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江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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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江湖行-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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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孰料那戚堂主听到丰子都这言,却是猛然愣怔一下,忽地长长一声叹息,摇着头说道:“小兄弟,老哥我是丐帮茶花堂的戚长发,目前忝列丐帮座下堂主一职,那冯提农亦为是本帮菊花堂的堂主。这次须是我丐帮茶花堂与菊花堂内部纠纷之争,大伙儿原本共为同门忠义弟兄,所以小兄弟你说马到成功尚且可以,但万万不可来说大杀八方。”虽则如此,然而念及此次终究不能有所避免一场争斗,同门弟兄难保不兵戎相见,也势必大大有损丐帮一向义秉,犹不由得兀是为闷闷不乐。

    丰子都和程谷瑶一听,不禁惊诧莫名,互视一眼,均俱料想不到眼前这条大汉竟然就是丐帮八大堂之一茶花堂的堂主戚长发。丰子都忖道:“原来涂单在那崖下突袭杀死的什么赤霞舵金副香主等些七八名乞丐,却是这个戚堂主的下属。”心念陡转,想起涂单杀人前曾经冒充为是丐帮菊花堂的人,更假借住替代堂主冯提农送信时机,趁着那众七八名乞丐不备只猛下辣手。莫非戚长发便归因为此一事而来?

    戚长发心思慎密,见到丰子都和程谷瑶两人脸色有异,惟道是身上衣服不似乞丐装束以致,却又怎明白他们内心所来真正思虑?微微一笑,说道:“两位只是有所不知,我丐帮里素有污衣派和净衣派两大系别,平常时大家各不持见。至于我茶花堂,则为属归净衣一派。”丰子都与程谷瑶恍然大悟,怪不得先前那十七八个乞丐个个缊袍敝衣,肮脏糟蹋,而戚长发却是一袭干净利索,仅只双肩处缝有两块补缀。

    过得片刻,戚长发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对丰子都和程谷瑶抱一抱拳,苦笑着说道:“小兄弟且待宽坐,老哥去去便回。唉,总须不可伤了大伙儿同门的情谊。”说罢却只摇头不已,觉得此事终究不可为,遂对丰子都和程谷瑶再抱一抱拳,黯然转身下楼。

    丰子都望着戚长发那有些落寞的背影,于心不忍,想道:“倘若戚堂主果真是为那赤霞舵金副香主等人被杀一事而来,这戚堂主英雄豪杰,我却怎能袖手旁观?务当把赤霞舵那众人被杀一事给挑明说清楚,岂可让他们丐帮同门火併,兄弟自相残杀?”转念间隐隐觉得涂单此一个二桃杀三士的计算,果然甚是阴诡毒辣。

第十九章 尺布斗粟 (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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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丐帮茶花堂堂主戚长发不时就要消失在楼梯转角处,丰子都急忙叫道:“戚堂主,且慢走,我有一请求相央。”戚长发顿住脚步,回头问道:“小兄弟,却是何事?”丰子都笑着说道:“我兄妹两个今日有幸在这里得见戚堂主雄威,甚不忍心就此别过,烦请戚堂主此行相携上我兄妹两人,我兄妹两人也好在旁边呐喊助威。不情之请,亟盼则个。”说着切切望住戚长发。

    戚长发听言甚感愕然,可随即摇了摇头,颔笑着说道:“小兄弟虽则一身内力天下少有,老哥有着你们在身边,自当如虎添翼,可这却是我丐帮的家内事,小兄弟不是丐帮弟子,须不方便插手,此请实难答应。小兄弟,我们暂且别过。”说罢拱拱手,只大踏步出酒楼而去。

    程谷瑶望见戚长发没身于街尾簇簇行人堆里,方才回头问道:“子都哥哥,你莫不是真的想要跟随那个戚堂主去瞧个究竟吧?”丰子都微叹一声,轻轻点头说道:“他们丐帮这次茶花堂与菊花堂之争,中间可能尚是存在着一点莫须有的误会。不管怎么样说,丐帮上下毕竟于我曾有过救命恩德,我岂能看着他们两堂误堕入那些个奸恶之人设置下的窠臼,却弃置不理?”当下将茶花堂与菊花堂可能之争对程谷瑶一一来说出。

