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大厅四周围着四圈柜台,大厅中间还设有一圈圈的小柜台,法宝有宝剑、大刀、长矛等武器,有衣钵、锡杖、储物袋、镜子、绳子、灵石、紫金壶、金铃、仙旗、图画、莲台、宝珠、符印等形形色色、功能各异的法宝,还有一些肖燕尔不知道名字的东西,幸有卖家都加注标签,并附有功能说明。一路浏览来,肖燕尔大开眼界,无奈这些法宝都身价昂贵,非肖燕尔能承担得起。
“呸呸呸,这都是些什么狗屁玩意,仙界随便棵花草都比这些东西强一百倍,不一千倍,一万倍……。”
“臭丫头,你知道吗?老夫撒的一泡尿都比这些东西值钱。”
“哎哟,臭丫头,你揪老夫脑袋做什么?!”
小金鼠娇声娇气地不住发表着言论。它被肖燕尔赶出门后,无奈动用仙术,重新寄居肖燕尔身上的那束鼠须身上。肖燕尔在仔细检查了那束鼠须后,什么也没发现,还以为小金鼠被自己打跑了,没想到今天这家伙就缩成米粒大小,时不时冒出头叫嚣一番。
肖燕尔在对小金鼠进行体罚后,发现此君丝毫没有悔改迹象,索性不再搭理,任由他去了。
肖燕尔先沿着大厅四周逛了一圈,然后在大厅中央慢慢浏览,逛了两个多时辰,大腿有些发酸,眼睛也瞪得有些直。正准备找个地方坐着休息休息,却听小金鼠较为平稳的唠叨声突然拔起了高:“别停下,往前走。”
肖燕尔懒得搭理她,继续四处搜寻着四周是否有可以休息的座椅。
“走啊,丫头,走!走!走!”
“为什么?”肖燕尔懒洋洋地问。
“前面有我喜欢的东西!”
“你喜欢也不是我喜欢。
“你肯定也十分,百分,千分,万分的喜欢,听我的丫头,没错的。”
肖燕尔听着他急切的娃娃音,产生了几分好奇,依着小金鼠的指示往前走去。
却见前面柜台上放着一个玻璃盒子,盒子里面是一灰突突的储物袋,袋口部分还粘着一大块土黄色的泥巴。卖家是一个哭丧着脸,穿着皱巴灰衫的年轻小伙。储物袋标价一万枚金叶子,功能只写两个字,储物。一般的储物袋至多二百枚金叶子,这个看上去破破烂烂的袋子价格却高得离谱。大多数人看一眼就走,少有人问津。
“丫头,你想办法把那块泥巴弄到手!”
“这还不好办。”肖燕尔低声道,好奇心既起,她也想看看小金鼠喜欢的是什么宝贝。
“兄弟,”肖燕尔亲切地叫着,“那个储物袋能拿给我看看吗?”
那小伙子正沉思什么,听她说话,像是吓了一跳,抬头直直地看着肖燕尔:“你要干什么?”一副戒备的神情。
“兄弟,我想看看你的储物袋。”肖燕尔微笑着答。
“你要买吗?一万金叶子。”
“我想买,你能先拿给我看看吗?”
“对不起,这储物袋不能看,要买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一听这话,肖燕尔急了,“你这是什么卖家,哪有买东西不让看货的道理!”
对不起,那年轻人冷冰冰地道,我卖东西就是这样。说完抿着薄嘴唇,别过头去,再也不理肖燕尔。
肖燕尔目瞪口呆,她哪里知道,这年轻人根本就不想卖出自己的这个宝贝!
此人名天赌,是放任宗弟子,他的生平爱好是与人打赌,已经打赢了999个赌,只差一个赌打赢就可升至炼气期三期。他信心满满,满心期待要顺利升级。
在来徽州的路上,他碰见一老头从他旁边飞奔过去,将路上的黄泥水贱了他一身,他有些愤怒地说了句:“喂,老头,怎么走得路!”
