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江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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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江湖行-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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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齿不清,甚难吐出半个字音,为表与其非同,丰子都惟只摇着头不语。

    身前荆灵见状,嘴里“哼”的一声,脸色忽转黯然,悠悠说道:“你这个人素向忘恩负义,江湖上众所周知,我自亦不必过多赘述。嘿嘿,这许久以来,我数次三番拯救于你,你却统统都是狼心狗肺,早已去把我对你的恩情忘记得一干二净。”丰子都听言心头刹那犹遭撞击,良久暗叹忖道:“其实我也想来将你忘记,可却不知为何总不能。”倏然以往逢遇只一一涌上脑海。

    荆灵哪里知晓丰子都此刻心思?见他沉默不言,又是微哼了一声,指住身后那些僵地不动的毒蛇蜘蛛以及蝎虎,淡淡问道:“我瞧这些个蛇虫似乎甚不敢接近你身,纵使我驱御药水奇特灵妙,然而终究无用。喂,姓丰的,是不是我那宝贝烈火冰蚕曾经来钻入你肚内,却被你怪异内力融化吸纳之缘故?”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不辞万里远赴关外星宿派偷猎来的万毒之王烈火冰蚕,竟然被眼前这个小子机缘天成,无端端地去融化吸纳,瞧样子非但从此不惧蛇虫等诸毒物,更来内力勇猛精进。而自己所倚练的香消玉殒功却因为少了一条烈火冰蚕缘由,总归最终关头无法练就,不由得恼恨得牙痒痒,按捺无住,跳起身来反手只是重重一个耳括子掌掴在丰子都面颊上。

    丰子都面颊上吃痛,想道:“这小妮子无理取闹性子再是发作了。”无力可施之下唯恼羞成怒,圆睁虎眼恶狠狠地瞪住荆灵。孰料荆灵却是捧着手掌呵呵一阵直叫,甫毕,急从怀里取出一些药粉来涂抹在手掌上。丰子都知道这是自己内力受到外来力道侵袭油然反击所致,不禁大为幸灾乐祸,想道:“哼,痛得妙极,便给你一些教训终是好。”

    荆灵涂毕药粉,红肿的掌缘顿即渐消,转眼来看到丰子都似笑非笑,神情怪异,气急败坏,“嘿”的重哼一声,蛾眉斜飞,眼芒陡露,叱骂道:“姓丰的,瞧见本姑娘受伤,你心里头只幸灾乐祸,极为得意,是也不是?”丰子都听见,慌忙去收敛住脸上笑容,摇了摇头。荆灵再是哼上一声,恨恨的说道:“谅你不敢。喂,本姑娘问你话呢,那些个毒虫不敢接近你身,是不是你肚子里融化吸纳有我那宝贝烈火冰蚕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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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肆百捌拾捌章() 
丰子都其实于自己为何百毒不侵亦然半知半解,纯粹众云亦云而已,听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对此事确实也来不明。荆灵“嘿嘿”冷笑数声,睥睨住丰子都一张脸大有片时,妙目流转,淡淡说道:“你不肯说,难道我便就不知道了么?”可既知对方周身一股怪异气息护体,趋受相迫,敌强俞强,倒也不敢再去动辄就打。与丰子都数个回合遭遇,她经已十分明白眼前这人性子甚为犯犟,疏狂箕踞,桀骜不驯,你旁侧越加逼迫得紧,他正面遂更旁若无人。

    荆灵眼珠子转得几转,凑近到丰子都面前,莞尔笑上一笑,悠悠然忽尔问道:“你倒来说说看,我须却好不好看?”丰子都一怔,不知道这个小魔女肚子内其实装着什么葫芦,不禁呆有片刻。荆灵正是花蔻年华,肌肤素白如冰雪,其中一对大眼睛尤甚为黑白分明,实归一个美人胚子。荆灵见到丰子都面部刹那现出一丝恐惧之色,轻轻叹息一声,却接着问道:“你怕什么。我是来问你,到底是我姊姊好看一些呢,还是我好看?”

