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讲台(gl)作者:礿锦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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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尺讲台(gl)作者:礿锦烯-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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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冰凉的手指在我的脸上划过。
  「姚诺有我,姚诺有我。」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一刻我看到姚诺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光彩,她突然扑到我的身上,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声,紧接着我感觉自己的肩膀钻心的疼痛。
  我深深的吸口气,承受着姚诺的重量,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哄着:「姚诺乖,姚诺看看子旋,好不好。看看子旋在这里,好不好。」
  姚诺依旧不放口,我听见林念和杨青说些什么,他们很快的出现在姚诺的背后要拉姚诺。
  「别碰她。」我反射性的喊到。
  林念慌张的说:「你出血了。」
  姚诺在这样的慌乱中被他们拉开了,我这才看到我面前的地面上一小片血迹。姚诺的唇角都是血。我根本感觉不到疼,我忙去拿了纸巾给她擦嘴。我念叨着:「怎么脏了?姚诺怎么像个孩子。」姚诺愣愣的看着我,拉着我的手,突然闭上眼睛,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白梓童来给我包扎的时候,姚诺靠在我怀里睡了过去。杨青虽然铁青着脸,却还是冷静的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里。姚诺的家人因为姚诺的失常并没有对我的出现有多震动。我和姚诺在他们的目光下,静静的依偎在一起。
  姚诺那是唯一一次,我们如此正大光明的在他们面前。
  即使没有人承认我们,可是我觉得那么安静。
    
    ☆、心跳

  哄睡了姚诺,我刚要起身去洗脸,杨青叫住了我。
  其实在姚诺昏迷的这几天里,白梓童和林念把我藏在医院,不只是希望我能第一时间知道姚诺的情况,怕是还有害怕杨青伤害我吧。因为在杨青叫住我的时候,我看到林念从沙发上蹭的站了起来。
  我对杨青说:容我洗把脸行么?
  我不想在姚诺的家人面前显示出我的软弱。
  进了卫生间,我用冷水疯狂的蹂躏我的脸。它们炙热的温度一点一点的消失,冰的我一个激灵。
  我和杨青又一次的并肩站在医院的门外。他拿出烟递给我一支。
  夏天未来,春风还带着一点点的冷意。几年前,他和我同样站在医院门口抽烟,那时姚诺也是躺在病房里。可是这两次相差的太多了。
  杨青望着远处,深深的吐口气,说:听说你很喜欢X6?
  我点头。姚诺送了我一辆沃尔沃。可是我依旧喜欢X6。
  杨青叹口气,说:她去北京给你提车去了。快进市区的路段出的事故。
  杨青的语气没有过的平静。那种淡然的态度冷冷的穿透我的心脏。我捂着我自己的胸口,难过的蹲了下来。姚诺,去提车。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我慌忙去掏手机,在我繁乱的收件箱里找到了姚诺出事前一天夜里给我发的短信。
  子旋,这几天你很忙,我一个人实在没有什么意思。我在北京给你订了一辆红色的X6。我知道你不喜欢沃尔沃。我今晚飞过去,明天开它回来。当做你的结婚礼物好不好?子旋,你能陪我去么?
  只有这一条姚诺的短信。它夹杂在狄小禹,单位同事,林念很多人的短信中间,直接被当时忙着对数据的我忽略了。
  我看着杨青,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低下头看到他擦的光亮的皮鞋。我心里想着杨青你踢死我吧。我求求你你踢死我吧。
  可是杨青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即使我真的求他。我就这样盯着他的皮鞋,想象着我在他的脚下受尽蹂躏,即使这样我的心情依旧破碎不安。
  杨青看着我的样子,冷冷的说:子旋,知道出事那天我太冲动了。姚诺从来没有对我那么上心过。你知道么很多时我多么羡慕你。虽然你是她的学生,朋友,可是很多时候我觉得她把你当成了一个恋人去对待。她心里惦记的都是你。
  我抬起头,仰着脸看着杨青。
  我听见我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我问:她要和你离婚么?
