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凡点了点头道:“可能,多亏了小妹……”欧阳媛道:“那也没什么,只不过我比李大哥在江湖上多走动了两天,见的多一点而己!”
顿了顿道:“李大哥说的不错,我爹确实无时无地不在危厄凶险之中,我身为人女,不能不赶快找到他老人家,尽我一份人女的心力,就此别过,等我找到了他老人家之后,我一定会把这件事问个明白,也一定会陪同他老人家再找李大哥,来帮李大哥指认凶手,告辞!”
姑娘她可是说走就走,浅浅一礼,转身行了出去!
第七章 半幅宝图
李剑凡想说什么,口齿启动了一下却又忍了下去,旋即他把盒子往怀里一藏,抓起桌上的剑,丢下一小块碎银,也出了茶馆儿,怪得很,就在这一转眼工夫中,欧阳媛居然也走得看不见了,她走得好快啊!
其实欧阳媛并没有走远,她就在离李剑凡不远处一个街道拐角处看着李剑凡,那动人的香唇边噙着一丝神秘笑意!
一直到李剑凡离开了那家茶馆儿门口,她才转身匁匆的走了!
※※※※※※
“龙廷”在“开封”城东北角午朝门之北,就是原宋之故宫大内,在龙廷后,有座土山,土山后有片密密的林,在树林与土山之间,背靠土山面对树林,座落着一间小茅屋,两扇门紧紧的关闭着,四周空荡而寂静。
听不见一点声息。
看不见一个人影。
不!有声息,那是一阵轻快的衣袂飘风声。
也有人影,那是像鸟似的,飞掠而来的一条墨绿色的纤小人影。
这条墨绿色的纤小人影,掠到茅屋前停下了,是位身穿墨绿色劲装、刚健婀娜、俏生生个大姑娘,正是欧阳媛!
她到了茅屋前垂手躬身,娇靥上的神色一片恭谨,柔声开口发话:“禀师父!
贞儿回来了!”
只听茅屋里响起个娇慵无力的女子话声:“怎么耽搁这么久,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欧阳媛道:“回您!柳风找到了秦老头儿,逼秦老头儿服了‘断肠红’,可是贞儿也把柳风杀了。”
那女子话声忽转冰冷,道:“怎么说,你杀了柳风,为什么?”
欧阳媛道:“您原谅,贞儿不得不杀柳风,当时有人发现柳风杀害了秦老头儿,追出‘大相国寺’要找柳风,贞儿不得不先杀柳风灭口。”
那茅屋中女子“哦!”的一声道:“有人发现柳风杀了秦老头儿,追出‘大相国寺’来要找柳风,谁这么爱管闲事?”
欧阳媛道:“回您!这个人姓李,叫李剑凡,据他说他是关奉先当年在战场上收养的一个孤儿,关奉先解甲回乡,他曾赶往关奉先的家乡相寻,结果他去迟了一步——”茅屋中那女子惊声说道:“怎么说,这个人跟关奉先有关系,是关奉先当年在战场中收养的一个孤儿?”
欧阳媛道:“是的!”
茅屋中那女子道:“这个人是怎么样个人,多大年纪?”
欧阳媛迟疑了一下道:“人长得很不错,廿上下年纪。”
茅屋中那女子道:“他的武功怎么样?”
欧阳媛道:“贞儿还不太了解,不过,看样子错不了。”
茅屋中那女子道:“拿他跟你作个比较,他比你怎么样?”
欧阳媛道:“贞儿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茅屋中那女子沉默了一阵子,话锋忽转道:“你说他发现柳风杀了秦老头儿,追出‘大相国寺’来找柳风?”
欧阳媛道:“是的!”
