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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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来了-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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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琳:“但你妈说大河有水小河欢,大河无水小河干!”

    “我妈这么一说,你也就这么一听,还真相信?”

    “但那是你家太后啊!”

    “太后老了,没有皇后足智多谋和头脑清楚。相信我吧。第二条,条件成熟立马送走!”

    “什么时候成熟?”

    “快了。”

    “快点。”

    “第三条:她们没上二楼啊!”

    “上了,我一看就知道有人动了我的东西!”

    “是我翻的吧?”

    “不是,相信女人的直觉吧。”

    “第四,没问题,我一定好好说她。第五,原则上没异议,只是我妈六十岁左右的人了,老习惯改不彻底,但我一定说!万一她哪天再忘了,请你谅解,还是请安静地赏脸吃,不然老人会伤心。至于洗碗,我自告奋勇!

    床头打架床尾和,当晚两人就默契地AA了,还都高潮了。

    第二天,传志西装挺括满面春风地下楼,大家小家又和谐了嘛,心里高兴。在客厅里透过窗户的一束玫瑰色的朝阳下,被他妈左打扮右打扮,带着七分欣赏三分仰视的眼神,整整衣领、拉拉领带什么的,而且老太太特爱干这事,边干边自言自语:“你看俺儿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眼睛不大,就是有神!各个零件单看也说不上好,就是合在一起显精神、显俊!腰直肩挺,咱王家五伏里就出了这一个俊孩子,一个人就把一大家子给代表了!”

    传志那个眉开眼笑啊,恨不得摇头摆尾起来。

    何琳一直对此颇有微词,这样赤裸裸地夸奖让别人怎么再引导、教育这个男人啊!男人就是不能这样随便夸,一配套改革,他的神态和脾胃马上不知所以地在成年人与小孩子之间自由地切换——这让她气愤、嫌恶又有点妒忌,有点内伤了般,她也喜欢他在她这里做小孩与成年人的切换——到处切换还不乱套了!昨晚真该再补充第七条:不准老娘再用近乎崇拜、油腻的语言那么明目张胆地热捧别人的老公,恶心又肉麻,把刚刚有点长进的人都夸小夸顽劣了,有破坏别人夫妻感情的嫌疑!

 婆婆来了 第二部分(19)

    在儿媳上楼后,老太太看着儿子沐在明亮朝阳下潇洒的背影,又禁不住自言自语:“俺儿多招人啊,再找,也铁定是黄花闺女……”

    7

    大姑姐与婆婆在楼下吵架了,恶吵的那种。几分钟前还好好的,没事一样,突然间就爆发了,都尖着嗓子唾沫四溅找自己的理由和指责对方,比与外人吵还凶狠、赤裸裸。

    婆婆:“你就是贱!贱货!三天不挨揍,皮痒,揍得你轻!有清静的日子放着不过,千方百计死回去跟那家贱骨头混在一起!中,你去吧,不要再回来,也别想再迈进我大门一步!让你那鸡贼把你人头打出狗脑子来也别喊屈!你们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

    大姑姐尖厉地反击:“那是俺儿啊!不管俺儿俺还是人吗?!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也是有闺女有儿的人,你扔掉一个?到头来还不是指望你儿子给你撑腰、养老?活这么一把岁数你怎么这么毒啊你!”

    婆婆喷着唾沫星子,“俺毒?俺毒?俺毒也没让你少吃一口少喝一口拉扯这么大!俺毒?俺毒当年生你时也没一腚坐死你!今天倒反过来骂你娘毒!生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惭愧俺也惭愧死了!没有你这一户,俺的老脸还丢不干净来!”

    大姑姐失声痛哭,“不就是我跟虎子他爸出事了吗?后来不也明媒正娶了吗?你处心积虑拿出来说,还有什么好说的?”

    婆婆指着大姑姐,咬牙切齿,“贱货!浪荡!熊包!只会在自家窝里横着走!在你婆家怎么像小鬼见阎王似的低眉顺眼威风不起来?你也就欺负你娘不能咋地你!”