  杨青显然没有想到我连这件事都知道,看了我半天说:她连这个都对你讲了?
  我点点头。
  姚诺说要离婚那天,我正在她家里吃饭。
  林念给我的工作量超级庞大。我在公司连午饭都省了。晚上如果到姚诺这里,就吃一口。如果是回我自己家,白梓童在家还好,白梓童不在家,我连晚饭都省掉。
  我打算离婚了。
  姚诺说的很慢。那个时候她正夹着蒜苔放进我的饭碗里。
  为什么?我根本没当真。
  估计她是看出来我的漫不经心,没再多说。我也没有多问。
  后来她再一次提到这件事的时候,是在床上。
  我被她折腾的本就昏昏欲睡的,她把我圈在怀里,摇了摇我。
  怎么了?我迷迷糊糊的问。
  她的下颚在我的肩上蹭了一蹭,趴在我的耳边说:我想离婚。
  噢。
  你没什么要说的么?
  我转身钻进她怀里,问她:你想我说什么?你离婚是为了什么?为了我么?
  姚诺抚摸着我,一寸一寸,最后她的手指停我的嘴角,点了一下。
  那是她在我面前最后一次提到离婚。
  之后的日子里,我们交谈的内容里谁也没有再提及这个问题。
  我一直觉得姚诺的爱是热忱的。她像一个光环掌握着我所有的欲。望。我只需跟随她,配合她,随着她翩翩起舞就好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姚诺做的每一件事背后的意图。
  杨青把我扶起来,认真的看着我,说:出事的时候我真想把你杀了。可是我不能。杨青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他似笑非笑的说:我会让你和姚诺都后悔的。齐子旋,你知道么?这是你们两个的报应。报应你懂么?
  我感到他的手狠狠的掐住姚诺咬过的地方。可能是看到我皱眉,他的脸贴了过来,他一字一句咬得清楚。他说:可惜,你没有能力去治好她。那就放她走吧。
  于斯易来的那天,我已经在守了姚诺一个星期。杨青的话在我心里成了一个魔咒。我知道他会说到做到的。杨青的关系和姚诺家的势力足以让姚诺立刻去国外接受最好的治疗。我和姚诺在一起的时间,可能寥寥无几。
  于斯易和姚诺闲聊着,姚诺的情绪已经平静,她的家人做出承诺会尽快让她离开国内,去寻求最好的治疗。姚诺同意了。那之后姚诺好像轻松了许多,但是依旧没有了以往的朝气。我坐在于斯易和姚诺中间,给姚诺递水果,给于斯易倒茶。
  子旋?在于斯易和姚诺聊天的中断期,姚诺转头叫我。
  怎么了?我以为她不舒服想调整姿势,忙伸出手打算去扶她。
  姚诺摇摇头,说:斯易帮我办理完学校的手续了,你能帮我去把我的东西取回来么?
  我点点头,问:现在?
  她看看于斯易,又对我说:去吧,开车慢点。
  我穿上外套拿着钥匙出了房门,门掩上的那一刻。我听见于斯易问:你没告诉她你什么时候走么?
