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放歌赶紧接着话茬说:“对呀,鲍杰兄可是这方面的高手,正好来帮帮忙。”
葛学光立刻拿出电话说:“好啊,我马上联系车,车一到咱们就走。”
阿梅装作埋怨的样子说:“看你,人家刚来,而且也没答应你呢。”
吴放歌笑道:“哎呀,阿梅,我们兄弟一场,彼此想的什么都清楚的很,就算我们不说,他也可着劲儿要去呢。”
鲍杰尴尬地笑着,心说:“你们那里给我说话的机会了,不全让你们给代表了吗?”
自从沙镇旅游兴起之后,公路也翻修了好几回了,几乎就是新建的,这让原本两三个小时的路程,骤然缩减到四十分钟左右。
由于提前通过了电话,四分局的代局长林正义早在医院门口等着,葛学光等人一下车,他就迎上来亲热地叫道:“姐夫……”
葛学光瞪了他一眼,他才收敛的笑容,规规矩矩地叫了一声‘葛总’。对于吴放歌,招呼就比较冷淡了,至于其他人,更是不放在眼里。
吴放歌也不在乎,因为他知道,这小子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葛学光隆重地想林正义介绍了鲍杰,并让他拿材料来给他看,谁知林正义期期艾艾地说:“材料……嗯……材料……还在整理……”
葛学光斥责道:“材料不到位,你就把人派出去?都招回来了没有?”
林正义说:“差不多都回来了。”
葛学光怒道:“什么叫差不多?还有一队人可能进山太深了,电话没信号啊。”
葛学光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行了,你跟着我,我随时要问你情况的。”随后又问吴放歌和鲍杰:“你们怎么看这事?”
吴放歌说:“不知道受伤的民警醒了没有,应该问问当时的情况。”
鲍杰也说:“看看伤势,也许也能对凶手有个认识。”
葛学光于是又叫来了医护中心的主任孙萍问了一下那两人的伤情。孙萍说:“不管是谁,下手都太重了。那两个一个断了三根肋骨,其中一根断骨刺伤了肺,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另个胳膊断了,下巴也碎了,都是重伤。现在问话有问题。”
鲍杰道:“果然是高手啊。”然后又委婉的提出看看伤情,孙萍用眼神询问了一下葛学光,葛学光点了点头,于是孙萍就带着他去了。葛学光和吴放歌等人就在休息室等着。
过了一会儿,鲍杰回来了,对葛学光说:“确实是高手干的,一两秒钟就造成了这么严重的伤,如果不是高手,就只能是汽车了。不过看手法不是民间的武术高手。”说着他转向吴放歌说:“倒像是你们的人侦察兵。”
吴放歌一愣,反问:“怎么就是侦察兵,难道不可能事武警?”
鲍杰说:“侦察兵和武警不一样。武警讲究是制服,让对手迅速的丧失战斗力,但罪犯也是有**的,所以在技巧上尽量的不让对手受伤,或者该受重伤的受轻伤。侦察兵不一样了,除了捕俘,基本都是招招要命,技术动作实用粗糙。”
葛学光听了,白了林正义一眼说:“天天介穿着警服人五人六的,这下挨上了吧?”
林正义觉得在这么多人,而且还有陌生人的面前被这么数落有些没面子,就嘟囔道:“他再厉害也是一个人,把自己当兰博啊。”
吴放歌被侦察兵这三个字,刺得心疼,就对林正义说:“小林子,刚才我听你说,那民工逃跑的时候行李都没拿,还在你们那儿吧。我想看看。”
林正义还没答话,葛学光就说:“快点打电话,让他们拿过来。”
林正义心不甘情不愿地打了电话,不多时,东西就拿来了,无非也就是一个旧行李卷和一个旅行包,旅行包是军用的,但是上面的漆已经掉了,因此看不出部队番号来。
吴放歌打开旅行包,一样样的翻里面的东西,终于被他找到一样,他小心地捧在手里,扭过头来,表情变的严肃,对林正义说:“你刚才说的话没说对,他就是兰博。”
第四章夜风吹
吴放歌决定进山,把那个昔日的战友,今日的民工兰博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任一灵有些不放心,就说:“我陪你去吧。”
吴放歌说:“不行,那个人我了解的很,本来就有点神经质,人多了他就会起疑,到时候搞不好真的要出事了,那就不好收拾了。”
阿梅也担心地问:“那……你……你一个人也能摆平他?是不?”
