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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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高升- 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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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里以泪洗面。

终于到了开庭的时间,人家果然是讲法律的国度,还给鸡叔配了西装领带和律师,只是事实确凿,携带毒品入境一事证据完备,那个法官,一个和鸡叔年纪差不多大的老头,在宣布的很遗憾之后做了判决。‘死刑’,但为了表示对鸡叔的优待,决定对鸡叔采用注射执行方式,并称这套设备还是中国援助的,为了更好的体现人道主义。

“***妈的人道主义。”鸡叔在法庭上跳着脚骂着哭倒在地,老泪纵横地被法警押回了牢房。

“我要上诉!”鸡叔喊着。

的确,还有上诉的机会,但结果已经明了。

“这帮领事馆的家伙,断头饭也没给我送来啊,没良心的白眼儿狼啊,记得那领事当年还是我提名推荐的呐。”鸡叔没事就掐自己的胳膊,很快就把自己的两条胳膊都掐的青一块紫一块了,希望这就是一场梦,如果是梦,只要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鸡叔还是鸡叔,依旧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嘛,只是可惜的很,这不是梦,铁栏窗外的夜风会吹来阵阵的海腥气,这种味道在北京是不会有的。

就在鸡叔的上诉被驳回的那天,他终于又有了一个探访者,还为他送来了一个套餐,居然有烤鸭和京酱肉丝外带一小瓶二锅头,可见是个有心人,不过那人却不是领事馆的,也不是他的任何一个手下,却是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那人以前应该是很强壮的,但此时却有点消瘦,面容只有四十上下,可头发却几乎全花白了,唯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闪现着坚毅和智慧的光芒。此人和鸡叔一起都是做头等舱来亚力克岛的,虽然近十小时的航程两人却没怎么说过话,只相互看了几眼。当然了,以鸡叔的身份,是很少有人能让他主动打招呼的,而且如果这次自己不是轻衣简从的,恐怕这个人连和自己同舱的机会都没有,最多不过是个有钱的商人,可商人又算什么呢?就算他们要给我上供也得看看有没有门路,就算有了门路,也得看我愿不愿意收。收了还是给你面子。

不过现在鸡叔再看见这个人就跟见了亲人一样,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现在一下子全体现出来了,鸡叔现在也没什么架子了,就是一个可怜巴巴的老头。

“真难为你了。”鸡叔隔着玻璃说“一面之缘还让你这么记挂我……”他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可忽然又发现有点不对劲:人家凭什么啊,非亲非故的,我又是翻不了盘的人……怎么可能?

再见那人,脸上似笑非笑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如果不是怕又被狱警按到桌子上,鸡叔肯定又得跳起来,他强迫自己坐在凳子上,身子却不由得抖动起来:“你你你你……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那个人收敛了笑容,叹道:“不愧是鸡叔啊,一下子就发现不对劲了,只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顺风顺水时间太长了,连我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什么顺利?顺利什么?”鸡叔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往上升。

那个人又说:“很多年前就有人我说这个人啊,擅长借力打力,可就算是她,肯定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借力到这个程度。鸡叔,这你可别怨我,你在国内势力太大,要按常规的办法,没二十年我搬不倒你,这还得看我的官运,可为了那官运,我又不知道要做多少孽才能争取到手。没意义,等扳倒了你,我也就成了你,而我不愿意成为你,只好出些偏招了。”

“你你你……”鸡叔指着那人说:“原来是你!我没得罪你啊,我都不认识你,你是谁?是谁?!”他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了些,引得狱警直往这边看,吓得他声音又低下去了。

那人并不正面回答他,只自顾自说道:“要扳倒一个势力通天的人可不容易啊,我以前几乎还是黑发,现在你看,都白的差不多了,不过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还是觉得很值得。”

鸡叔忽然笑了起来,瞪着那个人说:“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不过你的狗屎运当真的好,我也是一时大意啊,其实我是被自己害死的。”

