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何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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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何辜-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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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幽鳞戒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药丸,强硬扭开焰狱的双颌便一掌塞入他口中。宗师级药师炼制的药物效果快且好,我看着焰狱瞬间容光照人的一张脸,愈发的邪肆妩媚,魅力指数至少提升了10%,噬血的笑意便再也控制不住地嚣张。
  再度揉了揉自己的脸,无奈叹息,“看来还真是挺能笑呢~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可是记性不好的半个白痴啊……”
  我不知道我除了笑还能有什么表情。
  “驻颜美容,补精益气,提升属性魅力——你若稀罕他,我便成全你。我确实连个虚拟人物都爱得上,但不代表我愿意吃回头草!”扬手便又是一巴掌,脑波反射不出流泪的信号,我只能一直笑,“你凭什么露出这副死人般的模样,好像我有多欠你似的。不被关心宠爱又怎样,季冰扬有没有当着你的面吻你的父亲?有没有不小心让你看到他和墨杀滚床单?有没有为了救你爸亲手喂你喝下所罗阎?又有没有……”再一巴掌,看着焰狱嘴角一抹殷红,笑弧愈深,眼睛却渐渐蒙上血雾,仿佛要滴下血来。
  又有没有,七个巴掌,模糊你一张脸呢?
  我难受地捂住双眼,整个世界一片猩红。
  “或许真的为一个虚拟人物乱了心神吧……”弧度至深,我格格地笑出声来。
  再度坐回苍翼面前,十指抚上琴弦,轻拨浅弹数下,抬眼便已是苍翼眸中的柔暖溺笑。嗜血的杀意冰封于墨色深处,一点强硬冰寒的重紫。
  “第一曲,名七惑。”笑容转淡复浓,一抹露骨的媚意应着第一道惑人之声缓缓蔓延了全身,我从苍翼深翡翠的眸子里看得分明。
  已经无法阻止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发现你看到紫沉月之后就不正常了。墨染:……六年前的盛宴到底是什么?作者:很久之后你会知道的。/drunbility,词根为drunb,动词,装逼的原意。/


☆、第五十九章 北弦诀

  琴谱是个奇妙的东西。
  学七杀七惑北弦诀的时候,系统仅程序式地恭喜学习成功,我急忙去查看技能栏时,却完全找不到它们的踪影。
  左眼角有炽痛却舒适的热度,伸手探去,原本虚无的黑白羽翼竟柔软地拂过指尖。
  这才明白光暗灵纹真正的意义。没有光暗灵纹,我就是将琴谱买一送一,也是被骂奸商的份。
  欲查看七杀、七惑,北弦诀的效用,光暗灵纹扑扇了几下,传递给我四个字:有待开发。
  我%*&@#……
  …………………………………
  “相传,在通往幽冥与神界的路上有两道门——七惑;七杀。世间诱惑与罪愆,灰飞或轮回,堕狱或羽化,全在那一刹那,一念之间。”不知是谁在轻吟浅叹,平静无波的声音,我斜眼看向一脸痴迷贪欲的众人,微微蹙眉。不喜欢这种表情,自十四岁起,虽经历无数鲜血的麻木,仍然自心底深处的恶心。
  手法数变,森然的杀伐之音再现。这一次,却是因杀而杀!
