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江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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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江湖行-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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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圩漳骞福舷氲糜κ侨瞰h在给自己拔针疗伤过程中,顺便亦给自己全身擦洗过一遍,却不知当时昏迷混沌里有没有丑态百出?有没有什么荒唐行为?丰子都既感羞愧又感惴惴,心中只是暗暗大呼糟糕。

    不时,房门推开处,一套衣服呼地从门外抛进来,听得阮玥在外面说道:“你先前那身衣衫乞丐都要嫌弃,我已丢掉了。一时之间却寻不到别的,这是我师父曾经穿过的僧袍,尚可着得,你便且暂时迁就一下吧。”丰子都哪敢有所嫌弃?欢喜道:“如此最好。多谢阮姑娘。”待听到阮玥的脚步离去,才慌急急地从床上爬起,捡来那僧袍就胡乱穿在身上。想来那白云神尼的身材当为偏瘦,她这套僧袍丰子都穿着上身,尤显窄小。

    丰子都把僧袍穿毕,兀觉脸上火烫烫的,愣在屋内有时,才敢推门出去。屋外晚霞将要褪尽,山边淡淡一抹黛痕。丰子都来到阮玥那竹屋外,墙壁上被甘南踏马寨寨主孙靖伯挥石击穿的破洞还在,然而屋内经已整治过一通,干净雅致。窗口透出暖暖烛光,阮玥坐在桌子前,双手托腮,望着前面跳跃摇曳的火苗只是默默出神。那桌面上摆有两碗白米饭,一碟红烧豆腐,一碟水煮茼蒿,阵阵香味扑鼻而来。

    多有时日未曾饱过餐,丰子都一望之下不禁垂涎欲滴,可但见那桌面上摆有两套碗筷,不知道阮玥到底是在等着谁,倒不敢贸然就上前敲门。阮玥淡淡说道:“既然已经来到门口,却怎么还不进来?”丰子都屋外听言,登即甚感尴尬,告罪一声,方才推开房门踅进屋内。

    烛光下,阮玥瞧见丰子都身上所穿的僧袍甚不合身,袍下摆仅及到他膝下,而头上黑发蓬乱,胡根拉碴,贼忒兮兮,与那庄严僧袍十分格格不衬,由不得“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丰子都哪敢抬眼正视阮玥?亦然咧嘴笑笑,嗫嚅着道:“我不知道阮姑娘尚有客人要来,唐突相扰,实在冒昧。此番来我只是想要当面致谢姑娘的医治之劳,救命大德,其他的概无。阮姑娘,因为小子行为无状,给你多多添堵了,真正罪过,这便告辞。”说罢深深作礼一揖,还是不敢正眼相视阮玥,转身欲要推门就跨步出去。

    阮玥看到丰子都果真要走,心头禁不住为万分焦急烦躁,暗暗叱骂道:“世间上怎会有这么一个愚笨的家伙?竟然丝毫不懂人家的心意。”站起身来,顿得一顿,几若蚊闻相似,说道:“你究竟是在装傻扮懵还是在有意戏弄本姑娘?”丰子都推开门刚踏出半步,听言愕然回头,不解问道:“阮姑娘何出此言?救命之恩尚不及报答,我又怎敢有意来戏耍阮姑娘?”阮玥紧紧咬住嘴唇,斜睨着丰子都,旖旎的烛光里,但见她粉白的颈项处慢慢涌起一圈圈晕红,直漫上眉头间,须臾艳丽不可方物。

    过得片刻,阮玥缓缓说道:“你明明知道闲常人等断断不敢踏足药王谷半步,何况自从师父驾鹤西去后,她生前那些挚友更加不会到这里来,药王谷一年半载都见不上一个人影,试问此际怎会尚有什么客人登门拜访?你这还不是在有意戏弄我,又是什么?”丰子都闻言不禁十分欢喜,搓揉着双手问道:“阮姑娘是说这桌饭菜是专门为我而做?”阮玥瞥一眼丰子都,再度轻轻咬着嘴唇,许久才悠悠说道:“就怕粗茶淡饭留不住人家。”说到这里,倏忽身子微微颤抖不已,脸色却益加红艳。

    丰子都眼前所见,耳中所闻,心头猛地一激灵,想起昔日和程谷瑶一路以来的诸般种种经历,两相比较,不由忖道:“莫非阮姑娘她她也”转念间却是暗暗摇头,只余自我大大嘲笑一番而已。这一点丰子都甚当有自知之明之至,现今自己天地难容,上至朝堂下至民间,人人都为着一桩莫须有的前朝宝藏,在天南地北到处寻觅自己的行踪,自己就当真落落有如丧家之犬,夭夭仿似风中残烛,焉能得此所谓艳福青睐?便算真的是有,自己自问亦有何能耐来消受?