    大姑姐跳脚,“我威风不起来,不是你财迷心窍非要人家砸锅卖铁拿两万块钱买我肚里的孩子,我能被他家看矮三分?!这一切还不都赖你心硬、狠毒!”

    婆婆气得啪啪扇自己的嘴巴,“都赖你娘老不要脸,管你们的丑事!是你娘一脑门酱疙瘩!那你就死在外面好了,还回来干啥?把你吹吹打打明媒正娶过去了,这倒成了你娘的不是,你胳膊往外拐拐得也忒不是地方了!”

    “你就说说你拿了我那两万块彩礼干什么去了吧,反正你没给我!”

    “俺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到现在,两万不值啊?!人家闺女都三万八万地要,谁不知道往娘家搂东西?是你自己贱,跟人家跑,才贱成两万!”

    然后一阵乒乒乓乓声中,除了“贱货”、“憨熊”、“贱种”外没有其他成句的了。厮打了有两三分钟吧,大姑姐嚎叫了一声,出门去了。

    何琳在楼上一动未动,没想下楼劝或拉开,还怕她们打上来呢。她对老公家人,已满心疲惫满心厌倦,有时心里恨得牙痒痒的,自己的新家,新婚燕尔,被她们搞得乌烟瘴气,也恨不得她们“人头打出狗脑子”。因此对这种内讧有点得意洋洋的冷笑,有看“狗咬狗一嘴毛”的快感。这母女之间尚且充满了如此的龌龊和怨恨呢,还怎么指望一个儿媳、她们眼中的“外人”对她有什么好感?

    人啊,无论姻亲还是血缘上的关系,清清白白、简简单单的,没有乱七八糟的利益牵扯进来藏污纳垢,相处起来才清爽、明了、温暖,否则多亲近的关系都能毁掉。二姨说的远香近臭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有电话打进来,让去面试的。何琳打扮得清清爽爽,袅袅婷婷应聘去了。那家广告公司在秦皇岛接了一个地产楼盘项目,需要派遣平面设计职员过去,待遇还是不错的。何琳婉拒了,她可不想为挣那俩钱把自己的窝让给老公那一家子,以前觉得是老公的至亲,没什么戒心,现在可不好说了,说不定鸠占鹊巢登堂入室就成他们家了。

 婆婆来了 第二部分(20)

    游游荡荡回到家,见王传志在厨房挥汗如雨地炒菜,据说婆婆不舒服,心口疼,在房间里躺半天了。呵呵,估计让自己闺女气的吧。

    不知为什么,何琳心里特别高兴,一股恶气慢慢释放了般,高高把包抛在沙发上,朗声向老公宣布:“有家公司试用期两千五,提成另算,让我长期出差秦皇岛。我恋家,拒绝了。”

    在传志反应之前,老太太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厨房问秦皇岛在什么地方,远吗?当得知只有三个小时的车程时,气得跺脚,“一年好几万呐!有好几万什么买不了?在家里闲着钱能从天上掉下来?真是,不知道过日子!请吃坐喝花钱败家谁不会呀?”

    她儿子劝她:“何琳没出过远门,不愿去就不去了,在家不一样找工作?”

    “能找到工资这么高的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现在谁家挣俩钱容易啊!打打闹闹吵吵叫叫还不是缺钱闹的?年纪轻,不知道挣钱过日子,一个月两千五,够你兄弟在学校生活大半年的。传志,你给她说,让她去吧,这个什么岛又不远,星期天也能回来啊!”

    传志有点开不了这个口,媳妇在家待着是待着,但一出门找工作,薪水就是他的两倍还多,有点没脸,尤其是自己老家人还在这里住着的情况下。不过在老娘威逼下,还是硬着头皮上楼了,“老婆,可以试试嘛,谁家跟钱有仇啊,对吧?”

    何琳白了他一眼,“你不担心有帅哥把我给勾走啊?”

    于是传志又灰溜溜地回来了。他母亲守着他的耳根骂:“没用,面瓜!连自己的老婆也治不了,那就养她到老死吧,累死你也没人心疼!”

