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
我静静地站在阳台,突然,一双温软的手从后面环住我的腰,背后的可人儿把脸贴在我的背上,轻轻地问到。
“又在想她么?”
我没有回答,毕竟我现在想的是另一个女孩,尽管她已经属于另一个世界……我抬头看着天,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灰暗,已经三年了,我还是忘不掉她,应该说,那种感觉连丝毫的淡化都没有。我确定我会一辈子想她,想着那个和我生活了21年的女子。
我把环在腰间的手解开,转过身把身后的女孩拥入怀中,我紧紧地抱着她,恨不得把她融进我的身体。我是爱她的,我想着另一个女孩并不代表我不爱她,我也许有点贱,我不否认。
“若芷,嫁给我好么?”我把嘴贴近她的耳边。
她低下了头,过了一会,我听到一声幸福的“嗯”。
两年前,我也说过同样的话。一样地认真,一样地温柔,然而,两年前听这句话的,却不是眼前这个叫若芷的女孩,而是我的姐姐,亲姐姐,和我一同生活了21年的姐姐。
你说,我能忘掉她么?
我出生的时候,姐姐两岁。半年后,爸爸便因一场车祸离开了我们,听妈妈说,案发现场散落着爸爸给我和姐姐买的玩具……
我和姐姐从小就失去了父爱。
妈妈说我们姐弟俩似乎从小就特有感情。我哭的时候,姐姐会跑到我的身边,或者摸摸我的头,或者抱抱我。姐姐哭的时候,我也会跑到她的身边,然后陪她一起哭。每当这个时候,妈妈总会不知所措,只得看着两个宝宝哭。
每每妈妈说起我们小时侯的事时,我和姐姐总会在旁边开心地笑,姐姐还不忘取笑一下我,说我碰到什么就知道哭,我反驳她,说她不哭我怎么会哭,然后又是一阵笑。
我曾经出手打过姐姐,那一次她哭得很凶。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动手么?呵呵很可笑,姐姐说她比我高,我不服气,就和她争,争着争着,我来气了,把她推倒在地,还踢了她一脚。妈妈说,我们冷战了两天。想想属于两个不懂事的小孩之间的冷战,我只是觉得很有趣。
第三天,外头一个野孩子欺负姐姐,我出手打他,他比我大不少呢,那一次我被打倒在地,他又过来踢了我一脚然后走了。妈妈说,姐姐为我哭了一天。
我10岁的那年,妈妈下岗了。从此我们的生活陷入困境。妈妈找了一份酒楼服务员的工作,每月的工资仅仅够我们开销,我们的学费,都是靠爸爸妈妈原来的积蓄。我和姐姐都很认真学习,我们不想辜负妈妈的期望。那段时间,我们一家人虽然过得很苦,但是大家的感情都很深。特别是我和姐姐,我们已经有了默契,一个眼神,足以让对方明白一切。我们的感情比一般的姐弟好得多,甚至于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后,姐姐对我说,她这辈子只相信她的弟弟。
这件事,发生在我14岁的时候。它带给我和姐姐的阴影,即使过了很多年也无法消去。
那一年,妈妈带回来一个男人,让我们喊他爸爸。
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想到为我们找一个继父,我不习惯生活中突然多了一个陌生人。
姐姐很听话地叫了声爸,而我,只是冷冷地叫了声叔叔。
继父对我们很好,他买给我们很多衣服、书籍,而且他很关心我们,关心我们的学习,关心我们的身体,我对他慢慢改观了,而姐姐她似乎很喜欢这个新的爸爸。我很高兴,因为姐姐脸上常常挂着笑容。这个陌生的男人,让我们的家更加温馨,更加完美。
于是有一天,我终于开口叫他爸爸了。他很高兴,满脸的笑容完全无法掩饰。那晚妈妈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爸爸喝了很多酒。
那天晚上我也很高兴,我觉得这个家重生了,直到从姐姐的房间里传来呼声。
我猛地推开姐姐的房门,看到那个让我叫他爸爸的男人把姐姐压在床上。姐姐哭喊着,挣扎着,衣衫已经被撕破,正在用她那双无力的手敲打着男人宽大的背。我只觉得脑袋嗡的充满了血,我拿起床边的一张椅子,狠狠地往男人的背部砸去。我听到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然后看到一双饿狼一般的眼睛,再接着,那个男人似乎清醒了一点,逃离了姐姐的房间。
