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随从见了,很是惊讶的又看了两眼沈睿,心说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来路,居然能令得少年得志的赵副省长如此青睐,别人不清楚,赵副省长地随从可是门清的很。赵副省长绝不是仅仅瞄着个山东省委书记地位置的人。而且,他这些年官运亨通。四十出头就眼看着要到达省委书记的位置了。基本上,等同于就是中央的预备军,怕是在省委书记的位置上盘桓几年,就是要上调中央地人物。能得他拍拍肩膀,这是如何的殊荣?
而赵副省长心里。原本也只是把沈睿当成一个有些小本事的年轻人,虽然也惊讶于沈睿这两年财富积累地速度,可是比他快的在偌大的中国也还多了去了。可是见面之后。先是在城里找了个很有些年头的茶社坐着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对于沈睿的印象就提升了一截。待到来到这里,说起这关于上马石的话题,又让赵副省长对沈睿是刮目相看。有时候,这种投其所好,往往都是在不经意之间完成的,若是刻意为之,往往斧凿的痕迹过重,如同赵副省长这种青云直上之辈,自然是看在眼里了然于胸。
而偏偏是沈睿这种远近交递,似乎一切都还挺漠然的态度,却让赵副省长高看了他一眼了。
跟在沈睿和赵副省长身后,邵叶自然也是低头赶忙进了大门,而至于赵副省长带来的司机和随从,则是没分进去的,不过在大门之外还有个侧向的小红楼,那才是接待他们的地方。
进门之后,沈睿和邵叶都有些震惊于这里的华贵。未见得金碧辉煌,但是却磅礴大气。这就像是借着国内经济发展形势一片大好而迅速发家的那些人,也许身上都包装上了阿玛尼、杰尼亚、百达翡丽等等这些世界顶级的奢侈品牌,座驾也都是宾利或者迈巴赫之类的,但是这只能说明你有钱而已。真正的上流***,或许你见到那些人之后,却会惊讶于他们身上居然找不到任何一件带着品牌痕迹的衣物,这就是所谓由奢入俭了。到了一定的份上,人,早就不需要外在的东西去做什么装饰或者强调,往往只需要身上不经意透露出来的那种大气和威严,就足以说明一个人的身份。
这也就是所谓培养一个富翁,只需要十年的时间,可是培养一个贵族,没有三代以上是绝难以做到的。
当然了,进入贵族行列,最简单的方式不是赚多少钱,而是从官为宦,这才是最简单的登天方式。一个人,从小小的公务员一路扶摇直上,逐渐的爬上高位之后,这几十年间养成的脾性和声容,就远不是一个忙于算计和奔波的商人可以比拟的了。这也就是造成中国古代
便再有钱,却永远都是读书人的附庸的原因,读书人朝得以高中就立刻跻身贵族行列的,而商人也许忙忙碌碌三生,也不过是个地方财阀而已。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麦浩文兄弟俩,走的是截然不同的路子,但是也许当弟弟的,反倒是更容易进入上流社会一些。
看到沈睿和邵叶那略微有些惊讶的表情,赵副省长宽厚的笑道:“这里没有太多金玉雕琢的东西,但是一板一眼,都是全国最好的工匠打造出来的。三百年了,不事一金一铁,完全木料所制,却还屹立不倒。不过这里的都是从前从城'+葺,饶是尽量保持原貌,总也还是少了点儿气势,比不得从前了。”
沈睿笑了笑:“赵副省长见过没有搬运过来之前的原貌?”
赵副省长点了点头:“很小的时候了,那会儿好像玫儿还没出生,我老父亲带着我去的,那会儿地地方可比现在的地盘还要大一些。还有戏台子呢!现在也没什么人听戏了,主要是经营的方向变了,不再开门开户的笑脸迎客,自然也就用不上那唱戏的优伶们了。”
看赵副省长地样子,他很是有些感慨。
“呵呵。别看了,这里给你们一天时间。怕是也未见得能看完,全都是些古董了。当然了,换了那些俗人蠢货,怕是用不了半小时也就看完了。不过我觉得你们俩,倒是很能在这里看上老半天的。先进去吧,咱们坐下再聊!”
