投降。“疼,疼亲爱的,真疼……你身材哪能差啊,都能去选美世界小姐了好么,你先给放了我这可怜的耳朵成么?总揪这边时间长了两边儿不对称了多难看……”
美人儿翻了个白眼,松了她的耳朵,双手捧住了她的脸直直望着她。“那你说,四小时你干嘛去了?对着我还怎么就画不下手了?”
苏然无奈叹了口气,明明当时还怎么说都不肯给画的,这会儿倒揪着人说不该不画了。她心中翻了翻白眼:“真想知道?”
“废话么你!”美人儿手下用力揉了揉苏然干瘦的脸,“手感这么差,得把你养肥点才行。”
苏然眼里有什么一闪一闪地,脸是被捧着但很快移到那美人面前,突然地邪邪笑了下,猝不及防地吻上那双唇,美人儿惊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抱住了苏然深情回吻起来。
画不下去的原因,只是因为画的是你啊。
若有一笔出了差池,重画一万张都不够弥补。
【画架可以无视,后面就是沙发,接下来要怎样乃们自行想象0。0作者君这方面实在太弱,写不下去了,并且强烈直觉要写下去会被喷——……】
章节太短小了怎么办……再加个温馨小段子吧!好的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某国,某天气晴朗的一日,某两女,婚礼筹备。
苏:诶,婚礼什么的,都请谁啊?
安:随便。【检查学生作业中……】
苏:我没什么朋友,只要我妈在就好了。
安:【瞥一眼】恋母癖。
苏:……
安:你继续,我不打扰。
苏:……季晨?
安:【放作业,正视】等他他有天能改了那句“老妖婆”再来吧。
苏:……【n年前的一句老妖婆记恨到现在,傲娇了吧】那沈之泽……?【自己都在犹豫要不要请了】
安:亲爱的,你想喝蓝色夏威夷么?
苏:……【果然傲娇】那……常笑笑?
安:【翻作业,推眼镜】情敌是不能踏进我的领地的,虽然好多年前就被我灭了。
苏:……【@#¥%…¥#@¥&)—&*%¥*%……¥@*】夏川呢?
安:【摔作业】谁都行,就是夏川不行!!
苏:……【你终于发作了】那好吧,就这些人了。
安:……不行,这些都不行。
苏:【站起来】是你攻还是我攻?
安:……
苏:婚礼我才是穿西装的。
安:【炸毛】谁准你穿西装的!!
苏:【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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