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也最配浑身雪白的雪球,就这串吧!”
孟芸欢喜的跟着去付银子,孟菀站在门口,却有些微微的出神,正在这时,看到长街的尽头处,一个人影自那头走来。
孟菀一愣,想要装作没看到显然已经来不及,那人已经走了过来:“大小姐,真的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孟菀微微蹙了蹙眉,本能的四下看了一眼,而后压低声音道:“三皇子,咱们不是才说好,这两日不见面的。”
“可是这是偶遇啊,只能说明咱们有缘分。”皇甫谦笑道。
孟菀这才回过神来。
是啊,她紧张什么呢,不过是碰上了,就佯作寻常人那般便好,干吗紧张兮兮的!
看来自己真的不是做戏子的料啊!
自嘲一笑,看着皇甫谦的温和笑脸,似乎心情大好,她翘了翘眉梢:“那您这是要往哪里去?今儿个不用上朝?”
“昨儿个不是与你说了,父皇有事差我去办,我正专心督办此事呢!”
“嗯?什么事?”孟菀生了好奇。
并非对他的事关心,而是因为牵扯到皇帝差他办事,所以她才会多问一句。说不定,能从中找到什么对付他的法子来。
“七弟不日便要回京,父皇将为他修整府邸的事宜交给了我,这会儿我正要过去衡王府呢!”
难怪他会如此的高兴,要知道,能为衡王修整府邸,可是多少皇子梦寐以求的事呢!
谁叫衡王是当今皇帝曾经最宠爱的文贵妃的儿子,虽然这些年一直养在宫外,但是丝毫不影响其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至于他为何会在宫外养大,这些都是孟菀从父亲那里听来的。
遇险(一)
至于他为何会在宫外养大,这些都是孟菀从父亲那里听来的。
据说当年皇帝曾许诺过,若是文贵妃生下的是男儿,便是未来的储君。
只是可惜,后来文贵妃的确是诞下龙儿,却也因此血崩而死,而衡王,因为娘胎里便身子虚弱,有道士言,说他体内阴气过剩,若是放在宫中养着,只怕活不过满月。
当时皇帝痛失爱妃,两人唯一的骨血又遭此预言,他怎么能够让其犯险,所以纵然舍不得,还是让人将七皇子抱去了资国寺,而这一去,便是十八年。
如今,七皇子安然长大,期间皇帝也亲自去探望过他多次,甚至还在他十五岁那一年破格赐了封号,便是衡王,也是所有皇子当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有封号的。
想当初,皇甫谦也曾将他的七弟皇甫祁当成是争储的敌人,不过据说这位衡王虽然很受宠爱,但是因为长在宫外,对宫里头的那些帝王之位的争斗没什么兴趣,只喜欢到处云游,逍遥自在。
这号人物,上一世没机会得见,这一世,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一见呢!
“大小姐,你在听我说话吗?”
见她神色微怔,似是若有所思,皇甫谦试探着叫了她一声。
孟菀吓了一跳,此时方回过神来:“嗯,在听。既然皇上将这样重要的事交予三皇子做,三皇子可得好生的小心行事,切勿出什么岔子!”
这会儿孟芸已经付好银子出来,皇甫谦见状,又与孟菀说了两句话,方才告辞了出去。
孟菀看着他的背影,却再度失了神。
这。。。算是一个机会吗?可是,应该怎么做?
