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终于退变成那颗投进心湖的石子,让裴贺平淡无波的心,起了一圈波澜。
裴贺最终还是答应了赵炼。
赵炼心里存着对爱情的崇敬和染指感情的高洁,疯魔了一般的喜欢着裴贺,可裴贺其实并不如赵炼所想的那样对他动心。他对赵炼根本没有任何特殊感觉,他也只是被这个天天坐他旁边,还有点女气的男生缠磨的烦了,哄着他打发下时间罢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都有点逆反心理,你不让我做,我就偏试试做给你看。冷面父亲的责怪,品学兼优哥哥的对比,让成绩本就了了的赵炼更是愈发讨厌起学习来,他现在每天进学校的目的也只剩下一个,便是守着太阳般的裴贺。
像只死心塌地的宠物狗,一刻都不肯离去。
可差距不会因为你的忽视就不存在,七月之后,裴贺顺顺利利的考上本地名校,而赵炼,没了出路。
赵炼的爸爸无法,最后只得把他送出了国,就算这个二子再不出息,回国后有个海龟的镀金头衔,他的日子也许还会容易一些。
对于分别,裴贺是没有多大感触的,被他缠了一年,他对赵炼的印象还是不深刻,脑内依旧没起化学反应,也说不出赵炼好还是不好,只是单纯的习惯了。而赵炼却是在反抗无果之下,哭得死去活来,天天都是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
九月,飞往墨尔本的航班,载着满腹相思之苦的赵炼,彻底消失在裴贺的视线中。
相安无事的四年之后,裴贺选择了继续攻读硕士。而这一年,赵炼回国,赵勋升上了初中。
赵炼四年来一直不间断的联络着裴贺,奈何裴贺对他兴趣缺缺,总是一个不在状态的样子。一回国的赵炼便把自己彻底交给了裴贺,像一块粘人又甜腻的牛皮糖,时时刻刻不撒手,不放松,总想着搂紧一刻,便是一刻。
也许是情欲的需求,裴贺没有拒绝这种病态的索求。
大概上天也看不惯裴贺这种薄情寡义的冷淡性子,注定让他一生苦恋一生人,便适时的登场了。
裴贺在赵炼的家中,会频繁的发现这个少年,带着一身盎然的青春气息,时时纠缠着他让他与自己玩耍,他的个子挺高,老是喜欢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拿腔拿调的与裴贺东拉西扯,调皮的性子像一只永不疲倦的小猫,这里抓抓那边挠挠,总是逗弄的裴贺忍不住笑出声。
裴贺很喜欢与赵勋在一起的时光,这种又像兄长又像朋友的相处模式带给他不同以往的新鲜体验,他压抑良久的性情在这一刻彻底舒展,释放,似乎这个小家伙身上总是存在能让他开怀的笑点,他那板起的冷脸总会不由自主的破功,笑闹着两人滚做一团。裴贺由衷的感觉,与赵勋相处心生的欢喜,竟是比与任何人在一起来的都要多的多。
赵勋很漂亮,有一张不输给任何人的秀丽脸庞,细细尖尖的瓜子脸带着少年特有的灵气,却也含着一丝不符合他年龄的媚气,不经意的一个眼神,无意识的一个动作,就会毫不留情的挑动着旁人的心。
裴贺与赵炼厮混了三年,便陪着赵勋玩了三年。
到了初三那一年,像所有求上进的好少年一样,赵勋也是满心满眼的重点,考重点。加上来自父亲和大哥的压力,他必须拿出对得起自己身份的成绩来。他并不知道裴贺与他二哥的恋情,只当二人是普通朋友,也知道裴贺是一位学习很好的硕士生,这便拉着裴贺的手掌,央求裴贺做自己的家教,中考前突击复习。
裴贺看着面前这个闪着星星眼央求自己的少年,一时间陷入了苦涩的迷茫。
他自己也能感觉到,自己对这个少年的心思,已经不是那么单纯了。
感情这个东西不可捉摸,你要他,他不来,你不要他,他便像凶猛的山火一样一发不可收拾,不把你躯壳中所有能控制理智的神经烧毁殆尽,他不肯罢休。
鬼使神差的,裴贺答应了下来。
在这个半夏时节,他一边忙着自己的毕业论文,一边天天来关照赵勋的学习。接触越多,他越是舍不得撒手,赵勋俨然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像吃、穿、睡一般不可或缺的基本存在。他不得已的用了一点小手段,成功说服了赵勋接下来高中三年的家教任务,都分担给了他。
那名为爱情的种子一旦种下,就由不得你反悔,它是一株散发惑人香气的幼苗,蛊惑着裴贺投下他能投入的所有时间,精力,和满腔的心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点一滴的精心滋养着它壮大,直到那颗幼苗在心中遮天蔽日,只遮的他眼中剩下赵勋一人。
午后,裴贺静静看着伏在题卷上悄悄睡着的赵勋,胸中缓缓流动的柔情让他忍不住伸手触摸了一下他的头发,那细软的带点温热的毛绒触感,轻轻浅浅的撩拨着他的心,他思考了良久,最终还是受不了眼前人那无知纯良却引人犯罪的蛊惑,俯下身,淡淡的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至此,冷情多年的裴贺,就被这种时刻涌动却不容抗拒的狂热感情,征服了。
作者有话要说:换了种文艺调调大家感觉肿么样?