  姚诺的声音忽近忽远:没有。斯易,我走之后,帮我多照顾照顾她。我怕我自此是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
  我闭上眼睛,蹲在走廊上,心里绞痛却又有着一丝轻松。
  姚诺出事之后,我清楚的感觉到我们之间的变化。姚诺给我的无形压力已经超出了我的负荷。婚约扔在那里,狄小禹无数次打电话被我拒接,琉璃裴锦来看姚诺的时候的眼神,他家里人在我面前表现出的陌生,最重要的是,姚诺从来没有对我真心的露出微笑。
  姚诺不是圣人。
  她走到今天这样的境地都是因为我。
  她怪我,是应该的。可是她的责怪是无声的,是潜移默化的,她责怪着我的任性,嘲笑着我的懦弱。
  开车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多了,我急匆匆的去了姚诺的教研室。
  敲开门说明来意,我就开始着手收拾东西。
  屋子里的其他老师都过来问我姚诺病情如何。
  我笑着说:很快就好的,需要休息休息。
  可是每说一次,我都心如刀绞。
  收拾好姚诺的东西,一个男老师主动帮我搬下了楼,安置好。
  临走的时候他对我说:姚老师是不是不回来了?我听说她辞职了。
  我不知道只能摇头。
  他叹息道:她是个好老师。这几天班级的孩子们都吵着要去看她,可是我们知道她现在挺难的,怕她见到我们伤心。你替我们带个问候。
  我点点头,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嗯。
  上了车,我再也受不了了。
  这一刻我没有办法面对我自己,是我害了姚诺。如果不是我的任性,不是我仗着姚诺宠我,疼我,如果不是我自私,姚诺不可能出事。
  她暗示过我,她希望我最后不要走进婚姻和她在一起。我选择了无视。
  回到医院的时候,杨青和于斯易正陪姚诺吃饭。
  姚诺见我回来,伸手招呼我去吃饭。我脱了外套,找了一个凳子坐在姚诺身边,接过姚诺递给我的米饭,刚吃了一口,就听见杨青说:手续办好了,这个周末我们就可以过去了。
  我的眼泪顷刻间就落在了手中的饭里,我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口腔里的米饭像是被冲泡过,吞咽都带着硬硬的感觉。
  姚诺看了一眼杨青,轻轻的哦了一声。
  晚上杨青他们离开之后,我默默的给姚诺按摩。
  这是每天必须的程序。姚诺双腿很僵硬,按摩会让它们血液流通的更顺畅。
  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我头发,我没敢抬头,深怕眼眶里的泪水暴露了我的软弱。我知道姚诺是要和我说什么了。
  子旋?姚诺的声音很轻柔。
  嗯?
  最近哭的眼睛都红彤彤的,不好看。她的手摩挲着我的脖颈。
  嗯。哽咽让我只能发出单音。
  姚诺轻笑了一下,说:周六我就离开了。你也该回去好好准备婚礼的事了。借用了你这么久,也不知道小禹会不会埋怨我。
  姚诺停了一下,我感觉我的眼泪掉在了她的腿上,融进了她的蓝色病号服中。
  子旋。姚诺的声音也哽咽了。她说:我走了以后,可能就不回来了。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做你们这行的,利害关系牵扯的太多,要是不喜欢就不要做了。还有,以后结婚了,就不能那么任性了。小禹守了你这么多年,你自己也收收心。什么事情不能太随心所欲了。结婚了,就是大人了,要和你公公婆婆搞好关系。和琉璃裴锦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要总是那么自我。她们对你都是真心真意的,好朋友是要互相体谅的。懂么?还有童童,她待你就如亲妹妹,有什么事一定先找她商量不要冲动。
  我点点头。用尽力气,抬起头去看她,姚诺已经是泪流满面。这样的姚诺有着一种我从没见过的绝望。我扑到她怀里,感觉她紧紧的抱住我。
  姚诺在我耳边哭泣道:没想到,付出这么多,守了这么久,最后却是一场空。
  这一句话让我彻底的崩溃了,我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是哭泣从胸腔里由内而外的崩发出来,我听见自己一遍一遍的说:姚诺,你不要走,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痛彻心扉,也许真的很难形容当时的感觉。
  姚诺走了。留给我的只有一串永恒家园的钥匙。和一辆她当初开过的宝马X6。
  送机那天,我没去。我知道我和姚诺的缘分在我们相拥哭泣的那一夜,断了。我们该回到各自的生活里,不管那段感情的结局如何,姚诺放开了我,她不会再为我委曲求全。