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盘算着,却是来来回回的没什么好主意,正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忽然被一阵尖锐的轰鸣声震了一下,回过神来,原来是一群孩子正在路边儿上放爆竹,看着那些爆竹爆炸之后的烟雾,孟菀凝了凝神,一双秀眉,缓缓的蹙了起来。
似乎有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
……
夜色凄迷,晚风徐送,大夜里,四处皆是沉浸在一层白玉黑的阴暗交织当中。
一个人影从丞相府的后巷走过,因为才下过雪,手中又提着重物的缘故,所以她走的很慢很小心,每一步都轻手轻脚,方向,是朝着城东头的衡王府而去。
没错,这人便是孟菀。
其实她的胆子一直很小,也很怕走夜路,从前她也鲜少会大晚上的偷溜出来。
可是现在,她要做的事,好多都需要她亲力亲为,而又因为见不得光,她便只能大晚上的行动。
风萧萧,雾蒙蒙,四处都很暗,只有不远处的屋檐上顺着低落下来的水滴声响,嘀嗒嘀嗒,每一声都落在她的心上。
她一面竖着耳朵听着周遭的动静,一面安抚着自个儿不会有事,正在这时,却忽然一个人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下子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遇险(二)
她一面竖着耳朵听着周遭的动静,一面安抚着自个儿不会有事,正在这时,却忽然一个人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下子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大哥,幸亏听了你的,没有空手而归,这么晚了,果然还是有不长眼的家伙来给咱们送银子。喂,你,手里提着的是什么玩意儿?拿过来给大爷瞧瞧。”
一个粗噶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色当中越发的诡异,落入孟菀耳中,她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果然还是应该等白天再行动的,哪怕不容易摆脱府中人的眼睛,也好过遇上打劫的。
她握紧了拳头,极力的佯作镇定,望着越发逼近的几个人,她本能的攥紧了手中的布袋子:“这些东西不值钱,你们要银子嘛,我给。”
说着从衣袋里掏出几锭银子来扔过去。
那些人已经走到了不远处,其中一人伸手接过,将银子把玩在手中,目光却飘忽落向了孟菀的身上。
“大哥,是个小娘子耶,听这声音,真真儿让人心动。”
狂肆的笑,震得孟菀眉头皱的更紧了,离得近了,方才看清楚对方的情形,五个人,个个人高马大,却都是一副乱糟糟的样子。
孟菀厌恶的后退了两步,抬眸,冷冷看他:“银子都给你了,你还想做什么?”
“哈哈……”那些人也看到了她的长相,眉目生辉,生得极美,一个个都几乎要流出口水来。其中一人走到她跟前,伸手拖住她的脸颊,笑嘻嘻道:“是个美人坯子,既然遇着就是有缘,跟了我们大哥如何?”
那嬉笑的嘴脸,伴着满口黄牙,只让人几欲作呕,孟菀一把将他的手撇在一边,横眉冷对: “别碰我!”
被她呵斥了一句,土匪头子也不恼,反而越发的靠了过去:“性子也够辣,大爷喜欢。”
说着,挥了挥手,对着身后其余人道:“你们喜欢不?”
一阵阵的淫笑,孟菀不住的握紧了拳头,这会儿真真儿有些慌了。
淡薄的月光落下,在满地白雪的映衬下越发的皎洁,她眯着眼,瞧着越来越近的人影,心,沉到了谷底。
难道,今日要失身于此?
……
那人却突然停止了脚步,人就停在一步开外,再也动弹不了分毫。
孟菀愣了片刻,忽的睁开眼来。
月光倾泻而下,入目的,是一双清冷的眸子,隐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之下,隐隐发着幽冷的光。
孟菀倏的瞪圆了眼,是他……先前一直阴魂不散缠着她的那个男人!
