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柔当然知道他的心思,也明里暗里劝了他好几次,可是自从何海珍死后,云柔是很怕何海豹的,因此只要何海豹眉máo一立,她就把没说完的话全咽回去了。而何海豹的身体状况也一直不得好转,这其实都怪他自己,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何海豹非但不懂得静养,反而不顾身体状况的强制锻炼,让伤情反复了好几回,最后总算是消停了,可脾气见长,动不动就拍桌子扔饭盒,虽说云柔也知道这不是针对的她,可也吓得不轻,整日里心惊ròu跳的。而且她也做了最坏的打算找崔明丽介绍经验:怎么伺候一个瘫痪的丈夫,因为照何海豹自己这么折腾,迟早把自己nòng废了。
果然,终于有一天,何海豹发现自己虽然能走路了,但是两腿使不上力,试着跑了几步,因为拔不上力来,居然上重下轻地跌倒在地。在一旁照顾着的云柔见了,急忙上前扶,却被他一把甩开,云柔也没防着,所以也摔了个坐墩儿,觉得屁股生疼,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却听见何海豹劈头盖脸地骂道:“你不总是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伤筋动骨一百天的吗?这都四五个月了,怎么还不见好啊!!!”
云柔忍了这么久,也早按耐不住,觉得自己是满肚子委屈没地而说去,就哇的一声大哭出来:“何海豹你这个挨千刀的,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知道!“何海豹怒道:“瓜婆娘还敢还嘴,耍长了你啊,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就挣扎着往起来爬。
云柔一看要挨打,哪里还敢上前扶?从地上爬起来,也不顾拍打身上的灰,跳着脚就跑了,只是心里还是放不下何海豹,故而也不敢跑远,跑了十几步后,就在那儿远远的看着。
何海豹没人扶,很吃力地爬起来,正待要追时却明白了过来,就凭自己现在这样哪里追的上?于是就指着骂道:“瓜婆娘,滚过来。”
云柔又是气,又是怕,手脚直哆嗦,嘴里却不服软地说:“过来你好nòng死我啊,好嘛,你nòng死我嘛,nòng死我我就去找你姐姐说理去……天哪,我活不了了,天天家忙里忙外又要赚钱,又要带娃儿,又要伺候你,你还要nòng死我呀……”
他俩这一闹,就有邻居路人上来劝,虽说何海豹脾气臭,却也不敢犯众怒,而云柔一看有人帮她说话了,就大倒苦水,说的两腿都软了,实在站不住,就在路旁花台上坐了下来,继续声泪具下。就在这时,小区外开进一辆车来,云柔见车牌是yào监局的车,车上下来的是胖嘟嘟的于萍。
于萍一见这里闹成这样子,忙过来问是怎么回事,云柔就想见了亲人一样,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又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何海豹见她没完没了,于是又要发作,于萍却那了一个小纸盒说:“吴局长旅游回来,给你们带了点儿东西,说对海豹的病有好处,他路上受了点风寒,所以托我给你带来。”
“他还有心情去旅游?”何海豹嘲讽地说。
于萍却把那盒子往何海豹手里一塞说:“东西我带到了,你们也好好的,回家去吧。”说完就扶了云柔要上楼,何海豹也被两个邻居扶了,边走边劝地跟在了后面
第三十六章复仇
俗话说的好,搬一次家穷三年,可是他两年搬了三次家,却还觉得自己赚了,因为失去的不过是些身外物,赚回的却是一条命。
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也不停的再问自己:自己这么活着真的能算是活着吗?他也曾经千百次的后悔着,怎么就做出了那样的事?现在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苟存与天地之间是否也算是一种惩罚?可日子就了,他也就麻木了,宽敞的公寓,霓虹闪耀的酒吧街,曾经拥有的一切已宛如隔世了,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几乎被遗忘了。