没想到老头听到这话,笑嘻嘻地停下,转过身来对他说:“我溅你一身是你的福气。”老头看着天赌的储物袋:“我敢赌你这储物袋至少能卖一万枚金叶子。”
“你这老头说的何等混账话!”天赌怒斥,没想到老头和他较上劲,非要和他打赌一试。赌金五百金叶子,卖点就在宝相阁。
天赌打完赌就觉得有些上当,一万枚金叶子虽数额巨大,但又如何能和自己的修仙大业相比,但话已出口,不可反悔,他满心希望无人来买,对任何询问者都不理不睬。
所以无论肖燕尔怎么向天赌请求,都没有达成看一看储物袋的心愿。肖燕尔耸耸肩,无奈只有放弃。
小金鼠可不乐意了,他窜到肖燕尔的衣领上,用无辜的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肖燕尔,泪眼欲滴。
“看我干什么,”肖燕尔没好气地呵斥,“我已经尽力了。你不是仙兽吗?这点事还没办法。”
“老夫在你们凡俗界仙力受限,呜呜…”小金鼠哭丧着脸,泪水哗然而下,小鼻子一抽一抽,身体不断抽搐着。
“唉呀,都千年的鼠精了,怎么一点肚量没有?”
“你不知道,”小老鼠哭哭啼啼,“那块黄土名衡灵土,是制造空间法宝的稀有材料,凡俗界几乎不可能有这种东西,有了它,我就可能制成空间法宝,不必等候师兄们在上面拉绳,我就能回修仙界了。”
“空间法宝?那是什么宝贝?”
“就是另外一个空间,你可以在里面种地种田,还可以遇到坏人时躲在里面,我如果制作出空间法宝,借着他回了修仙界后,法宝就是你的了。”
“果真?”肖燕尔半信半疑。
“我骗你有何好处,呜呜,我可亲…可敬……可爱…的衡灵……土……”小老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了,都老头了,还这么不成熟,你说还有什么办法?”肖燕尔被他哭得有些心软。
小金鼠停止了哭泣,用前爪挠着脸,思索了半天才自言自语道:“只能用钱买了。”
“什么?”肖燕尔被电击一般大叫,“你疯了?我去哪弄那么多钱?”
“你才疯了,”小金鼠镇定自若,明天不是有拍卖会吗?你拔下我一根胡须,去拍卖会上拍卖。”
肖燕尔只觉一个雷接一个累地炸,“就你这根毛?”她奋力一拍小老鼠的头,“原来神仙当时间长了也会变傻,别痴鼠说梦了。等会我去买把谷子喂你,别让你饿晕总说胡话。”
“臭丫头!”小老鼠愤怒地跳上肖燕尔的肩头,“老夫不是和你做家家,你就按我说的去做,一点没错!”
“是真的?”肖燕尔看着她,神色很认真。
“对,”小金鼠上半身直立起来,前爪和头一起上下摇动,神色就像跟长辈汇报一样虔诚。
“那你自己去捣腾吧,你又不是不会说话。本小姐还有很多事,没功夫陪你玩。”肖燕尔抬腿迅速往五楼去,任凭小老鼠在肩膀上又叫又跳。
此时距离午时还有一柱香功夫,五楼大厅正北摆好了一座前低后高的高台,面向高台摆着一排排椅子,上面几乎坐满了打扮各异的修仙者,另外还有很多人不愿意做,分散地站立着。昨天出现的白长风、白小问、酒仙、小红、小绿、天阴子、一元、琴棋书画四公子等人今天依然全部到齐。
肖燕尔在边角处找了个空座坐下来,搓胳膊揉腿,甚是惬意。小金鼠跳累了,一看肖燕尔软硬不吃,气愤地回到鼠须束中歇着去了。
肖燕尔本就是来看热闹的,所以身心都极其放松,这几天跑路太多,她半躺在坐椅上打了个盹,迷迷糊糊中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睁开眼,却什么也没发现,说笑的说笑,热身的热身,似乎没有人关注她,就又闭上眼睡了。
直到一阵音乐声把她惊醒,睁开眼,舞台上多了一位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个红色方盒,上面盖着一方绸布。只见此人面露微笑,拱手向大家示意:
