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三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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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三侠(下)-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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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利的钩,”水涵俯首轻轻吹气。“痛不痛?不痛?”
“你吐气如兰,我又酥又麻,哪里会疼?”
水涵闻言,面孔一热,就想起身,却已被他反手拉到跟前去,“能安!”
“好凉的药,一涂上去,热痛即消,是什么药,这么好用?”
“小连翘汁,专门用于止血,我自己煎的。”
识得伤他的兵器是钩,又会自制止血药汁,能安委实诧异。“你还会多少事?”
“不多,”水涵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出口便应答:“我们脯鱼嘛,有时难免弄得全身是伤,不学些偏方,难道有钱次次均找大夫看去?”
“对了,你刚刚说若要比伤,恐怕连我都不是对手,不是谁的对手?”
“当然不是我的对手。”
能安闻言先是一愣,继而放声大笑。
“你不认?”
由她露出微愠的表情,能安赶紧压低笑声,却无法完全扼止笑意,只得频频致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笑你,但是”
让他猛然打住的,是水涵突如其来的动作,她不但拉开了襟领,还学他转身脱下外衣,让他看她的背部,在雪白滑腻的肌肤上,竟有多条交错的疤痕,令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如何?比你多,也比你深吧?像你此刻背上那一条伤,就肯定不会留下疤痕。”
“老天爷,”能安既吃惊又心疼。“这是……”忍不诠但伸手去轻抚。
水涵蓦然觉醒,天啊!她在干什么?想要拉回衣服,蛤如何敌得过能安那怜惜的手势,分明仅只是他的指尖滑过她的背,自己却为何连胸口都躁动难安,仿佛天上有上万只蚂蚁在她尽头爬行似的?
“能安,别……不要……”这已是她所能的最大努力了,却还是语不成声,字不成句。
偏连这挣扎出口的几个字,能安都置若罔顾,非但一手揽腰,将她往后一喧,坐到自己上,还以双唇代手,吻上了她的背。
从不曾与男人如此亲密的水涵,立感呼吸困难,不禁仰起头来微微喘息。
“是谁把你弄伤的?”能安一边循着疤痕亲吻,一边呢喃着问:“是谁?当时一定很痛?”
“陈年旧事,早……就忘了,能安……”
“嗯?”他呼在背上的热气,让她更加意乱情迷。
“我从来……没有……你……求求你不—;—;能安!”
他已咬开了她抹胸的结,一双手掌随之往上,正好覆上她一双玉峰,让所有抗拒的放再也来不及出口。
她没有要成为他真正妻子的意思,她没有!但是当他把她推趴到床上去;当他的双手与双唇,在她身上做着她从前连想像都不曾想像过、也想像不到的事;当她的身子完全不听使唤,只依随着心中的渴望行事,与他的律动配合时……水涵已完全失去了主张。
在刺痛来临的那刻,她只能反射性的退缩,并任能安吻在她耳哄道:“没事,水涵,别抗拒我,我是你丈夫,是誓言要爱护你一生一世的丈夫,不要再拒绝我,不要。”
“可是……”她一手搭在他已然汗湿的肩上,一手以过去揪住枕面,呻吟出声:“能安,我……我觉得……”
他吻去了她未及出口的那个“痛”字,亲昵的保证:“相信我,那很快就会过去,相信我,天啊!你真是教我心疼死了,教我情不自禁……”
接下来能安又说了些什么,或究竟有没有说,水涵已经毫无印象,她只知道在下一瞬间,自己失去了平常的意识,达到前所未有的境界,喜悦的高峰,狂乐的极至,余韵且充塞全身,久久不去。
久久不去?
这念头才起,便被水涵推翻,岂止“久久不去”而已,昨夜的温存,恐怕会永远跟随着她,一辈子都休想忘掉吧。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她怎么会任由自己沉溺在欢爱之中,无法自拔?
这个问题她已自问不下千遍了,却依然找不到答案,但该做的事,不能不做,一待能安熟睡,水涵便起身,蒙上布巾,换上黑衣,直赴玲珑小筑,迷昏睡梦中的玲珑,堪称手到擒来。
如果这才是她该做的,那为什么不该做的事,她也做了呢?