    丰子都心里暗暗说道:“其实你们姊妹两个都是一样的好看,仅不过”念起荆灵行事素来歹毒,所使手段更为防不胜防,兀自由不得蓦地里打个冷颤,顿即一时踌躇。荆灵眼光如电,丰子都些微变化岂能逃得过她眼睛?一见之下脸色霎时间一寒,冷冷说道:“原来我在你眼里,我须却是不如姓阮的。哼哼,遮摸就是你们曾经来在那竹屋里,两家儿宽衣解带的缘故?”丰子都听言只是大窘,那晚阮玥为自己起针疗伤一事,实为逼不得已,谁知却被这丫头瞧在眼里,总心头误会。

    荆灵飞眸上下望一眼丰子都,突然怒声叫道:“你以为你是谁个?我好看不好看,却与你有甚相关?”扬起左手朝丰子都头上只猛地打过去。丰子都想道:“我又没有向你问起来你到底好看不好看啊。”眼见荆灵抬手仅顾打来,急忙扭脖子侧头避闪。荆灵一掌打空,恰巧瞧到丰子都那一头浓黑的头发眼前闪过,登即气不打一处,恶声恶气叱骂道:“我须瞧你好看!”左手趁势回划,无名指微弹,经已倏忽弹出些许粉末飘落在丰子都头顶上。

    丰子都侧头间没有见到荆灵趁机在自己头顶上弹粉,苦笑着想道:“这小魔女依然一言不合就来开打。唉,却不知以后是谁祖坟上冒青烟,娶了这么一个刁钻横蛮的女子回家去。”尽力来挪动那肿胀不已的舌头,嘶声叫道:“荆姑娘,我须不是”孰料这当会儿,但觉头顶上突然火辣辣地烫炽,一阵热痛直刺心里,伴随着呲呲呲声响,一股焦煳气味透鼻钻入。

    旁边荆灵拍手大笑,说道:“你这个人花心得很,吃着锅里的还向望住锅外,勾三搭四,到处招花惹草,总不肯安分。这下好了,老天爷终究看眼不过,要把你度化去做那和尚。”说罢退身离开两步,在丰子都身前施施然坐落,笑盈盈抬眼来望住,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丰子都这才来明白,原来荆灵居然暗使法子,竟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自己满头头发点燃烧着。所谓须发授之于父母,岂可无故亵渎?丰子都怒不可遏,只觉头顶上炽痛更甚,呼呼声大作,料应那火势须必极猛,偏却自己这时手脚被紧紧傍树捆绑住,不能动弹半分,来不得救火。丰子都惟得一面破口大骂,一面拼命摇晃着脑袋。

    

第肆百捌拾玖章() 
这地方位于一处斜坡上,坡上数株大树,远处可见一条大江。就在这个时候,忽听到坡下有人叫道:“灵儿,灵儿。”一人脚步声直朝这斜坡上赶来。

    荆灵一听到那人叫声,脸色大变,猛地跳起身,解下身上外套一下子包在丰子都脑袋处,跟着低声喝道:“是我爹来了。要活命的就别出声。”丰子都听见是贵州百草门掌门人荆尝鲜来到,心头凛然,忙顿停住摇晃着的脑袋。

    听得荆灵转身急向坡下迎去,一面说道:“爹,你怎么来啦?其他师兄师弟们呢?”赶来那人脚程甚快,想是已经瞧见树上绑缚着的丰子都,冷

    “哼”的一下,沉声问道:“那边那个人可是谁?”荆灵嘻嘻却笑,说道:“我怎么知道?我来到的时候,那个人就被人给绑在树上了。爹,那人现在怕是早已死啦。”赶来那人似知荆灵性子,再是哼一声,喝道:“什么早已死了?尽给我惹麻烦。还不是你胆大妄为,但来胡乱想出一些古灵精怪的使毒法子,又在到处害人?好去彰显你荆家小魔女那通天能耐?”荆灵格格笑道:“终是爹懂得灵儿。唉,那个人甚不经用呢,本姑娘两下招数都来挨受不住。”赶来那人大笑,叱骂道:“原来我们家灵儿增长本事啦。走罢,其他人都在前面树林里等着呢。”荆灵又笑嘻嘻说道:“灵儿的通天本事,还不是爹与娘亲自教导有方?”两人脚步遂向坡下只去。

    丰子都被荆灵那外套包住头,不能目视,听那个人说话声,果然赫然就是贵州百草门的掌门人荆尝鲜。

    他对此人素来甚为忌惮,何况此刻不雅模样,当下哪敢发出丝毫声息?

