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
这暗香疏影功经由诸般药物旁辅淬炼而成,名称虽则优雅动听,毒性却为十分厉害,
“卟”的一声响,执旗头领后背登即白烟弥漫,瞬息间被撕裂开一个血洞。
那执旗头领岂能忍受得住这暗香疏影功的侵袭?倒在地上只是滚来滚去,厉声惨叫。
如此一来,猛虎寨众匪首更加是心惊胆战,魂既飞魄又散。人人此刻俱都明白,以丰子都和阮玥两人这般惊世的武功,他们滞留在这间堂屋内,却须丝毫没有还手余力,惟只任人宰割的份儿。
众匪首禁不住发声喊,哪里还来顾及得上歃血兄弟之间的所谓情谊?互相推搡拉扯,仅要自己能够可以抢先一步奔出门去逃命。
于是众众益就纷纷扰扰,大骂门洞建得太过狭窄,个个向着门口只为一味挤逼上去。
丰子都见到这等乌合之众乱纷纷直如丧家之犬的样子,念及小妹妹曾经遭受到的惨遇,由不得怒极反笑,哈哈狂笑,说道:“阮姑娘说得甚是,正谓肆虐经行,为首极恶。须得一个都不能给让逃了。”大喝一声,随后执刀大踏步赶将上去,内力振荡处,抢身挡住在门口,人群中只挥刀胡砍乱劈。
一阵刀光闪过,惨叫迭起,登时砍翻三人。然而纷乱里却让那个二当家趁隙挤逼了出去,夭夭逃入屋外雨幕中,再不见踪影。
猛虎寨余下两个匪首眼见丰子都如此神勇,执刀守住在门口处,威风十分凛凛,气势十分汹汹,顶天立地直是神人一般,哪敢再踏前半步?
况且身后还有一个会使妖法伤人的白衣少女,前趋后退均为不得。两个匪首瞧到地上到处都为尸骸,一时未能死者挣扎蠕动,悲呼惨叫,吓得全身只是瑟瑟颤抖,脚骨一软,禁不住齐齐向着丰子都就跪拜下去,捣葱般的拼命磕头不已。
第十七章 英雄年少(五)()
丰子都双眼怒火炽烈,瞥一眼太师椅上的小妹妹,转头来喝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攥着血淋淋的刀便要朝那两名匪首当头砍落。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房屋外面踢踢踏踏,风雨中多人围拢上来,跟着一个人暴声叫道:“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嘿嘿,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胆敢到猛虎寨来撒泼,可仗着谁人的势?”丰子都回头看去,只见屋外空地上,簇簇拥拥嘈嘈杂杂站着七八十人,个个手里都握住刀枪,而远处更有人员陆续出现向这里遽遽靠拢,显是猛虎寨的其他匪徒闻讯蜂拥赶至。
此时风雨更急,电闪子在屋顶上一道一道闪过。丰子都但见,虎目顿即圆睁,英雄年少,只是丝毫无惧,大笑说道:“如此最好不过,哈哈,倒是省却老子一番辛苦。”呼呼两刀将那兀在磕头不已的两个匪首砍翻倒地,纵身跳出屋外,执刀大喇喇地站在这众多人面前。
那七八十名匪徒瞧见丰子都果然凶恶,众目睽睽之下尚敢来提刀杀人,不禁个个又气又怒,举枪扬刀,纷纷鼓噪叱骂,便要蜂拥齐上。
先前叫喊的那匪人是众人头目,执掌山寨刑罚,一身横肉虬结,握着一柄鬼头砍刀,二十八路万劫刀法在绿林上也为响当当,武功在猛虎寨里算是名列前茅。
他看到丰子都小小年纪,在如此多人面前却是睥睨众生,旁若无人,反而暗暗心生疑惧,把那鬼头砍刀身前一挥,止住手下喧嚣,瞪着丰子都片刻,疾声喝道:“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来到猛虎寨到底要干什么?嘿嘿,好大的胆子,现今仗着谁的势?为何见人便杀?”丰子都斜眼睨视着那匪人以及众匪徒有时,脑海里倏地闪过小妹妹曾经赤身裸体的模样,心头禁不住悲苦,瞬时激荡无休,仰天哈哈狂笑,两道虎泪又是沿颊流下,怒声叫道:“你大爷现今仗着天王老子的势,要来把你们这猛虎寨杀个血流成河,夷为平地。他妈的,你们这些狗贼实在是可恶可恨,总之一个都须不能留,一个都要杀掉,统统把来杀掉。”言尚未毕,已经迈开步伐急奔上前,刀光一闪,举刀就向那匪人身上砍去。
那匪人听言大怒,不及抹去脸上的雨水,喝道:“好一个狂妄小子。却是来得好!”眼见这小子一连杀伤多个山寨头领,武功想来应有其过人之处,遂不敢心存马虎大意。
然而当看到丰子都举刀仅劈,招不成招,式不似式,那匪人尽管莫名其妙,可又哪里敢有轻视之心?