“头儿?”是于飙小心翼翼的声音。
“你怎么哭了?”
“我……我哪有口头,是你眼花看错了,”水涵马上否认。“我没哭,根本没哭,你听清楚没有?我没哭!”
这次于飙不出声了,只静静驾车,默默看着她,满脸的关切。
见他如此,水涵反倒不忍。“于飙,抱歉,我不是对你又吼又叫的,而是……而是……”
“小姐,如果老爷还在世,你就不必受这么多委屈,吃这么多苦头了。”
水涵闻言的,终于无力再自持,将粉脸埋人双掌中,立时呜咽起来。
“没事了,小姐,”于飙赶紧一边拍她的脊背,一边加快车速。“没事了,小姐,回到家后,一切就都没事了。”
第五章
    青云和方敏难得空闲,正在府衙内荷花池畔品茗赏荷,却被一前一后两个男声给打乱了闲情逸致。
夫妻俩对看一眼。“好像是小安的声音。”方敏先说。
“听来倒觉得是步险。”青云另有看法。
说人人到,他们已一前一后的出现在凉亭中。
“师兄,小安。”方敏即刻起身招呼。
“步险,你何时回来的?”
“刚到。”他板着一张脸回应青云的询问。
“刚到就能诬赖人,真不愧是青龙。”
能安讥刺的口气,非但听得步险脸色发育,连青云夫妇都随之浑身一震。
“有没有诬赖,事实自会证明。”
“无凭无据,证明什么!”
“等等,等等,”虽然他们只是屑枪舌剑,你来我往,并没有动手,但紧张的方敏依然站进两人当中道:“可不可以请两位行行好,说些我们夫妻俩听得懂的话,不然光这样没头没脑的吵,谁晓得你们在说些什么?
“敏儿说的对,步险、能安,我看你们还是先坐下来好了。
“不!”这个“不”字,倒是异口同声。
方敏苦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呀?
“能安,不如你先到内厅去坐一下,让步险跟我们解释之前到底是—;—;”
青云劝解的话方才开头,便被能安打断。“我若不在,他岂非更能信口雌黄,说我的老婆掳走了他的心上人。
“什么?”方敏与青云同时惊呼出声,来回望向眼前几乎一样气冲冲的两人。
“坐下,坐下,”这下方敏更坚持了。“兹事体大,更有必要坐下来好好的谈。
“没有什么好谈的,只要他把于水涵交出来就好。
“我说过了,水涵与这件事铁定是无关,况且玲珑是否为人所掳去,我们也还无法确定,不是吗?
“青云。”方敏觉得自己已柬手无策,索性转向丈夫求助。
青云却将双手一摊道:“夫人,我向来只负责提人,办案是那些官爷们的事,像他们这样各说各话,我跟你一样,也是既无良方,也无妙策呀。”
一直到现在,步险好像才省悟到重点,在狠狠瞪住能安看了半晌以后,终于率先落座,别开脸去,闷着声说:“玲珑失踪了。”
“但你说你才刚到,”青云不愧名捕之名,马上接下去问:“怎么能够肯定玲珑的不在,是因为被人掳走,而不是外出?”
“她知道我今天要回来,绝对不会出门。”
这个答案显然无法说服其他三人,能安更毫不掩饰其想法,立刻冷哼一声。
但步险却毫不退缩,甚至反唇相稽。“可以在毫无感情基础的情况下成亲的人,自然无法体会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方敏原本担心能安会因为步险这段话而大发雷霆,想不到他的反应却是一脸得色。“你怎么知道我和水涵毫无感情?又怎么晓得我对她没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果真是如此,我也不会把买卖行程缩减为三日,提早于昨夜赶回来了。”
“什么买卖?”青云比谁都还要关心。
“官爷,这个嘛,你还是知道得愈少愈好。”
“不是说好不再接杀人的生意了?”
