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徒儿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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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徒儿知错了-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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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蓁张了张口,嗓子似被什么哽住了,胸口一下子堵的难受。

他低下头,用力瞪大酸涩的眼眶,将涌出来的眼泪憋回去。

“好感人,我都忍不住掉眼泪了呢。”叶西雨发出一声轻笑,装模作样的用手挡了挡眼睛,柳蓁抬头看去,却见他半掩住的眼睛里,分明是闪烁着不加掩饰的好笑。

“无情无心之人,又怎会真正理解生离死别的痛苦。”舒卿歌淡淡开口,话锋直指叶西雨。

叶西雨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杯中的清茶,闻言从鼻尖哼出嗤笑,他似笑非笑的抬眸。

舒卿歌正直视着他。

叶西雨沉下音,讥讽道:“论说无情,在神医的面前,叶某自愧不如。”此言意有所指,叶西雨挑明了是想戳舒卿歌的痛处。

舒卿歌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挑起唇角对他一笑,又很快放平了唇线,转身走向床沿。

叶西雨微微一怔,旋即将背慢慢靠在了身后的背椅上,脸上亦收起了那份对人的假笑。他本身就长得好看,只是那某眼中,总是多了几分若有似无的阴气,这股令人发寒的阴气,在他不笑的时候,尤为明显。

舒卿歌这笑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叶西雨两手缓缓并拢,微微斜着脑袋,视线始终流连在舒卿歌背过去的影子上,黑眸中的探究之色愈加浓重。

柳蓁一边做着拔剑之前的准备工作,一边时不时的打量叶西雨。

这人的脾性可真古怪,若说他对师父有仇恨吧,现今他们几个全无反抗之力,他却由着师父救治,并不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若说是无仇,脑海中一浮现这样的可能性,立即就被柳蓁打断。无仇?这比前一种可能更令人觉得可笑。

柳蓁的记忆倒退回一个时辰之前。

与小师妹在花园分开之后,他便匆匆赶到小王子的宫殿,却被殿内宫人告知小王子此刻正在洛衡殿,洛衡殿柳蓁虽未去过,却是早有耳闻,宫中人哪个不知那个不晓,洛衡殿仿的是中原人特有的建筑风格,正是他们小王子为来自中原的洛衡公子所建。

柳蓁不敢有差池,问了宫人具体路线,便取了捷径直奔洛衡殿。

刚入这水上之楼,见到熟识的建筑,在四周林立的邦赛建筑中唯见这独树一帜的宫殿,细心的挑选建筑场地,立在环水的小湖上,由一条长长的水桥相互连接。既不显得突兀又使其成为别出心裁的一景,宫殿处处充满着中原文化风格,温雅舒心,立即让他感到了一股家乡的气息,心中不由再次感叹这小王子的用情之深。

在在,你是独一无二(13)

洛衡殿四周涌动着浓郁的药香,初闻只觉药香沁鼻,走进了才发觉这药香中有古怪,柳蓁心起警惕,宫中四处皆有重兵把守,为何唯独这洛衡殿空外无一人。

殿内传来打斗声,柳蓁来不及细想,干脆冲了进去。

一入殿内,眼前的场景令柳蓁大吃一惊。

师父脸色苍白盘膝而坐,双眸紧闭不知状况如何,七八个婢女躲在角落里,挤成一团瑟瑟发抖。小王子捂着胸口,脸色也没比师父好到哪里去,一手扶住檐柱,喉间时不时咳出几声闷哼。

殿内唯一神态自若的人,竟是此时应身处中原境内的焰灵教教主叶西雨。

他仿佛料准了此刻会有人闯入,带笑的眸子对上柳蓁惊诧的眼神,他眼中的笑意更加深了一层。

叶西雨的脚边,趴跪着一名少年,少年手中的长剑打飞在地,嘴角溢血,此刻正以愤恨的眼神怒视着悠然自若的叶西雨。

“你……”柳蓁道:“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叶西雨含笑道:“谢谢夸赞。”

柳蓁眉头打结:“你厚脸皮的程度可真天下无敌。”

叶西雨微一扬眉,不置可否。

柳蓁气结,却又不能拿他怎么样,以叶西雨的武功,杀了他跟捏死只小蚂蚁没什么区别。

他走到舒卿歌面前蹲下,轻轻唤道:“师父师父。”

舒卿歌没有丝毫反应。

柳蓁心里一沉,伸出手往师父脉上一探,脉象紊乱,真气乱窜,可却……探不出是何缘由。

柳蓁站起来直指罪魁祸首:“你对我师父做了什么?”

