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莟在弥留之际,只流着泪对左思泉说,“思泉……对不起……我从来不信来生……可是……我现在真的希望可以有来生……让我能够……弥补……今生的错……思泉……谢谢你……有你……我很……幸福……”
“萧莟……”在那一瞬,左思泉握紧了她的手,希冀唤回她的生命。镬
然而,她却是连他这一声呼喊都没听见,便含笑闭上了眼睛。
医生说,她走得很平静,求生的意志也不强。是的,她执意要走,她走了,便真正卸掉了左思泉的枷锁,不用再被她所束缚……
她记得辰安说过,十五年不长,家人会等她出来团圆,小胖的婚礼还等着她来参加。
她到底是没能等到那个时候,她,也不想再等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且说那年春节,左家人陪着萧莟过完除夕回来,依宸却在车上显得心事沉沉的,这在小话痨身上可不多见。
“依宝?怎么了?”夏晚露问她。
依宝看了她一眼,说,“过年,就是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对吗?我们陪爸爸来看他的妈妈,后天还要回浙江去看妈妈的妈妈,可是尊尊没有妈妈可以陪,何叔叔过年还要值班,尊尊一个人……”
夏晚露知道,依宝和尊尊的关系,如今不是一般的要好,就在来监狱之前,两个小家伙还通了电话呢,想来是这个电话让依宝有心事了。不过,尊尊这孩子也着实让人心疼,爷爷奶奶身体不好,在过去的一年里相继去世,平时,尊尊都是由保姆带的,可眼下保姆也回老家过年了,可不是一个人守着大年夜吗?
尊尊的妈妈吴静雅本来是打算要萧莟帮忙,把尊尊带走的,但是左家去年发生了那么多事,这件事自然也被搁下了。吴静雅未能如愿,只能含泪再次远走异国。
本来吴静雅当年帮着萧莟换婴儿的事,若要追究责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左家去年已经够闹心了,也无暇再去管这件陈年旧事,想起时,已觉时过境迁,也就不了了之了。
也许,对吴静雅来说,再也不能和儿子相聚在一起,已经是最大的惩罚,毕竟,她年纪也不小,再寻觅一个爱人并孕育一个孩子的可能性已小之又小。这辈子,她得到了她最想要的绿卡,可是,陪着她一生的也只有这张绿卡和她自己的影子了,所以,得到了又如何?上天从来都是公平的,有得必有失,一个人孤独终老的滋味,不那么好受啊……
“那我们把尊尊叫来,一起在我们家过年?”夏晚露问。
依宝摇摇头,“我已经叫过了,尊尊不愿意……”
呵……那小家伙自尊心还挺强……夏晚露暗笑,“这样吧,我来叫,他一定愿意的,别忘了,我是尊尊干妈呀!快,让爸爸把车开到尊尊家去,我们去接他!”
依宸听了,笑逐颜开,“好!爸爸爸爸,快呀!我们去尊尊家!”
“是!遵命!小公主!”左辰安笑,在这个家里,他就是这娘俩的司机、服务生、各种跑腿的,可是,他愿意,也为此而幸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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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浙江乌镇。
一大早,周兰就将已经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家里又收拾了一遍,然后开始杀鸡宰鹅,忙里忙外。
舒大兴见了,暗暗好笑,“不是不欢迎他们回来吗?这又是在忙活着什么?”女儿老早就打电话回来,说初二的时候和左辰安带着依宸,还有舒开可心五人一起回来。
周兰听了,嘴硬地回道,“谁说我是给他俩准备的?我是心疼我那外孙女!总不能让她回一趟姥姥家,吃也吃不饱吧!回去让左家人笑话!”依宸的事,夏晚露早已经告知,不得不说,在得知有这么一个外孙女存在的时候,她心里对女儿女婿仅存的那点气儿,立马消失得一干二净了,当然,对萧莟的怒气又重了几分,可是罪魁祸首都已经入狱了,她生气又还为哪般?
“好好好,外孙女……”舒大兴乐滋滋地笑。
周兰又瞪了他一眼,“再说了,不还有你儿子带着媳妇儿上门吗?能亏待了去?你还不跟我急啊!”
“行行行!快去吧!他们也得要吃晚饭的时候才能到呢!”一大早就开始准备晚饭,也太积极了吧?
“你还不帮忙?真是的!个老头子!”周兰啐道。
舒大兴无奈,笑呵呵地帮妻子开始准备晚饭菜……
周兰嘴上说是不在乎,可这一天,不知在门口张望了多少遍,明明知道他们要在晚饭前才能赶回来,然,还是忍不住会去等,去望,舒大兴看在眼里,也只能感叹,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无论这女人多少岁数!
在周兰的左盼右盼中,暮色渐渐降下来,炖的那只大肥鹅,已经在锅里热过一遍了,可他们还没出现,周兰便开始担心,是不是路上出什么事了?赶紧让舒大兴打这几个孩子的电话,可打了好几遍,那边都是关机,舒大兴只好安慰她,“孩子们在飞机上呢,可不得关机吗?”