“师姐也许曾经这么答应过你,但我们可没有,师兄,你有吗?”
“谁理官门那一套。”在远方面,他们师兄弟可又同仇敌汽。
“但是……”青云仍想问个明白。
这下换方敏不耐,插进来说:“青云,轻重缓急,你分不清楚吗?眼前最重要的,是帮我这一对师兄弟排解误会,怎么你倒关心起能安做的买卖来。”
“我没有误会于水涵。”步险一口咬定。
“就算玲珑真的不是外出购物,而是如你们所言的失踪好了,你又凭什么断定水涵是元凶?”
“凭玲珑留给我的手记,这十天以来,最常出现在她手记中的人名,便是于水涵,于水涵甚至跟她约定好,昨晚要到玲珑小筑去过夜,换句话说,就算玲珑不是她掳走的,于水涵也可能是玲珑失综前,最后一个与她碰面的人,综合以上各点,你们还能说我会怀疑她,根本就是毫无道理的指控吗?”
方敏哑然,心意显然已经开始动摇,而青云的处理则更加明快,马上转头问能安:“于姑娘人呢?”
经历了昨夜,自觉和水涵的关系已令非昔比的能安,答的话竟是:“居夫人。”
“什么?”
“我说她现在的身分是居夫人,我居能安的妻子,不再是于姑娘。”
“小安,你发什么癫,这时候还在争这等琐事,问你水涵现在人呢?”方敏摆出她师姐的威风来问”
从进门到现在,能安终于首度泄气,颓然坐下来低语:“我不知道。”
“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不知道?”
“就是她现在人在哪里,我不知道,昨晚我实在是……太累了,一觉便睡到过午,醒来时已不见水涵身影,正想出门去问问甘宁时,我们这不分青红皂白的大师兄已然大驾光临,接下来……接下来的事,你们应该都已经知道。”
“她掳了玲珑,一起走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能安大力抗辩。
想不到这次开口反驳他的人,并非步险,而是方敏。“可能,当然可能。”
三双神情各异,却一样犀利的眼睛,立刻全数转向她。
“小安,在我们三人之中,谁辨识声音的能力最好?”
虽然搞不清楚她为什么会突然有此一问,但能安依旧据实回答:“当然是大师兄。”
“那如果我告诉你,早在你成亲之前,师兄就曾经听过于水涵的声音,你怎么说?”
“你们有事瞒我。”
“不,”步险否认。“是在事情尚未明朗化之前,不想光凭臆测,伤及无辜。”
“你们最好先把话说清楚。”步险的解释,显然完全无法降低能安心中的不满。
“我看还是由我这个‘声痴’来说明好了,”青云赶紧出面打圆场。“说我是声痴,绝不夸张,光看去年敏儿以‘梅哲’身分接近我时,仅在声音上做了些改变,便轻易骗过我一事,即可知晓。”
“向大捕头,可不可以请你直接说重点。”能安不耐烦的表示。
方敏蹙眉,反倒是青云举手示意她噤声,并轻轻摇头,显示自己并不介意。
“重点就在于我以前很可能也与于水涵交过手,却没步险辨识声音的能力,所以对于她的其实身分,起先竟完全没有产生怀疑。”
“什么真实身分?”
“天啊,”步险已经完全失去耐性。“小安,你不会真以为于水涵是她自称的平凡渔家女吧?”
“我……”想为她辩护,又先自语塞。
方敏心头突然一跳:老天爷,不会吧?短短十几天,不会就让能安其正爱上了那个于水涵吧!还有……老天!他们已成亲十几天,如果、万一、要是……不,依能安的个性,加上于水涵的“有所为而为”,那他们必不可能至今犹是一对挂名夫妻!
“敏儿,敏儿?”
“呃,”一直到丈夫伸手摇了她两下,方敏才恍若大梦初醒般说:“你叫我?”
“是啊,把你到江南去调查的事跟能安说说吧。”
“有结果了?”步险抢先问道:“答案呢?是或不是?”