第十三章 荆家姊妹(十九)() 
念及此,丰子都暗暗慨叹数声,只是黯然神伤,看样子自己终其一生,恐怕都得要在这般惶惶夭夭的时日里度过,从此再无片刻安生,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要来累及他人,徒增烦恼?丰子都想道:“待得天亮后我为阮姑娘修葺好墙壁上的破洞,权当报答她救命恩德,就即悄悄下山离去罢了。阮姑娘待我甚好,我命犯孤杀星宿,留在这药王谷多一时,阮姑娘可能便要多着一分危险。”他始终认为,自己昨日若然不是误入药王谷,药王谷断无此次争纷,阮玥也就应该没有今次的受伤。主意既就打定,丰子都反而觉得是一片释然,尽管那释然里含有太多太多的无奈。

    丰子都朝阮玥笑了笑,在她桌子对面坐落下来,说道:“不怕对姑娘明说,阮姑娘的粗茶淡饭,于我却也是一种难得的奢侈。唉,我确实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能够吃到米饭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的事了。”阮玥旁边看到丰子都脸色时而悲戚时而舒展,阴晴只为不定,知道这人自是又想起了某些于他来说不堪回首的往事,心头顿即亦是若得所失,隐隐然竟致是莫名其妙的有点苦痛与丝丝惆怅,忖道:“不知道大哥却从何处得来这一身的傲世神功,趋退间电轰雷鸣,神出鬼没,人所难能敌,非但如此,还偏练就一副金刚不坏之躯,诸毒难侵。唉,若非自暴自弃,试问世间上再有谁人且能来束缚他?”明白丰子都如此说,只为强作欢颜而已,生怕勾勒出他心底里深处的痛苦,于是相陪着坐下,笑道:“大侠闯南走北,所见的珍馐美馔难道还能少了?就怕我这些许的寻常饭菜,大侠要瞧不进眼内。”

    丰子都哈哈大笑,说道:“我一个江湖上夭夭如同丧家之犬的人,今日不知明日事,何致敢来称什么大侠?阮姑娘这顶高帽恐怕是给戴错了地方。”阮玥闻言莞尔一笑,道:“江湖上的那些大侠们只怕亦没有大哥你来得这般疏狂洒脱,放荡不羁。唔,该当称大哥你为那大大侠方才是正经。”丰子都又是哈哈大笑,望着桌面上阵阵香气弥漫的饭菜,肚子也确实饿得慌了,伸筷便去夹一块红烧豆腐塞进嘴里。岂知那豆腐内里十分烫热,一口下去只烫得他忙不迭地张嘴呵呵猛吸气。

    阮玥瞧见丰子都食得狼狈,感到既是可笑可气又是无限欢喜,瞪一眼丰子都,嗔怪道:“老话说,心急须吃不得热豆腐。这里没有人来和你抢,却恁的猴急。”丰子都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但豆腐食在嘴里,个中味道只觉似曾相识,愣怔得片刻,方才察觉到是小时候母亲亲自烧制豆腐的那味道。那滋味萦萦绕绕,一直藏于心坎深处,想不到此刻竟然可以重温旧续,丰子都刹那间由不得心情激荡,两行泪水顿即沿面颊滴落。阮玥对面细细看到,知道丰子都这是触景伤情,暗暗轻叹一声,想道大哥终究心事压抑得太重,总归得不到开脱,遂柔声问道:“是不是我做的饭菜甚不合大哥的口味?要不我重新去做来。”丰子都回神过来,慌忙伸手擦拭去脸上的泪水,只是摇摇头,过得一会,缓缓说道:“刚才我忽然想起一些往年昔事,一时难以把持得住,却在姑娘面前出了丑。阮姑娘经手的饭菜,原来比那世间上的所有珍馐美馔尚要来得好吃。”阮玥轻轻说道:“须却是好,可大哥谬赞,我万万不敢来受。”又是暗暗吁叹,忙即招呼丰子都吃饭。

    摇曳烛火下,两人各怀心事食罢,相对殷殷无言,丰子都告辞阮玥自回另一间竹屋休憩。夜里山风时缓时疾,撞上边上悬崖折回来,只在屋前屋后胡乱的拍打卷吹。丰子都的心情也如那山风一般,时缓时疾,杂乱无章,直到月垂西山,虫鸣渐歇,方可迷糊着睡去。

