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趁人不备!”冰焰咬牙切齿地说。
“瞧你一副爱吃不吃的样子,还不如让给我。像我这种高大的身材,需要随时补充体力。”蓝靖拍了拍平坦的肚子,反正证据都已经不存在了。
“哼!大欺小。”冰焰很不屑地低哼,冷眼瞧着蓝靖倒进沙发中。没想到小乖也有样学样,占据沙发的另一端。
冰焰忽然想起,她已经好久不曾这样恣意嬉闹了,自从她……
算了,她不愿去想。
反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这样开怀过。而今天,人称“赤焰罗刹”的她,居然会为了几片培根和一个男人呕气打闹。她偷偷打量眼前的男人,一个念头一闪而逝。他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你拼命把我从被窝里挖出来,不会只为了喂我吃这餐饭吧?
接下来我们要干嘛?”
“什么都不干!”他耸耸肩。
“什么?”冰焰简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这个猪一般的懒人,真的是她报告中那个日也操夜也操的工作狂吗?
“你别一副惊讶的样子,难道你不知道休假的定义就是放松1下,放松,OK?”
“我不知道如何放松。”她喃喃自语,茫然得像个孩子。
一抹心疼揉和了他的脸部线条,又迅速消逝。这个骄傲的女人绝对不喜欢在别人脸上看到同情。对于这种非常女人,只能采取非常方法才能达到她。
“你放心,我来教你。”他抛给她一个大野狼遇见小红帽时的笑容。
冰焰敢发誓自已被设计了。
“梭哈!不好意思,这把我又赢了。”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摊开手中的扑克牌,蓝靖的声音里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意味,他抬头给了她一个最灿烂的微笑。“到目前为止,你已经欠了我十五万九千七百元。”白纸黑字,铁证如山。
可恶!就是这样!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输的,才一晃眼,就发现自己差点签下卖身契!
“等等!”她狠狠地盯着他。“没有人的手气会那么顺的……
你作弊!”
一个最无辜的表情出现在蓝靖脸上。“这是很严重的指控,没凭没据的,你可不能乱说啊。”
“我敢发誓,你一定有作弊,否则我怎么可能输得那么惨。”
她倾身拉起他的手,开始拨弄、检查他的衣袖。
“啧啧,愿赌服输。你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怎么可以怀疑我的操守……好痒!”
为了逮着他作弊的证据,冰焰整个人都贴靠过来找了。
蓝靖闪避着冰焰的禄山之爪。“你没有运动家精神,不玩了。”他故意把牌重重地往桌上一丢,假装板起脸孔,“来,欠债还钱,付帐!”
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教她去哪生这么多的钱啊?“我……
可不可以……赊帐?”
“不可以……”他铁青着脸,一副没得商量模样。
“喂!你生意做那么大,怎么在乎起这区区小钱!”
“欠债还债,愿赌服输。”他毫无商量余地。
去他的!“要不然我拿东西抵押好了。”说完,她从怀里掏出了一面令牌递给他。
“这是什么鬼东西?”一块金牌上面浮雕着火焰的图案,中间还有个“闇;”宇。蓝靖直觉知道这是个颇有分量的物品。
冰焰翻了翻白眼。
“看起来没啥搞头。好吧,就抵个十万元好了。”他顺手把令牌往口袋里放。“还有五万九千七百元,拿来。”他摊开大手。
“什么?闇;司令之才抵十万元川你开什么玩笑!”她膛目结舌,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他赚到了什么宝物?一副无知的蠢样!真白白糟蹋了她的东西。
“没钱!”她没好气地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她学江湖人撂下狠话。什么叫做一文钱逼死一条好汉,她今天总算尝到滋味了。
没想到蓝靖却露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唉,我怎么舍得你死?不如这样吧,五万九千七百元四舍五人成为六万,折合一下换成六个吻,”他邪魅地笑一笑。“只要你主动吻我六次,我们之间的帐就一笔勾销。怎样,我很大方吧!”