茅屋中那女子惊声说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到‘大相国寺’去,他一定是去找秦老头儿的,照这么看来,他一定是在关奉先的家乡发现了什么……”欧阳媛道:“您没说错,他从村人口中打听到不少,他知道‘普济寺’那具棺材里的女尸不是真人,他知道当关奉先拔刀自绝的时候,‘普济寺’那尊‘观音像’笑过,也就是说他知道关奉先大妇是被人害死的,他甚至知道棺木里那具假人是出自欧阳朋之手,所以他现在到处正找欧阳朋……”她把李剑凡找寻欧阳朋的经过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茅屋中那女子道:“有这种事,那些村人怎么知道关奉先拔刀自绝的时候,‘普济寺’里那尊观音像笑过。”
欧阳媛道:“听他说是有个半大孩子一时好奇,爬到树上去看见的。”
茅屋中那女子没说话,过了一会见之后才一叹说道:“原以为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原以为这件事做得乾净俐落,永不会有麻烦,谁知道关奉先在战场上收养过一个孤儿,谁知道却让个半大孩子一时好奇爬到树上看了去,看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是不错的……”话声忽然冰冷道:“你杀柳风灭口,他知道么?”
欧阳媛道:“这个他倒不知道,而且贞儿还跟他在一个小茶馆儿里坐了半天……”她把“邂逅”李剑凡的经过又说了一遍。
听完了她这番敍述,茅屋中那女子笑了:“不错!你倒是挺机灵的,欧阳朋夫妇早年失和分离,休说别人没见过他的女儿,就是欧阳朋自己有朝一日在路上见着他那亲生女儿,怕也未必认得,欧阳媛,嗯!听欧阳朋说她的女儿是叫欧阳媛……”顿了顿,接着问道:“你说索步高是‘修罗教’中人?”
欧阳媛道:“是的,事实上那个李剑凡在他身上发现了‘修罗教’的表记。”
茅屋中那女子道:“欧阳朋也曾经有一度加人过‘修罗教’?”
欧阳媛道:“贞儿是这么想,要不然‘修罗教’怎会知道他的生辰八字?”
茅屋中那女子“嗯!’了一声道:“不错!只是‘修罗教’为什么派索步高找寻欧阳朋?难道……”欧阳媛道:“这个贞儿就不知道了!”
茅屋中那女子沉默了一下道:“以我看‘修罗教’所以找欧阳朋,并不单单是为他脱离了‘修罗教’。贞儿,你刚才从那个李剑凡那儿得来了一样东西?”
欧阳媛道:“是的,那是块羊皮,贞儿以为那是半张‘藏宝图’。”
茅屋中那女子惊“哦!”的一声道:“快拿来我看看。”
欧阳媛答应一声,探囊取出那块摺叠着的羊皮走了过去,她到了茅屋门口把那块招叠的羊皮,从门缝儿里塞了进去,旋即又低着头退向后去!
随听茅屋中那女子喜呼一声道:“小贞!你真机灵,你知道这是什么?”
欧阳媛低垂着头,道:“贞儿以为那是半张‘藏宝图’!”
茅屋中那女子又道:“小贞!你可曾听说过‘菩提图’?”
欧阳媛猛抬螓首,惊喜的道:“难不成这就是‘菩提图’?”
茅屋中那女子话声带着颤抖道:“不错!这就是‘菩提图’,不过这只是半张,听说‘菩提图’本是两半张,谁要是得全了这两半张,而且能参透困中的含意,谁就能找到一处秘密的藏宝宝藏中有财富不必说,听说还有一册上载‘天竺’绝学的‘菩提经’,谁要能得到这册‘菩提经’,那就是天下第一人,放眼寰宇再也不会有敌手了。”
欧阳媛听得发了怔道:“弄了半天,原来这就是武林中传说已久,人人都在找,人人都想据为已有的‘菩提图’,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可不!”茅屋中那女子道:“咱们师徒的运气来了?别人找了多少年,把头发都找白了,把命都找没了,没能看见一点边儿,咱们却轻易的的获得了半张,只能再找到另半张,小贞,到那时候……”只听她格格一阵娇笑,好不高兴,好不得意!
欧阳媛忙道:“师父!非得找到另半张不行么?”
“儍孩子,”茅屋中那女子带笑说道:“要是只凭这半张就能找到那处秘密藏宝,索步高早就找藏宝去了,他还找得什么欧阳朋?”