吴放歌苦笑道:“如果真是他,十个我绑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葛学光一听,就说:“那……我看你也别去了,等天亮了,叫小林子集合点人,实在不行让老侯把沙镇的民兵连也集合上,或者请县局支援也是可以的嘛。”
林正义一看又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立刻接口说:“是啊是啊,不就是个打过仗的老兵嘛,他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一个人,我们……”
话还没有说完,吴放歌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怒道:“你想把沙镇变成战场吗?这儿可是我和你姐夫一砖一瓦你的建起来的,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再说了,你知道什么是打仗?嗯?!”
林正义从来没见到过吴放歌这样过,他平时给人的感觉是个很温和的人,特别是看着葛学光的面子,平时对林正义更是客气,全不似今天这样的凶神恶煞,他给吓着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葛学光见了,忙劝道:“放歌放歌,先去办事,这里交给我处理吧。”
吴放歌看了葛学光一眼,算是给了他面子,然后对他说:“学光,你记着我的话,我这次去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都会想方设法的每隔两个小时就给你一个消息,如果两小时我没有消息,你就再等两个小时,如果我还没有联系,你就可以集结人手了,不过一定要等到天亮再行动。假如他逃了,不要追,让他走。因为追上去倒霉是你们。”
葛学光点头说:“嗯,你放心吧,这儿有我。”
吴放歌这才向众人点点头,出发了。
吴放歌走了以后,任一灵不满地对鲍杰说:“亏得放歌把你当朋友,你刚才就一句话都没有?”
鲍杰辩解道:“这个……我相信放歌能处理好的,实在不行,我明天带人上山还不行吗?”
任一灵哼了一声,不再说话,鲍杰的印象分又减了。
吴放歌进了山。
自从沙镇旅游兴起之后,住在附近的村名几乎都搬到镇子附近住了,毕竟随便卖点什么小工艺品,也强过在几分山坡地里刨食。因此镇子周围的山区异常的荒芜,早年村民居住的老房子倒是还剩下不少,但大多已经无人居住,年久失修,不再适合居住了。
吴放歌凭着早年在部队学到本事,估计了那个民工兰博可能要去的路线,mō索着走上了一条小路。忽然间,十来年前上山抢修通讯线路的情景又浮现在脑海里。就是那次之后,自己的人生轨迹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没想到类似的情况又要出一回啊。现在别的什么都不想,就是希望这个暴走的侦察兵能估计昔日战友情谊,听自己话,在没酿成大祸之前,和自己一起下山。
打开了手电筒,他走在崎岖的山路上。那手电筒是华隆军工车间的产品,号称是远射王,效果相当的不错,只不过拿着这手电筒确实是有点太招摇了,老远就能被躲藏在黑暗里的人发现。但是吴放歌不在乎,他此次上山根本就没指望能找到那个民工兰博,他只希望那个民工兰博能先看见他,认出他,找到他。
走了一个多小时,再回头,城市的灯光已经变得隐约,他又拿出手机,不错,还有两格信号。把手机放好后,才往前走了十几步,就听前面一声暴喝:“什么人!”
吴放歌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前面‘砰!’的一声枪响,一道火光从吴放歌左侧一尺多远的地方就飞了过去。他吃了一惊,纵身一个侧跃,隐身于道旁的杂草丛中。
开枪的绝对不是那个民工兰博,如果是他不会这么贸然用枪,即便是用枪,自己一定已经死了。于是他大声喊道:“我是吴放歌!哪个王八蛋开的枪?”