冰焰从没见过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怎样?”他双手环胸,傲慢地扬起一道剑眉等待她的答覆。
那一副欠人海扁的表情,让她恨不得立刻从腋下掏出枪,狠狠地在他身上轰出几个大洞。和蓝靖在一起总是能激起她最不为人知的一面。
不情不愿的,她很慢很慢地起身,然后很慢很慢地走向他,在他身边停住。
弯下身,在他的嘴上轻轻印下一吻,她想起身,下一刻她已倒在他的怀中。
“别想这么打发我。”他低笑一声,然后完全封住她的唇,舌尖立到侵入、逗弄、诱哄着她的,纠缠得愈来愈大胆、激烈。
一吻既罢,他只能柢着她的头顶喘息,而她则靠在他的颈窝,情形也好不到哪去。
她紧柢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加速的心跳声,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和抵在她臀部的坚硬欲望。
但他并没有利用她此刻的软弱,要求更进一步的亲密。
在气息渐缓的同时,他只低喃了一句:“这才是个货真价实的吻。”
七天的假期就如握在手中的沙从指缝中飞快流逝。
冰焰为时已晚的发现,原来无赖、自大、狂妄、邪恶才是蓝靖的真面目。他总是带着最规矩的童子军笑容要求她陪他一起玩西洋棋、酒店大亨、或是一起玩电脑游戏等等,而且都得要下注。他说这样才有挑战性。
而她也不相信他还会有类似第一天玩扑克牌的好运,于是拚着一口气,卯上了!
结果她还是输得掺兮兮。这蓝靖简直就像个魔鬼,每玩必赢。
到现在她已经久下了三十五个吻,这当然也是现金折算的结果。
除了赌博以外,在运动方面,局势可就没有这么一面倒。在七天里面他们已经较量过射箭、高尔夫球、游泳和擒拿术等等,结果是有胜有负。
蓝靖发现冰焰在运动方面的表现实在令人赞叹,虽然限于先天体力输于男人,但她却在技术和力量的控制上取得优势。
他觉得冰焰在运动场上是一个可敬的对手;在赌博方面则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
凭着这项发现,他占尽她的便宜,而且毫无愧疚。
“小心点,别再过去了,气象报告说今天的风浪很大。”他拉住赤脚欲往深处走去的冰焰,再看了看远处的厚重云层,不过是下午三点钟,已然是风起云涌、乌云密布。
他吹了声长长的口哨。
正用爪子戏弄一只螃蟹的黑豹抬头瞥了一眼,又低头留恋地瞧了瞧掌下八爪朝天、口吐白沫的螃蟹。
看着小乖不情不愿地踱回,他摇头轻笑。那家伙大概以为自己到了天堂,每天一早就溜达到别墅附近的沼泽地,不到吃早餐时绝对看不见他,要不就是找海里的生物挑着逗弄,对鱼贝蚌蟹好奇不已。
“天冷了,我们进屋吧。”他拥冰焰入怀,侧过身为她抵挡刺骨海风。
这已经要变成了,冰焰在心底叹息。想要和拥有她三十五个吻的债权人保持距离似乎不太可能,尤其这个债主还是个过分粘人缠人和迷人的家伙。
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不犯法吗、尤其低着头朝她缓缓一笑的模样。偏偏她后知后觉的了解到,在天使般俊美的笑容后面,这个男人其实邪恶至极,否则他不会逮住她的弱点把她吵缘盟浪赖摹
唉。
他忽然停步。
“又怎么啦?”她抬眼微嗔,在他目不转睛的灼热注视下渐渐脸红。
他又用那种吃人的眼光看着她,最近几天,他几乎都用这种眼光盯着她,而且愈来愈大胆,愈来愈色,像是下一刻就要变身,狼嘷;一声。
果然色狼又低头猛对她淫淫嘿笑,[我该索讨今天的债务了。”一天偿还一个吻是他们在假期中培养出来的默契,这个男人最喜欢出其不意偷袭,但偶尔心血来潮也会非常君子地提醒她。“我要吻你了。”
还能怎么办……冰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谁教她赌性坚强却又赌技其烂。愿赌服输,偏生他的吻是如此的甜蜜阿。
跟在身边的黑豹无聊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对于这两人三天两头老是抱在一起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
不远处岩壁上的一个金属反光,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它龇牙咧嘴,威胁的低咆声唤醒陷入迷情中的冰焰。
凭着对危机的强烈宜觉,她不假思索地全力扑倒蓝靖。
“趴下!”