赵副省长发了话。即便是沈睿和邵叶还对这里地建筑很感兴趣,也只能赶忙的往里走了。
一路上冷冷清清。也没见到个领路的,就仿佛这里彻底自助,根本没有人待客一般。
不过沈睿还是很细心的观察到,在一些拐角的木雕之间,有一些探头微微凸出。大概这里的经营者就是通过这个来观察客人地位置的吧?当然,还得观察进来地人是不是够分量进来。不过即便如此,也实在是有些恐怖了。这就要求这里的经营者,完全清楚有资格进到这里来的人的样貌,至少是在客人预订之前,就必须找到此人的影响资料,才能不动声色地等到客人自己到了最里头的大厅,最后再派人接待。
一路向里,经过一个天井,沈睿等人才来到了一间硕大的厅房之内。
这里,就再不是空无一人了,而是站立了两排足有四五十个小女孩儿,一水儿齐地身高,都在一米六八,身材也几乎相当,只是长相各有千秋罢了。沈睿看在眼里,也不禁觉得这里的排场足够吓人了,凭他对于女人的专业眼光,自然知道要挑选这样的几十个女孩子,需要费多大的劲儿,别的不说,但是那几乎完全相同的身高,以及那胖瘦都几乎相当的身材,还有那绝对控制在十八到二十四之间的年龄,就不是一个小工程。
见到三人入内,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女子迎了上来,笑脸盈盈的说到:“赵副省长,挺长时间没有见到您了,上次您来这儿,好像还是您在本地做秘书长的时候吧?”
别看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已经点明了不少东西。沈睿听在耳朵里,记在心里,这才知道,看来赵玫家中的官宦背景很是有些不简单,否则按照此地的排场,估计一个区区的秘书长是没有资格进来的,之所以赵副省长之前就能进的来,怕是完全承了祖荫的缘故。
赵副省长也呵呵一笑,跟那个女子简单的握了握手,介绍说:“这是我家的两位小朋友,后起之秀,别看年轻,能力却着实不小,赚得都是洋鬼子的钱,哈哈!”
那女子大概也知道这是赵副省长比较开心,所以开了个小玩笑,否则,别说你是赚外国人的钱,就算是国内的顶级富豪,他也不见得真的有眼睛瞧,带到别的地方也就罢了,能带到这里来的,那层关系怕不止是说官商互用那么简单了。
其实赵副省长之前也并未打算带沈睿和邵叶来这里,原本定的是金茂上边的一个VIP包厢。后来完全是因为跟沈睿下午在茶社的一通聊天,让他觉得很有点儿欣赏沈睿,才会做如此的安排,况且接下来的事情,把麦家兄弟俩领到这里来,他俩也就知道分量了,再是多大的事情,光是赵副省长这一次的领路之恩,怕是也必须搁在一旁了。除非他们兄弟俩只想捞现成便宜,并不想挤入上流社会的***。千万别小看了***这样的一个词儿,往往在外头徘徊的人,那真的是叫一个冷暖天知。
当下沈睿和邵叶跟那个女子简单的握了握手,也并未多说什么,便跟在她身后从旁边的一个挂着鹅黄帘子的门中,走到了后边。
到了后边,又是另外一番景
续了外头的磅礴和大气,却又隐隐多了几分肃穆的感这里头似乎是不受时令控制一般的,四季的花草都在同一个园子里开放,看得出来,基本上就是属于那种温室培养,然后拿到这里来摆上几天的类型。否则。用不了三五日,这里头就能花木凋零,宛如落败的大观园一般了。
穿过一条回廊,便自进了一个足有四五米高的红木大门地房间,里头的摆设倒是也简单。旁边两张客椅,显然是摆设用的。中间一张大圆桌,加上周遭的几处黄色垂绦,也就是整间房间里的所有物什了。
地上是一水地大青条砖,这倒是稍稍有些出乎沈睿的意料之外,他原以为这里头地地面应该也是纯实木的条块打造的。
不过细看之下,这些大青条砖怕是也跟外头的整体一样。都是整套的从城隍庙搬过来的了。
