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黎梓菲早已经改邪归正,但在父母的眼里,总归还是不太可靠。相比之下,一直沉稳内敛的陈程,就受到更多的信任了。
黎梓菲被陈程戳中了软肋,心里恼火,但在罗璿面前还是尽量保持平静,对罗璿轻声说:“国外太累了,还是国内方便。我们下周要去C市训练,打一个邀请赛,然后我们会解散自由活动到八月下旬再集中,你先陪我去C市,等我们比赛完了,再一起去海南玩玩吧。”
黎梓菲所说的邀请赛,其实就是一些企业举办的半娱乐半锦标式的比赛。这类比赛男子的比较多,女子的很少,他们会让一些非职业化的队员来加入自己的企业队,帮助自己的队伍取得成绩,也等于是打了一个广告。
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在一些小城市出现的较多,这种地方比赛少,人口也不多,也容易吸引眼球,表现得好的话,说好的奖金也会翻倍甚至数倍——这就是所谓的打野球啊。
如果说年轻的时候大家还是以学业成绩和比赛成绩较劲,那么现在黎梓菲的篮球在经济上就要胜过陈程了,毕竟陈程可没有什么赚钱的机会。
但是陈程可不服输:“你那些钱算得了什么?而且还要小萝卜头陪你在C市闲住半个月,那里那么偏僻,一点也不好玩的。小萝卜头儿,我们去西藏好不好?我上半年外快不少呢!”
陈程现在已经是A大学的运动医学的博士生,身兼了好几支业余运动队和职业队的队医或顾问,赚的钱的确不少,等到她毕业了,如果不是留校任教,就该是在某个医院任职,然后兼一两个队医或顾问的工作,那也是挺不错的。
如果说有野心的话,或许以后攒得钱多点了,开一个自己的私立小医院也是可能的吧。
而黎梓菲大概会真的走体育这条路吧——她今年二十一岁,本硕连读六年,还有两年才研究生毕业,但是在几年前就已经有著名的职业队在邀请她了。
黎梓菲大概也在考虑中吧——她是热爱运动的,如果加入职业队,靠那些队里的关系替她打通学校里的关节,一边读研一边打球也不是不可以,但也不是非走这条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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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女子职业队赚的钱可不如男人,与其当个运动员,三十来岁后退役,却没有什么真的学识,沦为社会边缘人,不如早先就选择另一条路吧。
黎梓菲和陈程不同,陈程学了运动医学,黎梓菲本来的专业却是金融系,与运动一点边也不沾。
或许在黎梓菲看来,如果等到了年纪稍大一点的时候,随时都能退役,随时都能找别的工作,所以才会选择这个专业的吧。但是就现在来看,陈程再一次占到先手了呢!
金钱也许不是重要的,但是陈程的确比黎梓菲更有钱,所以在考虑了之后,罗璿决定跟陈程去西藏。
罗璿倒是好心,想要为黎梓菲省点钱,但是黎梓菲可不这么想——于是在晚上向父母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黎梓菲也发话了:“我要一起去!”
罗璿吃惊地看着黎梓菲:“不是吧,你不是要去打野球的吗?如果打野球夺了冠,赢球和冠军奖金,再加上出场费,有一两万块呢!你就这么放弃了?”
黎梓菲把头一扬:“你以为我缺这些吗?”
陈程撇了撇嘴:“我可不负担你的那部分花销啊!”以陈程的立场,是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的,也就只能说这个了。
罗天和程晓月所关注的点当然不是这个——钱不够,他们可以给——他们所关心的,当然是安全问题。
“西藏是不是太远了?你们还年轻,又是三个女孩子,一起去,不太安全吧。”罗天小心地措着辞,生怕引起三个孩子的不快。
纵然罗天迟钝,这些年下来,也知道了黎梓菲和陈程这两个女儿似乎有点儿不对劲,生怕罗璿也走到这条道上,那样形成复杂的三角关系(此三角非彼三角也)就更让他头痛了,所以总是在与三个女儿的对话上都小心翼翼的。
陈程笑着说:“爸,你不用担心的,去年有一些少数民族的学生来我们学校交流,有两个藏族的学生,和我相处得也蛮好,有他们做向导,一定没事的。”
程晓月说:“你总是说一切包在你身上,出了事可怎么得了——那么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可是叫天天不应的。”
陈程说:“可是每次我说包在我身上的事,都的确没有出岔子啊!”