  姚诺离开的那天,我开着她的车去了永恒家园。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时光仿佛回到了曾经那些温暖的,有她等待的夜晚。
  熟悉的房间,桌面上还有姚诺出事之前我在这里读过的书,冰箱里还有我们喜欢的果汁,卧室的床头柜上还放着姚诺冲洗的我们的照片。
  我把自己埋进床里,深深的吸气,没有熟悉的味道,只有灰尘。
  这是我和姚诺相爱的国度,这个房子里充满了我和姚诺的回忆。可是这里,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两个人住,再也不会有一个叫姚诺的女子为了一个叫齐子旋的人,或悲或喜。再也不会有一个可以给我依偎的人,排着我的背,哄着我入睡。
  窗外的蓝天,飘动的白云。
  那些遥远的记忆,都在冰冷的耻笑着我。
  姚诺,我像是失去了家的孩子,一遍一遍的穿梭在这栋房子里。我想看清楚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我想看清楚姚诺停留的身影。
  我在姚诺的房子里睡了整整三天。我不敢醒来。每一次意识的侵袭,都是姚诺离开的事实。它们无情的啃噬着我的思维,触痛我的神经。当我再也没有办法入睡的时候,我有了一个很卑微的念头。我跑到冰箱拿出一盒果汁,狠狠的灌下,冰冷的液体瞬间让我清醒,清醒却让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我没有了姚诺,我一个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给我温暖,再也不会有人宠溺我,再也不会有一个人不管何时何地都会守候在我身边。
  这个世界,如此之大,我终究又是一个人。
  我替自己放了一缸温热的水,我取出来姚诺修眉的刀片,我把自己融进水里,温暖的水顷刻间包围了我,它们如同姚诺那沁香的身体,紧紧的和我交缠。
  我用刀片用尽全力的在左臂上划了一下,一股钻心的疼,皮肤从白色变成了淡淡的粉红。慢慢的殷出红色。我看着它们张狂的融进水里。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
    
    ☆、贪图

  再次醒来的时候,明亮的灯光刺痛了我的双眼。
  狄小禹握着我的手坐在病床边,眼眶里全是泪水。
  为什么救我?这是我唯一能说出的句子。它们在我心中呐喊着。
  狄小禹没说话,看了看另一面的白梓童。
  白梓童瞪了我一眼,穿着白大褂出去了。
  为什么救我?我再一次的问。
  狄小禹轻声回答:子旋,你要是舍不得,就该好好活下去,万一哪天姚老师回来找你了,你不在,让她怎么办?
  听了狄小禹的话我像是抓住了浮木,着急的问:她会回来么?她还会回来么?
  狄小禹低着头没回答我。
  我失望的躺在床上,看着灯光,感觉自己眼角冰凉。
  狄小禹起身抱住我,他温柔的抚着我的背,我听见他说:乖,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好好的哭一场好好的活着。
  活着。
  也仅仅只是活着。
  一九**年的春天。我送走了姚诺。解除了婚约。痛哭失声后,我像狄小禹那样说的,活着。
  千禧年一过,白梓童大婚。
  裴锦去了国外做交流生。狄小禹自己开了公司。林念把我开除。我又一次当了无业游民。
  白梓童大婚的那个夜晚。噶梭在我怀里哭的跟个孩子一样。我抱着他又一次的想起了姚诺,不知道她怎么样了,知道不知道白梓童结婚了,知不知道,齐子旋还是单身。
  那夜,噶梭抱着我睡了过去。我看着窗外,整夜未眠。
  噶梭来了之后并没有打算回去。白梓童的家安在这里,姐夫依旧在国外,一个月回来一次,噶梭做出守候的姿态,虽然总是被白梓童拒之门外。
  我一周会去永恒家园收拾一次房间。累了就在那里休息。
  2001年。白梓童带着我辗转在心理诊所。
  各式各样的医生,千篇一律的卷子,形形j□j的路人。
  我总会看到美丽的景色,很多次,噶梭或者别的人把我从窗边拽回来,他们看着我闹,纵容着我发疯,他们会抱着我一遍一遍的叫我的名字。
  在年中的时候,我终于把我所有的心结告诉了一个心理医生。她是一个很像姚诺的女人。她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我蜷在沙发里,大声的哭,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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