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不需要我打电话请会场的主管过来?”蝶吻率先提议道。
他摇摇头,“不用了,我大致上浏览一下就可以了。”
“还有,这里是会场人员为你贴心准备的私人休息室。”蝶吻笑着将他带入他的临时休息室。
一进入休息室,宽广舒适的室内空间,让他们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地板上铺着柔软的米色地毯,即使赤着脚走在上面也很舒服。
蝶吻想也不想就将高跟鞋脱掉,赤着脚丫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行走。
“很舒服?”宫铎耘不由得哑然失笑。
“嗯,你要不要也试试看?有助于纡解你的工作压力。”她的笑容娇媚。
官铎耘微微一哂,没有答覆她,他走到桃木心办公桌后面,往皮椅一坐,以饶富兴味的眼神望着她。
他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闇眸里闪烁着一簇无法理解的幽光,仿彿在他跟前的是一样绝世独有的珍品。
为了掩饰她的困窘,蝶吻岔开话题:
“这附近有一家远近驰名的清粥小菜店,你想不想去吃点东西,再回来继续工作?”
“我好像真的饿了,我们出去走一走好了。”他想也不想就答应她的提议。
** ** **
清粥小菜馆附近有个大型夜市,正值周末夜晚,夜市里的人潮熙熙攘攘,叫喝声和笑语声此起彼落,形成一种台湾特有的夜生活文化。
夜风徐徐,迎面袭来,驱走不少燠热的暑气,他们轻松惬意在人行道上信步前进。
“你见识过台湾的夜市吗?”他扭过头,出奇不意的问道。
她微笑着摇首,“我只在华人电视台看过相关的旅游报导,节目上看起来似乎很好玩。”
“自从我前往美国念书之后,就再也没进去过夜市,夜市有很多我学生时代的美好回忆。”
“真的?例如呢?”她对官铎耘的学生生活突然感兴趣起来。
“我们时常在下课后,就直接杀到夜市去吃小吃,再来一碗超大碗的刨冰,吃得不亦乐乎。”
“听起来十分有趣,亚洲的夜生活比起西方国家实在精采多了。”她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份浅浅的笑意。
不久,他们在一间占地百来坪的餐馆前停下,这里并非什么豪华餐馆,但消夜时间却时常大排长龙,座无虚席。
“这家的小菜很合我的胃口。”他尝了几盘小菜,喝了几口瘦肉粥。
“是一个常跟我接洽会场事宜的经理带我来的,如果我们一起工作的太晚的话,他就会带我来这边吃饭。”她一边吃着海带凉拌皮蛋,一边说道。
“会场经理?他是谁?男的女的?”他放下筷子,双眸危险的一眯。
“他是男的,管理部的经理,这次的会场租借事宜泰半由他负责。”
“哦?你们都聊些什么?工作上的事?”官铎耘眯起双眼,等候着她的答覆。
“当然不可能是工作上的事,吃饭时间聊工作不大礼貌。”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神情愉悦。
她的模样看起来好像很快乐!那个管理部经理到底都对她说了些什么?赞美她的慧黠聪颖?还是歌颂她的美丽?
官铎耘放下筷子,觉得呼吸变得困难起来,便动手解开了名牌衬衫上的前两颗扣子。
“你们都聊些什么私事?”该死!他怎觉得自己在侵犯她的隐私!?
“也不是什么私事,我们都是柏克莱加州分校毕业的学生,只是念的科系不同,我们交换了很多念书时的资讯和心得。”
原来是同校校友的关系!
“就这样子?他难道没有要求你陪他去看场电影、去听场音乐会?”一股涩意占据他的胸口,让他整个人都不舒服。
闻言,蝶吻的粉颊掠过一抹嫣红,因为官铎耘说的是事实。
“呃——希望你不是认为我利用工作之便,在跟他谈恋爱,虽然他想要追求我,但我并没有接受。”她低垂臻首说道。
“你不喜欢他?还是有别的原因?”不知怎地,他一听到蝶吻没有接受他的追求,紧窒的喉头顿时松了开来。
“我是来台湾工作的,不是来谈恋爱的,我想在德森集团吸收实际的工作经验,回到美国后才能在工作上一展所长。”蝶吻连续舀了几口粥入嘴里,藉以掩饰她内心的不安。
“我该奖赏你吗?”他的眼底掠过一丝激赏的神采。
“奖赏我?中国有句古谚“无功不受禄”,你想奖赏我的理由是什么?”