    程谷瑶闻言也是轻声叹息,心中明白这个子都哥哥终究为人古道热肠,既然眼见不平之事,他又怎能来不理不睬?于是乎立即说道:“事不宜迟,子都哥哥,我们这就随后赶将尾去。否则戚堂主在河边醺菊亭,与那个什么菊花堂堂主冯提农,两人一见之下数言不合,恐怕便要打将起来。他们武功俱高,菊花堂更是事事有所准备,人多势众,到时就甚难再来得解脱了。”

    丰子都一听登时吓出一身冷汗,身上醉醺醺感觉一扫而光,哎哟一声叫道:“正是,戚堂主虽然英雄好汉,但毕竟势单力薄,我们可莫要在此耽搁而来坏了事。”与程谷瑶遂就急匆匆下楼。经那众乞丐喧闹,此地又是丐帮菊花堂的势力范围,这酒楼兀自空无一人。丰子都在邻桌取过数个馒头给予程谷瑶作那果腹之物,两人街上问明醺菊亭所在方向,出得市镇,望西直赶。

    那醺菊亭座落在城西河边一弯江滩上,周围密密层层都是参天楠竹。丰子都程谷瑶两人一路赶去,只见三三两两乞丐于路旁或坐或站。将到河边,猛地一声呼哨,竹林里突然钻出来五个乞丐,手里执着竹竿并排挡住在面前。

    程谷瑶见状娥眉上扬,只“嘿”的一声冷哼,问道:“子都哥哥,我们是不是打将进去?”丰子都实在是不想再与丐帮动上手,听言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待定而后动。”忽然想起怀里那块取自山神小庙神像座台下的梅花铁牌,忖道:“却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用?”于即自怀内取出,高举在前,扬声叫道:“梅花七朵,千树无色。”

第十九章 尺布斗粟 (二十二)() 
    孰料那五个乞丐一见到丰子都手上那块梅花铁牌,登即个个脸色大变,人人相窥,不由自主地齐齐后退两步,在耳里再听得“梅花七朵,千树无色”那八个字时,手中竹竿竿尾更是纷纷垂地不动。一名乞丐恭敬说道:“是,是。属下这就赶去禀报,两位请稍待。”说罢兀自不敢转身,一连后退七八步方自转过身去拖着竹竿狂奔。

    丰子都程谷瑶两人不禁十分惊异和奇怪,均自想不到手上这块梅花铁牌以及那一句莫名其妙的说话,在众丐面前竟是有着如此偌大的威势,由不得愣怔得面面相望一眼。丰子都心头却益加隐隐觉得事情恐非自己所想那般简单,看来死在自己怀里的那名中年乞丐,在丐帮中定当不是一个寻常人物。他不敢大意,遂暗暗凝神惕备,忙用眼角去偷偷扫视一下周围环境。只见远近处竹林里影影绰绰,不知经已聚合有多少个乞丐。

    这么一来,丰子都不惊反怒,暗自忖道:“醺菊亭那边只不闻动静,却不知戚堂主到底怎么样了?嘿嘿,至不济等阵我和瑶妹一阵风般冲荡进去,待得和戚堂主会合一处,再来大杀八方。”于是在程谷瑶耳边轻声说道:“瑶妹,过一会儿无论发生何事,你都不可离开我三步之外。”程谷瑶听到丰子都说得郑重,放眼也已瞧见竹林里那般状况,虽则对方个个没有发出任何声息,但人数当必不少,亦自有些心惊,忙点头说道:“是了。”

    不多时,听得前路尽头脚步声骤响,从竹林里闪出六个人。当先两人一个是须发花白的高瘦老者,一对手掌摊开有如两把蒲扇,身上衣服只为破旧不堪。另一个却正是丐帮茶花堂堂主戚长发。他们后面那四人亦作丐衣装束,脸容凝重,一人手上还捧着一把厚背薄刃的鬼头砍刀。

    戚长发等六人倾俄来到丰子都程谷瑶两人面前,个个但去望一眼丰子都手上那块梅花铁牌,人人脸上顿即益加是神色慎重。戚长发轻咳一声,趋前半步,指着那梅花铁牌对住丰子都沉声问道:“小兄弟,你手里这块铁牌却是从何处得来?”说着时声音竟然是微微有些颤抖。

    丰子都却哪里来得及回答戚长发问话?瞧见戚长发身子丝毫无损,神清气朗,高高悬挂起的一颗心才然立刻跌放回心腔处。可兀自有些不放心,他又拉着戚长发双手全身上下来细细探视一遍,确然无事,方自欢喜着只来问道:“戚堂主,这些人须却不来曾把你怎么样吧?”