想不想抽我?来呀~~~~~~~~~~你来呀~~~~~
哈哈,我今天终于能吃上一顿饱饭了,临回家之前出去啜一顿。
明天收拾行李更不了,后天和外后天甚至大后天回家也更不了,大家体谅一下哈。群么
75、番外五小花VS三儿。。。
番外五
索性,幸运女神并没有放弃裴贺。
高二这年,赵勋已经长成了个清秀模样。像这个年纪的绝大多数少年一样,他高了,身体也结实了,打篮球让他不算宽大的身躯上也鼓出了一两块薄薄的肌肉,除了那白净的瓜子脸还一如往昔带点孩子气,整个人蜕换成一个带着青春芬芳的爽朗少年。在这流光岁月里,就像树端那颗淡黄色的柠檬,有着催人泪水的酸涩口感,却无意中又在鼻端留下若有似无的清香。
渐渐长大的赵勋,似乎也像他二哥一样,变得粘人起来。
他有时候会忽闪忽闪的眨着眼睛,像只家养的温顺宠物,趴在桌面上看着裴贺半天不说话;有时候也会像三岁小孩,缠着裴贺又是撒娇又是搂抱,惹得本就心中有鬼的裴贺更加不知所措。
没有人察觉这有什么不对,包括死心塌地依恋着裴贺的赵炼,他很疼爱自己的弟弟,也愿意他的弟弟比他更出息,而借着这个契机又多能见见裴贺,何乐而不为呢。
谁也不知道,裴贺和赵勋二人之间已经悄悄缠绕上一种暧昧气息,普通的一个眼神,彼此便会发现闪动在其中唯有你我才懂的默契,像透明的粉色薄纱,在烈日下淡淡的看不明显,却是在孤单的墨色浓夜中,汇聚成一张疏而不漏的情网,细密的裹紧分隔一方的心绪。
裴贺开始患得患失起来。他即是欣喜,又有些忐忑,他明白自己这辈子都舍不下赵勋,可在这不明朗的情况下,他又不想先打破这种平衡,这对谁都太过于危险,他不能让赵炼过于病态的依恋矛盾,到最后转移到毫不知情的赵勋身上。
也许是他二十五岁,经过商圈的拼搏历练已经变得老成了吧,可以不动声色的默默爱恋着自己的意中人,而不去打扰他。可少年心性的赵勋办不到,正是花样年纪,除了学习,闲暇时分脑子便会折腾着不休止的浪漫幻想,这人一旦起了痴念,那独占的渴望就会幻化成心底的魍魉,在万籁俱静的午夜,他正一小口一小口汲取着你的鲜血,在你无所觉的情况下壮大到你小小的胸腔再也无法容纳他,非要涌溢出来,非要诱哄着拉那人一起堕入恶魔编织的梦渊,才会放松对你的桎梏,放你们去享受那得来不易的甜蜜果实。
所以,年少的赵勋,想恋爱了。
高二的暑假夜晚,烧烤的浓烈烟气在夜风下蒸腾,浓密的睫毛完全抵挡不住铺天盖地的烟气,熏得他眼中泪光闪闪。赵勋恍惚的灌下一罐又一罐冰啤酒,这冰凉的触觉,堵塞了耳朵,也堵塞了嗓子,周围明明是个火热鼎沸的场景,看着身边同学要进入高三前最后的笑闹狂欢,他却蹲坐在小小的火焰旁,一点反应都没有,啤酒带来的凉意渐渐麻痹了他的神经,让他周身只剩下如坠冰窖的刺骨寒冷和无法诉诸出口的孤独,身子侧面没有那个人陪着,竟是连一阵小小夜风的吹袭也抵御不了。
裴贺出差了,整整一个月。在这一个月中,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邮件,什么都没有。
按理说,二人不是需要天天向各自报备的亲密关系,赵勋没有立场去怪裴贺。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乱发脾气的神经,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每分每秒去猜想裴贺究竟在哪里,在做什么,在跟谁,什么时候回来,有没有想我。他就像一个独自生闷气的小情人,明明心底渴望的要命,却执意倔强着不肯主动联系。