叶西雨无辜摊手道:“我可什么都没干。”

“笑话,不是你干的还会有谁,叶西雨,我警告你,我柳蓁不管你是谁,有多大本事,你要是敢伤害我师父,我就跟你拼命。”柳蓁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番话。

他紧握的双拳气的发抖,他从未想过,一向强大的师父有一天会出什么事。

叶西雨不怒反笑,这笑容里添了几分寒意,连语气都淡薄了许多:“你若是不信我,可以问问这位邦赛的小王子。”

柳蓁闻言转头。

哈查河唇色失血,对着柳蓁点头道:“他说的是真的。”

柳蓁愣住了,半信半疑:“可是,如果不是他,你们怎么会这般狼狈?”在他的心里,对叶西雨的印象就是邪教的魔头,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哈查河道:“这位公子进来的时候,与舒大哥聊了几句,随后舒大哥便这样了,婢女们慌乱,引来了守卫,他,他将守卫都扔入了河中……”

柳蓁道:“可我不曾在河面上看到守卫的尸体。”

叶西雨插嘴道:“我并未杀了他们,河面上又怎会浮起尸首?”

柳蓁冷笑:“你这种将人命当作草纸的恶魔,说出来的话有几人会信?”

叶西雨勾唇一笑:“既然你要强加定义于我,在下没有任何意见。”

柳蓁不理会他,却见哈查河的视线一直流连于地上的少年,不由好奇道:“这位公子是……”

哈查河看他一眼,叹气道:“他是阿衡……”

在在,你是独一无二(14)

趴伏在地上的少年听到这声叹息,从鼻尖发出一声冷笑。

柳蓁默然,哈查河小王子与这位来自中原的洛衡公子间的孽缘,他还是知晓一二的。

哈查河似已习惯了洛衡对他的冷淡,脸上不但没有浮现出任何伤心之意,眼神多了几分软和与喜悦:“阿衡是为了我才……”

“胡说。”洛衡大声反驳,不料扯动了伤势,呕出一口血。

哈查河的脸色顿时一白,乍一看竟似呕血之人是他:“阿衡,你别动气。”

洛衡咳嗽了几声,断断续续道:“你不要乱说话,我就不动气。”

哈查河叹了口气,语中多是纵容与宠溺:“好,我不说了,你别恼。”

叶西雨听着两人的对白,颇感兴趣,洛衡被他伤到,此刻动一动胸口便如撕开一般的疼,除却那疼痛吓人实质却并无大碍。

此刻趴伏在脚边无法移动,他对此人嘴硬的语气倒有了几分兴趣,伸手,小拇指勾起洛衡脑后的一缕发丝,缠绕起来把玩,轻轻哼笑道:“可真有趣,你们一个,可以为对方放下尊严,一个,可以为对方安危与我拼命却死□□嘴硬不肯承认。”

被说出心事,洛衡的脸色并不好看,冷冷道:“你胡说。”

叶西雨发出啧啧的感叹:“如何,被人说中了心情那边是胡说。那真正的心里话……”他戳了戳洛衡心口的位置,嘴角挑起耐人寻味的笑容:“莫不是你在害怕些什么?”

洛衡厌恶的避开他的触碰,口气依旧冰冷:“我的事,与你何干?”

“的确与我不相干。”叶西雨一跳眉,目光跃过柳蓁,放到哈查河脸上:“叶某此趟来,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你,小王子。”

哈查河甚为不解,指了指自己,以为是自己中原语理解不好,会错了意,便看了看柳蓁。

柳蓁也同是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

哈查河摇头道:“可我不曾见过你。”

叶西雨露齿一笑:“巧了,我也没见过你。”

柳蓁、洛衡:“……”

哈查河顿了下道:“你找我,是为了人,还是物?”