“为了公司和工作,你可以拒绝这些黄金单身汉的追求,德森集团难道不该好好奖赏你?”
“我只是想把工作和感情分得清楚。”
“你是个美丽迷人的成熟女子,很难有男人不会对你动心。”
“那你又为什么还不成家?”
他扭过头看她,似乎有些诧异她会问这个问题。
“我时常在世界各地奔波,没有太多时间和同一个女人维持长久的关系。”
原本她不大懂得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但当看到他脸上净是暧昧的神情时,她顿时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不由得满脸通红,一颗心也在胸口中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宫铎耘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虽然他无法和任何女子拥有持久而正常的交往关系,但是他的私生活可一点都不寂寞。
她可以从他的表情、那隐喻的话语中听出来,他虽然没有固定交往的异性,但身边愿意投怀送抱的女人绝对不少,若有生理上的需要,他一定不愁找不到女伴!
一想到他的生理需要,蝶吻的双颊瞬时飞上两朵红云。
该死的!光是想像官铎耘赤裸着身子,在床上和女人翻云覆云的模样,就足以让她喉咙发干,心脏狂跳,还有还有,不知道当他那黝黑粗厚的手指轻抚过那些女人的娇躯时,她们又是怎样狂喜的感觉?
“你在想什么?在心底偷偷骂我是个花心无情的大混蛋?”
“我才没有。”她白了他一眼。
“是吗?你之前的男友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官铎耘的声音像丝一样平滑,却有股力量隐含其中。
没错,他的确是有点嫉妒,但那又怎样?重点是她现在身边有没有别的男人!
官铎耘发现,自己居然很渴望知道这个答案。
蝶吻紧抿着唇,小脸低垂,没有搭腔。
“不想回答我?”
“找没有交过男朋友。”
官铎耘瞠大双眼,一脸不敢置信。
“你的眼神真伤人,好像我是什么大怪物。”她哀怨的瞅了他一眼。
“以你的条件会交不到男朋友?”
“我有某方面的心理障碍。”她咬咬唇,惊觉已透露太多,她决定结东这个话题。“我吃得好饱,我们可以走了吗?”
“早点回去也好。”官铎耘匆匆结过帐,和蝶吻双双离去。
只是教他纳闷的是——
冷蝶吻口中的“心理障碍”,究竟是什么?
她已经渐渐吸引了他,可是,以一个教他有好感的女人而言,她似乎太过神秘了点。
总有一天,他会挖掘出关于她的一切。
官铎耘的唇畔漾出一抹胜券在握的微笑。
第七章
他们循着来时路,慢慢走回会场。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交谈,静静的享受着夜晚才有的静谧。
冷蝶吻不时从眼角偷睨着他,发现官铎耘的身形比她想像中还要高大,近一七○她,高度居然还不及他的肩头哩!
“对了,于经理今天下班的时候,把一张会场的设计平面图放在管理室那里,我得先到守卫那里去拿。”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叫了起来。
“哦。。那要不要我陪你过去?”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过去就行了,马上就回来。”她转过身子,朝一楼的方向跑去。
饭店的会场范围很大,光是用跑的也要十多分钟,当她跑到管理室时,整个人已经气喘吁吁了。
“嗨,警卫先生,我想要跟你拿——”推开管理室的玻璃门,眼前的景象却让她说不出话来。
警卫肥胖的身子斜倚在圆椅上,脸色苍白不已,颈项上还插着一根针,蝶吻冲上前去,连忙将那根针从他的颈项中抽出来。
她将头颅凑上他的胸口,发现他呼吸虽有点微弱,可心脏仍在跳动,她打开针管,凑近鼻端,想嗅出这种药剂究竟是什么。
一个深呼吸,她差点被针管内的气味给呛晕。那是一种含氯醇的安定药物,若是藉由针管将超常的用量注入静脉后,会引起昏迷的反应,最后还可能会导致死亡。
是有人趁展览场仅留守卫当差时闯了进来!?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对方的目标正是官铎耘!