  轻吟浅叹的叙述依然平静,“君临第一位魔琴使,天资极高,容貌惊艳,在本宗技艺方面亦造诣颇深。然而他性情古怪,亦正亦邪,原本悦人的琴术,他可用之杀人,亦可救人。他在琴中藏剑,奏响魔音,横行三界,七惑七杀数番试炼,他竟化为己用。虽折服君临最美的三位女子,亦招来至爱之叛,掠心而死。”
  “——!!”愈发激烈的七杀曲在高/潮的前一瞬金石铮然而止,我喘息着平息满身满心的噬血之意,伸手抚上苍翼惨白的小脸,在那双清澈却漾满担忧的翡翠双眸里,瞬间的茫然刺痛心脏,我苦笑,“苍翼,我不是个好人,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可是我改不过来。——我亦成不了一个合格的坏人。
  白纸般的脸颊染上一抹鲜艳,我怔了怔,指尖移至苍翼没多少血色的唇,轻轻拭过。
  “真正的北弦诀,我再为你奏一次吧。”柔声冲苍翼说道,眼中却映满坐在原地回血调息的群众们惊恐睁大的双眼。我微垂眼睫,掩去眼底深紫,十指抚上琴弦,轻挑两下,便兀自弹奏起来。
  仿佛仍是那幽暗沉默的青石小巷,夜风徐徐,昏黄灯光自纸窗透出,整个世界奇异的柔和而美好。
  偏僻的琴馆一灯如豆,有沧桑男子削瘦的身影拉长了投在窗户上,袅袅琴音在清冷的夜,染上何人悲戚。
  优美的旋律,不柔和不张扬,细细碎碎,却极是动听。
  真正的北弦诀,是令华枫那般冷至骨血的男子亦微微动容的琴曲。昏黄烛光下坚毅如冰的黑衣杀手,刀刃般的薄唇浅抿的弧度,几乎消融于夜的浓黑。
  只是琴曲。
  颜双轻轻吮去我指尖的鲜血,拥我入怀,迟疑着仍是开口:“千色,我不喜欢这首曲子。”他伸手抚上我的眼,我的脸,声音温柔而隐忍,“我几乎以为,你会哭着,消失不见。”
  极乐城,似乎是一个可以安定的地方。最美丽的花雨,最璀璨的星月,最华丽的城楼上最倾城的舞曲。
  火凤羽衣,君临最华而美的服饰。华枫赌尽火凤身家,只要了三样,却有其二是要给我的。
  我记得我对它的第一印象是比嫁衣还嫁衣,心底竟是难掩的欢喜,表面上却仅是死死地瞪着华枫,而我明知那样瞪他极有可能再被吃一次。
  妖月舞者,魔琴使北弦与妖月之女,君临唯一的百级妖舞使,千古魂灵,血月为衣,容颜绝世,舞曲倾国倾城。
  有人说,她是为了她死去的爱人而舞,她所穿的红衣,便是她的嫁衣;也有人说,她是为了极乐城死去的城民而舞,为他们抹去生平执念,早日安息。
  我记得颜双说过,妖月的舞祭,极美。
  扬了扬火红衣袖,妖异似血的羽翼暗纹在愈浓夜色下泛起隐约金芒。
  宛如描金之笔,勾勒出美妙之中绝妙的骄傲。
  我记得颜双说过,君临里已认主灵器仍可以被爆掉与遗弃。只是前者几率极小,后者没有先例。他给我举了个幸运菜鸟的例子:因为性格讨喜而被出生地村长送了根下品灵器翠微箫,也就带在身上晃了几天,惹了麻烦无数,最后被一群人轮了两百多次爆了出来,君临时间近一个月无法上线。
  我记得我遗弃了它。我记得半小时前,幽鳞戒里没有如此火红的影子。火鹤蛋给了优歌,鹤火结晶想必已经不值钱了。
  那个在半途擦肩的黑影,指尖相触,心口相贴,那般熟悉的冰冷的气息,再多不舍,却终是放手。转瞬之间。
  “别回头?。”
  不是“对不起”。更不是“跟我走”。
  于是我的回头,便再没回过头。
  看一看火凤羽衣的属性。
  火凤羽衣(附魂):上品灵器,敏捷+50,物理抵抗+42%,法术抵抗+38%,火属性法术防御90%。火凤附加:辟邪:暗系法术攻击伤害抵抗80%,8%几率无视伤害。魂契主人:亡石千色。
  没有多大感觉……附魂是什么?
  一路心思拐了数个弯,弯弯折折后我终于觉得头有点晕。
  举起血肉模糊的双手,看着晶莹七弦泣血微颤,血滴落于暗红色琴身,染得三尾凤翎似彼岸曼珠花叶,血迹缠绵渐远,晕黑苍翼青色绡锦。
  骤然消停的琴音弥留大片寂静,我看见苍翼稚嫩的小脸划过颗颗晶莹泪滴,无声陨落,染血为珠。
  加了我一点幸运的珍珠,彼时我以为是糖果。
  我以为只有鲛人才会织水为绡,泣泪成珠。
  我终于明白苍翼为什么不哭。
  可是,印象中,苍翼已经哭过两次了……好吧,第一次被华枫折腾得哪还有心情去顾一个小奶娃的眼泪,第二次眼睛瞎了身下还是数寸的柔软狐裘,锦雁锦砂扶人也扶得殷勤……说到底,仍是我自私的借口。
  因为我甚至忽略了,苍翼并不是玩家,甚或一个普通的君临生灵了。
  苍翼紧咬的嘴唇在对上我视线的瞬间开始颤抖,脸上的泪被胡乱抹去,却流得更多。半凝结的珍珠柔软而弹性极强,有几粒溅到穿着纹了金色雷电的紫袍少年脚下,少年颇好奇地弯身拾起,法系玩家特备的护身短匕浅浅地咬入苍翼白嫩的小脖子。
  “主人……”苍白的嘴唇翕合,微弱地唤出两个字。
  那一刻,苍翼,你还想说什么呢?