叶西雨也不打哑谜,道:“物。”

“何物?”

“那三分之一的玉癸。”

“我从未听说过此物。”

“可……”叶西雨的语调悠悠打了个转,缠在手中的发丝绷紧了指腹间细致的皮肉:“叶某的情报是不会出错的。”

哈查河道:“那东西我确实没见过,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叶西雨笑的很是温柔,松开了小指上的黑发,夸大的手心抚在了洛衡青丝散乱的肩上:“现在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想怎么决定?”

这分明是赤果果的威胁!柳蓁看向叶西雨的目光已多了几分鄙夷。

叶西雨却毫不在意。

也对,这样一个厚脸皮的人,怎么会在意他人对他的看法呢?

哈查河果真急了,他忙道:“我真的没有骗你。”

叶西雨没有回应他,而是低头对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洛衡道:“你看呢,这个口口声声说在乎你的人,竟然不愿意为了你的安危拿出一个身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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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查河生怕洛衡误会,对他的反感加深,也不顾自己情况糟糕,忙向洛衡表面自己的心意:“阿衡你不要误会,我是真的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东西,我的心意你是明白的,在我心里,你一直比什么都要珍贵!”

叶西雨继续不咸不淡的挑拨:“男人的话有一大半都是假的,特别是那些好听的甜言蜜语,那是恋人间最大的杀伤性武器。”

洛衡抿了抿唇,低着头,淡淡道:“我信你。”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令哈查河欣喜若狂。

两种强烈的情绪极大的反差,令哈查河本就脆弱的心脏一时间承受不住,胸口疼痛感加深,他差点站立不住。

洛衡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担忧,但这份担忧在柳蓁扶住哈查河,并为他的胸口做疏导时瞬间隐去。

哈查河怕洛衡的回答会惹怒了叶西雨,情况稍微有些好转,又忍不住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意料之外,叶西雨对洛衡的回答并未有丝毫动怒的趋势。

反而还带上了几分趣味:“为何信他?”

“因为。”洛衡的答案很平淡,完全不用考虑的冲口而出,让人信服却又让人觉得怀疑真假:“因为我也是男人,何况我们的关系并非恋人。”他顿了顿,随即坦然道:“所以没什么好怀疑的。”

叶西雨哈哈大笑。

柳蓁皱了皱眉,他虽只见了叶西雨几面,却对这人的印象颇深,这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看上去没什么危害力在,却又让人产生不安感。

脑海中蓦然窜进那夜在焰灵教,师父从叶西雨房间走出,说的一句话:“他是一个可怜的人。”

可怜?这个人可怜吗?

柳蓁看不出来。

叶西雨止了大笑,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名黑衣的男子,男子面上戴着一副冰冷的面具。

柳蓁心中暗道:“莞千离。”

莞千离对着叶西雨微微颔首,叶西雨了然的一笑,把玩着手中的长发。

莞千离径自走到叶西雨的身后,面无表情的脸,冷色的眸,看着几人。

柳蓁觉得身上发寒。

叶西雨开口了:“如果你觉得这个人的分量还不够。”他若有若有的扫了眼到现在仍旧没有生息的舒卿歌,复放置在柳蓁的身上。

柳蓁看到他眼底带着恶意的笑容,不知为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那我就再加上一个筹码。”叶西雨道:“云在在的命,可够重了?”

柳蓁的脸色一变,他压着声音,怒道:“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可什么都没干,舒卿歌的宝贝我怎么敢动呢,我只是让千离去招呼了一下她而已。”叶西雨无耻的将所有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他摸着下巴笑道:“小家伙现在,应该正跟长公主相处的很好吧。”

哈查河一愣:“姐姐?”