欧阳媛道:“您可知道那另外半张‘菩提图’,现在……”茅屋中那女子笑道:“儍孩子!我要是知道不就好了么……”笑声忽住,接道:“索步高身上带着这半张‘菩提图’他要找欧阳朋,难不成那半张‘菩提图’会在欧阳朋身上?……”欧阳缓急急插口道:“您怎么说,那半张‘菩提图’在……”茅屋中的那女子截口说道:“我要试试,这种事我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小贞!你听我说,咱们师徒分头行事,各干各的,你继续以欧阳媛的身份去找那个李剑凡,跟他在一起,找机会除去他,永绝后患……”欧阳媛一怔忙道:“您让我找那个李剑凡去?”
茅屋中那女子道:“不错,找机会除去他,永绝咱们的后患,要不然,总有一天他会找上咱们的。”
欧阳媛道:“师父!这怎么行,我拿了他的东西,他……”茅屋中那女子道:
“傻孩子,他看见你拿了么?”
欧阳媛道:“那倒没有……”
茅屋中那女子道:“这就是了,他绝不会疑到你头上来,而且一时半会儿他也不会发现,再说,你也不会给他机会让他疑你,是不?”
欧阳媛沉默了一下道:“那……我跟他分手是为了要去找欧阳朋,而且是他让我去的,再见着他,我该怎么说。”
茅屋中那女子道:“这容易,你就说,据你打听的结果,欧阳朋已经死了。
你知道,在这一段时日里,欧阳朋怕人杀他灭口,绝不敢露面,跟死了没什么两样,一旦让我找到他,那他就是真死了,所以你不用怕你的谎言会被拆穿……”
欧阳媛道:“师父?万一……”茅屋中那女子道:“万一要是让他发现欧阳朋并没有死,你该怎么办?是不是?那不也容易么,你只是听人说欧阳朋已经死了,道听途说本不足采信,是不?”
欧阳媛道:“贞儿是说万一让他碰上了欧阳朋,那该怎么辨?”
茅屋中那女子娇笑说道:“万一让他碰上欧阳朋,你以为欧阳朋敢大模大样的在江湖上幌么,他不是傻子,他也知道惜命,万一真让李剑凡碰上,哼!那反倒好了,我还正愁找不着欧阳朋呢,你可以把他们俩都杀了,那半张‘菩提图’要真在欧阳朋身上,那反倒是个大收获呢?”
欧阳媛还待再说。
茅屋中那女子已然又道:“不要再说什么了,快走吧,那个李剑凡不除,对咱们师徒终是个祸患,欧阳朋不死对咱们师徒也是个祸害,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两个人是一个也不能留,听见了么?”
欧阳媛微微点了点头道:“贞儿听见了。”
茅屋中那女子道:“那就快去吧,也许他还在‘开封’,再耽搁下去要等他离开了‘开封’,那可就不好找了。”
欧阳媛恭应一声,向着茅屋施了一礼,飞身掠去!
欧阳媛走了,紧闭着的茅屋两扇门开了,一条无限美好的白影从茅屋中射出,飞闪不见。
茅屋里!正对着门有一张木床,木床上什么都没铺,上头直挺挺的躺着个人,寸缕未着,赤裸裸的,是个男人!
※※※※※※
这是一座不知名的大山,高耸入云,占地几百里!
在这座不知名的大山深处,有一条谷。
山谷两边是入了云的峭壁,长年云封雾锁,难见天日。
谷口两旁也是两块奇陡的峭壁,长满了滑不溜手的青苔,两块峭壁半腰各挂着一盏绿光惨淡的瓜形大灯。
在两盏大灯的绿光照射下,可以清晰的看见右边峭壁上镌刻着的三个擘巢大字:“幽冥谷”住里看,谷匠处座落着一片宫殿式的建筑。
正中间是座大殿,没有门,四根蟠龙巨柱,地上铺的是白玉一般的大理石,光亮如镜,殿顶挂着二八一十六盏巨大宫灯。
殿中央,有一付屏风也似的珠帘把大殿一分为二。
此刻,在珠帘的外边,一个大红的锦垫上盘坐着一个彩衣蒙面的彩衣少女。
隔着珠帘往里看,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出,珠帘的那一边,有一张蟠龙椅,椅子上坐着一个宫装女子,头上还戴着一顶后冠,身后侍立着两名宫装女子。
大殿之中,寂静异常,就是掉根针在地上,都听得见。
第八章 幽谷冥后
突然!那彩衣蒙面少女打破沉寂,欠身说道:“禀母后,孩儿回来了。”
珠帘后那宫装女子话声冷峻,而且带带这慑人威严:“这一道可有什么收获?”
