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小楼(凤凰奇侠之四)》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吾妻小楼(凤凰奇侠之四)- 第1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冷如风见状却更加心疼。她是否从三个月前便一直睡不安稳?是否夜夜噩梦连连?就如同他为她感到忧心害怕,是否她也担忧着他?

一丝小小的希望在心底升起,但他随即打散它,突兀的收回在她颊上流连不去的大手。

不,他不能这样着想,不能再想她仍会爱上如今这样丑怪的他。

他狼狈的从床边退开,在还未改变主意前,匆忙离去。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一早起来见小楼满脸笑容,一反前几日的愁眉不展,蓝石城不禁好奇的询问。

“啊?我有在笑吗?”小楼边捞着浮在酒蹲上的酒渣,边诧异的回头看他,浑然不知自个儿脸上一副笑意盎然的模样。

“你这不是在笑,难不成是在哭吗?”他摇摇头,为她的反应感到好笑。

“呢……”小楼顿时羞红了脸;总不能说她是因为昨晚梦见了小胡子,所以今早心情才这么好吧?这话说出来多丢人啊!

她又不好明言,忙尴尬地转移话题,“蓝大哥,你不是要去交班了吗?我帮你弄了些饭团,你带着吃吧。”她拿起一旁滤过残渣的清酒和早准备好的饭团,急急的递给他。

“你还好吧?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蓝石城迟钝的被小楼推着往外走,一脸担心。

小楼闻言脸更红了,她敷衍的道:“我没事啦!你快去交班了!”

“真的没事?”他很怀疑。

“真的没事!你快去开城门,若迟了时辰就不好了,大家都等着做生意呢。”

小楼正色的保证。

“那好吧,你自个儿小心点,别着凉了。还有,别太顺着爹,要他少喝点酒。”他又叮咛了几旬,才转身离去。小楼微笑的在门边挥手,等他人渐行渐远,她才松了口气。

呼,真是受不了这二愣子。难怪他二十好几了还没娶媳妇,迟钝成这样,想娶媳妇可难了。

现在才刚过寅时,日头刚刚升起,小楼在门前掩嘴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眼角却突然瞄见对街有位姑娘痴痴的望着蓝大哥已远去的背影。那姑娘幽幽的叹了口气,一转头就见小楼睁着大眼望着她。

那姑娘脸一红,忙急急的转进对门去。

小楼看得都忘了把嘴合上,差点因此掉了下巴。

哇,不会吧,蓝大哥这样木头也有人喜欢他?

她记得对门的人家是姓何做木工的,手艺不错,好像有个女儿叫……什么来着?

那名字好像和花有关……

叫桃花吗?不对。

小菊?也不对。

芙蓉?牡丹?玉兰?不对不对不对!那姑娘到底叫什么名字去了?她明明有听人提过的。

小楼敲敲脑袋,又望望天空,然后瞧瞧对门,很努力的想着。

突然,她看见对门墙里冒出来的枝芽,忙一拍手大叫﹕“啊,我想起来了,就叫何青梅嘛!害我想了老半天。”

墙上的老猫被她一叫,差点吓得掉下来;小楼惊觉自个儿声音太大,忙捂住小嘴,笑咪咪的溜进门去!

太好了,改明儿个问问蓝大哥的意见,再叫师傅到对门提亲去。要不然青梅姑娘若被人定去,她看蓝大哥要再想娶媳妇儿就难啰。

她这边笑咪咪的进门,却差点气坏了躲在一旁的冷如风。从刚才他就灌了一肚子的酸醋,恨不能飞身过去将那幕小媳妇儿送相公出门的画面给破坏掉。

见她笑得如此开心,他可半点也高兴不起来,妒火熊熊之下,也没听清楚小楼之后说的话,满脑子想的,就是如何将她掳回去。

但猛一望及戴着手套的左手,顿时所有的酸气都化为苦涩,蚀骨啃心。

奇怪,她最近老觉得有人在看她,但每次回头细瞧,却半个人影都没有。

是她太过敏感了吗?

小楼擦洗着酒缸,突然就回头向后看!

没人。

她扬扬眉,继续低头做着擦洗的工作,然后不一会儿,她又猛地转过头来。

还是没人。

她皱眉缓缓回过头来,这次立刻回头再看!

