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
李世民立功归来,全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了晚饭。晚饭过后又闲聊了一阵,然后就各自回房了。
这也是蓉儿第一次在就寝之前看到李世民在房里。这次,才是真正的没有等待啊!
“这是你第一次在我睡着之前就站在我的眼前。感觉像做梦一样!”笑着说完,却让听话之人心里为之一震。
为什么她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在笑。她的笑容,是真心的吗?她是他的妻子。他故意忽略她,是为了减少他们碰面的机会。因为他一直认为她是李夫人强加给他的责任,是李夫人用来绊住他的借口,他不需要这些责任和借口,所以他要忽略她。可是今天下午,她才从大哥那里知道,他走的那天,是她,这个他存心要忽略的人,用短短的几句话就劝服了爹和娘,让爹和娘的气大消。
娘感染风寒,卧病在床的时候,也是她一直在身边照料。生火、熬药,什么都要亲历亲为。为了娘早日病愈,宁可自己几日几夜不眠不休。
所以现在他开始对她有所改观了。可是这句话,本该是对他的控诉,为何她可以说得那么轻松,甚至还面带微笑。换作其他人,怕是早就哭的梨花带雨了吧!“可能是因为微笑,可以让我暂时的忘掉很多的事情!一直微笑着,连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是开心的。”回想着她白天的话,李世民似乎有些明白了。明白她为何不开心!
走上前,轻轻抱着蓉儿,在她耳边低语:“对不起!我忽略了你!”
呆呆的愣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不短的在心里问自己:“他在抱我?他刚刚,他刚刚和她说对不起?真的吗?不是做梦吧!”直到感觉到李世民的温暖,蓉儿才真正的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只是会不会来得太突然了。
“好了我睡了!你也早点睡吧!”许久,才缓缓的放开她,说了这一句。
而蓉儿除了傻傻的站在原地点头,什么也没做。
等到蓉儿回过神的时候,李世民早就睡下了。看着睡梦中的李世民,蓉儿的脸红了,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拥抱了她,感激也好,愧疚也罢。总之他好像开始接纳自己了。这样,就足够了。人是不可以太贪心的。
站起身,将干净的衣服拿出放在床边,再细心的将刚刚脱下的衣服都收好。就这样那块被收藏的罗帕才被蓉儿从暗袋中拿出。
“这块是杭州进贡的真丝罗帕,相公的身上怎会有这个呢?也不可能是皇上赏赐的啊!算了,竟然他收着,对他来说必定是值得珍惜的东西。”看着这块罗帕,蓉儿顿感奇怪,但更多的是心痛。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等待,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真正的结束!但她还是将罗帕叠好放进了刚拿出来的衣服的暗袋里。收拾完了,蓉儿也睡下了。
所以说上天总是爱开玩笑,它总是喜欢在你得到小小的满足之后,再将你推到另一种心痛之中。尽管你才刚刚从一种心痛和焦急中走出来!
可能是对蓉儿没有了先前的排斥,也可能是舟车劳顿太累了,第二天早上,李世民竟然破天荒的气的没有蓉儿早。
聪明如李世民,怎么会不发现呢!一起床,穿好衣服,李世民就明白,蓉儿一定知道了这块罗帕。可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蓉儿没有将它收起来,然后找到机会质问他。
“姑爷你醒了!”看到李世民起床,宁馨赶忙去打水了。“姑爷洗脸吧!”
把脸擦干,李世民问道:“你家小姐呢?”
这一问,宁馨那个激动啊,她家小姐嫁过来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姑爷关心小姐的行踪呢!可以理解为关心吧!
“小姐去给夫人请安了,小姐怕姑爷早晨起床没有人服侍……”宁馨的话还没说完,李世民就已经走远了,因为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了,还留在那儿做什么!
“娘,早啊!”蓉儿惊讶的看着说话的人。
正在和蓉儿说着什么,忽然听到自己儿子的声音,李夫人也很惊讶,“世民,你今天没和你爹去练兵场啊?”
原来,他以前不在家是和爹去了练兵场啊!蓉儿扬了扬嘴角,她终于知道了。
“今天没有,所以来给娘请安啊!”
听到这话,李夫人更惊讶了,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惹人疼了。这还是李夫人第一次听儿子说专门来给她这个做娘的请安呢!这演的是哪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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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变(续)〈补充完整〉
习惯。一个多么有感触的词啊!恋一个人可以恋成习惯吗?想一个人也可以想成习惯吗?