这话,对周兰而言,可一点安慰的效果也没有,不停地走来走去,不停地打着电话。
终于,电话打通,她急得冲着电话大声道,“你们到哪了?怎么回事啊?”
“妈,飞机晚点……”夏晚露被妈妈吼得战战栗栗,话说这次回来,本就是硬着头皮准备挨骂来的,这就开始了吗?
周兰听了,一颗心落了地,却哼了一声,把电话给挂了,弄得夏晚露也不知妈妈那里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心上心下,只盼着快点到家。
临近晚上九点,一行人才赶回家,周兰的双眼早已望痛,明明看着他们的车开过来,还是一头钻进了屋里,没在门口迎接。
这样的情形是夏晚露早已经料到的,话说这年头厚脸皮的能讨喜,她放下东西,就蹭到周兰身边,抱着周兰的肩,甜甜地叫了声,“妈,我们回来了。”
周兰心里早乐开了花,表面上却只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客客气气招呼可心坐,左辰安陪着笑脸叫的两声“爸、妈”也只得到舒大兴的回应,他不由冲着夏晚露挤了挤眼睛。
夏晚露于是隆重推出小天使,“依宝,叫姥姥姥爷!”
依宝的杀伤力是无限的,先是乖乖叫了声姥爷,然后直接扑进周兰怀里,自来熟地娇滴滴叫着,“姥姥姥姥,依宝想吃姥姥做的千层糕,妈妈说是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
老人家嘛,最乐意的事就是自己做出来的吃的,小辈们爱吃,何况依宝这么个水灵灵的小人儿,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得她心里欢喜,经这一夸一抱的,脸上立刻开了花,抱着依宝就往餐桌走,“好好好!快来!依宝喜欢吃,姥姥天天做!”
“谢谢姥姥!”依宝吧唧,在周兰脸上亲了一口。
顿时,周兰的心,酥化了……
至此,天下终于太平,一顿饭吃得老少皆欢。
席间,自然又问起可心的情况,这可是可心第一次上门。
夏晚露和舒开相视一眼,自是瞒去了可心和左辰安的纠葛,也没说叶家和左家的恩怨,只说她如今在北京一所学校任教,其它的事,以后周兰问起再想对策吧……
周兰对可心的职业倒是很满意,当教师的女子,品行断不会差,席上便拿出了一个大红包,并一对金饰,赠给可心。
可心本要推迟,夏晚露笑道,“可心,你就收下吧,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个风俗,你第一次上门,表示我家接纳你了。”
可心又看了眼舒开,见他也笑着点头,才收了。
依宸见了,黏到姥姥怀里,不依地撒娇,“姥姥偏心舅妈,依宝也是第一次上门,怎么没有红包?”
大伙笑出声来,尤其周兰,对这个小宝贝爱到心坎里去了,赶紧把属于依宝的也拿出来,“怎么没有?姥姥给依宝准备了个大的呢!”
依宸这才开心地笑了。
夏晚露却因依宸那句舅妈看了辰安一眼,不知为什么,每次依宸叫可心舅妈,都能让她心里某处一动,这倒真是命中注定啊,注定了可心就是依宸的舅妈……
过年吃饭不比寻常,喝喝酒,聊聊天,时间极易流逝,一顿饭,不自觉竟也吃了两个小时,依宸吃饱后,赖在姥姥怀里,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确实不早了……
周兰抱着依宸,开始安排住宿,“今晚依宝就跟我和老头睡吧,露露和可心睡从前露露的房间,你们俩大男人睡舒开的房间!”
“啊——”
夏晚露和可心倒没发表什么意见,舒开和左辰安同时“啊”出声来,惹得夏晚露喷笑。
“啊什么啊?”周兰憋住笑,抱着依宸进自己房间,还一边吩咐,“老头子,倒热水来,给依宝洗洗……”
舒开和左辰安苦逼地对望一眼,决定耗下去。
先是一个个地洗漱,然后不顾夏晚露呵欠连天,非拉着四人一起陪老爸聊天,一直聊到周兰睡了,才各自回房睡觉。
然,在夏晚露房间门口,舒开却一把将可心从夏晚露身边扯走,并迅速消失在他房中,动作迅速得夏晚露几乎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而左辰安则笑眯眯一副与我无关勉为其难地样子尾随在她身后进了她的房间。
这一天都在旅途中,说实话,夏晚露还真是累了。最近,很容易疲倦,而且嗜睡,所以,熬到这个时候,眼睑重得快抬不起了,看见床,她一头就钻了进去,立刻陷入迷迷糊糊的状态。
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的温度,且一双手臂将她拥入怀里,熟悉的灼热的唇便含住了她的耳珠……
他今晚陪爸爸喝了酒,呼吸里满是酒的味道,这酒,也让他情乱,似乎格外亢奋,手很快便袭上她胸口,隔着衣服,揉/捏她的柔软。
她疲倦中轻嘤了一声,这一声轻吟鼓舞了他,唇一到她唇上,吻住,身体也覆上了她。
他的重量让她突然间清醒,睁开眼奋力推开他,“别……不要!”