程晓月说:“不行,西藏太远,坚决不行。”
黎梓菲是罗天与前妻黎民的孩子,罗璿自然也是罗天的骨肉,陈程却与罗天没有血缘关系,就算罗天对陈程没有任何的区别对待,程晓月也不能让陈程来负担黎梓菲和罗璿的安全。不然万一出了事,就算罗天这时毫不在意,以后总是一个心里的疙瘩。
再婚家庭,要考虑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并不是一句爱情,或者一句问心无愧,就可以解决一切的。
罗璿也是机灵的,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硬来是没办法的。于是就对陈程说:“西藏是远了点,我们不如就去C市吧,看看梨子姐比赛,等她比完了,高考分数也该下来了。分数没下来,心里总是不踏实。等填完了志愿再决定去哪里吧。”
C市是黎梓菲的大学所在地,距罗璿所住的B市不远,坐火车用不了三个小时就到了,这个距离在罗天和程晓月看来是在安全的范围内的。
陈程是个很容易认清现实的人,她很少会做无用的争取,这一点她和罗璿很相似,或者说罗璿与她很相似——与两个崇拜对象生活了这么久,罗璿有很多地方都和黎梓菲陈程两个很相似。所以陈程一见罗璿改了口,也就只能叹一口气,顺着她的意了。
只有这样一个妹妹啊,不多宠爱她,还能宠爱谁呢?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黎梓菲和陈程从争取妹妹的支持,变得在各种方面都宠溺着这个妹妹的情况了。
现在罗璿既然当着父母的面说要去C市,然后去陪黎梓菲打友谊赛了,那陈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出口反对了。
黎梓菲十分得意——这个结果就是她想要的,虽然过程有点奇怪。
于是黎梓菲就在两天后出发了,而罗璿和陈程在一周以后也坐上了火车,罗璿往C市而去——特训了一周,也不知道黎梓菲怎么样了——陈程却是直接往黎梓菲她们要去打友谊赛的H市去了。
陈程本周正好放暑假,而黎梓菲的大学这时还没有放假,黎梓菲和陈程上周都只是回家渡周末的——黎梓菲和陈程一样,虽然不在B市上大学,但选择的高校却仍然在B市周边,坐火车用不了半天工夫就能到的。这样也能时时回来探望父母。
随着年龄的增长,黎梓菲和陈程不仅对罗璿的关心越来越多,也因为父母的年纪渐渐大了,所以也就更关心起父母来。
罗天和程晓月现在都已经五十开外了,正处于中年的末段,渐渐地老了,黎梓菲和陈程当然也就会更多地回家来——这也是她们为什么会在B市的周围选择高校的原因之一。
虽然婚后的感情生活和工作都没有什么起伏,罗天和程晓月也在这种平静中显得很安然,但是之前两个人的失败婚姻,也让两个人的心被伤透了,两个人都似乎过早的憔悴了。
黎梓菲的学校是C市的名校G大学,体育方面这几年来也是渐渐重视起来。罗璿也是很快就找到了这所名校,然后打了电话给黎梓菲,很快黎梓菲就出来接她了。
“橙子直接去H市了?”黎梓菲问她。
罗璿点了点头:“我们是今天走吗?”
黎梓菲说:“是呀,其实我以为你会和橙子一起去H市的,怎么会特地跑来C市的?”
罗璿笑嘻嘻地说:“我想你了嘛!上周同时见到了你们两个,这个星期就见到了橙子,没有见到你,当然就想你咯!所以才会过来找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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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黎梓菲伸出手指在罗璿的太阳穴上戳了一下:“什么时候嘴变得这么甜!这一套对我不管用,对橙子用去吧!”罗璿继续笑着说:“那你说我为什么要过来?”
黎梓菲拉着她的手:“谁知道你的鬼心思了,总是胡思乱想的!说,你是不是要替陈程省路费,所以才到我这里来蹭车?”
罗璿笑着摇头不说话——其实这不是因为罗璿要替陈程省钱,陈程的钱多,用不着她来省,而且她到C市的火车票,仍然还是陈程在网上订的——另外黎梓菲虽然会有打野球这样的外快,但这种好事实在是很少,因为女子篮球的关注度要比男子的低上太多,难得有一次,黎梓菲也因为是队里的头号明星,往往被缠着请客吃饭,花掉一小半。
像黎梓菲这样美貌又有实力的人,在哪里都是被聚光的点,就算在这些成员来自各个地方,几乎或不相识的野球队伍里,也会迅速成为队里的明星——哪怕这些人里甚至是职业队里刚刚退役安或者二三线的球员。
所以罗璿要特地来C市跟着黎梓菲,完全不是因为钱的问题——而是因为,当初那个在罗璿面前眼睁睁地夺去黎梓菲“初吻”的女人,当年高中时黎梓菲的寻附上女领队,居然在连续考研之后,今年考到了黎梓菲的学校来,并且又成为了黎梓菲所在女篮队的领队!
不得不承认,女性天生就有相亲相爱的特性,两个女生就算不是LES,也还有成为闺蜜这样亲密的朋友的可能,相比之下男人之间的哥们义气就完全不同了。所以在女性云集的地方,特别是体育运动队,往往都是百合之爱诞生的温床啊!
罗璿虽然暗藏着自己对两位姐姐的暗恋之情,但是也不允许有别人觊觎!
