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江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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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江湖行-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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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江湖上那所谓白云神尼经已圆寂的传闻,现在看来究竟是否再为属实,倘若传闻是假,山顶上那个人真的便是那毒术天下无双的白云神尼,只怕现今处在山上的人人都要兜不了吃着走。

第十五章 迦陀罗花(二十七)() 
    丰子都抬头向山顶上望去,却见那瘦小身影似曾相识,仿佛是在哪里见过,不禁脸色顿然一怔。【本章节首发、爱、有、声、爰亲⊥�罚╓道:“原来你在利用你师父的名誉来骗他们。”阮玥叹道:“这些人武功极高,若不如此,真正打起来我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丰子都见到她手上的那束怪花,问道:“这些个就是龙血无根草?”阮玥点头道:“你要充英雄好汉,没有办法,我只好自个儿去鹰难渡挖将了来。”望一眼地上昏迷躺倒着的费长翁索敞和桑五娘三人,摇头说道:“这山上风势毕竟太急,蜡烛的毒和龙血无根草都毒他们不倒,终须还得靠我怀里那株原本的迦陀罗花。”丰子都“哦”的一声,忖道原来如此,想起迦陀罗花刚猛至烈的毒性以及那个所谓“路倒尸”的称号,不禁暗自惴惴然。

    阮玥转过身朝着法天和尚和钟元常等人走去。钟元常以及那个乡下老汉望着阮玥手上的那束龙血无根草,眼中禁不住露出一丝恐惧神色,均不约而同地往后退开一步。法天和尚自恃自己一身武功内外兼修,坚硬如铁,刀枪不入,想道:“外面传闻白云尼毒术如何如何了得,大和尚却是不惧。大和尚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来动得了我?”知道阮玥周身毒物,却始终不敢有所大意,闭息屏气,跨出一大步,兜胸一拳向住阮玥身上就打去。

    丰子都先前曾见法天和尚一拳把一块巨大岩石击得支离破碎,知道这和尚拳头十分劲重。阮玥身上虽有迦陀罗花,但此人身架粗壮,与武堂烈甚可一比,而武功却高武堂烈数倍不止,倘若迦陀罗花之毒一时放他不到,阮玥轻敌之下猝不及防,岂不危险?忙大叫一声,抢身至阮玥身前,展开刚才所见钟元常使动的掌法,左掌上按至阳,右掌下提虚阴,交叉相击,“呼”的一响,左掌倏忽穿过右掌,身随掌转,向法天和尚身后斜拍。

    法天和尚曾在钟元常掌下吃过这一招的大亏,瞧见丰子都左掌身后倏忽拍到,掌缘未及,掌力已是涌涌侵身先至,样式虽不及钟元常的掌法来得精妙,然而大巧若拙,芜杂取朴,其中更有至高一番境界。法天和尚想道:“原来这小子与姓钟的是师出同门,但招式可比姓钟的直接简单,有效得多了,莫非是其门中的前辈高人?呸,这小子年纪轻轻,做他的徒弟还差不多,值什么前辈高人?”岂肯重蹈覆辙?击出的拳头略收,左脚踏出,右腿猛地往后翻蹬,去势疾急,踹往丰子都的胸口。

    哪知丰子都身子微侧,左掌随势迎前虚晃一下,右掌倏然循着左掌去势翻出,“啪”的一响,右掌经已狠狠击中在法天和尚的右胁处。这一变化掌法,却又正是御前行走侍卫诸葛无恢赖以成名的武当派“穿云掌”。法天和尚大声吼叫,饶算铜身铁臂,也不禁是旁边跌出,腾地坐倒在地。

第十五章 迦陀罗花(二十八)() 
    丰子都料想不到自己随手使出两招新学乍练的招式竟具如此大威力,由不得是突然愣得一愣,但随即满心欢喜,一时间倒也不想再去穷追猛打。丰子都哈哈大笑,转身对钟元常和那个乡下老汉大声喝道:“白云神尼座下,药王谷内,岂容尔等鼠辈猖狂?白云神尼现今有好生之德,姑且饶你们一命,便速速逃下山去吧。”