我看看姐姐,她的双眼竟是空洞的,没有一丝感情,眼泪放肆地流淌,仿佛不会停下来一般。我把姐姐抱进怀里,她没有任何的反应,似乎那不是她的躯体。姐姐在颤抖,我把她抱得更紧了,我不断喊着姐姐,姐姐。许久,我才感觉到一双手抱着我;我想松开手看看姐姐,但是她不让,只是紧紧地抱着我。那一夜,我和姐姐就这样抱着睡了,这是我8岁以后第一次与姐姐相拥而眠。
第二天见到那个男人,我恶狠狠的看着他恨不得把他吃掉,姐姐没有再叫他,也没有看他一眼。他看着我们的眼神满是歉意,即便如此,我也完全没有办法使自己对他的仇恨减轻哪怕一点点。
那天那个男人对我说,昨天他是喝醉了,他也觉得自己无法原谅,但是希望我们不要告诉妈妈。我才想起,昨天他对姐姐动手的时候,妈妈下楼去买东西了,否则她一定不会原谅眼前这个所谓醉酒的男人。我冷冷地应了他一声,对他说,离开我们,现在,马上。
他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回到房间。
一个星期后,他走了,也带走了妈妈。
我不知道妈妈是否知道他对姐姐做的事,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能舍得我们。临走前妈妈哭了一天,也对我们说了一天的话,我能感觉到她对我们的不舍,能感觉到她对我们的爱。她说我们也到了自己照顾自己的年龄,妈妈离开能让你们更快地长大,我说不,我愿意永远只是个孩子。姐姐却点头,默默地答应着,她知道妈妈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我也知道,但是我不能接受。
第二天,妈妈还是走了,与那个曾经听过我叫他爸爸的男人走了。
我不舍,不让,姐姐拉着我,说妈妈你快走吧。妈妈含着泪离开了家,从此再没有回来过。我们只能从每月妈妈寄回来的大笔大笔的钱里看出,妈妈现在过得还好。我们时常和妈妈通电话,也早已习惯没有妈妈的生活,我能感觉到妈妈一直爱着我们,这就够了。
妈妈临走前雇了一个保姆,预支了她一年的工资,姐姐在妈妈走的第二天就辞退了她,没有拿回一分钱。
我和姐姐开始独立生活,相依为命。这一年,我14岁,姐姐16岁。
往后的日子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苦,我们的感情很好,甚至没有吵过嘴。我们过得开心快乐,也很自由,超越同龄人的自由。
姐姐很能干,她几乎能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我们的生活过得很充实。姐姐和我都健康地成长着。
自从妈妈走了以后,文静的姐姐忽然变得活泼了许多,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装出来的,但是我配合着她,我也变得活泼开朗,只希望我们能一直这么开心。
后来我和姐姐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我们之间那种超越了姐弟的感情,也终于在大学里爆发了。至于这种感情是何时萌发的,我只能说,是在很早的时候,只是我们都没有留意,或者内心不自觉地回避着。
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四年前那个充满朝气的时候。那时候,一切都是美好的,似乎连空气都是香的。我有着一群重情重义的哥们,有着一个可爱的妹妹,有着红颜知己若芷,最重要的,我有着爱我的,同时也是我深爱着的姐姐。可惜我已经长大,成熟得连我自己都认不得自己,一切都回不去了,所以我要珍惜身边的一切,珍惜现在这个躺在我身边已经熟睡的女孩若芷。
“嫁给我吧。”我对着睡梦中的她轻轻地说。
(3)
(3)
作者:暗舞认识若芷是在一个浪漫的夜里,姐姐把我带到校园里那个出了名的小亭(幽会圣地),远远地指着一个女孩说弟媳就在那里。我白了姐姐一眼,顺着她的手望去,一个绝美的背影,尤其是那头披肩的长发,在风中轻摆着,我觉得嗓子干哑,全身都发软了。