“我不知道,”青云应道:“她说要等你回来,再找玲珑一起过来商量因应对策,懒得跟我先说一遍。”
“那就快说呀!”能安实在受不了他们再三打哑谜的说话方式。
“于水涵是海蚊帮的蚊龙。”
能安闻言,整个人马上弹跳起来,本想大斥荒唐,并嘲笑方敏数声,不料声音全梗在喉中,反成滑稽的“咕咕”与“咯咯”。
“你们……你们……”
步险赶紧走过去扣住他双肩,按他坐下。“青云,给他一杯茶。”
但方敏递过来的却是酒壶。“葡萄酒,也许不够烈,但应已足够让你镇定下来,喝!多喝几口。”
连灌五口后,能安的身子果然不再打颤,终于稍稍平静下来了。
“师姐,刚刚你说……说水涵她是……?”
他企盼的眼神虽令她不安,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况且能安也不能一直被瞒在鼓里。
于是方敏再度重复:“于水涵是江南沿海一带,素来享有‘盛名’的海蚊帮的蚊龙,也就是俗称的海盗头子。”
“不!我不相信,不可能的事,这太荒谬了,蚊龙……不是个男人吗?海盗头子,不应该都是生得一脸横向的粗胖男子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我的水涵?”
最后一句终于也唤起了其他两名男子的注意力,随即交换惊诧的眼神。
“小安,你……”
“师姐,”能安对于步险的呼唤,根本置若罔闻,甚至完全不顾忌一旁的青云,伸手便拉住了方敏道:“快跟我说,说这一切全是你们编造出来,是你们联合起来开我玩笑的诺言,你说呀,师姐!”
“能安,”方敏娇叱:“那于水涵究竟有何过人的魅力,竟让你怀疑起自家兄姐的感情与诚信。”
一语惊醒梦中人,能安霎时松开她的手,面色如土。“这么说,一切都是真的罗!她的确是个海盗婆子,确实别有居心,也确实……确实掳走了玲
刚才一直逼着要他承认水涵“罪行”的步险,
如今得到他预期的答案,反而又不忍心起来,马上倒过来劝慰他:“小安,或许只是巧合,只是她们两人刚好都各自外出,事情并非我们想像的那样,不是……”
“不。”他以简单的一个字,打断了步险。
“小安?”
“事情一定如你想像的那样,玲珑如果真的失综不见,水涵必定难脱干系。”
“能安,”见他起身即往外走,青云忙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渤海。”回头望向他们的,是除了脸色犹有些苍白之外,其他各方面看来,几与平常无异的能安。
“到渤海去干什么?”方敏追问。
能安却只和步险对看了一眼,随即默然离去。
“小安,能安,居能安!”方敏几近气急败坏,企图追上。
“让他去吧。”却被青云给拉住。
“但是—;—;”
“敏敏,”步险回过头来问:“难道你忘了能安初初学武的事了?”
感觉到妻子原本僵硬的身子,在听完这句话后,马上松弛,反倒换青云不解起来。
而方敏则不忘为他释疑。“一叔从来不限定我们用什么武器,但能安却一直独钟情于斧钹,刚开始练时,当然免不了弄得头破血流,五姨看不过去,曾屡屡要他换样武器。”
“但他总是摇头拒绝,”步险接续道:“说:‘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
“他要回渤海去追查源头。”青云明白了。
“那我们现在呢?”方敏转问步险:“师兄,难道就只能在这坐等消息,什么也不做?”
“当然不是。”他举步就要走。
“步险,”青云唤住他道:“有没有想过,玲珑失踪的事,最应该先通知谁?”
他当然想过。“她的母亲,上官夫人。”
“天啊!”方敏代他忧心。“这一关,可不好过。”
☆☆☆
“启航!”水涵一声令下,于飙便率领众人用力拉起帆儿,顺风而行。
她接着转下甲板,迎面碰上于飒便问:“醒过来没
“早就醒了。”应声的是玲珑。
水涵挑挑眉毛示意于飒离去,独自一人人内,与坐在床上的玲珑正面相对。
“没晕船?”
“你费尽苦心把我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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