以身护他倒地的瞬间,几起连续枪声响起,其中一发子弹恰恰自她头顶呼啸而过。
两人滚落至最近的沙丘,不待就定,冰焰的左手已疾如闪电地掏出枪,背海以沙丘做掩护,俐落开枪反击,一连四枪,连着哀号声四起。
一场致命的枪战,在短短的几秒钟便结束。
“你还好吧?”她络于注意到身下的男人,危机过后才发现两人四肢纠缠的姿势有多么暧昧。
蓝靖象发狂的野兽,倏地翻身将她牢牢地囚困在沙地与结实的肉身之间,恶狠狠的眸光直盯着她。
“你这可恶的女人!下次如果再这样吓我,不必别人动手,我会先掐死你!”先前她头顶飞过的那一枪,足足吓得他只剩半条命。
以前只隐约知道她身手不错,直到今天的实战,亲眼看着她熟练的格法,突然意识到她过去是在何等危险的环境中玩命,才能养成如此矫健的身手。
可恶的女人!他又在心底狠狠咒骂着,更加抱紧她,谁会想到她这纤钿的身子里竟然有着如此强壮的力量。
蓝靖急促的呼吸拂过她额际的乱发,慌乱的心跳声在她身上撞击,唇边缓缓漾起一抹微笑,这男人可是在担心她?
她迟疑地抬手圈住他坚实的背,紧紧拥抱着他,抚慰与被抚慰。
他的恐惧被安抚了。
一会儿后,蓝靖松开手臂,拉她起身并靠着沙丘,眼神瞥过她身上几乎与她融为一体的枪。“一人一枪……你该不会个个一枪毙命吧!”
冰焰起身,顺手拍了拍衣服。“只是废了他们的手。”那些家伙再也没法拿枪了。
瞅着她的眼睛是耐人寻味的深沉。“你对这种场面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她耸了耸肩,算是默认。
“你非得这样玩命不可吗?”
她冷冷一笑。“他究竟想听到什么?你希望我说我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还是希望我说*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抱歉没法满足你。个人命运不同,就像今天有人受雇任务是杀你,也有人雇用我来保护你,必要的话我也会扣下扳机杀人,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因为这是我的工作。”
他被她冷血的表情骇住。从来就知道她冷,却万万没料到她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视人命如草芥。
“你真够冷血!”
一抹伤痛闪过美眸,又霎时消失。“随你怎么说。”她转过头,倔强地不看他。
这一刻,空气里弥漫着紧绷的对峙张力,原来温馨亲昵的气氛已随风而逝。
强烈的海风挟带着蚀骨的寒意象厉鞭似地打在两人身上。
远处,暴风雨将至。
晚餐过后,冷战中的男女各自退守回自己的地盘,发泄自己的怒气。
蓝靖拎着一瓶威士忌躲人了书房,原本打算藉着理首于工作以忘却冰焰的决心早就溃散。
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他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啜了口酒,吞下一个苦涩的笑。
窗外的沙滩已然隐没在无边无际的黑色中,天空偶尔划过一道无声的闪电,与远方屋子闪烁的灯光相辉映。
被遗忘在他身后桌上的电脑和一大堆散乱的文件显得孤零零的。
以往他交往过的女人中,从没有一个人的魅力能大到令他忘记工作。
莫文飞就曾笑谑地说工作才是他老板最钟爱的情妇。
冰焰饱含孤独、黯淡的黑眸再度浮上心头,撼动了他整个灵魂。
这个女人激起了他前所未有的矛盾情绪,和对其他女人从不曾有过的强烈渴望。
他厌恶她冷血杀手的一面,但又心疼她不自觉流露的孤寂。
他渴望她,想象着她那狂野如瀑的长发被散在他白色的枕上,这幅画面差点逼疯了他!渴望她那撩人身体的同时,他也渴望呵护她不安、饱受折磨的灵魂。
见鬼的!一定是因为这个女人的与众不同和难以到手,才教他渴望莫名。愈得不到的东西愈令人心痒难耐!一日一他得到了冰焰,那股吸引他的强烈磁力必定会减弱,到时他说不定会对这个女人厌烦到极点,避之唯恐不及。
没错!最近这让他如坐针毡的情绪*定是因为欲求不满的原因,他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将冰照引诱上床,到时候,他一定能再恢复原来那个果断冷静、风度翩翩的花花公子形象。
专注于他的思绪,差点没听见那”声压抑着痛苦的呜咽。
持续的抽噎声穿过他的脑子,蓝靖的心漏跳了一拍,他飞也似地狂奔出书房,一颗心悬挂在冰焰身上。
她生病了?还是不小心跌倒受伤了?