而那些桌椅,仔细看去。才知道全都是紫檀木地,这种木头,现今基本上在国内已经只剩下人造林的,质地比起老木头,要差了许多。能用整套这样地木头做家具,光是木头,价值就在十万以上。要知道。现在海南的紫檀木,价格已经差不多是三百块一公斤了,这一屋子的家具,怕是总重三四百公斤总是有的,这还不是老紫檀木的价格。而做成地家具,再加上这古董的价值,估计这屋子整体的价值已经逾百万了。
坐下之后,沈睿和邵叶相互看了一眼,心里是波涛汹涌,可是面子上却只是微微惊讶了一下,也就平静如初了。
“你们给安排吧,先上壶茶来。另外,一会儿还有两个人要来,麻烦你带他们进来了。估计要是没你地手谕,他们俩连大门都进不来的。来人也好认,兄弟俩,一般胖瘦一般高矮,长相也几乎一致,是个孪生的兄弟,大抵也就是三十多岁。”
赵副省长拿起服务员刚送进来的温热毛巾擦了擦手,随意的吩咐到。
那个女子笑了笑:“你们先坐会儿。”说罢也就转身出去了。
“看着这满屋子紫檀木实在是有些惊讶吧?往前再走两间房,里头可是正宗的全部黄花梨木的摆设,还多了个罗汉床,那屋子我是进不去的,平时也实在开放的太少。”
赵副省长介绍的很随意,可是听在沈睿和邵叶耳朵里,味道就完全不同。
满屋子黄花梨木?那是什么概念?现在的海南黄花梨木,几乎就等于是木头里的黄金,九千块一公斤,这还不算成家具之后的价格。一屋子放在水里直接沉底的黄花梨木的家具,还多一张罗汉床,怕是价值不得过千万啊?据说前两年,光是一张黄花梨木的罗汉床,拍卖价就已经超过了百万元。这两年来,价格至少翻番。
三人随意的聊着天,话题也主要集中在这里的摆设上,却听到外头有人轻轻敲响了房门。
服务员对三人一笑,慢步走了过去,打开房门,原来是麦家那兄弟俩到了。
沈睿和邵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哥俩,倒是真的完全长的一个样子,好在穿着不同,否则即便是介绍完毕,用不了三五分钟,就分不出谁是麦浩文谁是麦浩武了。
兄弟俩脸上都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样子,在接到赵副省长的电话之后,他们俩就在琢磨,沈睿究竟是哪路的神仙,居然能让赵副省长如此破例的在翔记招待他们。甭管谁付钱——当然了,能来这儿的,任谁也不会在乎这里随随便便几十万的消费——光是能进了翔记的大院,基本上就等于像华东的上流社会宣告:这个***从此又多了几个名字了。
所以,即便是他们没调查过林长治在里边使得手段,单凭这一点,也就再也不可能跟沈睿为难了。更何况这两天麦浩武也基本上查清楚了,胡艺的自动送上门,完全就是林长治的授意,原本以为朱莹莹也搅和在里边的,后来发现,朱莹莹到的确是不太知道究竟。而胡艺,则是两头赚钱,比较起来,麦浩文这边出价还真是低了,三十万就打发了人家,可是林长治的出手就要阔绰的多了,一挥手就扔给胡艺两百万。
“赵副省长,您真是太客气了!”开口的是麦浩武,他跟赵副省长总算是有过几次交道。
“呵呵,先坐吧,今天也是凑巧,我这两位小朋友说是想见见你们,而我这次来的匆忙,还要到翔记来取点儿东西,所以干脆就把你们约在了这里。”赵副省长的话说的很妙,显得很家常,于是就更是将沈睿和邵叶的身份做的更高一些,让麦家兄弟更不知道沈睿后头究竟有多少他们查不出来的东西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一份大人情】
这位就是沈睿先生吧,呵呵,久仰大名啊!”麦浩武先跟沈睿握了握手。