重重
“呸”的一声,急忙舞动鬼头砍刀,施展开二十八路万劫刀法。但见一柄鬼头砍刀激风荡雨,呼呼疾响,一刀一刀的只向丰子都猛攻。
丰子都看那鬼头砍刀刀背甚厚,刀刃锋利,使动开来势猛力沉,方圆丈余内都为刀影重重,层层叠叠的逼身而来,暗暗有些吃惊,想道:“倘若给这刀稍微触碰上,自己怕不是要卸皮除骨?”然而瞧到那匪人挺刀只为一刀刀砍至,数招一过,不由得心头一股狂气激起,再不避闪,疾声喝道:“老子倒要来瞧瞧,是你的刀猛,还是老子的刀快?”劲运于臂,力透于腕,一口气展开自踏入江湖以来,自己练得至为娴熟的一十九招峨嵋派
“冷月刀法”,瞬息间四面八方一共劈出一十九刀。
第十七章 英雄年少(六)()
这“冷月刀法”讲究迅捷狠辣,攻守并一,脱胎于峨嵋派的“清风明月刀”,经由“金麒麟”程秉南改造揉合,其中“险”与“奇”发挥上尤为胜于后者。丰子都此刻郁怒暴烈,唯一心想着尽杀眼前猛虎寨众匪徒,为惨遭肆虐而死的小妹妹讨还回一个公道,完全妄顾自身安危,是以源源不断的内劲便就倾注于刀锋之上。尽管丰子都所使招式不及程谷瑶来得灵活变化,更加少之明月的清冷,寒峭的凛冽,然而质朴归真中却是劲气弥漫,纵横捭阖,另有一番武学的险奇异境,刀锋所到处只无坚不摧。
那匪人堪堪抢攻得七八刀,二十八路万劫刀法尚止使不完一半,便觉对方刀锋犀利无比,自己的鬼头砍刀纵使刀身厚重,上等镔铁铸造,然而每一次与之触碰,非但令到体内血气翻腾难止,鬼头砍刀上更是缺口应声顿现。那匪人禁不住暗暗心生畏惧,想道:“这小子年纪不大,所使刀法其实不来怎么样高明,但他一身内力却是万万不容轻窥。他奶奶的,可须奇怪,此小子这身内力究竟该要怎样才能练就?莫不成天人自生?”
此际风雨虽大,电闪雷轰,然则犹掩不住丰子都一柄刀舞将开来,刀气纵横,四周弥漫。那个匪人明白到自己只要被丰子都那股强猛古怪的内力稍为正面触及,恐非死亦即伤,是以紧紧攥住鬼头砍刀,连声吆喝,将那二十八路万劫刀法精华之处尽数展开,越加小心谨慎应付。
刹那间屋前空地上但见两团刀光挟持着一团黑气滚来滚去,雨水四处激荡飞溅。旁观那众七八十名匪徒岂明就里?瞧得惟是眼花缭乱,神驰目眩,都道执掌刑罚头领现时占据上风,不刻便可将这狂妄小子劈于刀下。于是个个举枪执刀,纷纷嘈嘈,只一味大声为头领歌颂喝彩,生怕有所落后。
所谓意从念生,念至劲随,丰子都体内那抱怀无相真气经由刀锋上迸激发出,劲猛力道层层叠叠,奔奔涌涌,只间不断歇。他既然没有真正随师习练过什么上乘内功心法,自然不懂得要该怎样去调息运气,合拢收敛,但意兴所至,便就一刀接连一刀向着那个匪人身上逼迫撞将过去。
那个匪人自是知道这刀上劲力的厉害,此刻对眼前这个怪异小子哪敢再来有所托大?急忙凝气提劲,狂风疾雨中挥动鬼头砍刀,只将那二十八路万劫刀法当场使得极致。“叮叮当当”又挡得三四刀,那匪人瞧见丰子都剧斗之余内息却丝毫没有顿竭的迹象,反而越来越为强盛,一柄刀风火轮相似俞使俞快,身周渐渐到处都是刀光刀影,比眼前那风雨尤甚过之。那个匪人由不得气焰登馁,暗暗大叫不妙,连声吆喝之际,慌忙招式立变,由尽攻转为尽守,惟去暂避丰子都刀锋上毕露的锋芒。