    戚长发万万料想不到这个小兄弟言语切切,神情焦虑,却仅仅只是来关心自己的人身安危,不由得大为感动又觉可笑。戚长发仰头呵呵大笑,伸手拍一拍丰子都肩膀,说道:“小兄弟,这里人人皆是过命的弟兄,大伙儿情同手足,你大可放心。老哥我只不过是来与冯堂主叙叙旧而已,哈哈,倒劳小兄弟一番牵挂。”说罢又是呵呵大笑。

第十九章 尺布斗粟(二十三)() 
    旁边那个高瘦老者神情焦急,只是按耐无住性子,突然趋前訇声说道:“这位小兄弟,你手上这块梅花铁牌须却是从哪里取来的,而给你铁牌的那个人呢?他现今可在哪里?快说,快说,速速告知老头子一切。”言语高低,眼光如电,惟瞬也不眨地灼灼盯住丰子都一张脸。似乎丰子都倘若不来快说出,他便要按捺不住亲自动手去破腔取予。

    丰子都被这高瘦老者瞧望得手足无措,脸上不禁为微红得一红,暗自恼羞成怒,想道:“戳你屋里翻兜,官府大老爷审贼来了么?这块破铁牌又不曾是老子偷来的。你奶奶的。”气愤不已,差点一句上饶老话就吐口而出。丰子都举住那梅花铁牌往高瘦老者鼻前摊手一伸,嘻嘻只笑,问道:“老头子问的可便是这块破烂铁牌?”

    程谷瑶旁侧听到,忍俊不禁,扑嗤一声轻笑,随即知道众人面前失态,忙不迭抬手掩嘴。戚长发只想不到丰子都疏狂惫懒至斯,暗自亦觉心头有些好笑,以前可尚没有人胆敢来在这高瘦老者眼前如此无礼放肆,便连本帮至尊韩帮主,在他面前有时候都要礼让三分。

    戚长发呵呵大笑,急忙出声喝止道:“小兄弟休得无礼。须知你眼前这位就是丐帮菊花堂的冯提农冯堂主。冯堂主一言九鼎,江湖上向来德高威重,而且其一手‘金英玄霜刀法’,那更加可为是武林中大大驰名,甚少匹敌。”

    丰子都想道:“原来这个糟老头就是冯提农。”既听戚长发这般一说,也钦敬丐帮于江湖上素向秉义执仗的侠风,倒再不便太过放肆。丰子都把手缩回来,抱拳笑道:“原来是冯堂主,小子刚才失礼至极,尚请恕罪。”

    冯提农哈哈一笑,盯住丰子都一张脸大有片刻,须臾又是大笑着说道:“须却无妨。后生不畏,哈哈,老头子只是心焦罢了,致使态度无礼,好生罪过。”对丰子都亦来抱一抱拳,转瞬脸上神情却为更加迫切,额头处皱纹一条条益深,亟亟只说道:“小兄弟,这梅花铁牌须是我丐帮梅花堂郝堂主的信物,素向见牌如见人。但现今郝堂主下落不明,音讯全无,而我丐帮上下方正要有一桩大事等待着他出面来主持。小兄弟,十万火急,请务必不吝告知我等,郝堂主现在须必身在何处?丐帮上下惟有大感恩德。”说罢再为抱一抱拳。

    丰子都和程谷瑶两人听到冯提农所言,由不得大为骇异惊讶,禁不住都同时“啊”的一声低低疾呼。他们只料想不到原来茅草屋里那个冤苦的中年乞丐,竟然便就是丐帮梅花堂的郝堂主。听“降龙伏虎”两位长老曾经所说,丐帮因为韩帮主下落不明,现今正处于群龙无首状况,致使座下各堂各舵为权柄明争暗斗,纷乱四起。而为了挽回丐帮那数百年基业,避免江湖上第一大帮由此分崩离析,梅花堂郝堂主遂以护法长老身份,奋臂连结丐帮座下八大堂,召开丐帮孤山大会。孰料现在郝堂主竟然事未竞身已亡,岂不嗟叹?