起居室的景象让他呼吸一窒。
冰焰半跪在地毯上的身子无助颤抖着,她紧紧将黑豹拥在怀里,原本充满生命力的黑豹如今却奄奄一息地躺在主人怀中,偶尔腹部一阵强烈的痉挛,它嘴边有残剩的秽物痕迹,显然刚刚吐过。
“怎么回事?”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跨过走道,蹲在她的身边检规全身已经虚弱无力的黑豹。
冰焰螓首微抬,脸上毫无血色,眸中全是惶然。
“我不知道。”她的声音沙哑,“晚餐前不久,它就显得不对劲,吃完晚餐后它忽然就口吐白沫,接着就全身痉挛。”她痛苦地埋首黑豹的短毛中。
黑豹虚弱得连头都没法抬起来了。
“别哭,它不会有事的。”他以手背温柔地为她拭去泪水。
一直到他说话时,冰焰才知道自己哭了。这么多年没掉过的泪,此刻却像关不了闸的洪水流个不停。
“我去打电话找医师求救。”他作势起身。
医师?理智穿过痛苦的迷雾,钻入她原本昏昏然的脑中。她猛然抬起头,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乍现一抹希望的基芒。
“夜魅……”她喃喃倾吐出两个字。
“它没事了。”夜魅修罗走至屋外,弓身曲膝坐在冰焰身边的沙地上。
冰焰埋首在膝问的脸倏地抬起,无神的眸子闪烁着释怀,她终于忍不住低声哭泣。
“嘘!别哭。”他揽她人怀,这冰冷的身子,怕是一个人呆坐在这寒风刺骨的沙滩上很久了。“它没事了。那个贪玩的家伙一定是在附近的沼泽地里探险,误食了有毒的束西,才会引起呕吐和腹部痉挛。我已经为它打了一针,休息一些时日,它又会恢复生龙活虎的模样。”
冰焰抬起头,漾起一个脆弱的微笑,语带哽咽地说:“谢谢,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谢我。”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以食指抬起她的下颚,就着屋内的灯火,端详着她。
“你变了,这是以前那个在人前绝不会拽漏心事,更不会露出一丁点脆弱的冰焰吗?
瞧瞧你,才多久不见,怎么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呢?”他为她的转变而欣喜,又忍不住调侃她。“这么巨大的转变该不会是因为他吧?”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他指的是谁。
铁瘦的肩膀微微1颤。是吗?她真的变了吗?“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充满着困惑。
“你爱他吗?”
爱她?
冰焰猛地抬起头,仿佛受到了惊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乎他。”
夜魅温柔地瞅着她。
像往常一样,她躲入他安全的羽翼下,寻求他的庇护。一直以来,夜魅就像她不曾有过的兄长,给予她亲人般的呵护与关爱。
“我不想在乎他,也不要在乎他,在乎一个人就像是赤裸裸敞开了自己,给了他伤害你的机会。我想要找回以前的蒲洒不羁,想远离他、避开他、讨厌他,但是这里……”
她比了比自己的心。[这里好痛阿!”
此刻的她像个迷路的孩子,美眸中净是伤痛与不解。他轻轻地摇晃着她,安抚她。
“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如果你真的在乎他,为什么不敞开心,诚实面对自己对他的感情?我一直希望有个人能突破你牢不可破的心防,找着冷漠面具下你最真挚、最宝贵的心,并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