    而头顶上因有外套阻隔,头发火焰竟尔慢慢熄灭下来。听到荆尝鲜和荆灵两人脚步声已远,丰子都心头气苦伤悲,一颗脑袋更是炽赤赤刺痛不已,只为百味杂生,心情激荡,渐渐地竟尔昏厥过去。

    不知过有多久,丰子都突然听到有两个人朝自己身处所在走来,一下子激灵,便即醒转。

    听那两人脚步声沉重,断非贵州百草门掌门人荆尝鲜和小魔女荆灵两个。

    丰子都既异又喜,想道:“却有什么人兀来这里?”苦于嘴里舌头尚自肿胀麻痹,紧紧塞住口腔,不能去得呼叫出声,丰子都忙就拼命摇摆着脑袋,咿咿哦哦扭身一阵挣扎。

    那两个人刚走到近前,听有异样动静,均为吓得大跳,循声寻去不时便在一株大树后面发现丰子都。

    他们瞧见丰子都一副古怪模样,都是惊奇诧异,一人呵呵大笑,说道:“女人被奸杀老子须见得多了,可男子尚要来被奸,老子却为生平第一遭所遇。”另一人胆子终究颇大,过来一手扯开去丰子都头上包裹住的女人外套。

    但见眼前之人一头头发居然被人烧得七零八落,身上胸腹到处更插满着枚枚牛毛细针,而由牛筋绳索紧紧捆绑住在树身上,这两人由不得十分可笑骇然,实在弄不明白眼前所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肆百玖拾章() 
丰子都头上外套被大力扯去时,粘连住的头皮赤红红,几欲一并带去,霎时间鲜血淋淋,流得满头满脸都是,痛楚不禁,张嘴但闷叫一声。那两个人见状吓得一跳,看见丰子都腮帮子鼓鼓的,嘴里咿咿哦哦只叫,偏听不清楚他说些什么。两人相视一眼,一人大笑说道:“原来是个傻小子,却不知被谁人绑住困顿在这里一番捉弄。”

    其时烈日当空照,白花花的光束甚为耀眼。丰子都见那两个人只是一般的江湖寻常汉子,听言索性装疯卖傻,双眼望着身上捆扎住的那条牛筋绳索,嘴里哦哦大叫大嚷。另一人说道:“看样子这个傻小子是在央求咱们帮他解开身上绳索呢。嘿,倒还傻叽不到家。”先前那人瞟一眼丰子都胯下,怪声笑道:“此傻小子那活儿却不小。他妈的,老子平生难做好事,今儿个便去做上一个。”拔出腰间佩刀,三刀斩掉丰子都身上的牛筋绳索。这三刀使得倒也干脆利落,当机立断,可准头惟有差上那么一丁点儿,刀锋顺带住在丰子都手腕肋下脚小腿上各划有一刀,鲜血刹那迸流不止。

    丰子都得脱绳索困束,哪里顾及得上手腕肋下脚小腿处所受到的刀伤,对那两个汉子纷纷拱手作揖不已,嘴里含混不清的只是不停地道谢。那两汉子见状不由呵呵大笑,说道:“果真是个傻小子。他奶奶的却还懂得知恩图报。”把刀回鞘,嘻嘻哈哈的扬长径去。

    丰子都瞧着那两个汉子远去的身影,想道:“这两人虽则言语粗鲁,行径却比荆尝鲜之流所谓的江湖豪客好得多了。”这时全身上下阵阵刀剐一般抽痛不已,只得颓然坐倒在一块石头上。看到胸腹各穴位上一蓬蓬的夺命魔针,他虽知那针上毒性奈何不得自己,然而荆灵按穴循经攒刺,对于自己须是封经截穴,不能来得潜气运息,空有一身无上功力。于是乎丰子都一面用手指拈住针尾一枚枚忍痛起出,一面心头十分痛骂荆灵果然刁横歹毒,世间少见。

    直到残阳挂西山,满天红霞,丰子都才然来把胸腹各自穴位上的夺命魔针起去干净,可身上已经遍布斑斑点点的无数血眼。丰子都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来,暗暗潜气运息,一个大周天走下来,果然其内再无甚么碍滞,知道一身功力经已恢复,按捺无住满心畅快,于即仰头哈哈大笑。

    然而他嘴里舌头兀自肿胀麻痹,笑声只是恍如夜枭哀鸣。过得一会,丰子都转念想起自己曾经用清水帮助程秉南等人解毒一事,忖道此法子不知现在是否可有用。于是胡乱找些草藤包扎住左大腿上刀伤,在坡背寻到一处溪流,见那溪水清澈,忙去掬水入口漱洗。