可这一晚,酒精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机会,让他终于无所顾忌的选择了崩溃。他浑浑噩噩的被人送回家,在午夜醒来的仲夏静谧中,那看不见的电波,替他传达了他幼弱的双肩快抗不下的思念,他哭哭啼啼的一声一声喊着裴贺的名字,终于痛快的憋出了藏了整整两年的爱意。
裴贺抛下所有一切,在第二天清晨,回来紧紧拥抱了他的宝贝。在空旷野地中无人注视的小角落里,那朵闪着晨露的艳红色蔷薇花,历经岁月洗礼后悄悄绽放了。
越是爱赵勋,裴贺就越矛盾,他真的需要终止与赵炼的关系了,可临头他又不敢去挑明,首先这便是对赵勋的一种背叛,他不想让这个年纪轻轻的孩子遭受因为自己的错误而造成的不公正待遇,另外,这也是对这对要好兄弟感情不可磨灭的伤害。这两方都无法抉择的激烈矛盾左拉右扯着他整个人,快要将他因为事业疲惫的神经撕扯成两段,却始终做不出个像样的决断。
不过,既然你不决断,那命运自然会替你决断。
这一年,赵勋十八岁,他的高三时代结束,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一所外地名校。
裴贺对他有多么好以前没有察觉出,可自从二人悄悄恋爱之后赵勋才发现,裴贺简直要把他当做自己的命一样来疼惜,他的好,简直可以超出赵勋所能想到的一切想象,甚至让他产生了做牛做马的错觉,就连在学校的选择上,裴贺都无言语的支持他所有的决定,随着赵勋忐忑的抱出一个校名,裴贺只是和颜悦色的亲了亲他,替他说了一声好。接下来的日子,赵勋便发现裴贺开始着手筹划他在外校所在地省市的事业,随时准备跟着赵勋转移事业重心。
任谁这样死心塌地的对你好,你也不可能不感动。可这感动来的越刻骨,所受到的疼痛也越铭心。
裴贺在外市忙碌布置,终于抽出一晚上的空回了本市来见赵勋。而这一晚,也是赵勋爷爷的整寿之宴。家中大摆筵席,宾客云集,该来的不该来的,模棱两可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一窝蜂的涌向了赵市长这栋不大的小花园房。
裴贺临到了赵勋家中才弄明白这状似锣鼓喧天是个什么情况,无法,只得两手空空上前贺了几句吉祥话,家中人都知道裴贺对自家幺子尽心尽力,这便也当成自家晚辈一样看待,都是笑呵呵的表扬寒暄几句,便客气的请人入席。裴贺谦虚的推脱事务忙碌,晚上还要往回赶,便谢绝了邀请,跑去三楼顶找躲在楼上看书的赵勋了。
那情话儿怎么说来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因为裴贺的忙碌俩人已经差不多一个星期没见,心都在一个又一个的三秋中蹉跎老了。听到裴贺熟悉的敲门声,赵勋一把撇了书,一个猛子蹦起来,开了门便对来人扑了个满怀。
赵勋爱清净,再加上高考替他开路,这偌大的三楼也没人好意思与他争,只他一个人的卧房静静的呆在楼角,无灯无影,四下无人,小别胜新婚的二人也顾不得许多,进了门便不管不顾的拥吻起来。
赵勋深深陶醉在裴贺无度索求的激吻当中,两个人拥抱着摸索着,摇摇晃晃来到靠窗边的宽大木质书桌前,摁熄台灯,对着窗外楼下沸腾的觥筹交错声,裴贺一边动情的亲吻一边扶住他的腰将他抱上了书桌,两个人面贴着面,身贴着身,紧紧相拥着将身体间的缝隙挤得一丝都不剩,一呼一吸间交换着彼此炙热的鼻息,和快要呼啸激涌而出的炽烈欲望。