“各位道友,鄙人姓方名江晦,目前打理宝相阁日常事务。阁近日来非常荣幸接待远道而来的贵客。为表达对各位道友的殷切之意,宝相阁推出比赛赢取阴阳丹活动。比赛胜利者将会得到本阁重宝—阴阳丹。我手中正是阴阳丹,请各位道友看仔细了。”
方江晦掀起绸布,打开手中方盒,只觉一道温润的华光倾泻而出,他把方盒稍微倾斜,只见里面静卧着一枚温润半透明的丹丸,华光熠熠,一看就是稀世珍品。
人群中颇有欢呼雀跃之声。很多人摩拳擦掌,几近要冲上台去,幸亏理智恢复及时,生生控制了脚步。
方江晦仔细扣上了盖子,蒙上了绸布。然后,环视了一周,神色凝重地拱了拱手,缓缓说道:“在下深知诸位道友希望得到阴阳丹,但是此物绝世稀罕,所以不可能人人有份。各位道友学艺有先有后,仙术有高有低,为避免伤了和气,宝相阁决定不以修为论高低,换一种比较文明的方式来比赛。
方江晦退到高台一角,一挥手,台上突然平铺出一副图景模型,上面碎石乱七八糟地堆放着,“这是宝相阁珍藏的秘阵,名理为阵,哪位修仙者最先破解此阵,就可以获得阴阳丹。”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原以为会是比武大赛,没想到却是要破解阵法。
肖燕尔本来迷迷糊糊,目睹此情此景,?时来了精神,倍加清醒。破阵乃是她生平一大爱好,有此良机增长见识,自然不肯放过。
“此阵左下角是入口,右上角是出口。下面,比赛开始。哪位道友如破解成功,请上台一试,如顺利通过即赠送阴阳丹。”
肖燕尔定睛看去,却是有些失笑。这宝相阁也太低估众人的智慧了,弄了这么个简单的阵来考验大家。
凭她学习阵法多年的经验,她顷刻感觉到这阵应该是子母连环阵,也就是阵中阵。
轻雷阵、微风阵、八卦阵、阴阳阵、乾坤阵、金刚阵……,肖燕尔越数越心惊,看上去简单的阵法,却套了这么多阵在其中,摆阵人绝对是心算能力超强的人。
七五阵、联排阵…因为是阵中套阵,越往后越难辨认,等肖燕尔从理为阵里理出九个阵,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她这时才发觉,熙熙攘攘的大厅寂静无声。抬眼看其它人,似乎也都如她一样默默数着,有的还小声低语:“我数到第八重阵了。”
第十重是最后一层,肖燕尔梳理到最后,突然大惊,这第十重阵法类似纹理阵,但按此走到最后面的右上角,是绝路一条。
她试来试去,总是难以成功,时间悄然逝去,她的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事实上,对阴阳丹,肖燕尔并没有占有的欲望,修仙界的东西与她关系不大,但破阵,肖燕尔虽然从未对外人说,但在这方面非常自信,现在却感觉碰到了钉子。
她闭上眼,让自己的心静下来。此路不通,她早该想到如这阵非常简单,就不会用来比赛了,自己确实年纪尚轻,出生牛犊不怕虎啊。
她让自己静了又静。
“我数到第九重了。”有人颇为自得的说道。
看来认为子母连环阵是共识,但分明很多时候共识是错误的。
肖燕尔睁开眼,抛弃以前掌握的一切阵法知识,以最快的速度一条路一条路地试起来。
她运用自己的直觉和对数字的敏锐度,一条路一条路地飞速试验着。她突然明白,此阵没有太多诀窍,比的就是最原始的心算能力。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很多人放弃破解,逐渐离去,有的虽然放弃,但一直等待,看究竟有谁能获得这枚宝贝,能坚持但最后的剩了不到十分之一。大厅的气氛此时反而轻松起来,很多人说说笑笑,等着最后的结果。
肖燕尔一直呆呆地坐着,没有换过姿势,脑子飞速运转了三个时辰。还有五步、三步、一步,成功!在她精疲力竭之际,终于破解成功!