    漱洗数番,果然嘴里舌头麻痹感大大减弱。丰子都欢喜不迭,转头瞧见自己赤身裸体甚不雅观,简直有伤风化,幸好此处荒僻,很少有人经过,索性便浸身在溪流里。头顶创伤以及身上腿上伤口一经溪水冲洗,只火辣辣地刺痛,但他强行忍耐住,望着血红的晚霞,思绪乱飞。

    既然荆尝鲜在此间出现,那么阮玥姑娘呢?她可在哪里?以她的聪慧,现在是否经已脱却荆尝鲜魔掌?而瑶妹和梅花堂三朵舵等丐究竟又为是怎么一回事?为何竟可无缘无故的消失遁迹,更加来杳无音讯?突然间丰子都念头一闪,居然来想起荆灵。这点连他自己都感到惊奇,然尽管如此,始终却总为不明白,那小丫头怎的老是要阴魂不散地缠磨着自己?

    

第肆百玖拾壹章() 
待得入夜时,丰子都才然趁着浓浓夜色摸下斜坡来。转过几个山垇,见到远处山脚下有数户人家,于即悄悄潜身过去,在一间屋外竹竿上偷得一套破旧衣衫,穿上了告声罪,急忙望村外小路只走。再走有大半夜,又困又痛又饿,然而此刻夜幕沉沉,却哪里去找些吃的?丰子都苦笑着惟有寻个草垛钻进去倒下呼呼大睡。

    天色微亮时分,丰子都突然被一阵急遽的马蹄声惊醒。钻出草垛看时,却是见到一高一矮两名劲装汉子策马奔来。那两个人瞧见丰子都,齐地在其跟前勒马咴嘘嘘顿住。高个汉子手中马鞭“啪”的空中抽声脆响,叫道:“兀那野和尚,你可曾有见过一大群人从此经过?”

    丰子都瞥见那高矮两名汉子眼中精芒爆盛,一对太阳穴只为高高鼓涌凸起,知道这两人武功均自不弱,想道:“一大清早的,他们却来寻找一大群人要去干什么?而我什么时候又须是成野和尚啦?”四下里放眼看看,周围确乎唯得自己与高矮劲装汉子三人,当下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曾见过。”那矮个汉子听言叫道:“恐怕包大哥他们是从另外一条路走过了。伍兄,我们可要快些兜赶过去才是。”高个汉子重重呸的一声,身前吐出一口浓痰,恨恨地说道:“晦气,他妈的真晦气,大清早的我们什么人不好碰见,偏要来碰见这么一个烂野秃驴。”

    那矮个汉子旁边笑笑,说道:“听说伍兄以前可亦是少林派达摩院的弟子,怎地你也来有这些个顾忌?包大哥他们恐怕是要走得远啦,我们走罢。”前面策马赶奔。高个汉子犹恨恨不已,喉咙处咕哝咕哝两下,恶狠狠去瞪一眼丰子都,只骂道:“晦气,晦气。”随后拍马追上。

    丰子都闻言暗自恼怒,想道:“是你们两个自个儿讨上我跟前来的,须与我有什么关系?”只是十分不明白,为何这两名汉子要来说自己是那什么野和尚?整顿一下身上装束,沿着前面路边行走。偷来的那套破旧衣服甚不合身,裤腿太短,下摆偏又太长,实在不伦不类,但丰子都想自己现在既然已经是丐帮梅花堂一堂之主,此刻衣着倒也暗中苟合,是以反而有些翩翩自乐。不过可恨的就是梅花堂那块梅花铁牌却不知被荆灵拿了何处去。

    沿着路边走有多时,山脚下一泓清泉映入眼帘。丰子都欢喜不迭,眼下正是口渴得紧,忙过去蹲俯身子掬水就嘴来饮。刚刚饮毕三掌水,忽然听到身后“叮铃叮铃”一阵马铃儿响,回头看去,一个美艳少妇骑着一匹黝黑亮泽,身高腿长的骏马施施然驰来。那少妇腰间佩着一柄长剑,剑鞘上镶契满灿莹的金玉。丰子都心头一凛,慌忙站立起身。

    那美艳少妇纵马来到丰子都面前,看见丰子都一副邋遢模样,眉际间竟尔忽地微微皱得一皱,伸出葱白儿手掌掩住鼻尖,脆声问道:“小和尚,我来问你,你可否曾有见过一大群人从此地经过?”

    

第肆百玖拾贰章() 
丰子都只是奇怪为何这个少妇亦然来把自己称做和尚,想道:“怎地却有这许多人都在寻找那劳什子的一大群人?”忙摇头说道:“没曾见过。”那美艳少妇听言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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