“谁呀?是谁在那里?出来!”她丢下湿布,双手扠腰,一副母夜叉的模样。

四周静悄悄的,小楼双眼滴溜溜的一转,左瞧瞧、右看看,真的没人出来。

正当她要放弃时,突然间,门边有了动静,只见隔邻的小黑狗咬着骨头,快快乐乐的从门口经过。

“去!原来是只笨狗。”她翻了个白眼,捡起湿布又开始工作起来。

冷如风俯在梁柱上,看着她自个儿在下头玩着抓鬼游戏,实在是觉得很好笑。

他怀疑她根本也不确定是否真有人在看她,只是想将人骗出来而已。

但若她这样简简单单就能将他唬住,他就不叫冷如风了。

洗好了酒缸,小楼便去后头向蓝老头报告。

“师傅,我酒缸洗好了。”她一探头,见蓝老头正在检查昨日南方酒商刚送过来今年绍兴那儿新酒的品质,便上前询问﹕“这次的水准好吗?”

蓝老头一脸严肃的开了坛新酒,倒了一小杯来喝,过了会儿才道:“还不错。”

小楼眼尖的瞧着几坛酒里竟有一坛看起来脏脏旧旧的,沾满了泥,她好奇的指着那坛酒,“师傅,怎么这坛酒沾了那么多泥,是不是掉到地上了?奇怪,如果是掉到地上,怎没打破?”

“那不是掉到地上。”真是服了这丫头!蓝老头没好气的回答,“那是绍兴特产的女儿红。”

“女儿红?我怎没听过?”她蹲在地上打量着这蹲酒。

“女儿红是不卖的,那是当地人家在生女娃儿时将当年的新酒封坛埋于家中地下,直至女儿成人出嫁,乃将当年的酒挖出宴请亲友。”

“是喔。那师傅你怎会有?”

“今年初春我在绍兴的师弟嫁女儿,所以才派人送来女儿红。”

“喔。绍兴的姑娘家真好,家里的人还会专门替她酿酒。”

蓝老头瞄她一眼,“那也是有钱人家才酿得起的。别胡思乱想了,等会儿我去第一客栈收帐,若是有人来提货,就要他明日再来,别开门,知不知道?”

这丫头的脸孔在长安商圈里可是有不少人认得,若让有心人传了出去,怕会惹来不少麻烦。

“知道了。”小楼知道事情轻重,便乖乖点头。

没多久蓝老头地出了门,整间酒坊便只剩小楼一人。

今日艳阳高照,她心情不错的将屋里的被子拿出来晒晒太阳,然后哼着歌,扫扫地、擦擦桌椅,一个上午便这样过去了。

过了午时,突然有人上门提酒。她隔着门打发了三位,要他们明日再来。

但到了第四位,那人却死不肯走,还赖在门口大呼小叫的。

“大爷我辛辛苦苦的从范阳赶来提酒,你这娘们一句不在就想打发,开什么玩笑!开门,开门!”那大老粗火气十足的敲着大门鬼吼鬼叫。

“他们人就不在嘛!”小楼闻言,气恼的冲回去。

谁知门外没多久又来了另一批人,听闻了先前那范阳的大老粗说的话,也跟着起哄要她开门。

跟着有人要大家静一静,然后在门外温言对小楼道:“姑娘,你开门让人提酒,咱们几位兄弟不会坑你的。小弟是房丞相府派来的,几位大臣正等着饮酒,烦请姑娘通融通融,事后我会向蓝师傅说明的。”

这伸手不打笑脸人,小楼想想若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何况她刚刚从门缝偷偷瞧了瞧,门外并没有她识得的人,心想应该没关系吧,于是便开了门让人进酒坊提货。

那范阳来的大老粗没好气的直瞪着小楼,不过在提了酒后也乖乖的走了。

只是小楼没想到的是,她不认得那些提酒的人,却有几位觉得她很面熟!

第一个想起来的,便是那房丞相府的下人。但他直觉太武侯爷的千金早已随着冷二爷一同失了踪,不太可能出现在长安才对,便以为她只是长得有点像而已,回府后又忍不住向旁人提及,说是见着了一位和冷二爷的媳妇很像的姑娘。谁知这事儿却让一旁有心的人听了去,赶忙回报自家主人。

“爷,此事该当如何?”