那个人说:“是啊,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这么回事,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你们那种以个人为核心的,依靠个人智慧为动力的办事方式是没前途的。不错,我为你伤透了脑筋,不过我有一个团队支持我,我利用他们,雇佣他们,为他们分配工作,他们就像流水线上的工人一样为我工作,却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鸡叔,你说你是一时大意?其实不是的,有心理学家和行为学家专门帮我研究你的性格特征,你以为你是突发奇想想轻衣简从的来亚力克旅游?不是的,你根本不是突发奇想,有人诱导你这么做,只要抓住了你的性格行为特点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包括你入狱后你的那个势力集团会做出何等的反应,也有人专门为我作分析,所以我最惊诧的不是这件事完成的太顺利了,而是觉得你们这些人啊,本来应该是很聪明的,可是跋扈惯了,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于是就居然变蠢了,所以你们这种人不死,谁死?”

鸡叔此时反而镇静了,他冷笑道:“你处心积虑的也不容易啊,看,白头发比我的还多,我就是想知道,你干嘛要这么做啊,以你的智慧,想干什么干不成啊,干嘛非得和我过不去?”

那个人笑着说:“我没和你过不去啊,我只是和一个害得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人过不去,我一生的挚爱都毁再你手里,所以我也要毁了你,不然我的下半生就没有办法重新找回我自己的生活了。”

鸡叔沉吟半晌,才说:“你本事不小,正好我现在手下人也用不上力气,我看这样,我们做个交易。你把我弄出去,要钱也好,要做官也行,随你挑。”

那个人忽然掩嘴笑了一阵,才说:“鸡叔,你在这里住的太久,外头的事情不知道。你的钱已经没了,你的手下不是跳槽就是被查了,顺便说一句,都是专案组哦,专案组的手段可不一般啊,我是领教过的。就算我现在放你出去,你也只是个一文不名的老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真不知道还有什么用。”

鸡叔心里一凛,再度指着那个人说:“你你你……你是……”

那个人板住脸冷冷地说:“谷子让我问候你。”说完他站起身来,潇洒地一转身,朝门外走去。

第一百零五章不速之客

鸡叔跳起来喊道:“抓住他!是他!是他!”然后就嗷的一声被两个狱警按到桌子上了。他的脸在桌面上被挤变了形,依然挣扎着发出扭曲的声音:“我是被他陷害的!该死的人是他!他是吴放歌!”

喊也没用,他眼睁睁的看着吴放歌从大门口走了出去,门口的守卫开始好像是要拦着他,可是却仅仅是和他握了一下手,然后挥手而别。鸡叔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正要晕过去,又被一警棍打的疼醒过来,他还想喊,嗓子却被一团咸甜的粘液堵住,别说喊,连呼吸都困难了,他扭动着身子挣扎着,两个狱警却不管那么多,架了胳膊拖了就走。

“完了,这下真的死定了。”鸡叔被一阵绝望感充斥了全身,浑身肌肉一软,中门大开,一肚子的大姨夫前后奔涌,被狱警又一路脱着,在地上留下了一条湿漉漉的腥臭印记。

吴放歌走出监狱大门,头顶上那热辣辣的太阳直扑扑地晒了下来,连道旁的椰子树都打了蔫儿。吴放歌常常的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都说复仇过后的人,会到无比的空虚,可我的感觉到还不错。”

“嗨,布鲁斯先生!”不远处,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朝他挥着手,那是个出租车司机。

吴放歌带上遮阳帽,笑着走了过去。

小伙子殷勤地打开车门,吴放歌坐了进去。小伙子发动的车子问道:“布鲁斯先生,去哪里,沙滩酒店吗?”

吴放歌笑着说:“去机场。”

小伙子一边倒车一边说:“这次只待这么短时间啊,啊,对了布鲁斯先生,你上次送我的CD真是棒急了。”

“你喜欢就好。”吴放歌说“对了桑奇,好像离最近的一般航班还有点时间,你愿意和我一起喝一杯吗?”