    第二天,何琳倍儿神气地又去面试了,打扮得花枝招展,昂着胸从婆婆和老公面前袅袅走过,淡淡的香水味留了一屋子。

    “打扮得妖精似的,哪不是花俺儿的钱!”

    “娘,你以后别这样说她,听见了,不又是吵架!”

    “傻小子,俺是为你好!哪有媳妇上过大学不出去挣钱成天赖在家里靠婆婆和男人侍候的?那上大学干什么?媳妇就得有媳妇的样子,要在旧社会,早被婆婆拿擀面杖抡得找不着正南了!”

    何琳在路上还哼哼地想:她儿子挣那俩小钱,要都让媳妇享用了,还不恨得咬牙切齿跳楼跳河啊!个把月的婆媳妇相处,何琳再不是婚前那个单纯稚气一心和老公过好二人世界的小女孩了,她学会了迂回,学会了战斗,更适应了婚姻的天然敌人和解构者——婆婆这个角色。绝不让自己成为小雅那样的逃避和逆来顺受者,自己还陪嫁了一个小楼呢,还不能理直气壮?都一帮什么人呐!

    当天应聘了两家,不知道结果,要等通知。何琳自我感觉良好,还到星巴克喝了好一会儿咖啡,等天要黑了,才不情不愿往家赶。一进家门,就吃了一惊,饭桌上有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在狼吞虎咽地吃东西,旁边还有大姑姐——一切都明白了,她在弟弟家受庇护,白吃白喝,还把自家儿子给弄来了。以为这里是慈善机构啊!

    何琳立马来气了,什么也没说,噌噌声音很响地上楼了。

    婆婆虽然和女儿在怄气,但事已至此,亲疏远近还是分得挺开的,板着脸孔对女儿说:“看,给你说不让你把小崽子弄来,偏不听,不光俺不痛快,何琳也不高兴!”

    大姑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那没办法,反正俺孩子带过来了,不能把俺娘俩撵到街上讨饭去吧?再说有了工作我就搬走,不会死皮赖脸赖在这里,让你这个婆婆难做人。宽限几天总行吧?”

 婆婆来了 第二部分(21)

    她母亲冷哼了一声,“俺看你没事找事,有个小崽子拖累着你怎么去给人家干活?还不是扔到这里!谁愿意给你看这外姓狗蛋?俺连自己的孙女都没看多!”

    孩子的母亲也冷冷回了句:“要不说你毒呢!”

    老太太把什么东西踢得叮当响,那孩子嘴里塞着满满的食物,用白眼球翻着姥姥。

    “看什么看,杂种!和你那个遭雷劈的爹一路货色,死皮赖脸学那么像呢!”

    一会儿传志回来了,看到姐姐和天上掉下来的外甥,也惊住了。一直骂女儿、外孙的老太太这时来了一百八十度的拐弯,拉过儿子到一边,说起他姐姐的种种不易,说孩子也待不了几天,青霞一找到工作就搬走了,特别强调让何琳谅解一下,最末来一句:“娘舅亲娘舅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你这当舅舅的,也体谅体谅外甥和姐姐吧,想当年没有你姐姐那两万彩礼,咱的大学也不是轻易能念下来的呀!这就是人情往来!”

    传志没法,只得苦着脸上去哄何琳——这媳妇怎么就不能容自己家人呢!?

    何琳说:“你养你妈,养你姐姐,我都没说什么,现在又养上你外甥了,还有完没完?你到底把这个家当成什么了?”

    传志说:“我不是没办法嘛,她不声不响地回去,一声不吭地把孩子领来了,我能怎么办?”

    “你下去告诉她们,限期都搬走!”

    传志虎了脸,“这话我怎么说出口?”

    “你的家人你为什么说不出口?想想我们签的六条协议!”

    “就因为我的家人我才说不出口,心肠没法这么硬!第几条也没办法。”

    何琳冷冷地看着他的脸,“好,我去说。”

    传志一把拉住她,紧紧抱住,“何琳,我知道这次是过分了,但看在我的面上,别争吵了好吗?横竖都是我家人,我也难做啊!”