虽然隐居深山,但他偶尔也会出现在一些偏僻的小镇上,通常是在公路旁摆些采集来的山货鸟兽来卖,然后再从镇上买些盐巴衣物回去,人长时间不吃盐,脚就会发软,没有衣服御寒就受不了林子里的寒气,所以说这两样东西是最基本的安身立命之物。除此之外,他连头发胡子都是自己剪的,好不好看无所谓,不影响视线就行了。
自从五个月前在林中意外地与何海豹遭遇后,他慌张张的又搬了家,很多必要的生活用品都丢下了,原本打算再逃远一些,可是眼瞅着冬天就要来了,于是他准备先造一个营地,过了冬天再说,反正这个季节露宿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和丰富的经验,否则不冻死也得喂狼。
他在林中发现了一棵大树,两个成年人堪堪围抱住,树根下是一块大石头,他觉得这是个建立冬令营的好地方,于是他用了一天的时间在大石头的下部挖了一个斜坑,发现那石头比预想的大一些,但深度和大小和自己预想的差不多,于是在nòng断了三根木制撬棍后,他终于把那块石头顺着斜坑撬了出来,这样一来,大树的下部就出现了一个大dòng。
他平整了底部,用硫磺熏跑了毒虫,然后在底部铺了甘草树枝,就成了一张丛林里舒适的床铺,还空出的部分一直延伸到刚才的那块大石头下面。他在这里挖了地灶和烟道,还预留的通气孔。这个营地构造叫地仓,是他从林业局一个‘老东北’那里学来的。地仓既温暖又隐蔽,是个藏身的好去处。
挖好了地仓,他又砍来粗细适度的树干,扎成木排,作为地仓的顶盖和mén,再稍作装饰,除非有人带上猎狗或者经验丰富,否则很难发现就在这块石头和大树之间的地下,还居住着一个人。
造好了安身之处,他冒险返回原来的住处逃跑的时候太过慌张,很多必要东西都没有带出来。在回住处的路上,他设置了一些陷阱,以来自卫,二来或许能有些意外的收获,也好为冬天储备些食物。
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原来的木屋,取了需要的东西,又仔细查验了一下周围,居然没有任何人迹。看来何海豹那个家伙说不定已经死了,可能连尸体都还没被人找到哩,这么一想,都有点不想搬走了。这木屋虽然比不上城里的公寓,却好过那个地仓很多。不过他又想了想觉得还是谨慎点的好,在地仓里忍饥受冻,却也强过在看守所里等死,自己犯的事自己知道,绝对是死刑没跑的。
在回来的路上,连续的几个陷阱走走了空,正在他大为失望的时候,在一个马尾套周围发现了很多小蹄子印,紧挨着的一个弹棍陷阱也启动了。他仔细地观察了蹄印,认为那是一只山麂,而且个子不小,居然扯断了马尾套,只可惜又中了弹棍,被打断了一条腿。
山麂这种动物生xìng敏锐,奔跑速度快,他虽说有一只火枪,但是火yào很贵,轻易不舍得使用,所以想捕捉山麂一类奔跑速度快的生物,就只能靠陷阱了。若是往日,有猎物挣脱了陷阱,他是不屑于去追的太Lng费体力,可断了一条腿的另当别论,特别是当足迹还清晰的时候,不过依然得快,不然就便宜了山里的狼了。
翻过了两座山头之后,他终于追上了那只山麂。他忽然发现,三条腿的山麂逃起命来跑的也不慢,于是他用一条弧形的夺命棍一种用坚硬沉重的木头制成的脱手捕猎工具瞄的准准的,又飞出去打断了山麂的另一条后腿,这下虽然还在挣命,却拖着身子再也跑不动了。
他chōu出猎刀,上前割断了山麂的喉咙,结束了它的痛苦,山麂带着恐惧死去了。
他把山麂的血放净,然后刨开它的肚子,除了心肝脾之外,其余的不好处理的内脏,都用土埋了。接着砍下树枝做了一个拖排,逆着风向又走出了十几里,这样做是为了不让野狼闻到血腥气这才坐下来生了一堆火,把山麂的心脏、脾脏和肝用火烤熟了,撒上盐吃饱了。
因为追山麂,他又跑岔了一些路,这里离新建的营地地仓更远了,眼见着天就要黑,他可不想带着一只新鲜山麂在林子里过夜,于是借着才吃饱的力气,一鼓作气,直走到头顶星光的时候,终于看见了地仓旁边的那块大石头,……可是……大石头后面露出的橘红sè的一角是什么?!那绝对不是林子里该出现的颜sè!那是一顶露营的帐篷!何海豹追来了!!