至于麦浩文,之前跟沈睿本就有过一次交道,也算不得陌生,加上心里带着恨意,所以也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沈睿见麦浩武跟自己打招呼,自然也就显得热情了一些,不过始终带着三分傲慢,为的就是给对方施加点儿压力。反正今天赵副省长已经把事情都做足了,他干脆也就顺着赵副省长的意思来,这期间的意思就有点儿心有默契然了。
“呵呵,我同样也是久仰麦先生大名啊!”沈睿依稀想起,上次麦浩文结婚的时候,麦浩武好像正好有被安排去了党校封闭学习,所以两人还真是连一个照面都没打过。本来差点儿就顺嘴说出来了,后来一想,双方的间隙原本就是因为这事儿而起,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这会儿再跑去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种事儿沈睿是做不出来的。
随后沈睿见麦浩文脸部肌肉颇有些僵硬,便主动的伸出手去:“呵呵,麦先生您好!”麦浩文也不好一点儿面子不给,来都来了,况且来之前麦浩武是嘱咐又嘱咐,无论如何,就算是实在咽不下那口气,也坚决得把赵副省长应付好。所以麦浩文也就勉强站起来,伸出手跟沈睿握在了一起。
“两位双生兄弟,倒是不好称呼了。倒是不如我便称呼您为浩文兄,而另一位则叫做浩武兄吧,也好区分一些!”
沈睿觉得这样的开场白应该还算过得去,赵副省长自然是心领神会。直接一挥手:“什么浩文兄浩武兄的,搞得文绉绉像个穷酸秀才的称呼。我是习惯了管这哥俩一个叫麦大一个叫麦二,不过沈睿年纪小些,就叫他们麦大哥麦二哥,也显得亲近一些。”
事实上。在***里,别人看到这俩兄弟分开出场自然无所谓。直接叫麦先生也不会弄错人,而他们俩在一起地时候,基本上也都是麦大先生和麦二先生的叫唤的,倒是颇有点儿武侠之风,邵叶便是一直如此称呼。要是那种谈不上交情的人就好办一些了,兄为麦总。弟为麦处长,既凸显了职位身份。又比较得体不会逾矩。可是沈睿今天本就是抱着拉近关系的目地来的,如果说也按照这场面上地称呼,显然就是跟对方生分了,所以必须要想一个更妥当的称呼方式。
也是赵副省长存了心要帮他,便出言来了这么一句。赵副省长发话了。沈睿自然顺杆爬,立刻喊了一声“麦大哥,麦二哥”。这样一来,那两位——特别是“麦大哥”,也就不好再冷着脸哼唧一声了,只得笑着点了点头,回以“沈老弟”这样的原本摆不上台面的称呼。
下边的过程就很是平常了,无非是麦浩武不断的给麦浩文使眼色,让他显得正常一点儿,不要总是板着一张脸,搞得好像在座地都欠了他几百万似的。而麦浩文也不是白痴,如果没有赵副省长在,他可能还真顾不上那么多,怎么也要跟沈睿说叨说叨。可是人家赵副省长今儿摆明了是帮沈睿平趟子来地,要是麦家兄弟俩不给面子,那就真的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基本上酒桌上的气氛也就算是和睦一家亲了。
席间沈睿接到赵副省长的眼色,便自开口说了一句:“麦二哥手里正好管着我们公司啊,我们这种外资公司,说起来在政策和税收上讨了便宜,可是冷暖自知,每趟货都要经过你们的部门……”
麦浩武何尝不明白沈睿地意思,这种无非就是个程序上的事儿,平时也没什么人会真的较真,而沈睿地暴力美学更是从未在这上边被卡过。沈睿这话的意思无非也就是表明立场,自己不想与二位为敌,也请二位高抬贵手。
于是麦浩武哈哈一笑:“这事儿好说,本来就是个手续上的事情,文件上走一下也就罢了。主要还是你们在国内的货物并非都是出自自己的厂家,要是那些工厂都属于你们自己,其实就根本没有任何麻烦了。”见到麦浩文的小眼睛已经眯起来了,麦浩武心说也不能让自己的亲哥哥太委屈,于是用眼神对赵副省长表达了一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