那彩衣蒙面少女道:“回母后,这趟出去,仅仅杀了两个人,一个是司徒世家的爪牙,另一个是不相干的人。”
那后冠宫装女子的话声忽然变得更冷峻,道:“司徒世家个个该死,你为什么伤及无辜?”
彩衣蒙面少女道:“回母后!此人无端拦孩儿仪仗,口出不逊,因此孩儿命陆判官杀了他,此人本是昔日‘关东’黑道巨擘,论他以往的作为,也罪无可恕,百死难赎。”
那后冠宫装女子“哦!”的—声道:“昔日‘关东’道上有数的几个人我都加道,你倒说说看这个人是谁?”
彩衣蒙面少女道:“‘虎牙狼心断魂手’索步高。”
那后冠宫装女子道:“原来是索步高,杀的好!该杀!”
彩衣蒙面少女道:“索步高固然该杀,但孩儿杀了索步高却铸下了一个错误,使得孩儿至今仍觉不安。”
那后冠宫装女子讶然说道:“索步高既然该杀,杀了他等于积了不少阴德,又怎么会铸下一个错误!”
彩衣蒙面少女道:“是这样的,有个人在追查一件惨绝人寰、令人发指的谋杀案,索步高牵扯其中,是一条线索……”那后冠宫装女子道:“我明白了,你杀了索步高,断了人家的线索。”
彩衣蒙面少女微微点了点头,低低说道:“正如母后之言!”
那后冠宫装女子道:“这的确是个过错,但你无心铸错,索步高又是个罪不容诛的大凶人,可也不能责怪你。”
彩衣蒙面少女道:“人家并没有怪孩儿,孩儿是自觉不安,甚感歉疚!”
那后冠宫装女子道:“有道是,不知者不罪,你倒也不必……”“不!”彩衣蒙面少女道:“孩儿要不稍作报偿无以清除心中的不安,据孩儿所知,那个人在追查这件谋杀案之余,奉师命顺便要找一个人,孩儿以为他追查这件谋杀案,无法兼顾找人事,所以孩儿想请准母后,出谷代他找寻他要找的人……”那后冠宫装女子“哦!”的一声道:“你怎么知道他在追查这件谋杀案之余,奉师命要找一个人?”
彩衣蒙面少女道:“他向二灯使打听他要找的人,孩儿是听二灯使说的!”
那后冠宫装女子道:“有这种事,任何人打听事,都会找像貌祥和的人,二灯使像貌可怕,装束打扮一如鬼物,一般人躲都来不及,他怎么会找上二灯使打听他要找的人?”
彩灰蒙面少女迟疑了一下道:“孩儿不敢欺瞒母后,他不明了‘幽冥谷’跟‘司徒世家’之间的仇怨,见二灯使追杀‘司徒世家’的爪牙,他挺身相护因而跟二灯使发生了冲突……”那后冠宫装女子突然厉声说道:“这个人是什么人,竟敢跟我‘幽冥谷’作对,竟敢卫护‘司徒世家’的人?”
衫衣蒙面少女道:“母后……”
那后冠宫装女子厉声接道:“我平日是怎么告诉你们的,除了‘司徒世家’,‘幽冥谷’绝不轻易犯人,但若有人卫护‘司徒世家’,‘幽冥谷’也不惜把他视为仇敌,现在这个人卫护‘司徒世家’,你不把他视同仇敌已是违规抗命,居然还要帮他找人,你,你简直是糊涂!”
彩衣蒙面少女道:“母后!孩儿刚才说过,他并不知道‘幽冥谷’跟‘司徒世家山有仇。”
那后冠宫装女子道:“我不管他知道不知道‘幽冥谷’跟‘司徒世家’之间有仇,只他卫护‘司徒世家’,就是我‘幽冥谷’的仇敌,你给我马上带人出谷,砍下他一双手……”彩衣蒙面少女道:“母后,‘幽冥谷’跟‘司徒世家’之间,究竟有什么仇怨?”
那后冠宫装女子道:“这你不必管,将来我总有告诉你的一天,你只记桩司徒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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