“是,是吴总吗?我是小罗啊,你们可来了,我们mí路了……”前面颤悠悠出现了两个人影。
吴放歌可对什么小罗小鼓的没什么印象,总之这肯定是林正义的人,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有了林正义这个废柴,他的手下也好不到哪里去?当然了,也不是一无所长,论吃喝嫖赌就个个都是专家了。
吴放歌见确实是‘自己人’,就又喊道:“把枪口朝上,慢慢的走。”
小罗等人照做了,他才小心地从藏身处出来,那手电筒一照,那俩人一脸的惶恐,看来是真的吓着了。
小罗等人看见吴放歌,心里先是一喜,可又看见吴放歌只是一个人,又是一阵的失望,小罗就问:“吴总,就你一个人?”
吴放歌对这些平时在羊面前像狼,在狼面前像羊的家伙极其反感,于是没好气地说:“又不是打仗,带那么多人干啥?'。Qisuu。'对了,你们还有两个人呢?”
吴放歌这么一问,小罗等人立刻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好像是怕有什么追过来一样,半晌才回过头说:“我看跟打仗也差不多哦,得调武警上来才行……”
原来这一队四个警察平时是属于一听说有人打,就跑的最快那类人。那个民工一两秒之内就放倒了他们两个同事的情景他们是没看见,所以追的也分外的勇猛,没想到这一追就追过了头,跟着那个人进了山,三转两转天就黑了。这天一黑,流氓那种欺善怕恶的本xìng就出来了,生怕在黑暗中遭了黑手,于是就决定下山,只可惜,白天的山路和黑夜里的山路是两码事,四周都是黑影葱葱的树木,根本辨不清方向,虽然远远的能看见城市的灯光,可是脚下的路拐来拐去就是下不了山,这四个人中又没有一个头,根本做不了一个坚定的决心。于是就这么走着,忽然哎呦一声,其中一个人就脚朝上地被吊了起来,原来是踩中了机关。
“快救人!”
“找绳子!”
剩余的三人急火火的又吵又叫,可他们出来的匆忙,都没带手电,于是纷纷掏出手机来勉强照着,果然在小路另一端的树根那儿,看见了一个绳结。于是两个人扶着被吊起来的那个家伙,免得绳结一开,他头朝下掉下来,另一个家伙去解绳子。熟料,才跑到树下,脚底一晃,也给头朝下吊起来了,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的直喊救命。原来布机关的人造料定了他们触动机关后的反应,所以尽管也是双料的。
这下剩下的两人也抓瞎了,既不敢再去解绳结,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树林中人影闪动,小罗急忙拔枪,虚张声势地喊道:“什么人!出来!”
人家当然不会出来,到从林中飞出一块石头来,正打中他的手,枪也给打掉了。小罗捂着手疼的直跳,但还没忘了让同伴小张快开枪。小张这时的枪还没有拔出来呢,又是一道寒光飞来,这次是一把菜刀,几乎是贴着他的脸,深深的插进他背后的大树里。
小张妈呀一声,提着枪扭头就跑,小罗一看他跑了,想也没想也扭头就跑,哥儿俩就跟奥运选手似的,只恨爹娘少生两只脚。这一路跑下来直到跑的前xiōng贴后背,倒不上来气了,才停下来歇歇。
小罗一边喘一边问:“追上来了没有?”
小张回头看了看说:“好像没有。”才一回头就看见前面有人打着手电过来,于是高喊了一声:“什么人!”几乎同时甩手就是一枪。
听完了这两位磕磕绊绊的讲述,吴放歌总算是弄明白了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于是就问:“你们就这么跑了?把自己的同事留在那儿?”
小罗和小张对事了一眼,自知理亏,只得不说话。于是吴放歌又说:“你们啊,你们知不知道就算是那个人不杀他们,人头朝下吊久了,也会出人命的?”