丰子都既见那个匪人在自己提刀一轮猛劈狠砍之际,只敢去守不敢来攻,正中下怀,嘿嘿一声冷笑,更加了无忌惮,抬手呼呼呼一连三刀尽出。这三刀已经不仅仅单是程谷瑶所传教的峨嵋派那“冷月刀法”,他但眼中惟见对方武功破绽凝滞所在,力从念至,取萃以往看到旁人使就各种刀法时的精辟妙着,自己窥隙加以运予致用。
那匪人骤然瞧到丰子都这三招刀刀精妙绝伦,偏偏为砍无定向,无论要避闪何处去都将有一刀后面跟随,不禁大惊,想道:“这须却不是刚才的那刀法!”骇异之下知道自己断断无法来抵御得其中的任何一刀,也是机警甚快,大叫一声,拼着数十年内力受损,举起鬼头砍刀向住丰子都来刀就遽遽迎上。
第十七章 英雄年少(七)()
丰子都经过先前数招经已看得分明,心知眼前这个猛虎寨匪人极是忌惮自己身上那袭无坚不摧的抱怀无相神功,断致不敢有所正面交锋,只是一味旁敲侧击。现在眼见三刀疾砍下那匪人避无可避,无奈唯有举住手上大刀冒险照自己径劈的刀锋来迎上,丰子都便即心头明白,此人想藉此以其武器封守自己的武器,正谓欲挫先折兵,而来能够破解当前所遭受之厄困。
既知如此,丰子都不禁冷笑一声,心头疏狂傲气倏地上来,忖道:“却不知这一刀能不能斫断那恶贼的那把鬼头砍刀?”正是要想在那众匪徒面前显示自己神勇,遂也不去避开那匪人的迎上挡刀,一声长啸,全身力道聚于臂上,挥刀呼地只当头猛劈。
但听“当”的一下巨响,响声震得场上众人双耳嗡嗡轰鸣,那两刀风雨中骤然相碰,火星只为霎霎迸溅。丰子都惟觉一股大力自对方刀上传递撞至过来,胸口一荡,身子由不得是后退半步,微微晃了一晃。丰子都知道自己体内那抱怀无相内息素就无坚不摧,此刻居然有所反震,甚为少见,不来有些诧异,暗暗说道:“想不到这猛虎寨竟可藏龙卧虎,这厮的内力竟是如此了得。嘿嘿,倒怪之不得猛虎寨在江湖上能够兀立经年,而来不倒。”
那个匪人大叫一声,蹬蹬蹬连退三步,腾地翻身坐倒在地,一张横脸猪肝相似变得赭红一片,猛然口中“噗”的吐出一口鲜血。丰子都眼见如此,凶性激发,岂有不趁势赶杀之道理?嘿嘿数声冷笑,振臂提刀,踏步上前又是一刀劈将下来。那匪人瞧到丰子都竟能瞬间可执刀重新砍杀,惊骇之下明白这一刀事涉当前性命悠关,哪里来得及调气运息?只得咬紧牙关半跪起身,再次横刀拼命身前去格挡。
两刀相撞,“当”的铮铮锐响。那匪人体内血气蓦地里只为阵阵翻腾奔涌,眼前金星纷冒,禁不住仰天连喷三口浓血,再是腾地翻身跌倒坐地。至于他手上那把鬼头砍刀,因为抵受无住又一次重重对斫,应声从中崩裂断开为两截。那个匪人暗暗叫苦不迭,经此两次摔跌,方知饶是自己数十年内力修为,亦然敌御不住丰子都那一袭惊天地泣鬼神的抱怀无相神功。
殷在野的抱怀无相内息那是何等神功?这般兜胸直直侵袭,那匪人头昏眼花,心焦肺焚之下,手臂不由得自内剧烈向外激振,虎口崩迸撕裂,登即再也拿捏无住刀柄,伴随着丰子都内力振荡到处,两截断刃顿时脱手激飞出去,远远地落入众匪徒当中。人群里但听左右两侧有人哎哟大声呼痛,料应自是躲闪不及,被断刃撞跌下来斫中各自脚背。
此时风雨益急,到处漫茫茫一片。尽管丰子都连续两刀劈出,连续两次都凭着抱怀无相神功把那匪人砍跌坐地,但他亦知道眼前这个人内力甚是雄强,与法天和尚等人只不相上下,甚或过之。况且当前众匪虎视眈眈之际,丰子都终究不敢有所大意,持刀顿住身形,深深吸一口气体内运转,在见到确实无甚碍滞后,才敢暗自放心下来。