“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派人去把那蓝家酒坊的姑娘杀了。”酒酣耳热之际,那大臣不动声色的低声下今,口吻轻松得像是捏死一只蚂蚁。

风云阁已灭,冷如风已死,只要那丫头也死了,就不怕她去找她爹求救,一切便真的风平浪静。他这边这一派将大权在握,到时权位、名利、财富,哪样不能手到擒来!

不是他卑鄙,对冷如风暗算偷袭,只是冷如风太不识时务了。长安城里多数官员皆有把柄落在冷如风手中,早已对风云阁忌惮已久;此次不动手,难道还真让那狗头军师出了长安,从背后捅他们一刀不成?

只有死人才能闭上嘴,让秘密永远是秘密!

花钱请杀手暗算冷如风的是他没错,但长安城里,除了那仍在苟延残喘、躺在病床上的魏征,哪一个人不是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圣上也只是震怒一、两个月就忘了。

所以说,他不过是干了件人人想做,却人人不敢做的事而已。只是除掉个碍眼的虱子而已,没啥大不了的。

环顾席间一个个位高权重的大臣,他挂上笑脸,举杯起身道:“房丞相,咱们再来!我王平祝丞相福如东海、寿出南山……”

觥筹交错中,不知多少忠义之士,因着利害关系,就被这些人所牺牲了!

最终,好好一个大唐就这样,被这些权臣为了争权夺利给玩掉了。



转自:灯火阑珊处



黑洁明吾妻小楼第九章



第九章

小楼嘟嘟嚷嚷地一会儿洗衣晒被,一会儿酿酒擦缸,一会儿又扫地洗碗,整日下来,忙得像个陀螺似的,从酒坊东边转到酒坊西边,再从酒坊西边又转回酒坊东边去。

她真是一刻也闲不下来。

冷如风跟在她后头,时时刻刻既心疼又害怕,怕她走路不看路,老是跌跌撞撞;心疼她本来一位大小姐,如今却得像个村姑般操劳家务。倒是她自个儿似是不以为苦,不见她抱怨。

但那些劳动还是挺累的,每每见她面露倦容,他就不舍。

就像此刻,她终于打理好大部分的事,才坐在庭院石上稍稍歇息,没一会儿便倚在树干上打起瞌睡来了。

他才想偷偷接近她,却见竟然有一蒙面黑衣人翻墙进来,鬼鬼祟祟的靠近小楼。

哪里来的小偷?

冷如风才在狐疑,却惊见那家伙袖里藏刀,未等那人靠近小楼三尺,他便无声无息的解决了他。

他施起轻功将那人带回去给靳雷盘查,然后又如幽灵般回到蓝家酒坊。

怎知石上大树下已没了小楼踪影,他慌张的忙快速将前前后后搜了一遍,没见着人,却听到屋后远处传来她的尖叫声。

“救命啊!杀人啊!放火啊!”小楼抓着裙摆在梨树林里东躲西藏,没水准的失声怪叫。

也不知那两位杀手是不是被她刺耳的尖叫给叫傻了,只见他们虽拿着刀剑追杀她,东划一剑、西砍一刀,却总是让小楼惊险的躲过。

冷如风见状,吓得脸都白了,急急窜了过去。

才一进梨树林,他就发现其中另有文章。这十几棵梨树看似栽植杂乱,实则暗藏阵法;

幸而他自小便精通五行八卦,忙左弯右拐踏至生门,在千均一发之际将小楼从刀下抓到怀中。

“啊──”小楼突然被人拦腰抱住,只一个劲儿的尖叫;待瞧清抓她的人是上次那面具怪侠,忙紧紧抱住人家脖子,死不肯放。

冷如风忍痛以左手抱住她的腰,右手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白扇,靠着阵式,刷刷刷连挥三下,就宰了那两名杀手。

搞定之后,他紧紧抱着小楼,将仍在发抖的她拖出梨树林。

“没事了,没事了,别怕。”他柔声安抚着她,要她别怕。

小楼闻声,却在他怀中一僵。不可能的,那声音……不,他怎么可能是……冷如风也警觉到要糟,见她要抬头,他硬将她头按回胸前,再刻意压低声音道:“别动!”