与此同时,“我来破阵试试。”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肖燕尔蓦地一惊,抬眼看去,中规中矩的圆方脸,不算坚挺的鼻子,赫然却是杨凡!
看着杨凡,肖燕尔只觉浑身冰凉,本能要逃跑,想了想自己戴着面具,对方辨认不出,遂逐渐平复了惊惧之心,四下看了看,并没有见到贝芒。
却见杨凡上台,从容地从左下角入阵,飞速在阵内行走,肖燕尔看得清楚,和她破解的路径一模一样。
只一会儿,杨凡便面无表情地从阵内走出,方江晦迎上去,声音带着喜悦:“能在三个时辰之内破了理为镇的人,凡俗界没有几个,这位道友是当之无愧的破阵天才,在下代表宝相阁恭喜道友!”
杨凡冷傲地点头:“那阴阳丹该归我了吧?”他天然一股阴郁冷漠的气质,无形与人隔了大段距离。
“对,对。公子稍等片刻。”
“爷爷,这位叔叔怎么破的阵?”白小问开口了。
“小问啊,他怎么破的,爷爷老眼昏花,忘性差,看不清,记不住啊。”白长风闷闷地道。
这也难怪,大概只有肖燕尔这种破解此阵的人才能看懂吧。
后面举行了一个赠送阴阳丹的小仪式,肖燕尔无心再看,起身下楼,满心沮丧。
所谓强中更有强中手,虽然肖燕尔差不多和杨凡同时破解,但对方终究比她早了那么一点点,这令她无法释怀。这杨凡深藏不露,竟是个腹黑的天才。当初河洛阵如果让他碰上,想必也能顺利破解吧?
历练 第十四章 拍卖鼠须
肖燕尔闷闷地走出宝相阁,走进一间饭馆,随意要了几个小菜,默默用起了晚餐。
“丫头,丫头。”小老鼠探头探脑地从肖燕尔领口冒出来,小心翼翼地叫着。
肖燕尔状似未闻,眼皮也没翻一下,此君消停了一下午,这会又耐不住寂寞了。
“丫头,”小老鼠稚嫩的娃娃音满是讨好之意,“我想起来了,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我那根胡须能卖两万金叶子。买了储物袋剩下的全归你好不好?”
肖燕尔心里一动,小老鼠会说人话,来去无踪,一根胡须卖两万也不足为奇,她也并不是完全不信,只是自己人生地不熟,又没有多少自保能力,不想太过显眼罢了。
“丫头,”小老鼠像看透了她的心事,“你别愁成了富翁怕被人追杀,我现在剩余的仙力可以帮助你迅速逃离两次。”
小老鼠等了半天没得到回答,正急得撅屁股,扯胡须,突觉尾巴一紧,眼前景象完全倒立,只听耳边肖燕尔阴森森地说道:“你要骗我,我就把你下油锅,抽筋扒皮!挂在树枝上晒鼠干!”
“呸呸呸,你也太狠了吧?”
“老夫在仙界也是有身份的人!”
“唉呀,放手!老夫没惹你干嘛又揪胡须!”
……
交易会第三天,肖燕尔换了一身老婆婆衣服,戴着满脸皱纹的面具,拄着拐杖,驼着腰,进了会馆。虽说这样走路有些吃力,想到一万枚金叶子,她就丝毫不觉得累了。
在拍卖会开始前,小老鼠不放心地先让肖燕尔去看了看天赌的储物袋是否卖出,见那孩子依然站在那里,眼朝天,撅着嘴,不搭理人,储物袋口那坨黄泥仍在,才稍稍放了点心,催促肖燕尔赶紧到六楼办理委托拍卖的手续。
鼠须的起拍价定在两万枚金叶子,办理手续的人,虽说见多识广,还是小小惊讶了一下子,仔细瞧了瞧这个怪异的老婆婆。由于小老鼠想尽快拿到钱去买那坨泥,肖燕尔多交了相当多的钱,才将鼠须的拍卖次序排在了第六个。
万众瞩目的拍卖会终于在众位修仙者的翘首期盼中揭幕了。
主持拍卖的仍然是昨天的方江晦。
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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