  “啧,好东西呢。”少年精致凤眼的弧度微微上扬,眸中贪婪毫不掩饰,反倒多了份率真的味道,伸手又捡了几颗,便直直将手接在了苍翼胸前,染了血的珍珠碰也不碰。
  我冲苍翼摇摇头,小奶娃再度咬紧下唇,却不再哭了。
  仅接了四五粒珍珠,少年也不恼,笑得妩媚中自带一份清新,“也罢,好东西多了可就没那个意义了。”似是自我安慰,将珍珠收了起来,另一把匕首却贴上苍翼精致的小脸,“况且,我也挺讨厌只会哭的宠物。”
  “倾乱。”我自齿缝间唤出这个名字,我想求他放了苍翼,话到嘴边,却连词调全换了,“你不是,应该正好好享受新主人的爱鞭么?”
  倾乱兀自打量着苍翼,刀尖顺着目光缓缓游移,似是不忍毁了如此精致的皮相,仅是游移而过。然而他轻叹,“这般标致的人儿,我还是头一回见着,可惜跟了个连宠物都做不好的主人——不如随了我,将你调/教好点,相信主人不介意收个娃娃……不过,怕是一次就会碎了吧~”暧昧上扬的尾音,伴着苍翼凄厉的尖叫,银芒流转间我本能地护住双眼,可不知是倾乱挥刀太快还是我的手真的痛到麻木,眼睁睁地看着流星炫了双目,血色铺天盖地开满我的眼睛,有粘热的液体流上脸颊,我在寒意抽离的下一秒抚了上去。
  较于天劫九雷与胎死腹中之苦,这一刀下来,系统半声都没吭。
  我可不可以说我真的坚强了?
  “你想怎样?”将凤尾琴收入幽鳞戒,我平静无比地询问。翻出一粒龙回丹,却被劈手夺去。
  “看来你的好东西不少呢。”倾乱轻浅至轻佻地微笑,眼神如火地在我身上游移,啧然,“火凤羽衣竟然附魂成功了……可惜了,不然我不介意多动几次手呢。”说着便掩唇格格笑开,“墨染,虽不愿承认,但你真是配极了这火凤嫁衣啊……嗯,你还是瞎了眼比较顺眼。”笑够了,正经几分,柔声提议,“将龙回丹全交出来,再到城墙上跳一支舞,好好祭奠了你的虚拟情郎,我便放了这小娃娃——心思像女人似的转了那么多,你再弹下去,可就真的无人欣赏了呢。”
  “玲珑心么。”取出龙回丹递出去,我嘴角勾起的弧度冰冷而染血,“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鬼呢!”