从来未觉得他的出现如此的重要,这会儿却是打心眼儿里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躲到他的身后,双手依旧紧紧的抓着布袋。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坏大爷的好事,信不信大爷一刀把你给劈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土匪头子愣了一下,待看到对方只有一个人时顿时又嚣张了起来,对着那厢,高声的叫嚣。
天降救兵(一)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坏大爷的好事,信不信大爷一刀把你给劈了。”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土匪头子愣了一下,待看到对方只有一个人时顿时又嚣张了起来,对着那厢,高声的叫嚣。
男子却微微一笑:“好啊,那便试试,看看是你手中的刀快,还是我的毒针快!”声音浅淡,却隐隐透出凉意。
那土匪头子倒是被唬住,一时之间竟拿不住对方的底儿,不过他混迹土匪行当多年,也不是吃素的,看着对方文文气气,才不相信他有什么毒针,越发的不将他放在眼中,一抬手,对着身后的那一帮子高喊了一声:“上,男的杀,女的留。”
后头那些土匪早就跃跃欲试,听了这话,立马提起家伙来,就冲了上去。
孟菀的心倏的便提到了嗓子眼儿。
先前看这个男人在丞相府里来去自如,想来是有些工夫的,以一敌一不是问题,可是如今对方人多势众,只怕要吃亏。
然而就在她遐想的空档,忽听‘咻咻’两声,原本还虎视眈眈冲上前来的几个土匪就纷纷的到底,速度之快,令人愕然。
孟菀目瞪口呆的望着,她就在男人的身后,适才明明只见他动了两下手腕,那些人竟然就全都倒地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飞镖暗器?内功内力?
那厢的土匪头子也被唬住,目光扫了一眼倒在地上呻*吟的兄弟,笑意早就不复存在。
原来是遇着高手了!
在道儿上混了这么多年,自然知晓什么样的人不能得罪。
一抬手,对着身后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小喽啰抬了抬手,还不忘给自个儿留点尊严:“今儿个算你们运气好,便饶了你们,兄弟们,撤!”
话音刚落,人已经瞬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孟菀却依旧沉浸在方才的震惊当中:“他们,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身后的男人勾笑,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这会儿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
高大的身影笼罩,孟菀总算是清醒了过来,蓦的抬头望着眼前的男人,她瞪圆了眼:“话说,你为何出现在这里?不会。。。又在跟踪我?”
额头被轻轻的敲了一下,看着她瞬息万变的神情,男人略略挑眉:“真是没良心,我若是不跟着你,你方才怎么死了都不晓得。”
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
不过。。。“就算如此,你跟着我就是你的不对,我说你啊,长的人模人样,不会有跟踪癖吧?”
“你想多了。”男人无语:“不过是想着许久未见你,便去你家中找,没想到正见着你鬼鬼祟祟的出门来,天这么晚,担心你出事,所以便跟了上来。”
担心二字说的如此妥帖自然,仿若本来便应该如此,孟菀一愣,只觉得胸口被什么撞了一下,竟生了些许的莫名情愫。
莫名其妙!
“谁鬼鬼祟祟了,我不过是有事出来办罢了。”
“嗯?做什么?”
“不告诉你!”
孟菀拍了拍身上沾到的污渍,而后拎着布袋转身就走,男人却不急不缓的跟在身后:“不告诉我我就跟着你。”
天降救兵(二)
“我回家总可以了吧?”
“可是这个方向不是去丞相府的方向。”
。。。
孟菀站住了脚步:“这位公子,我虽不知你是谁,但是看样子你也不像是地痞无赖之徒,既然如此,能不能麻烦你不要做出那样无赖的行径?一直跟着我,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没什么啊,只是觉得你很有趣罢了。说说吧,你这背了一大堆的火药,是要去做什么?”
他竟然知道她背的是火药,孟菀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挑眉望着他气定神闲的走来。似乎是注意到了她探究的目光,四目相对之下,他倏尔一笑,唇红齿白,邪佞之至。
“不用奇怪,我的鼻子一向很灵,方才一靠近你就闻到硫磺与硝石的味道,所以,你是要去炸哪里呢?我看你的方向,似乎是往东,东边,是哪里?皇宫?菜市口?还是。。。哪座府邸?”
他试探着开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却自始至终盯在孟菀的脸上,孟菀不由得心生了防备,一脸警戒的盯着他,却是抿嘴不语。
虽然并不觉得这个人对她有恶意,但是,她要设计陷害的是皇子,哪里能够说与旁人听?