姐姐带着我走了过去,帮我们互相介绍。若芷是姐姐的同学,比我大一岁,看着她我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眼前的这个人很熟悉,就像……就像……我的姐姐。
现在回想起来,我对若芷的感情也许是因为我把她错当成姐姐而开始的,但是谢天谢地,现在我已经把这份扭曲的感情修正了。现在我可以说,我爱若芷,不是因为她像姐姐,而是因为她是若芷。
刚认识的时候,我和若芷相处得很平静,完全没有那种热恋的冲动。三个月后,我们仍然处于好朋友的阶段,没有人说出过“喜欢”或是“爱”之类的字眼。我把她当成我的红颜知己,不知道当时她是怎么想的。后来我问若芷我给她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她回答。
“笨笨的。”
我无语。
“除了觉得我笨,还有呢?”
“还有……我觉得你这个人很简单,感觉是一个好可爱的男生。”
“简单……”
“头脑简单,也就是说你笨啦~哈哈~”
看来我在若芷眼里只有笨可言。
认识了若芷以后我照样每天去找姐姐,一天没看到她,我心里就不舒服。一天我又来到姐姐的宿舍,竟然只有她一个人。
“你怎么又来了?有时间多陪陪你老婆。”
“老婆……我们只是好朋友,很纯很纯的哦~”我嬉皮笑脸地说着,但我说的是实话。
“啧啧啧……掩饰。”
我不和姐姐磨嘴皮,邀她出去走走。我们喜欢在校园附近的河边散步,牵着手。一般的姐弟在这个年龄早就不这样了,可是我们不会,握着对方的手,我们就能得到莫大的支持。
可是那天姐姐拒绝了,说她还有点事,我说有什么事能比你弟重要,她没说话。我也不走,留在她的宿舍,因为我猜姐姐根本没事,她在躲着我。果然,一个下午姐姐只是在宿舍里走来走去,要么就催我回去了,我很伤心,姐姐头一次这样,我也很愤怒,只是我没有表现出来。看着姐姐的谎言被我拆穿,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快意。
但是最后姐姐把我推出了她的宿舍,我的心一下子凉了。我突然觉得姐姐离我很远,再也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姐姐了,她开始有事瞒着我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突然变得一片灰暗,我被整个世界抛弃了,连最爱我的姐姐也走了。没有人会理我,我也没有任何依靠。我心想只是想着为什么朝夕相处的姐姐会突然变成这样。那天我哭了,就在我和姐姐常去的河边,哭了,痛痛快快地哭到晚上。就在我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看着我的姐姐,我望了她一眼,没有叫她。我默默地回到校园,回到宿舍,沉沉地睡去,晚饭也没有吃。
一连几天我都没有再去找姐姐,也没有去上课。姐姐也没有来找我,同样没有去上课,这是若芷告诉我的。
若芷是个心细的女孩,不像蓝雅那般大大咧咧的,她确定我和姐姐之间发生了什么,于是她问我。
“要是我跟你说什么都没发生你信么?”我这样回答,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她摇了摇头。
“什么都没发生,但是姐姐不理我了,姐姐她不要我了。”我低下头,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若芷面前流露出我软弱的一面。
后来我知道,那些天若芷一直在我和姐姐之间周旋,两个都是她的好朋友,她很着急。
“你姐姐说对不起,她很爱你,永远也不会扔下你的。她还说,希望你也不要扔下她。”这是我和姐姐冷战的最后一天若芷给我捎来的话。
第二天,我和姐姐和好了。我们相拥而泣,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感觉着对方带给自己的温暖和支持。我们都需要对方,无时无刻不想和对方在一起。
那天晚上我们又到了河边散步,静静地走,直到我们走累了坐到草地上。月光亲吻着我们。我看着姐姐,那一刻的姐姐真的美得让我说不出话来,我突然有一种想吻姐姐的冲动,想想还是压了下去。