蝶吻立刻拿起桌上的电话拨给保全公司,请他们尽速过来处理。
** ** **
一想到官铎耘现已身陷险境,她一刻也不多加耽搁,立刻转身跑进电梯,直达五楼。
她小心翼翼步出电梯,但整条长廊上空空荡荡的,一点都看不出有遭人
入侵或是蓄意破坏的痕迹。
该不会……他们早就知道官铎耘人在会场之中,直接冲往会场了吧?
从监视录影带里面看得出,潜入饭店的坏人们总共有三个人,而现在正
值警卫交班的时间,大楼里根本没有任何警卫在,保全公司尚在赶来这里的
途中,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和三个大男人搏斗?
难道就看着官铎耘被他们带走,看着他们夺走他的性命!?
一想到他有可能会死,蝶吻全身不禁打了个寒颤,一股勇气随即霸住她的身子,为了救出他,她愿意和这些人搏上一搏。
但,她现在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
不过,没什么好怕的!为了官铎耘的生命安全,她早就置死生于度外了。
她壮着胆子,走回会场办公室,慢慢将大门推出一个缝隙,发觉官铎耘根本不在他的临时办公室里。
糟糕!看来那些人把他带走了。但,他们把官铎耘带去哪里了呢?
蝶吻连忙展开搜寻,她不相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能将官铎耘带出这栋大楼,他一定是被他们抓到某个无人的会议室中去严刑拷问。
说到严刑拷问,一个念头倏然掠过脑海——这些人的目的和她一样,一定也是为了官铎耘研发出的新药而来的。
该死!她不能让他们达成目的。
冷蝶吻小心翼翼的打开一间闾的办公室大门,但就是看不到官铎耘的踪影,就在她急得发慌的同时,隔壁的一间储藏室传来一阵阵的撞击声。
蝶吻屏住呼吸,轻挪步履,无声无息的推开储藏室的门,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倒抽几口冷气。
三个穿着灰色水电工衣服的彪形大汉,联合将官铎耘押在墙上,任凭他有再大的本领,都无法动弹,而他竟然还一脸漠然的瞪着他们瞧,没有一丁点儿的惊惧之色。
“官总裁,咱们打个商量,只要你愿意交出SB,我们就放你一条生路。”其中一个人紧揪着他的胸口,另一只手则用力的架在他的颈项上。
“别作梦了。”他的语气很淡。
“姓官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朝另外两个人使个眼色,那两个人立刻开始痛殴官铎耘的腹部。
官铎耘身强体健,在他们朝他一阵拳打脚踢后,尽管嘴角已沁出血渍,但他还是连眉头部不皱一下。
“你交不交出来?一那个带头的紧抓着他的上衣领口,见他仍沉默不语,故意用膝盖在他的腹部狠狠的顶了一下。
“你以为这样就能逼我交出?你们未免也太天真了吧!”他皱着眉头,冷冷的说道。
三个灰衣人为之气结,带头的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把枪,阴着一张脸将枪抵在他的胸口,持续恐吓他:
“你不相信我真的会一枪毙了你吗?”
“杀了我,你不但拿不到想要的东西,搞不好你们老板还会气得不肯付钱。”官铎耘抹去嘴角的血渍,凉凉的说。
“姓官的,你可别太得意忘形,你看我敢不敢杀了你!”被官铎耘这么一激,带头的那个男人将手枪上了膛,直勾勾的抵住他的胸口。
站在门外的蝶吻看到这一幕简直吓得魂不附体,那男人已经准备玩真的了,偏偏官铎耘又是一副倨傲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向他们讨饶的意思。
她的身子直打哆嗦,从那个男人的神色中研判,只要他一个不爽,真的会动手做掉官铎耘。
该死!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帮官铎耘脱困?