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逃,可转念一想,逃的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杀姐之仇既然在报了,又怎么可能停得下来?既然上次已经差点杀了他,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来个斩草除根!
主意打定,他把火枪背在背后,拔出了猎刀,有时候火枪并不比刀更可靠。
这个何海豹真是笨,橘红sè的帐篷里居然还点着露营灯,把自己的影子都映在帐篷上了。他暗笑着,一步步潜行过去。
“让你知道知道,在林子里,我说了算!”潜行到帐篷外五六步远的地方,他双腿蓄力,正要往前扑,突然觉得脚踝出一紧,随即身体失衡,一根枝条弹起,他被脚朝上,头朝下地吊了起来,火枪也滑落脱了手,不过他依然紧紧的握着刀。
“这个何海豹,学聪明了。”他虽然中了招,但还算清醒,并没有大喊大叫的,而是挣扎着用左手拽了自己的脚踝,另一只手用刀去割绳索。这里离地面看来不算太高,只要保护好后脑,这个高度坠下应该没有问题。
绳索虽然结实,但毕竟只是绳索,在锋利的猎刀的切割下很快断开,他从上面大头朝下地跌了下来,尽管摔的七荤八素,但还是慌忙勉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才爬起来就觉得手腕一疼,猎刀被踢飞了,接着脸上重重的挨了一拳,把他打倒在地。
幸运的是,袭击者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停了下来,他抹了一把被打痛的地方,手忙脚luàn的四下摸索,居然给他摸到了刚才遗落的火枪,马上就如同捞了救命稻草一样,捡起来对着身后的袭击者。
山间月正明,只见吴放歌背手而立面带微笑。
他也笑了一下说:“我是说嘛,何海豹怎么可能一下变得这么聪明了。原来是你。”他说着顿了顿又说:“不过是你也没有用。”他晃着手里的火枪,“我这可是火枪,一打一大片。”
吴放歌冷笑道:“我要是你,就把那玩意儿扔了,乖乖的跟我去自首吧,就算是死刑,也能好好的活过几个月,和家人见见面,强似在这里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他也冷笑:“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自己的命得握在自己手里。想抓我?你带来的多少人马啊。”
吴放歌说:“对付你还用的了多少人马?常言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不动手,你自己也得先nòng死自己。”
“那我先nòng死你!”他嚎叫着,扣动了扳机。
“轰”的一声巨响,火枪在他的手里爆炸了,他的眼前顿时被一片血雾所包围,月亮不见了,血雾过后是一片漆黑,他的两只手整张脸就想背千万颗钢钉扎入的疼痛难忍。
“啊~~~”他嚎叫着,从背后拔出一根夺命棍胡luàn地扔了出去,míluàn中他又听见吴放歌冷冷的说:“都说了,你迟早自己nòng死自己。”
他嚎叫了一阵,疼痛感稍微减轻的时候,拔出最后一根夺命棍,也是他最后的武器,眼睛依然看不见,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瞎了……”不过困兽犹斗的他胡luàn挥动着夺命棍嚎叫道:“吴放歌!我你妈!你***暗算我!有种你过来!”
“哗啦!”一股清凉的液体浇了他满脸,带着淡淡的腥臭气,这是一股他并不陌生的味道。此时又听吴放歌说:“我从动物园搞来的,希望能管用。”
“狼的分泌物!再加上血腥气”他一惊,倒吸了一口冷气喊道:“吴放歌!你想干什么!”