小罗要成熟些,见吴放歌语气里责怪的成分不多,就说:“吴总,我们知道错了,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吧。”
吴放歌叹了一声说:“算了,我又不是你们的直接领导没法儿出力你们,而且你们也不知道你们面对的对手是谁,你们要是知道啊,借你们两个胆儿,也不敢这时候在山里和他周旋。行了,小张是吧,把你的枪给我。”
小张把枪攥的紧紧的,看了小罗一眼,小罗赶紧说:“你快把枪给吴总,他是当过侦察兵的,打过仗。”小张这才不情愿地把枪给吴放歌了,可眼神里表达的意思分明就是:你拿了我的枪,我怎么办啊……
吴放歌接过枪,把弹匣给卸了,枪膛里的子弹也退了出来,然后又对那两个说:“你们每人的枪套上还有备用子弹吧……也给我。”
小罗立刻就把枪套上的五发备用弹也摘了出来,还讨好地问:“枪套你要不要?方便。”
小张见小罗给了,心想枪都在别人手里了,还留着子弹干什么?于是也把子弹交给了吴放歌。
吴放歌把弹匣里的子弹也都退出来,和其他的子弹一起点了一个数,然后拿手绢包了,交给小罗说:“这个你保管。”
小罗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把手绢包着的子弹接了。吴放歌接下来又把手枪还给小张说:“你们先下山吧,遇到葛总就说我一切顺利,让他放心,别轻举妄动。”说着又把弹匣再手里晃晃说:“这个我先替你们保管,等事情结束了就还给你们。”话全说完了,又问了,剩余两个警察被吊起来的大致方位,扭身就消失在夜幕中了。
吴放歌走了之后,小张和小罗愣了几秒钟,才慌张张的下山,过了十几分钟小罗才猛然说了一句:“哎呀,我知道吴总为什么要那么做了。”
小张埋怨道:“你咋咋呼呼的干嘛?吓人啊。”
小罗晃着手里的子弹包说:“吴总根本不想用枪,他卸了我们的子弹弹匣,是怕我们误伤了别人。”
第五章夜风吹(二)
虽说小罗和小张慌慌张张的,指的路也不太精确,但毕竟离得不远,找了不过十多分钟,吴放歌就看见乐那吊着的‘两只烧鸡’,因为已经头朝下吊了一阵子,血上了头,已经喊不出来了。
吴放歌没立即上前救人,而是观测了一下附近的地形地物,脑子里努力回忆着当侦察兵那阵子学过的东西和几个战友的老习惯,觉得完全有把握了才mō上前去,用水果刀割断了绳索,放了其中一个人下来。
那人一落地就完全的瘫软了,脑子也不甚清醒,但还能勉强说话,见吴放歌手里拿着刀,就哭哭啼啼地说:“别,别杀我,我下月就要结婚了……她肚里已经有了……”看来这句话属于‘上有八十老母’那类话的可持续xìng发展。
吴放歌没空理他,把他安顿到树下靠树坐好,又放下了另一个家伙。那个家伙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浑身瘫软,又惊又吓的,半步也挪动不得。想来这也很正常,大凡平时欺善怕恶,狐假虎威的人,真遇到了事儿,一般就是这副德行,不过他们总算把吴放歌认了出来,吴放歌就问:“你们带枪了吗?”
“让人给搜走了……”其中一个说“他还想杀我们……”
吴放歌知道他这话只有一半儿是真的,于是自己又mō了一把,果然,两人都只剩下了空枪套。这下麻烦了,那个民工兰博手里有枪了。
其实吴放歌没在行李里面查到具体的某个人的个人资料,只有一张当年的突击队照片,凭着感觉,他觉得这人可能是疯子的可能xìng比较大,因为那家伙原本就有点神神叨叨的,这次居然又袭警,脑子正常的人怎么会干这事儿?
吴放歌又陪了这两个倒霉蛋一会儿,其实这两人没受什么重伤,只是受了惊吓,又被倒吊了一阵子,有些头晕目眩,故而走不动路。可吴放歌不能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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