在冷蝶吻一筹莫展的时候,眼角看到放在走廊转角的灭火器。
她记得曾看过一部惊悚电影,女主角拿起灭火器往绑匪的头砸下——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那个男人就快扣下扳机,蝶吻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扛起灭火器,高举至头顶,冲进了储藏间里、朝着持枪者的后脑袋砸了下去!
“哇!”持枪者痛得当场失声尖叫,枪枝也随之掉落在地。
那男人转过身子瞪着她,剧烈的痛楚让他紧捣隹头颅,愤怒的眼神好似巴不得当场就宰掉她。
官铎耘没想到她会在选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还像个神力女超人似的、手持灭火器敲击这坏蛋的头部。
趁着他枪枝掉落在地的同时,官铎耘使出全身的气力挣脱另外两个人的钳制,那两人想再抓住他,但他灵巧的一个闪身,躲开了他们的魔爪。
他霍然转身一跃、连续两个踢腿都精准的踢中他们的肚子,不一会儿的
工夫,他们就捧着肚子,疼得倒在地上大叫。
带头的那个紧捣着头颅喊痛的时候,仍不忘低下身子,想要去拾起地上
那把枪,所幸官铎耘眼尖,随即踩住他的手掌,将枪枝踢到门边。
“说!是谁指使你们来的?”官铎耘抓起他的领口,怒不可遏的问道。
“官总裁,你没事吧?”蝶吻丢下手中的灭火器,疾步跑向官铎耘身
边。
“我没事,你呢?”他的眼底盛满对她的担忧。
“我也没事,我看你被他们打了好几拳,你有受伤吗?”
“我还好,凭他们这么一点功夫还伤不了我。”
“等一下保全公司的人员就会赶来了。”
殊不知在他们相互检视对方的同时,捧住头颅在地上反覆打滚的那个
人,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爬行至门边,抓到了那把被官铎耘踢到门
边的枪后,站直身子,举起枪对准冷蝶吻。
“臭女人,你居然敢拿灭火器砸我,我要你付出代价!”话甫落,他立即毫不迟疑的扣下扳机……
“小心!”官铎耘见他准备开枪,眼明手快的将她一把揽入自己的怀里后,以着自己的背部朝着他。
砰地一声,枪枝走火的声音倏然在整个狭隘的室内响起,冷蝶吻吓得紧闭着双眸,过了半晌才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在他怀中毫发未伤。
她抬起小脸,脸上净是惶恐的神情,官铎耘的双眉皱得死紧,表情强忍着痛苦,原来他的右肩上正在汩汩淌血。
“你受伤了!”蝶吻挣脱他的胸膛,惊惶失色的瞪视着他的肩部。
“没有关系,并没有很痛。”他柔声回应她,试图安抚她慌乱的情绪。
“怎么可能不痛!?”蝶吻大惊失色,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子弹都射穿你的肩头,你在流……”
她好担忧他的伤势,鲜血不断从他肩膀涌出来,疾速染红他的衬衫。
“嘿嘿!姓官的,你还真是命大,居然遇得到我子弹射偏的时候!”持枪的男人高举起枪枝,瞄准官铎耘的胸口,嘿嘿冷笑几声。
“不过,这一次你可就不会这么好运了,我一定会让你们都毙命。”
一记枪响声在室内倏然再度响起,蝶吻的心头似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美丽的眸底盛满不舍的泪水。
就在她以为这记枪响,是那持枪者开枪射杀官铎耘的声音时,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过了几秒之后——
那个持枪者竟然应声倒下!
接下来,眼前的景象让她愣住,一堆荷枪实弹的保安人员浩浩荡荡的进来,场面顿时混乱不堪,活像是出动迅雷小组准备缉拿通缉要犯。
“先把他们都抓起来,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