    钟元常和那个乡下老汉眼瞧丰子都武功遇强俞强,仿学能力极具禀赋,随时都有新招使出,招式虽则模棱两可,偏生其内力浑厚无比,芜杂取朴,施展开来简单直接,威力亦加倍劲猛。而且他后面有个根本近身不得的药王谷弟子,更何况山顶上还有一个不知是否便是白云神尼的厉害人物,当前已经再无取胜的把握。两人听言唯有百味杂生瞪一眼丰子都,又怯怯望一下山顶,说道:“得罪了,在下这里先且告辞。”对山顶上抱抱拳,纵使心头万般不甘,也只好恨恨觅路下山离去。

    法天和尚张开喉咙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想不到自己居然两招间就莫名其妙地挨中丰子都一掌,十分诧异兼难以置信,只是又气又恼,脱口骂道:“你奶奶的雄,小兔崽子,告诉你,乖乖跟大和尚下山去便罢,否则惹得大和尚性起,管你什么白云黑云一窝子尼姑,统统一把火来烧通透这药王谷。”骂毕法天和尚猛地跳起身,大吼一声,面目狰狞可怕,伸开巨灵神般大的双掌,手指虬扎拙曲,径向丰子都肩膀处抓来。

    丰子都料不到法天和尚竟然是如此强悍,嘴角血迹尚未擦拭去便欺身猛扑,见状不由得一惊,然而又岂能让他双手抓住?急乱之间虽则想不起眼前该当要如何来格挡,夭夭躲避开去终究还算勉强可就施为。遂哎哟一声大叫,丰子都慌忙转身忙不迭地远远逃将去。

    法天和尚见到,一时暴怒得无以复加,又是狂叫一声,喝道:“好个小兔崽子,往哪里逃?”猛吸口气,提劲后面欲追。就在这个时候,法天和尚倏觉身前有条人影忽然晃过,瞪眼看时,发现却是药王谷那名女弟子,当即无暇思索,叫道:“来得正好,一并省却大和尚诸多麻烦。”左手随即陡划,趁势循向抓出。谁知突然间,只觉腹中骤起一阵撕肝裂肺般的刺痛,痛楚尚未完,双脚瞬间竟是十分无力,眼前仅余片片发黑。法天和尚大骇,然而尚来不及出声呼叫,健硕的身躯经已“啪”地重重跌倒在地上。

    丰子都听到后面闷声沉响,忙回转身来看去,只见法天和尚脸色灰黑,四肢不停地抽搐,口中咕咕吐着白沫,便知是阮玥恼怒法天和尚对师父白云神尼竟敢出言不敬,于即下手再无容情,施毒将其来放倒。阮玥原本毒术就已经神妙无伦,此际再有怀内那迦陀罗花从中帮助肆虐,毒外有毒,法天和尚纵使一身铜皮铁骨,倾俄间亦是难以抵受得住。

第十五章 迦陀罗花(二十九)() 
    其时方当正午,山风渐歇。阮玥抬头望一下周遭山势地貌,招呼丰子都近身来,把手上那束龙血无根草递将过去。丰子都知道这花剧毒,哪敢来接?嗫嚅着只是不伸手接过。阮玥似笑非笑睨视着丰子都片刻,“扑嗤”一笑,嗔怪道:“怕什么?你有一副金刚身,百毒莫侵。”丰子都闻言苦笑不已,摇头说道:“我这金刚身时灵时不灵。现在不知道是不是灵的时候,所以若贸然来接,毕竟还是可能有些危险。”

    阮玥听到丰子都如此一说,甚觉奇怪,长长的眼睫毛闪闪,只望着他。丰子都于是把自己上山以来体内遭逢的诸般种种古怪异状和盘托出。阮玥一听脸色不禁微变,急忙把手来搭丰子都的脉门,过得一会儿,脸色却越来俞加凝重,长久不语。丰子都见状心中微微吃惊,笑着问道:“阮姑娘,是不是我这金刚身现在已经不灵啦?”阮玥抬眼看着丰子都,忽然长长叹一口气,轻轻摇着头说道:“你放任内息散入奇经八脉,虽则一方面可使内力剧增,可亦猖悖武学那正道至理,日积月累,从而另一方面武障随行陡生,根深蒂固。你偏是又不懂得调理化解,以至恶积祸盈,走火入魔。”

    丰子都猛吃一惊,却也不如何着意,随口问道:“阮姑娘,你是说我那个时候只不过是走火入魔而已?”阮玥又瞥一眼丰子都,眼色中忽然闪过一丝丝惶乱,叹息道:“你倒是说得轻巧。唉,再这般放任下去,不出半年时间,武障归咎迸发,你必将经络寸断,内息外窜,不能抑止,从而功力尽失,全身上下崩裂,生不如死,最为惨不忍睹。”丰子都听言吓得大跳,但是转念仅想了一想,随即哈哈大笑,说道:“既然最终都要难逃此劫,当有什么忍睹不忍睹的?到时请你帮忙一刀结果了我,却又何须来束缚?更不必有所畏惧。”