她的抵触情绪越发的让他心生了兴趣,看着她紧绷着脸不说话,他便在一旁自言自语,无非是从东头的府邸开始念,一个一个的念。
孟菀自始至终没有开口,哪怕他数到衡王府之时她也只是微微蹙了蹙眉。
眼见着有这个男人跟着,这一晚上不可能再去做什么,孟菀便也不多言,转了方向,当着折返回了丞相府。
那个男人还想跟着进去,却被孟菀拦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从后门悄无声息的潜了进去。
身后,男人还站在那里,直到门内的脚步声不见了踪影,他凝了凝神,想起方才试探着问她时候她的神情,他的唇角不觉一扬。
她的目的是那里吗?
好看的脸庞隐匿在月色之下,隐隐泛着清冷的白光,良久转身,朝着那个方向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去。
衣袂翩翩,飘然若飞。
……
这一晚,孟菀彻底失眠了,一面是被那些个土匪吓着了,一面又是因为计划的不能实施而有些抑郁。
为安全起见,晚上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可若是白日里,她要如何带着那样多的火药出去而不被府里的人看到?
这样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快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而这一觉就睡到了晌午里,醒来的时候就有丫头来请她去前头陪三夫人用饭。
孟菀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就去前头饭厅,却只有三夫人一人坐在饭桌前,压根不见父亲的人影儿,孟菀走过去,在三夫人对面坐定,方才道:“姨母,父亲呢?怎么不出来用饭?”
“你父亲还没回来,不久前差人回来传话,说是宫里头有事,让咱们先用饭。”
宫里头出事?孟菀的眉心倏的一跳,连眼皮子都跟着突突的跳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事发生。
他为她做(一)
宫里头出事?孟菀的眉心倏的一跳,连眼皮子都跟着突突的跳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事发生。
却没多言,只是低下头去,心不在焉的用着一桌子的饭菜。
孟丞相是未时三刻才回到了府中,孟菀正陪着三夫人在闲话家常,见孟丞相一脸疲惫的进门,当下双双迎了出去。
“老爷……”
“爹……”
“嗯,菀儿也在。”孟丞相进门,看到孟菀,脸上浮起了慈爱的笑容。
孟菀与三夫人对视了一眼:“爹,您怎么回来的这样晚?宫里头出大事了吗?”
“嗯。”孟丞相点了点头,接过三夫人递过来的茶水饮了一口,方才道:“衡王府昨儿个夜里着火了,虽然被发现了及时扑救,但是火势太大,前院儿已经烧得不像话,皇上为此大发雷霆,将一干负责修葺以及把手的人员都问了罪。其中有几个是我的门生,还牵连了皇子在内,都来让我去向皇上求情,我便在宫里多留了一会儿。”
“着。。。着火了?”孟丞相解释的清楚,孟菀却无心去听,脑子里只想着着火两个字。
可是,昨晚她回家之时那边尚未有任何的异样,怎么转眼间,便着火了呢?
“怎么会着火的呢?分明才下过雪,地上那样的湿滑,照理说,不应该火势那样的大才是啊!”
三夫人也满腹疑团,轻声的说了一句。
孟菀当下将目光转移到了父亲的身上。
“是啊,我也纳闷着,可是去看了看,因为烧的实在太严重,甚至找不出到底哪里才是起火的源头。”
孟菀的眉心蹙的更紧了,蹊跷,这件事实在太蹊跷了,好端端的,那火究竟是如何引着的?
孟丞相还在说着那些被牵连的人员,其中自然包括了督办此事的三皇子,据说是被皇上狠狠的斥责一番,并令他限期内妥善善后。
但是孟菀这会儿已经不关心他如何受罚了,实在因为这件事来的蹊跷,让她摸不着头绪。
这样满腹心事的回到竹筠水榭,欢颜不在,她便自顾自的进了闺房,因为心不在焉,甚至没有注意到房内已经有另外一个人,正一派清闲的靠在她的软榻上小憩。
直到那个人忽然出声,她才猛的回过神来。
入目的是一张好看的脸,因为总是会这样出其不意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