第十九章 尺布斗粟(二十四)() 
    戚长发以及冯提农等人眼见丰子都程谷瑶两个忽至脸色有变,都为暗自吃惊不已,均知事情定然非妙。戚长发和冯提农互视一眼,转过头来看着丰子都缓缓说道:“小兄弟,到底却是怎么一回事,请你务必看在老哥份上,给大伙儿说清个究竟。”虽则如此,说着时语声兀是来无法抑制其惶惶然。

    丰子都此际经已知道这事非同小可,当下把自己在山道边遇到茶花堂赤霞舵金副香主等丐以来经历当众述说了一遍。戚长发和冯提农等人听毕,均俱脸色剧变,面面相窥,只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得片刻,旁侧一个宽脸乞丐终究按耐无住心头怒火,呱呱大叫,气恼得额头青筋尽露,慨然喝道:“果然就是莲花堂朱灿那个老狗贼所为。嘿嘿,他不仁,我不义,冯堂主,戚堂主,事情既已清楚明白,一切须是有人栽赃嫁祸于我菊花堂。事不宜迟,我等菊花堂茶花堂众弟兄这就赶去莲花堂讨一个说法,为金副香主等人报仇。”

    捧刀那乞丐亦然大叫道:“正是,梅花堂郝堂主武功高强,一对铁掌天下罕敌,那个涂单断断不可是敌手。郝堂主此番遭难,自当然亦是莲花堂众恶所为。”另一个乞丐更加大声说道:“毕兄所言甚是。依我想来,一切皆因朱灿那老狗贼,心中明白郝堂主之所以召开这个孤山全帮大会,就是为来针对莲花一堂,故此他迫不得已才然去袭杀郝堂主,好令孤山大会到底开不成。嘿嘿,此人这一石三鸟之毒计,果然好生厉害,我菊花茶花和梅花三堂上下,从今以后与那莲花堂不共戴天。”

    冯提农长叹数声,挥手止住宽脸等丐说话,仰头去望着头顶那一片竹林梢尾甚久,才来对戚长发徐徐说道:“戚兄弟,此事你怎生个看法?”戚长发却是摇头不语,沉吟多时,挥手叫近站在远处一堆竹根下的一个乞丐,在他耳边耳语有一会,那丐颔首立即自去。可冯提农毕竟心头焦灼,眼见戚长发兀来如此从容,只是十分不解,又再追问一句。

    戚长发向丰子都以及冯提农望一眼,缓缓摇头说道:“冯堂主,此事个中只怕甚是有些蹊跷。”冯提农等人听罢,不禁暗吃一惊,均各挠挠头不明。冯提农急忙问道:“戚兄弟,却怎么个蹊跷法?”

    戚长发长叹口气,说道:“听这小兄弟来说,涂单那厮曾经为是丐帮莲花堂鲁大苍的下手,当归属莲花堂。可他在诛杀我堂金副香主时,却不经意间流露出其可与我丐帮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这是疑一。疑二,涂单杀人时又为什么要冒充为菊花堂的人,既然有偌大仇恨,为什么他反而不敢直承是莲花堂?还有天下镖局什么时候却也为何要掺杂于我丐帮诸多事宜,天下镖局近年来风头甚劲,遥遥直指少林武当,那个端木正到底想要干什么?此为疑三。”

第十九章 尺布斗粟(二十五)() 
    丐帮菊花堂堂主冯提农一时之间,却哪里能够想得到这些许疑点?听言回头瞪视身后那宽脸等三丐一眼,由不得大为点头,拍额说道:“戚兄弟不亏为是本帮的天智星,亦怪不得当年帮主对戚兄弟素来赞誉有加。现在听你这般一说,此事内中果是甚有蹊跷。”

    戚长发只微微苦笑一下,接着说道:“那个涂单,兄弟曾经耳有听闻。他内功刀法均为了得,当年跟随鲁大苍西进,曾来独力奋战川西唐门五狼,为莲花堂在四川境内争得好大一块地盘。冯堂主,你想以他这般手段,在诛杀金副香主等人时岂能留有活口?可人人一刀毙命,偏却一个受到胸口一刀居然无死,这自当是那个涂单刀下故意留力致使。”

    冯提农瞪眼想有一会,问道:“戚兄弟,你可是说,涂单那厮这是有意给留下一个活口,好来向我们通风报讯?”戚长发点点头,愁苦着眉头说道:“我丐帮现正处于多事之秋。这个涂单目前看来,可非一般个人物呐。”冯提农挠挠脑袋,呐呐自道:“他奶奶的,这贼厮到底却想要干个什么鸟事?”

    听到戚长发此般分析,丰子都不禁暗暗佩服这个喝酒十分豪爽的汉子,果然是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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