姐姐看着平静的河水,把头靠在我的肩上,轻轻地对我说:“弟弟你知道吗?那天你就这样走了,看了我一眼以后就走了,我真的好怕,我好怕你不要我了,那样我在这个世界就再没有依靠了。”
“我就很好过了么?你把我推了出来,我以为你觉得我烦了,觉得我讨厌了。我也好怕。从小到大你都是我的依靠,可是那天你却这样对我……”我还在淡淡地埋怨着姐姐。
“对不起……”
“那……那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你那天要赶我走?”我急了。
“别问了好吗?弟弟。现在我只知道我很爱我的弟弟,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对我的弟弟了。别问了,好么?”姐姐幽幽地看着我,我实在不忍把“不好”说出来,于是我点了点头,姐姐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
我摸着被姐姐亲过的脸,感觉不知所措。姐姐似乎也害羞了,纵然在月夜里看得不真切,我还是能感觉到姐姐脸上颜色的变化。
“看什么?这个只是道歉~”姐姐大概真的害羞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细细的。
“哦?那我也向你道个歉好了。”我自顾自地说着。
“别……”姐姐吓得从草地上跳了起来。
“哈哈……”
关于这件事,后来在我和姐姐都能勇敢面对我们的感情的时候我问过她,她说其实那个时候她就对我有点奇怪的感觉了,她希望我抱她,吻她,但是她害怕这种所谓违背伦理的姐弟恋,于是开始故意避开我。
“你拼命给我找女朋友,也是这个原因?”我问姐姐。
“对,因为我不敢肯定你对我是什么感觉。我那时只是不想这个错误发生。”姐姐和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双眼中流露着无助。
我抱紧了姐姐,深深地吻了她,然后说:“幸好这个错误发生了。我爱你,姐姐。”
往后的几天我心情特别好,以至于蓝雅那丫头来看我的时候都说我有问题,有毛病。我笑而不语。
“喂,你是不是恋爱了?”虽然她认我做哥哥,但是对我的称呼从来都只有一个“喂”字。
“哪有……”我白了她一眼。
“好你个岩,和我分手才几天,就另结新欢了!”丫头笑着动手打我。
“喂,小姐你说话注意一点,当初是你自己说我们不算是分手的。”我假装委屈地叫着,其实她的拳头打下来根本一点威力都没有,我还蛮享受的。听说男孩都有被虐倾向,看来是真的。
“哼,我是故意说的。告诉你,本姑娘的追求者可是大把大把的,要是让他们知道你抛弃了我,有你好看的。”
“你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好不好……口口声声说‘分手’、‘抛弃’,好像很光荣似的。”我一脸坏笑地看着她,已经有好多同学看过来了,想必她脸皮再厚也害羞了吧?
“哼,不和你计较了。”看来她真的害羞了,说着就要离开。
“不过……”她又回过头来,老实说我很害怕从她的口里说出“不过”这两个字。
“不过什么?”我小心翼翼地问。
“不过我想你真的恋爱了。”丫头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为什么这么说?”我当时只当她在瞎说,根本没在意。
“因为呢~恋爱中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傻笑。”丫头说完就走了。
“喂,我有吗?”我冲着她的背影喊道。
(4)
(4)
作者:暗舞大二的时候,我陆续结识了许多朋友。从姜夔开始。
老实说我本不想惹姜夔这个人,从他的衣着可以看出他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每天上课除了睡觉就是聊天。我从小就对这种人很厌恶,当然,在我认识了他以后,我发现他并不是一个废人,他有自己的梦想,有自己的追求,只是与我们的大相庭径。
他是黑道上的人。
也许由于我平时比较刻苦(又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