桑奇笑着,露出一口雪白的牙:“当然愿意啦,可是我还得挣钱养家呢。也不敢酒后驾车啊。”

吴放歌笑了一下,从衣袋里取出一叠钱递给桑奇说:“拿着这些,你一周都不用工作了。”

桑奇也不客气,收了钱说:“布鲁斯先生,您一定遇到了大喜事。”

吴放歌说:“喜事算不上,不过挺开心的。”

加拿大北部的库利塔森林是一片不错的狩猎区,在森林的边缘有一座小木屋,开了一家野营用品店,主要是为那些粗心的游客和狩猎者服务的。因为现在是禁猎期,所以几乎没有什么生意。但是店主并不介意,因为开这个店,本身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太无聊,他根本不缺钱,他是葛学光。

葛学光自从上次官场斗争受挫后,又受了些刺激,心灰意冷,干脆跑到加拿大来和老婆儿子团聚。他的长子已经结婚,定居温哥华,而且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他和阿梅的两个孩子都还在上学,因为上的是全寄宿学校,所以只有周末全家才能聚齐。事实上葛学光在温哥华也有房产,天知道他怎么想的,整天就想窝在他的小木屋里,就连老丈人在亚力克共和国出了事,他也没露一次面。倒是他的儿子葛军,还巴巴的跑去亚力克了两回,眼下又去了,为此工作也辞了,阿梅怕他不在,他妻子一个人不方便照顾出生不久的儿子,所以就逼着葛学光开车把那母子俩都接了回来,于是她就可以整天乐颠颠的煲汤炖肉的照顾那一大一小,过起做祖母的瘾来。

不过中隐居的生活也有不如意之处,那就是什么都得靠自己,葛学光是享福惯了的人,现在沦落到连壁炉的柴火都要自己去劈的地步,有时也觉得很悲哀,但是转念又一想,人生有得就有失,既然选择了这种生活,那么就得适应这种生活方式,其他神马的都是浮云啊。而且有些事做着做着,成了习惯,也就成为一种享受了。

葛学光劈柴时,用力从事不得法,加上柴火还没有干透,因此总是不能应声裂开,他又一发力,却又砍偏了,整块木柴飞了出去,恰巧落在一个人的脚边。

那个人捡起木柴,笑着对他说:“果然不是苦孩子出身啊。”

葛学光一看那人,差点没认出那是吴放歌来,一来是不敢相信,二来是吴放歌的头发几乎白完了,没白的部分,也成了浅灰色,体型也消瘦了不少。

吴放歌见他愣在那儿,笑着说:“怎么?认不出来了?也是,有时候照镜子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

他拿着柴火走了过来,把柴竖着放在柴墩上,然后从葛学光手里接过斧头,卯足了劲儿一斧劈下,那块柴顺着纹路应声裂成两半。吴放歌把斧头楔在柴墩上,弯腰捡起劈开的柴,随手扔在柴垛上说:“没干透,得多晒晒。”然后拍拍手上的灰又说:“老朋友见面,都不说请我去你家里坐坐?”

葛学光这才如梦方醒,赶紧把吴放歌请进房里,阿梅见着吴放歌,也吓了一大跳,然后也不顾着丈夫就在身边,居然扑进他怀里抹起眼泪来。吴放歌也抱了她一会儿,两三分钟后才在她的背上拍了拍说:“行了行了,再抱下去,你老公杀了我的心都有了。”

葛学光沉着脸说:“还杀你,你不杀我,我就觉得万幸了。”

阿梅这才抹着泪离开,可眼泪还没干呢,又笑着打了他一下说:“你真是该死啊,这么大人了还玩失踪,你知道你家里人过的有多苦不?”