正在席中陪着自家长辈胡诌八扯的赵炼在得知裴贺过来时登时按耐不住,心底猫挠一样想去看看他,胡口随掐了个借口退了席,他急匆匆的跑去花园和客厅寻找,结果转看一圈都没能瞧见裴贺的影子,甚至他连自己的房间和爸爸的会客室都走了一遭,仍是一无所获,他有点垂头丧气的怀疑是不是裴贺在祝完寿就先行离开了。
下楼梯的功夫遇见了妈妈,他妈妈知道赵炼正在找裴贺,便多嘴的告诉了他,裴贺应该是去看小勋了。
于是,戏剧性的一幕就这么发生了。(乃们不能说我狗血,哼~我多文艺呀~)
赵炼轻手轻脚的来到三楼楼角,赵勋的房门半掩着,没有扣严实,地上投下一条黑黝黝的缝,赵炼轻轻一推,房门便悄无声息的移开了一道。目无所及,耳先闻音,赵炼在这黑漆漆的房间中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便听见了一连串细小破碎像小猫叫一样的呻吟,再仔细分辨,就能清楚的听见,这是赵勋的声音。
这呻吟中包含着他从来没见识过的媚意,还有短促而急切的催促音节,待到赵炼适应了黑暗,他的双眼中就只剩那抱在一起热情相拥的一对人了。赵勋正闭着眼睛仰着头,乌黑的发丝在后仰中闪闪晃动,胳膊环住裴贺的脊背,正难耐的划过捏掐,身上的白色背心被推倒了肩膀处,要脱不脱的挂在身上,那两条细嫩的长腿也没闲住,正交叉盘在裴贺的腰间,时不时的松一下紧一下,而背对着赵炼的裴贺,正埋首在赵勋的胸前不断的亲吻,粗重低沉的喘息为赵炼所熟悉,可他却从没在自己身上体验到那声音的主人是如此的饥渴难耐,单单是呼吸间的喘息,就像要把手中人活吞了一样激烈。
赵炼悄悄摸起来立在墙角正闪着银光的棒球棍,双手颤抖的持在胸前,像是正在跨越什么灭顶灾难,步伐带着艰涩,慢吞吞的来到了毫无所觉的二人身前。
他猛的一棍横扫了裴贺的腰,直接把人打翻在地,赵勋感觉到异变惊诧的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二哥满脸泪水和染着血色疯狂的眸光,以及一把将他推向后方的手掌。
夜风将透明的窗纱吹的飘摇,赵勋还没回过神,就顺着敞开的窗户,直直跌下了三楼。
就听上方裴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赵勋落地身子一弹,遭受撞击后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袭来,眨眨眼睛便失去了意识。
再度醒来,是在医院的特护病房里了。头顶上的小夜灯将赵勋没有血色的脸庞扑上一层暖黄色光,看起来好像有了一点活气儿,他试图活动下手,结果全身的骨节都泛上一阵难以忍耐的疼痛,周围一阵阵消毒水味也刺激的他呼吸困难,他不安分的扭扭身子,便把伏在床边的裴贺惊醒了。
几日不见,裴贺便瘦了一圈,刀刻的英俊脸庞也像用力过度一样凹陷下去,衣衫穿的还算完整,但原先撑起饱满的衣服,现在也是松垮的贴在身上,脸色铁青胡子拉碴活像个野人,呆呆的伏在床边。他整日守着赵勋,拂着赵勋的手背天天自言自语的念念着自己的心肝宝贝快点醒过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听,整个人陷入了疯魔。如今赵勋正睁着眼睛,带点虚弱的神色望着他,这多日来的心如刀绞让他再也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