    阮玥听到丰子都所说“到时请你帮忙一刀结果了我”这一句话,眼中猛然一亮,似乎对于丰子都死去那一刻自己可以待在他身边感到无限欣慰。但阮玥随即眼色暗淡,定定望着丰子都许久,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息,说道:“唉,你终究还是不明白。”把龙血无根草塞进丰子都的手里,从背后小竹筐取出挖药锄,过去在费长翁和桑五娘等人中间,挖出一个狭小深坑,再从怀里取出一支碧绿的蜡烛,点燃小心插入深坑内,坑口周围还轻轻培土堆高。

    丰子都在旁边看得只是惊奇,十分不解,忍不住问道:“阮姑娘,你这是在干什么?”阮玥轻轻道:“此处是药王谷,岂能让他们死在这里?却不脏了药王谷?这些人个个功力精湛,仅因一时焦急大意才中了我的招数,尤其是那个武当派的老头,你和我以及荆灵三人可还不是他的对手,只有师父才能镇得住他。此人心思极为慎密,当必转眼识破我布下的计谋,愤懑难耐,更舍不得你这个身怀巨宝的小子,不时便即返回。”忽然微微一笑,接着又道:“到时他岂不是手到擒来,瓮中捉鳖,捉住你这个大鳖。”

第十五章 迦陀罗花(三十)() 
    丰子都想起诸葛无恢的那惊人武功,无论内功招式,自己确实不是他的对手,倘若这时候返回,以他的机智,纵算阮玥和荆灵在旁帮手,都将避免不了瓮中捉鳖,被手到擒来的下场。【道:“我知道了,阮姑娘偷偷在这个狭小深坑内点燃着一支有毒的蜡烛,到时武当派那老头上山返回来,自是免不了要过来察看。他呼气吸气之下,那便不知不觉里就跌入了阮姑娘挖下的陷阱。”

    谁知阮玥摇头道:“以那武当派老头的江湖经验,他岂肯没加提防,贸贸然就踏足过来察看?”丰子都一想,果为如此,说道:“以其猜疑的性格,多半要细细窥探周围情况一番,才敢踅身近来。”但随即挠挠头又道:“既然不是,我便更加猜不透了。那么阮姑娘在此处偷偷点燃一支蜡烛,却是到底有何用意?”阮玥说道:“我药王谷虽则不是什么武林圣地,可这些人要想死在药王谷内,还没有资格。这里地处半山腰,广袤风急,蜡烛以及迦陀罗花之毒,甚难得以聚集,毒效更是大打折扣。”说着站起身来抬腿重重踢一脚法天和尚。

    法天和尚双眼紧闭,兀自嘴里吐着白沫,四肢抽搐,被踢之下仅为“唔”的一声,歪过脑袋另一侧去,却始终没有醒转过来。阮玥心中恼极,骂道:“该死的秃驴,原本应要一刀宰了他。只是今日还是师父的死忌,不能杀生,本姑娘姑且便饶他一条狗命。”恨恨之下遂再踢多两脚,对丰子都接着说道:“这些人均是中毒不深,三个时辰内便要醒转。我在这里点燃七宝蜡烛,毒气慢慢弥漫,虽然毒他们不死,却也令到他们手脚酸软,连续七日腹泻难止。唔,吓也吓死他们,就权当是对胡乱闯进药王谷的一番惩罚。”

    丰子都闻言禁不住吐吐舌头,倘若不是自己百毒难侵,自己这番胡乱闯入药王谷,岂不是最后亦要手脚酸软,连续七日腹泻难止?阮玥瞪一眼丰子都,哪能不知道他内心的小九九?笑着说道:“放心,对你有所优待,我只要你一日不停地腹泻便可。”丰子都长舒口气,也笑着道:“那我岂不是要多谢阮姑娘减少六日苦痛的大恩大德?”