吴放歌笑着说:“知道知道,我其实什么都知道,现在好了,雨过天晴了。”

阿梅听不懂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嘟囔着:“老师莫名其妙的故作深沉,你们这帮男人啊。”

她原打算接下就显摆一下她的孙子,可葛学光却说:“阿梅,你去弄点茶来,我和放歌谈点事儿。”

阿梅这才发觉气氛有点不对,这俩人以前见面总是嘻嘻哈哈的,今天却都是一脸严肃的,可也没往多里想,嘴里又抱怨了几句才走了。

吴放歌倒是好像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说:“怎么?还把老婆支开?”

葛学光手放在餐桌上说:“放歌,我知道我岳父的事肯定是你搞出来的,谷子的事,我确实也有份。而且我孙子,我儿媳就在楼上,请你放过他们。虽然我一直在躲,可是我知道有些事,始终是躲不过的。”

吴放歌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因为以后天各一方,见面就不容易了,可你这么想我也在情理之中,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我不是君子,所以也不能说你是小人。”

葛学光点点头,笑着说:“那你快走吧。”

吴放歌说:“干嘛?茶没喝一口就下逐客?”

葛学光说:“不是,你也知道,我大儿子葛军是他的亲外孙,这才去亚力克看外祖父,昨天才从那边回来,今天会回来接儿子回温哥华去。你现在……”他说着指指自己的脑袋说“特征太明显。他要是见了你,铁定能认你出来。他和外公感情很好的,非和你拼命不可。”

“那好吧。”吴放歌笑着站起来说:“你说的也是,真要是打起来,谁死也不合适啊。”一边说一边笑着,就这么走出门去了。

葛学光一直送他到门口,直到看着他消失在森林的小径上,才松了一口气,一回头差点和端着茶盘子的阿梅撞上,吓了一大跳,抚着胸口说:“天,你走路没声音的啊。”

阿梅一脸严肃,显然刚才她偷听到了什么。她转身放下茶盘,赌气似地坐在木椅上问:“他怎么走了?”

葛学光原本想把话说的轻松一点,没想到话一出口却变成了另样的语气:“他是成年人,他要去哪里都可以啊。”

阿梅叹了一口气说:“学光,其实我早就觉得不对劲儿。放歌可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你也常说上次要不是他拼了命的顶住,你也就完蛋了。虽然我不是你的头房妻子,可是也夫妻这么多年了,有事,你不能瞒着我。”

葛学光强笑了一下说:“能有什么事儿啊,真是的。”说完还哼唱了几句,可再想笑,却笑不出了。

阿梅又说:“学光,我不是傻子。你和放歌之间有事我看得出来。而且放歌那人我了解,最喜欢的就是悠哉无虑的生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玩失踪,可是既然他已经平反,却又不好好的回去当他的官,这里头肯定有原因。”

葛学光说:“能有什么原因,心灰意冷了呗,你看我,不是也没做官了吗?”

“那不一样。”阿梅说“你是不做官了,可是你和家人团聚了啊,其乐融融的多好。可是他呢?家里全丢下不管了,这么久没音讯,又突然一下冒出来,我觉得。”

“你觉得你觉得,你能觉得个啥?”葛学光急了,他虎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回在房间里走了两趟,然后又对阿梅说:“你赶紧去叫珍妮,收拾收拾,带上孩子,咱们得离开这儿。”

阿梅拧着不动,说:“干嘛啊,问你你什么都不说,又忽然说要离开,总得有个原因吧。”

葛学光也恼了:“原因?原因是这里不安全了!”

阿梅说:“屁!这里治安好的很,哪里不安全了?”

葛学光大声吼道:“和治安没关系!你没看见吴放歌来了嘛,他就是来报仇的!”

阿梅说:“胡说八道什么啊,放歌和我们有什么仇?”

葛学光一下说漏了最,颓废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蒙了脸,半晌说不出话来,阿梅这才着急了,赶紧上来抱着他的头说:“哎呀我的人儿啊,你到底咋了嘛。”这一着急,眼泪花就在眼眶子里头打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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