    第二日醒来,丰子都阮玥两人相见,俱都念起这两天来的种种遭逢,特别是那起针疗伤,虽说形格势禁,江湖儿女不得不而为之,但终究男女有别,所谓授受不亲,讪讪着均各觉得甚不自然。丰子都便去悬崖另一边的竹林砍来竹枝,修葺好竹屋墙壁上的破洞,再帮忙阮玥担水一株株淋过迦陀罗花,一时无事可做,突然想起悬崖边下有一处山泉,泉水清澈,此际暑气正逼,当可过去趁机避暑,于是招呼阮玥一声,径只折去山泉处在。

    烈日当空照,丰子都坐在山泉边岩石上,望着峰下广袤无垠的浩浩景致,而疾风呼呼扑面,不禁遐思迩想,脑海中一会儿是程谷瑶的身影,一会儿又是阮玥的倩姿,若若然更有荆灵睥睨物表的存现。正当了无边际无限旖旎间,忽然听到身后脚步声微响,丰子都只道是阮玥到来,回头看去。眼前现出的却为另一张少女的脸庞,云发丰艳,蛾眉皓齿,来者不是前晚所遭遇的刁钻横蛮的那个贵州百草门荆灵又是谁?丰子都哎哟的一声,慌忙站立起身,急乱间反而差点失足跌落脚边的山泉水里去。

第十三章 荆家姊妹(二十)() 
荆灵自崖石后步出,缓缓走近来,只是斜眼睨视着丰子都。丰子都给她瞧得周身直发毛,不知怎么的,心中对其素来便畏惧,此刻益加惴惴然大为不安。他知道这女子是阮姑娘的亲妹妹,但刁横蛮暴,十分之不可理喻,往往言谈间就痛下杀着,令人防不胜防,而自己的武功太过霸道,沾上非死即伤,瞧在阮姑娘面上自己也没有好意思再去动上武,于即双眼紧张地盯着荆灵,暗暗凝神戒备。荆灵却是忽地摇了摇头,脸上神色甚不以为然,又抬眼看有丰子都片刻,鼻中“哼”的一声,终究兀自摇头不已。过得许久,荆灵方自冷冷说道:“我向来以为这个姊姊心高气傲,脱尘绝俗,已经跳离那三界外。嘿嘿,谁知目前来看,她始终还是不能够避免男女之情。可笑啊,可笑!姊姊要去找老公也不来寻找一个模样好看些的,却偏偏俯拾此般一个愚不可耐的俗人。”

    丰子都虽然长得貌非潘安,但模样断无恶看,绝非愚不可耐。他听言也不着意心上,然而瓜田李下,脸色顿时变得赭红不已,惟尴尬着急忙摇手说道:“荆姑娘切勿乱说,我可不是你姊姊的那丈夫什么的。我只是……”可话尚未说完,荆灵已经嘿嘿冷笑,摇头道:“这话谁来相信?反正你不是姊姊的老公便是情人,否则你们怎能独室裸露相向,卿卿我我?”丰子都知道那晚阮玥为自己起针疗伤一事经已被荆灵这个丫头一一瞧在眼内,不禁万分局促和惶窘,登即心中慌乱焦急,手足无措,嗫嚅着说道:“荆姑娘,事情可不是你想象那般样子的,那晚你姊姊却是……却是那晚……唉,对你终究说不明白。”

    荆灵瞧见丰子都此般窘困模样,转念想道:“爹爹总是说我胡闹,倘若我能够把姊姊的这个老公抑或情人捉住带回百草门,功劳大大一件,爹爹定当对我另眼相看,门中那些老家伙也必定从此不再啰里啰唆。”念及此,荆灵眼珠子转得几转,忽然嘻嘻一笑,对丰子都说道:“我明白得很,十分明白得很。人家常言道,干柴烈火,烈火干柴,我瞧你和姊姊两人,也须却是如此,否则怎可心切之下竟然要来不及吹灯熄火?”丰子都闻言益加难堪,摇头说道:“唉,你一味胡搅蛮缠,更扯得越来越远,我和你须是越来越说不清楚。”荆灵正是要丰子都心慌意乱,心烦意躁,自己好便趁机实施偷袭,以图一举得逞,免得阮玥闻声赶到,陡生枝节,于是接口又道:“你莫不要承认。你看,那边姊姊来啦,我们当面问她去,瞧她怎生个说法?”