叶西雨道:“不过我记得,长公主对小家伙的印象可不好,似乎,还牵扯了什么,关于女人最重要的,深仇大恨呢。”

柳蓁的脸色彻底白了。

在在,你是独一无二(16)

哈查河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西雨轻笑:“你还不懂么?我是说,给我们传递情报的人,就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姐姐啊。”

哈查河不信:“不可能,阿姐不可能会这么说。”

“天真。”叶西雨嗤笑:“什么是可能的,什么是不可能的。你现在的这个阿姐,早已不是你以前认识的阿姐了。现在,哪怕我是让她弑父杀弟,她都会毫不犹豫。”

哈查河无法接受这个理论,他强硬反驳:“我不许你乱说我阿姐的坏话。”在他记忆里的阿姐,一直如母亲般温柔可亲。虽然阿姐常年在外,不常回来,但只要每次一回来,准会给他带许许多多新奇的小玩意儿,会陪他说话,会逗他笑。

这份亲情与温暖,是其他哥哥姐姐所给予不了的。

在哈查河心目中的阿姐,早已代替了他心中甚早逝去的母亲的地位。

叶西雨无奈的抚额,感叹道:“我这人不常说谎的,怎么今日说的话,谁都不信呢。”他看向柳蓁,道:“这个缘由,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

柳蓁冷冷一笑,并不买账。

叶西雨微笑道:“如果你乖乖的配合,我保证你的小师妹安然无恙,但你今日总是想要挑衅我的脾气呢。”

小师妹在别人的手中,柳蓁的脾气就矮了一大截,他忍住怒火,向哈查河大概解释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讲述的时候,他特别有注意用词,毕竟现在的哈查河心里承受能力脆弱,多加刺激,只会缩短他的寿命。

但他却忽略了一点,冰儿在哈查河心中的重要远远超过了柳蓁的想象。

哈查河脸色难看的几欲昏厥却被他强硬挺住,他皱着眉,硬生生憋出一句:“你说,我阿姐她,快死了?”

柳蓁道:“师父说,如果找不到药引的话,凶多吉少。”

哈查河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脑海里,清晰的倒映出那个美丽如昨日的女子,他的阿姐,是邦赛最漂亮的公主,是他最在意的姐姐啊。

柳蓁道:“你可记得清,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你姐姐了?”

哈查河回忆起这些日子诸多的疑点。

例如一向疼爱他的姐姐,一下子拒绝他入内看望……例如大婚那日,所有的宾客竟未曾见到过新娘……例如阿姐回来那么长时间,两人竟从未见过面……

“真的。”哈查河痛苦的闭上眼睛:“竟然是,真的。”

叶西雨将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柳蓁二人身上,使得脚边的洛衡有机可乘,洛衡在方才一直未开口,便是在趁机调养伤势。

他自小习武,甚少动手,内功却很精进。长剑被打落的很远,去捡起来根本不可能,他垂眸,悄悄将内力集中于掌心。

蓦然出手。

一掌打落了叶西雨放在他肩上的手,一掌向叶西雨的胸口袭·去。

叶西雨不防他偷袭,动作缓了一瞬,再出手时,眼中已有了杀意。

哈查河正好看到这一幕,顾不得自身的伤势,脑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阿衡不能出事,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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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接下去的发展一如方才,洛衡的掌内被叶西雨的袖风打飞,幸而是化解了一大半的力道,洛衡因此并未受多重的伤。

护主心切的莞千离却在众人都不察的时候,甩出了袖中剑,哈查河为洛衡挡下了一击,剑入当胸,深入几寸,最脆弱的地方受袭,哈查河立即失去了知觉。

柳蓁上前封了他几处大穴,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如此危及的状况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却也是束手无策。

正在这时,舒卿歌慢慢睁开了眼。

……

……

“师父。”柳蓁担忧问道:“你有几层把握。”若是换了以前,这样的问题柳蓁是断然不会问的,但这一次,情况凶险超过以往的任何一次。

舒卿歌细长的眉轻轻拧起,他道:“为师也不知晓。”

那便是一层也没有了。

柳蓁愕然:“那刚才那瓶药……”

舒卿歌道:“倘若当真救不活,那瓶药喝下去或不喝下去,结果都是一样的。”

柳蓁:“……”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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