    何琳看着丈夫诚惶诚恐的面孔,没想到他会突然软弱,她趁机提条件:“那你保证,过几天让她们都回去吧,你看我们家都糟践得像什么样了,我们的关系也不如以前好了……”

    传志一口答应,充满感激之情地又搂紧了老婆。何琳还是挺喜欢自己的男人用这种方式对自己投降的。这是不是意味着把这个男人从他娘的高大权威的阴影里拉近了自己?

    不过那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与众不同到每一步都让人惊掉下巴。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听到“咔嚓”一声、“咔嚓”一声,清晰地从楼下传上来。

    “什么声音?”何琳侧身看老公。

    “馋。”惺忪的传志眼睛都没睁,就说了一个字。

    何琳左思右想,突然爬起来,趿着拖鞋跑下楼,果然看到那个孩子在用门框“咔嚓”、“咔嚓”地夹核桃,她立马火冒三丈,核桃那么硬,好好的门都给夹坏了,摆婚酒那几天就让这孩子把楼上的门夹得凸凹不平关不上,让她生了好一阵子气,现在在眼皮底下又故伎重演了,他妈在床上就能睡着?

    “你干吗?都把门弄坏了,大清早的不让人睡觉?”何琳是语气冲了点。

    没想到那孩子从地上捡起夹碎的核桃仁,翻着白眼塞进嘴巴里,嘎吧嘎吧嚼咽进去,腾出嘴来,“你神经病啊!我吃点核桃你也心疼,是用你的钱买的吗?”

    何琳有点傻,没想到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这么理直气壮地“鄙视”了她,她上前一脚把地上其他核桃踢散了,顺势推了那孩子一把——不得了,那男孩立即嚎叫着转身进屋,砰地踹了一下门,大叫:“妗子揍我了!妗子揍我了!”

 婆婆来了 第二部分(22)

    于是楼上楼下所有的脑袋都出现了,一片狐疑和愤怒。大姑姐一下子把门完全打开,把小虎子从门后拉出来,孩子委屈变形的脸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传志三步并成两步过来,揪了一下何琳,“你真揍他了?真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啊?不就夹个核桃吗,他懂个屁啊!”

    何琳呆了,没想到事情急转直下,成了这种局面,连夹核桃损门都成了小事忽略不计了,重点成了她揍了六岁的小孩子!急忙辩解:“谁揍他谁是孙子!我只是推了他一下……”

    “你是大人,手劲那么大,能推孩子吗?”

    孩的母亲刚说完,小虎子的眼睛又吧嗒吧嗒往下掉,“妗子还掐了我,差点把我推到墙上撞破头……”

    何琳气炸了,“撒谎!教育的什么孩子,撒谎不眨眼!谁掐他了?只是微微推了他一下,他那么大声辱骂我神经病你们怎么听不到?”

    “我没骂你,是你一上来就掐我!”孩子大声纠正。

    “对啊,一步门里一步门外他骂你我怎么没听见?如果他真骂了,弟妹不用你说话,我一巴掌扇死他!”

    在当事人和直接证人的当面严正抗议下,何琳发现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甚至一度恍惚自己真下手掐了孩子而瞬间失去了这部分记忆快感,现在是真的想掐他啊,也后悔没掐死他!

    传志看到何琳急赤白脸的,想说什么也说不清,心道十有###就是了,什么也没说,拉了老婆就上楼了。倒是后面的婆婆突然小声说了一句对整个事件的观感:“打狗也得看主人呐!”

    何琳到了楼上就哭了,逼着老公承认:“你要相信我没碰他!”

    传志觉得她好无聊,“你刚才自己都说推了他一把。”

    何琳忙改口:“你得相信我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

    传志面无表情,“推没推已经不重要,你为什么非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有气撒在他身上?”

    “没有啊,我没想把气撒在谁身上,我只想保住门——”

    “你可以告诉他用小锤子或用砖头石头都行,小孩子还不都是大人教的?!”

    何琳披头散发了,有点绝望,“你是不是相信我打了他?”

    “毛病!无聊!”传志穿了衣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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