小楼头被他按得动都不能动,但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中却更加怀疑,只得闷声对着他的胸膛问:“你是谁?”

“你不认识。”他僵硬的回答。

她不相信,只再问一遍﹕“你是谁?”

这次,他不肯回答。小楼在他怀中颤抖得更厉害。

“是你,对不对?”她声音透着怒气。

“不是。”他喉头梗着个硬块,再度否认。

小楼气得都快哭出来了,“我再问一遍,你是谁?”

“我谁都不是!”他狠心的回答,这句话却几乎是吼出来的。

就这么一句,她再确定不过了。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这样框她!

小楼声泪俱下,气得在他怀中大骂﹕“你这个该死的王八蛋,你敢对天发誓说你不是我嫁的那个男人?有胆你就再告诉我你不是,再说一遍我不认识你!说啊,你说啊!”

冷如风全身僵硬,一咬牙就要再度否认。

“我不──”听他还真的死不承认,小楼气得隔着衣料张嘴狠狠的咬他胸膛一口,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冷如风闷哼一声,按着她后脑的手依然没有松开。

过了一会儿,反倒是小楼先行松了口,哇的一声抱着他哭了出来。

他只能抱着她,让她哭个痛快,其他什么他无法做。他不能承认他是谁,不能给她任何承诺,甚至不能告诉她,他爱她……当小楼哭到累了、倦了,冷如风深吸口气,痛苦的俯首在她耳边低声说:“他已经死了,你把他忘了。你听到没有?把他忘了!”

“不要,我不要!你骗我!你骗我!”她闻言害怕的紧紧抱着他,更不肯放。

他却点了她的睡穴,拉下她的小手,将她抱回屋子里,绝然离去。

小楼转醒时已是黄昏时分,她慌忙的跑出屋子,见后院并没有任何尸首。

不,她不愿就这样放弃,她不相信方才一切都是在作梦,她明明抱住他的,那不是梦!

绝对不是!

小楼照着师傅教的步伐踏进梨树林里,果真在几棵树上找到刀剑砍过的痕迹。

她摸着那些刀痕,一颗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了地。

那不是梦,他还活着,小胡子还活着!

想也没想,她站起身就往屋外跑去。

她要去风云阁,他一定在那里,那闹鬼的一定是他!

气喘叮叮的跑了几乎半个长安,小楼毫不客气的推开风云阁的大门,就站在庭院中双拳紧握的大喊!“冷如风,你给我出来!”

被她这么一喊,林里雀鸟纷纷受惊冲天飞去,雀鸟拍翅的余音回荡林间,久久不散。

“我知道你在这儿,我知道你没死,我知道这儿根本没有闹鬼!你出来啊,你为什么不肯出来?为什么不肯见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小楼放声对着空屋子喊叫,泪如泉涌。

“你知不知道我这几个月有多么害怕?你知不知道当我回到这里却半个人也找不到的时候,有多么恐慌?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冻死街头?你知不知道我这一百多个日子是怎么过的?如今我好不容易盼到你了,你却告诉我把你忘了!”

她气急败坏、伤心的吼道:“如果我能把你忘了,就不会这么多年来都还深深记着!如果我能忘了,我就不会嫁给你了!你行,你忘得掉,我没那么厉害,我不会,我忘不掉!你教我啊!教我怎么把你忘了……你教我啊!教我!”

她捂着脸,哭着跪倒在地上。

风云阁密室中,冷如风紧咬着牙背靠墙,不敢看在外头的小楼,只是痛苦的摘下面具,瞪着身前那一方铜镜中如鬼怪般的左脸,藉此提醒自己死都不能出去。

他听到她的控诉,听到她的哭泣,抓着面具的手指关节用力到泛白,甚至微微颤抖。

她哭得他肝肠寸断,哭得他心乱的想冲出去……他愤恨的紧抱住头,捂住双耳,想阻挡她伤心的哭泣声,但那阵阵啜泣仍钻入脑海、钻入他的身体里,紧紧揪着他的心肺,让他难以呼吸。

“二爷——”靳雷看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