    陡听荆灵此言,丰子都一惊,转头向来路望去,可来路上哪里有阮玥的身影?心中立知不妙,回头果然见到荆灵曲指疾弹,一缕青烟遽遽当胸袭至。丰子都知道这是百草门的什么香消玉殒功,内里暴含剧毒,断断接触不得,但再要转身闪避却经已来不及,当下大喝一声,挥掌向着来烟急拍而出。所谓意从念生,劲随掌起,掌风呼呼激荡处,那缕青烟抵御不住,“嗤”的一响,离丰子都胸口尚有尺许就堪堪竟至转向,朝着旁边悬崖一块凸出的岩石射过去。一阵碧绿火芒接连爆闪,那块灰暗岩石瞬间居然变得青翠欲滴。

第十四章 山巅鏖战(一)() 
荆灵料想不到眼前这个乡下人一般的小子掌劲竟然强猛至斯,自己的青芒烟尚未触及他身,便被那掌力击得飘向旁侧,暗暗懔异,忖道:“这家伙怕是真的有些古怪,看样子,爹爹的内力似乎都没有他来得雄厚。【。aiyoushenm】是了,若非如此,以阮玥那素就孤傲的眼界,又怎能会对这人青眼相睐?”叫道:“原来你武功是如此之好,绝非那花花无用草包,倒怪不得我姊姊要对你倾心来相授。”

    丰子都见那青烟果然甚为厉害,幸好自己没有接触碰及,否则当如岩石般全身沾满了毒,恨恨忖道:“想不到荆灵这丫头经年无见,性子却益加蛮横残忍,她眼内还是不把他人性命当那么一回事。”然而看到自己危急间随手拍出的一掌,居然能够劈飞荆灵射来的毒烟,也不禁是私自沾沾有些欢喜,暗暗想道:“看来这些时日里,我体内的抱怀无相功力又增进了不少。”听言摇着头说道:“我和你姊姊之间须却是真没有什么的,荆姑娘,可勿再要胡说。”荆灵望着丰子都大有片刻,忽地笑嘻嘻道:“就算现在没有什么,将来也必定会发生什么。”丰子都又是摇了摇头,懒得和她再辩口舌,转身沿路回去。

    却听荆灵突然间大叫一声,翻身跌倒在地,双手紧紧捂着腹部,脸上神情只是十分痛苦。丰子都顿足回望,见她表情丝毫无假,不禁吃惊,转念想道:“难道我刚才劈出的掌劲太过,反而误伤了她?”急忙拔步抢至荆灵身边,问道:“荆姑娘,你怎么啦?”荆灵张着嘴想要说话,谁知双眼倏然翻白,嘤咛的一声,脑袋一歪,竟是昏厥过去。丰子都这一下由不得大惊失色,慌忙蹲下身子来察看。

    正忙乱乱之际,猛觉腹下一阵剧痛,丰子都低头去看时,只见一柄明晃晃的短剑插在小腹上,刃没至柄。刹那间不由得又惊又怒又是难以理解,不明白荆灵何以竟要对自己骤下杀着,更痛恨自己明明知道荆灵的为人,为何还要自作多情的走来粘近。丰子都嘎声喝道:“你……”胸中一口气瞬息却上不来,顿觉天旋地转,禁不住腾地坐倒在地。

第十四章 山巅鏖战(二)() 
荆灵纵身跃起,伸指疾点,封住丰子都胸前的

    “灵墟”和

    “玉堂”**,得意洋洋地笑道:“你终却要落在我的手里。”只觉指尖隐隐生痛,明白那是受到丰子都体内内力反激所致,想道:“这人武功十分怪异,恐怕截封这**尚来制不住他,须得加上多一道保险才可稳妥。”转身来到丰子都背后,抬起足尖运动毒功在他

    “至阳”与

    “悬枢”**上便狠狠踏落。

    “至阳”与

    “悬枢”属于督脉,气血由此化为天部阳气外输腰脊各部,是督脉至关重要的外通要道,一经阻截,内息顿时倒涌腹腔。

    丰子都一声闷哼,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登即萎顿倒地。也幸荆灵短剑刺落时,丰子都体内抱怀无相内息急切运转,自生保护,震离短剑偏余,避开要害,那短剑尽管刃没至柄,却触及不到紧要处,否则此刻哪里还有命在?

    如此一来荆灵不禁甚为志得意满,拍着手掌转来走去,脸上笑容灿烂,望住丰子都只是颔首啧啧有声,倒似乎在欣赏着自己手底下的一件佳作。

    丰子都被荆灵运动那毒气强逼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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