  “还好还好。”倾乱伸手取走,笑得相当欢喜,“我不过取了点巧逃过你三次刺杀,第四次落空可不干我事,只是主人瞧上的宠物,可没那么容易人鬼不是。”
  我拂袖收手,另一只手放入迎上来的人的手心,转身间的弧度挑得讥诮而暧昧,“尧情,那个时侯,你才十二岁吧。真可惜,没有一次就碎掉呢。”故意地将尧字咬成了阴平。
  “我想你最好含两粒药。”倾乱继续笑得似乎开怀,“让血一直流着,舞也给我跳好点,我想我会喜欢你泣血而舞的动人模样,各位城主也会,至于我手中的刀……便看你表现咯!”格格的笑声染上丝丝疯狂,一点不觉做作假装。
  我握紧拳,转身后深深垂下眼睫,绵长地呼吸吐纳,心底一片抑郁的快意。
  离开与舞祭?季冰扬,尧情,你们也如华枫一样,将我当做白痴了么。
  


☆、第六十章 舞祭

  君临是个热闹的世界——至少在现实里,除了平地阴沟或顶端宴厅,附加一个英译为sex的目的,人与人之间热烈的交际,由我所见所闻,只觉退化过度。
  于是早便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那些嘈杂的惊呼、尖笑,受伤的呻/吟、哭泣,无聊的议论与任何无意义的眼光,甚至拍照新闻什么的无法对我造成任何实质伤害的种种,理所当然无视。
  黏在身上的充满了欲望与征服的目光让我有被口水窒息的恶心感,他们的声音并不大,杂七杂八的品头论足提问解答,惊呼,尖笑,阿谀,诅咒,一片不堪的嘈杂。
  但我知道,真正观看表演的人,不会吭声。数十道危险气息,隐匿于或尖锐或平静或狂热的目光中,令我指尖都在颤抖的,却是极远处隐约投来的毫无温度与感情的冰雪视线。
  彼岸非夜。
  腹部传来尖锐的痛感,我将左手轻轻按上去,步子仍然从容大方。谁也看不出的虚浮。
  苍龙城南城门,数十丈高墙,高墙上一个应该是处罚死刑犯的大型石台。
  扶我上来的男子塞给守城士兵各一袋叮叮响的金币,士兵们乐呵呵地将我领到石台上,石台边缘的灯依次亮起,然后他们退开,接着便传来大型轴轮被转动的声响。我安静地立于石台中心,感受脚下沉闷的震动,惨白炽烈的光直直打在我身上,有种无所遁形的绝望之感。
  这一切,不是我要的。但我无任何抵抗的心情。或许潜意识里,这样的处境是意料过甚至期待的。
  苍龙城的城楼并非最华丽,我的舞一定谈不上最倾城。倾乱出现之前,这一舞或许是独为颜双,对他们来说,却全无意义。
  石台有沉积又冲刷后淡淡的血腥味,纠缠在鼻腔肺腑,呼之不去。
  在光暗灵纹引导下无意识融入七杀七惑的北弦诀,是绝对不分敌我的魔音。世间的诱惑罪愆,所听之人,没有圣人。
  所以当苍翼翡翠迷离面泛粉桃嘴唇却紧咬出血来,当倾乱一脸幽怨迷恋地跪在苍翼身后,攥着匕首的五指指节发白而颤抖。那抬眼刹那间无力的眩晕,一时半会,我一句话都说不出。
  石台缓缓上升,没多久便停了,我想是最便于城里城外一同观赏的高度。
  我感觉世界越来越亮,以致笼罩我的灯光柔和许多。
  我听到嘈杂渐渐小了,却越来越细密绵长。
  就像一个巨大的肺,他们争夺氧气,他们欢欣鼓舞,他们将加了自己一氧化碳的氧化物慷慨地喷给我。
  我的脸上有个季冰扬无可奈何的面具,他平静地看了我很久,他笑得无澜无波,他问我,“是不是我再如何对你,你都是这个样子了?”
  再如何悲伤,绝望,屈辱,我也能瞬间变回这张脸……吗?
  一张嘻皮笑脸。
  可为什么我现在觉得我的脸那般僵硬,血泪阑干在脸上,我知道我笑得无比暧昧与讥诮。
  这张面具我一点也不喜欢,却撕不下来了。
  没人愿意将血肉模糊的自己曝露在光焰下,我不愿意的程度不亚于让华枫吃烤乳鸽或是季冰扬乖乖躺着任我上。
  或许是遗忘了一次的原因,如果华枫乖乖躺着,我仍然会扑上去。不过我一定会将他往死里操使,然后狠狠甩他两巴掌,然后跑掉。
  华枫,你是不是真的待我就一白痴?
  你亲手将我变成这样,你怎么不想想,这颗停跳数次的心,是否真的坚贞?
  自幽鳞戒取出一把通体深红晶莹的匕首,这是我跳下马车前锦砂塞给我的,宗师级制造师亲自锻造的暗金武器,原材料是初见时我为交换无限盛水玉瓶而爽快给出的九十九枚鹤火结晶。
  炽玖护匕(附魂):暗金武器,攻击440~480,敏捷+22,火属性法术抵抗+19%。暗金附加:20%几率附加火属性伤害,2%造成双倍伤害。魂契主人:亡石千色。
  看来附魂是个相当不错的东西。
  以上。
  血流得差不多了,吞两颗红药,含两粒在口中,持着炽玖护匕转了个圈,身子不稳地向前倾去,血芒闪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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