丰子都仰头哈哈怒笑,叫道:“毕竟还是老子手上这一把刀有用些许。”眼光在当前众匪脸上一一掠过,念起小妹妹惨状,悲愤只为难抑,暴声又喝道:“嘿嘿,人在做,须知天在看,迟早都要报。狗贼,还不速速纳命来?”说罢溜刀奔前,就向着那个匪人脑袋上狠狠径砍过去。
那匪人看见丰子都执刀重新杀到,由不得大惊失色,偏偏此刻全身却软绵绵地,心头十分烦恶欲吐,哪里还有什么余力能要来爬将起身闪避逃命?何况此刻手上无刀,更加无力去抵抗丰子郁凶神恶煞般的提刀侵杀。
只见风雨中一道刀光耀耀闪过,猛虎寨那七八十名恶徒纷纷攘攘怒叫与惊呼里,执掌一寨刑罚的头领一声哀号尚未来得及吐出口边,已经被丰子都挥刀一刀两段,砍翻倒地。
第十七章 英雄年少(八)()
丰子都挥刀杀却那匪人,看到手上那把刀刃口已卷,嘿的一声,随手掷丢于地上。回头却瞧见阮玥瑟瑟站在屋檐下,双眼瞬也不眨地望着自己,脸上神色隐隐有些忧虑,然而似乎亦有些惧怕。丰子都心知这个小姑娘时刻只在担心着自己的安危,不禁大是感动,叫道:“阮姑娘,你且待看我如何来诛杀这群宵小!”暴声怒喝,一心惟想着为小妹妹报仇雪耻,哪里还去顾虑其他?转身朝猛虎寨那七八十名匪徒攥拳就疾抢过去。
猛虎寨那七八十名匪徒皆为见过执刑头领的不凡身手,其曾经以一柄虎头砍刀独力迎战江北十三魁首,最后虽则身受重伤,可亦尽毙敌方一十三人。孰料现今执刑头领在眼前这个古怪小子的刀下,竟然是走不完一套二十八路万劫刀法,况且未止,反被对方人刀俱都斫断为两段,血肉横飞,命溅当场,恐怖只异乎寻常,个个禁不住哗然骇异,面面相窥。
但这干人素来穷凶极恶,眼见己方人员挤挤拥拥,簇簇迫迫,只为兵强马壮,所谓人多壮胆,是以倒也不太放在心处。尽管瞧到丰子都武功高强,然而人人皆道毕竟为是寡不敌众,这里尚须个个一拥尽上,刀枪齐下,挤压踩踏之际都要踩死了那小子,哪里还用撕杀?在望见丰子都赤手空拳冲近来,众匪当即纷纷鼓噪,大呼疾叫,挺着手上枪举住手上刀,往丰子都身上乱递,遽遽就是一阵攒刺劈砍。
丰子都游荡江湖经年,这次激于义愤与阮玥两人径闯坜崌山猛虎寨,岂不知道此途实为凶险无比?原本便没有想过自己是否能够再有命下得山去。但既遇奸佞横行,又怎能来袖手旁观?况且那江边夜里殷在野曾说过,大丈夫顶天立地,当必荡寇除魔,纵算因此而丢掉性命,亦在所不惜。
更何以现在背负家仇大恨。经历那场匪患后,丰子都一直以为自己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亲人,漫漫途上唯独自己孤身前行。孰料于这坜崌山竟然遭遇失散多年的亲妹妹,可更加万万没有料得到亲妹妹却转瞬眼前便别离,从此人鬼殊途。喜悲接踵而至,恍若隔世,丰子都一想到妹妹的清白与性命尽皆失于猛虎寨这干禽兽不如的恶魔,由不得只是愤怒攻心,胆边生毛。
眼见身周枪刺刀砍纷至沓来,丰子都嘿嘿一下冷笑,仰天悲呼道:“小妹妹,你须却尚未走远,便来看看子都哥哥是如何为你报仇雪恨!”闪开兜胸疾刺过来的长枪,右手伸处,已经夺过那枪,大喝一声,宛若晴天霹雳骤现,长枪枪杆身前猛地横扫出去。这一横扫枪身挟带着他体内那抱怀无相至上的内劲,登即排山倒海一般,力道势不可当。
试问这干乌合之众如何能是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