吴放歌继续往他身上喷洒那种致命的液体,一边说:“你对海珍做的事只有禽兽做得出来,我本想以牙还牙,可我却做不出那事来,所以只好请禽兽来帮忙了。”
“混蛋!滚开!”他嘶吼着,用力挥舞着夺命棍,但失去视力的他这么做只是徒劳。
吴放歌终于停止了泼洒那液体,说:“好了,你慢慢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我可不奉陪了。”说完,他听到了远去的脚步声。
“你回来!混蛋!!”他再次嚎叫着,循着脚步声将夺命棍掷出,似乎打中了什么,但是他已经不在乎了。水!水!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水!需要水来冲掉身上那致命的液体。附近有一条小溪,但是以他现在的视力情况根本不可能到达那里,地仓里倒是有一罐储藏的水,水啊,救命的水啊。他摸索着寻找着地仓,可失去视力的他辨不清方向,所以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终于,他摸到了那块大石头,这可比摸到了亲人还亲呐。有了大石头做标志,接下来他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地仓的木排mén,正当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觉得左手腕一种一圈刺痛,又一根绳索套住了他的手腕,他赶紧用右手去摸,发现绳索是金属的,上面还有密集的利齿这是绳锯!吴放歌算准了他会来地仓躲藏,所以在mén把手上布了绳锯陷阱!
他这次真的绝望了,因为即便是有刀在手,这种绳锯也是断断乎nòng不断的,“不!!”他放声喊着,彷佛是为了回应他,远处的山谷间传来了一声悠长的狼嚎。
第三十七章心又活泛了
“我三四天后又回到了那个地方,为了取回藏在树上的DV。”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吴放歌说“他比我想象的更坚强和聪明,所以也更痛苦,所以想必你刚才也都看见了。为了躲避狼吻,他弄断了自己的手,但是狼依然闯进地仓咬死了他,他从地仓里找到了刀,刺死了其中的一只,但从现场的足迹来看,至少有三四只狼参加了这场盛宴,这可不容易,众所周知我们这里的狼大多都是独行侠。就这样,你姐姐的仇报了,我们手上几乎没沾血。可即便是如此,看后请销毁,我可不想用这个东西做什么纪念,从来惹来麻烦。”
何海豹从头到尾的看了U盘里的视频,出了三四身的汗,可还是强忍着看完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被狼群噬咬而死的场面,不是什么人都承受的。吴放歌可怕的男人。他关掉视频,拔出U盘,站起来时却觉得双腿已经软了,又缓了好一阵,才小心翼翼地拿着U盘,就好像那东西会咬人一样,一步一步的挪到门口,打开门见云柔一脸紧张地站在门口,问道:“你,你怎么样?你脸色……”
何海豹刚才打开纸盒时,先看了里面的信,所以在看视频之前先把云柔赶了出来,现在看来,保密不保密的另说,云柔确实没办法看这些东西。
“快扶我一把。”何海豹说,他已经快站不住了。
云柔赶紧扶了他问:“想去厕所吗?”
何海豹摇头说:“不,厨房。”
云柔虽不知何海豹没由来的去厨房干什么,可又不敢忤逆他,只得扶着他去了,觉得他浑身都在哆嗦,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到了厨房,何海豹抖抖索索的把U盘放在炉盘上,想了想又把开始的那封信也扔在上面,打着了火。随着u盘和信笺变成了一对冒着黑烟的灰烬,他常常的舒了一口气,然后对云柔说:“小云,咱们请放歌吃顿饭吧。”
“呃~~”云柔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而且自从上次请客何海豹拔刀之后,她还一直心有余悸呢,这次再请吃饭,天晓得还会拿出什么东西来,况且上次吴放歌从医院走的时候,何海豹气愤愤的,最近脾气又越发的坏了,说不定一个话不投机,真的就要冒血了呢。
何海豹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居然很难得地笑了一下说:“去啊,就吃吃饭而已。”
云柔见他突然有了久违了的温柔,稍稍放了放心说:“嗯,先扶你回去休息,我再给他打电话。”
何海豹说:“别打电话,你亲自去请一下。我原本打算自己去的,可是我腿脚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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