    阮玥“哼”的一声,又是瞥一眼丰子都,啐声骂道:“油嘴滑舌,真正可恶,看来不仅不能减少,反而应该要重重加多三天才然。”丰子都脱口而出说道:“便怕你最终是舍不得。”言犹未毕,他自己便觉得这番话大大有不妥,当真为油嘴滑舌,脸色不禁红得一红,慌忙别转过身去。阮玥眼见如此,由不得暗自叹息,沉默片刻,悠悠说道:“大哥,我们走吧。武当派那个老头只怕转眼间便要来到。”

    丰子都“啊”的一下,说道:“你不说,我倒差点忘记了这一点。荆姑娘呢,我们须得尽快知会她速速离开才是。”说罢抬起头来向山顶上望上去。阮玥旁侧瞧见丰子都难以掩饰的一副惊惶失措神情,心头不禁瞬间是苦涩,种种诸般滋味随即纷至沓来,遂暗叹一声,轻轻说道:“大哥,荆灵那丫头早就离开走啦。”

第十六章 明心见月(一)() 
    丰子都说道:“原来荆姑娘早就离开走了。【道:“大哥,我们也该要走了。再不走,待得那武当派老头一到,我们可就真的是走不了啦。”丰子都回神过来,瞧见阮玥一双眼睛顾盼之间有些冷淡,却是不解,点头道:“阮姑娘说得甚是。”

    两人刚要转身离开,丰子都突然想起韦驮拳门的那个莽汉武堂烈,“哎哟”一声,急忙抢到他身边。但见武堂烈被诸葛无恢那一掌震得经已昏厥过去,只是皮厚肉实,横练功夫了得,却无甚伤损,后来更因为鼻中丝丝吸入蜡烛燃烧时发出的无色无味毒气,才致一直昏迷不醒。

    丰子都道:“武大哥是个汉子,我们须得救上一救。”阮玥听言,遂伸手去武堂烈鼻下一拂。也不知她手上沾放有何种药物,只见武堂烈猛地身子剧抖,打个喷嚏,已经怒声叫喝叱骂,睁开双眼坐身起来。

    既见如此,丰子都由不得大喜,笑道:“武大哥,打你的那个人早就跑远了,你再要骂他,他却是听不到。”武堂烈兀自气愤愤,站起身怒道:“纵算那根竹竿听不到,我也是要骂。操他奶奶的十八代祖宗,这一掌打得老子身上好痛。”丰子都又是可笑又是可气,说道:“武大哥要骂,我们下山去再骂不迟。此刻我们却得尽快赶下山下去。”

    武堂烈道:“我听丰兄弟的,丰兄弟要我到山下再骂,我便到山下再来骂。哎呀,那根竹竿的掌法可十分厉害,丰兄弟,你却是没有受伤罢?”说着忙不迭地扳转丰子都身子上下左右只是细加察看。

    丰子都心中感动,笑着说道:“我没事。武大哥,要不是阮姑娘,我们兄弟俩这番可断断讨不了什么好去,只怕由此还要累及大哥的性命。”武堂烈摇晃着脑袋说道:“我从来不怕死,只要能和丰兄弟在一起,我什么都是不怕。”转身去瞪着阮玥好大一会儿,抱拳深深行大礼道:“阮妹子,多谢你啦,救了我丰兄弟一命。”他心下嘀咕,实在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妹子羸弱瘦削,一阵风稍大都能把她吹倒,却到底有何能耐可来搭救丰兄弟。

    阮玥也是甚觉意外,想不到丰子都于这半日光景,居然大敌当前之下能交到一位可以性命相托的兄弟。她索知丰子都一向孤寂,从来就没有一个能够说得上话的朋友,亦不禁暗暗为他感到高兴。阮玥笑道:“你兄弟福大命大,些许魑魅魍魉,岂能轻易伤害他性命去?”

    武堂烈摇头道:“丰兄弟虽然武功高强,没有人能是他的对手,但小人终究太多,最怕背后使诈捅刀子。”阮玥“扑嗤”一声,又是笑道:“以后有你武大哥在他身边,纵使旁人使诈捅刀子,也是再来不惧。”武堂烈哪里听得出阮玥话里调侃之意?歪着脑袋想有片刻,抬头认真说道:“这个还用你来说,以后我须得时刻周全在丰兄弟的身边。”

    听到武堂烈这般一说,阮玥转眼去睨视着丰子都,想到他身边从此以后有个不离不弃的影子,不禁是莞尔一笑。丰子都岂有不知阮玥笑中侃意?但知道这个武大哥性子素来耿直,热血贲张,听言却由不得是暗叹数声,自己背负杀戮根宿,所到之处血腥成灾,又怎能有所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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