这与“我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的变态心理不一样——这只是一种刚刚萌芽的独占欲,就连罗璿自己也没有察觉,只是以为这个追求黎梓菲的也是个女人,所以自己才不服气的。
其实罗璿在性格上也许比两位姐姐软弱一些,但说到独占欲,却是一点都不弱。哪怕是明知就算是黎梓菲喜欢上了别的女人,或者有别的女人要追求黎梓菲,自己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反对——反对了也没用,梨子再宠自己,也不会在感情的事上也听自己这个妹妹的话啊——也要一意孤行!
所以这一次罗璿宁可让陈程失望,也要跟在罗璿身边,不让别的女人靠近黎梓菲——不管怎么样,都要“保护”好梨子呀!
相比之下,陈程就安全了,她可从来没有过什么绯闻的!
坐在黎梓菲和她的队友们乘坐的大巴上,罗璿暗暗地给自己打气——没胆子告白,也是有勇气暗地里捍卫自己的心与小小的秘□情的!
这辆中巴是黎梓菲她们学校的,正好黎梓菲她们学校有几个老师要去H市作一些考察和交流,所以让黎梓菲她们搭了顺风车。陈程就算是愿意,也不够座位,勉强捎上罗璿,已经很给黎梓菲面子了。
“哟,你不是梓菲的妹妹吗?”讨厌的人,就有讨厌的声音!
罗璿抬头看过去,果然就是那个讨厌的领队——陶娡。
“哟,你不是烂桃子吗!”罗璿故意装得一脸的无辜。
陶娡的脸色变了一下:“什么呀,小小年纪的,别乱开大人的玩笑!”
罗璿向她扮了个鬼脸:“你才比我大几岁啊,还大人呢!”
陶娡忽然出手,在罗璿的头顶上轻拍了一下:“小鬼头儿,还想冒充大人——你可是作为梓菲家的孩子上车来的!”
罗璿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居然无话可说——自己的确是作为梨子的妹妹上来的,总不能说自己反过来是她的监护人吧!
不过听陶娡一口一个梓菲,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于是对车下看去,只见黎梓菲还在和一个老师模样的人说话,便挥手喊道:“梨子,什么时候走?”
黎梓菲对罗璿笑笑:“这就走,别急!”然后对那老师又说了几句,这才上车。
她一上车,司机就发动了,然后黎梓菲隔着几个人对罗璿说:“在谈钱的事儿,这次的比赛是他联系的,我们一共去三个人。”然后看着陶娡说,“你来干什么?又不是队里的事,我们只有三个人赶这趟大巴,你凑什么热闹。”
陶娡说:“你是队里的绝对主力,要是伤了怎么办,我当然要跟来了。”
黎梓菲说:“那你不是做白工?我们可不分钱给你。”
陶娡说:“我又不缺钱,为了钱跑一趟长途,我可没这份闲心。”
黎梓菲嘿嘿一笑,也不跟她多说,挤到罗璿旁边坐好:“你着什么急嘛,我们肯定比橙子先到,她火车还没发呢。”
罗璿气鼓鼓的,心想陈程也是这么漂亮,怎么就没人追求?这一定是陈程洁身自好,人又内敛低调啊!黎梓菲这个傻瓜,到哪里都这么张扬,还喜欢大声喧哗,引人注目,当然容易招蜂引蝶了。
黎梓菲很莫明地看着罗璿,也不知道她在生什么气——她的感情经历当然不会是一片空白,像她这样的美女,又是搞运动的,可以说是既美又帅,男女通吃,追求她的人既有男也有女,她也曾经为人动过心,但是她并没有真正为某个人沉沦。
这个原因大概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是因为太过于把心思放在了和陈程的竞争上,还是把心思都放到了罗璿的身上?反正她是从来没有真正对任何一个人有过回应,时间一长,对方也就自己偃旗息鼓了。
这个年月,爱情大多是速食的,没有人会为一段不知道未来如何的爱情耗费太多的精力,哪怕心仪的对象是如黎梓菲这样的美女,也不会让人多坚持两三个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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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相比之下,一直在黎梓菲身边,也一直受到黎梓菲宠溺的罗璿,看上去机会倒是挺大的,可惜正是这份血缘的羁绊,所以才让罗璿难以启齿吧。
这就是所谓的福祸相依吧!
其实同性恋这个事,在现在这个时代来说,并不是个讳言的东西,但是罗天和程晓月还算是比较传统的人,而且他们都太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爱和家庭,所以就更顾惜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那个孩子。
从这方面来说,无论罗璿的爱的天平最终偏向黎梓菲还是陈程,想要跨过父母这一关,几乎都是不可能的事。
罗璿。自己心里其实也清楚这个事实,所以她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感情——但是感情的事谁又能完全压制呢?
如果她和黎梓菲、陈程不是姐妹,她大可渐渐疏远对方,从这份感情中走出来,但是偏偏她们是姐妹,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再加上黎梓菲和陈程对罗璿又宠溺得很,她无论如何也是摆脱不了这份感情的纠葛的。
——唉,顺其自然吧!
罗璿最终也只能听天由命——只是看到陶娡,罗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