酒后的他,分外渴求,理智也减,不依不饶地吻着她的脖子,那唇,如火一般,撩拨得她身心俱是酥麻一片。
她怕,怕自己会陷在这样的迷情里,可是,那是绝对不行的!
她强压心中的悸动,将他推开去,“不可以!辰安!不可以!”
“为什么?小声点就行了……”他以为她是担心周兰会听见。
她脸上一窘,立刻又现出一抹娇红,靠近他,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他瞬间僵化……
而后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严肃地问,“你说什么?是真的吗?”
她点点头,看着他的表情,怪怪的,他看起来怎么一点也不高兴的样子?板着个脸,好像她犯了滔天大罪似的……难道他不想要吗?不由一阵委屈,用力缩着手腕,“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左辰安的酒,在那一瞬间彻底醒了,立刻松开手,又握着她的腕子轻轻地揉,脸上是又惊又喜的措乱,“我……我以为我听错了……我以为我喝醉了出现幻听……老婆……我太高兴了……太激动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真的……我可以大声喊吗?别人会以为我是疯子吗?”
她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毫无疑问,你就是……还用以为吗?”
他想把她抱起来转圈,他一定要做点什么才能宣泄心中的兴奋啊……可是,这大晚上的,让他干什么呢?
最后只能把她抱进怀里,紧了又紧,亲了又亲,“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要给我多少惊喜?这件事居然从头到尾瞒着我!”
“你个疯子!”她捶着他的肩膀,“你到底知不知轻重?你要这么用力折腾我吗?”
“我是太激动了嘛……”他很是委屈,可也知道自己错了,松了松怀抱,脑中忽然灵光一现,我知道了!你平时喝的中药,你说是纪子昂那拿来调理身体的!难道是……?你骗我!”
“是……”她双手隔在他和她之间,怕他万一又发疯,“可是我没骗你啊!药真是从纪子昂医院里拿出来的嘛,只不过不是纪子昂开的,是彭硕……嗯……也确实用来调理的,调理啊……”她吐了吐舌头。
“为什么瞒着我?”这让他极不高兴,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不让他参与……
“我怕你失望啊!”她仰着头,讨好地在他下巴上咬了一下,“彭硕的新研究,中西医结合,也只是在试验阶段,我充其量就是个试验品,万一试验失败,你情何以堪?”
“我有这么差劲吗?”他不服气,咬她的鼻子回敬,“难道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懂?孩子对我来说有那么重要?再说我们已经有依宸了!”
“我知道……”她说不过他,索性耍赖,双臂绕在他脖子上,“不管怎样,现在我有了,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所以只准高兴,不准有其它!”
“是!遵旨!”
她一笑,“从现在开始,你要好好疼我,再不许惹我生气,我说东你不能往西,我要天上的月亮,你也要给我摘下来!”都说女人怀孕期间最是恃宠得娇的时候,怀依宸那会儿,她没享受过丈夫的疼爱,这一回,她要全部找回来!
“遵命!”他铿锵有力地答道,即使她不怀孕,他也一贯疼她,从来舍不得惹她生气,她说东他从不敢往西,如果她要天上的月亮……他摘不下来,可他也会想办法补给她一个,所以,这些,还须她说吗?
“还有……”她的语气慢下来,带着严重警告的意思,“我能怀上这个,真是太不容易了,所以我们一定要小心,你……必须禁/欲了!”
“啊?”这这这……他从来没想过这一层……
“怎么?”她挺了挺还是瘪瘪的小腹。
他苦兮兮地答应,“好!知道了……”心中暗暗嘀咕,最好是个女娃儿,他也就算了,如果是个小子,看他怎么折腾!这么小就和他抢老婆……
“睡吧……明天我们还要去看小帅!”她把身体蜷进他怀里,疲惫地闭上眼睛。
“哦……”再度酸意直冒,多个小子和抢老婆也就算了,好歹那也是姓左的自己人,这会儿她睡在他怀里,居然想念另外一个男人,真憋屈啊!
第二天,将夏晚露有孕的消息告诉了大家,又是一番欢喜,至此,周兰的态度完全改观,把夏晚露当玻璃人儿似的供了起来,只差饭碗直接送到她手上,而周兰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有人抢着做了,当然是孩子他爹,在照顾夏晚露这件事上,左辰安可是毫不含糊地事事亲躬啊!
依宸得知自己即将当姐姐以后,兴奋无比,时时围绕在夏晚露身边,不断问,“弟弟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和玩呢?什么时候呢?”
这话说得周兰眉开眼笑的,直说小孩的话最灵,依宸说是弟弟,就一定是弟弟!
而依宸还果然就金口玉言了,八个月以后,夏晚露在北京的医院里产下一个小男娃儿,而左辰安,从此荣升奶爸,真不知这小男娃儿落在他爹的手里,是怎样坎坷苦逼的命运啊……
话说依宸和可心此次都是第一次来乌镇,所以早点过后,本打算去看小帅的夏晚露,最后还是五人一起出行。
一边游览着古镇风情,一边走向暗香酒吧。
大年初三,又是白天,许多酒吧还没开始营业,他们做好了扑空的准备,然,当他们到达暗香的时候,却发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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