从李夫人处出来,蓉儿和李世民静静地走在回来的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宁馨也安安静静得跟在后面。
可是一直的安静也不是办法,总要有人先说话的,李世民总愿意选择这个先开始的人,因为,或许自己已经被动了太久了。
“今天没去练兵场是因为起太晚了吧!”然而真正先开口的却是蓉儿。
“啊?嗯,是啊!”也许太生疏了,总是要先惊讶一番才能回过神。不只是蓉儿,李世民也是。
“那,以后我每天喊你起床吧!”声音很低很低,话一问出口,蓉儿惊觉是不是有些一厢情愿了。正在懊悔之时却听到了肯定地回答。
“好啊!”笑着看着蓉儿,试着让自己把她当作是妻子吧,他排斥她够久了!妻子叫丈夫起床是天经地义的啊!
“真的?”蓉儿掩饰不住心里的喜悦,求证地问道。直到再一次得到李世民的肯定回答,她才真正的相信。
一直置身事外的宁馨看到二人这样,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高兴。这次小姐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守得云开见月明!真得只要守得云开了,就可以见到明月了吗?要是空中没有明月,就算辛辛苦苦的守得云开,也终究是什么也看不到的。但愿这次上天可以多一点恩赐。
看着蓉儿满足的笑容,像阳光一样的笑容,李世民的心像突然被什么刺痛了一般。难道她忘记了那块罗帕?不然为什么看不到半点知道的痕迹。倘若蓉儿此时问出一点半点和罗帕有关的问题,他的心都会好过很多。
回到房间,看着百无聊赖的李世民,蓉儿体贴地说:“看你也没事做,时候还早,不如你去练兵场吧!我想让你呆在家里你也怪无聊的!”
说完,李世民看了看蓉儿,然后说了声“那我走了!”就出门了。
李世民以走,宁馨就凑了上来:“小姐,我看你和姑爷的感情很好嘛!这样我就放心了。”
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宁馨,蓉儿不解的问:“馨儿,你好像比我还小几个月吧,怎么说话象个老太婆似的。什么叫你就放心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看着蓉儿的表情,听者蓉儿的话,宁馨实在是联想不出来有什么联系。小姐的样子不是很不解吗?可为什么她说的话怎么听都向在取笑呢!皱着眉头,这回轮到宁馨不解了!
看到宁馨的表情,蓉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了,逗你玩儿呢,看你的样子!”
听到蓉儿这话,宁馨才知道自己被耍了,什么小姐嘛!干吗没事就爱取笑人家,哼!嘟着嘴,宁馨一脸的不高兴。
本以为只要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说,生活就会很开心。本以为总是这样的微笑着,自己也会被自己骗到。可是,我们却经常会忘记,有的时候微笑也会把我们伤得很深。
这一阵子李夫人的身体又不怎么好了。大夫说是感染了风寒,可是这都一个多月了,药也吃了不少,可总不见好转。这李府上上下下的人,也只能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盼望着总有一天会药到病除的。可就是苦了蓉儿,没日没夜的照料着。还好有秀宁在,可以分担一下,不然可能李夫人的病还没好,蓉儿也病倒了。
“怎么样,还没找到吗?”正在煎药的蓉儿隐隐约约的听到一句话。
不自觉得皱着眉,这声音好熟悉。像是相公的?
现在,李世民对蓉儿比起以前是好很多了。蓉儿可以叫他相公,也可以没事找他说话,可以在一起切磋棋艺……总之可以做好多好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可是即使是这样,蓉儿还是觉得他们之间好像隔了些什么!但又说不上来。
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在离厨房不远的地方,占这两个人,一个不认识,还有一个看不到正面,只能看到背影。不过只是这背影就足够了,蓉儿知道一定是他。
“怎么会好没找到呢?你们到底有没有用心的找啊?派你们出去有多久了,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语气很焦急。
相公到底要找什么呢?难道是那块罗帕的主人?那可是当真很难找了,这块罗帕的主人怕是住在皇宫内院,哪能轻易的就找到呢!真是难为他们了。蓉儿摇着头替他们可惜!
“公子,真得没办法,整个长安城都问了十几次了,可就是找不到像公子所说的那个姓张的千金小姐啊!”不认识的人赶忙解释,告诉李世民他们有多卖力!
姓张的千金小姐?蓉儿疑惑了,她在长安生活了这么久也没听说长安有户姓张的大户人家啊?还在努力的思考着。啊!忽然用手捂住自己的嘴,蓉儿惊讶了,姓张?难道相公在找的人是她?她记得在闲雅阁的那天,她说了她姓张。难道……
“那你有没有仔细的询问过闲雅阁的所有人?他们应该会知道啊?”还是焦急。
“回公子,我们有啊!可是……”不再说话,只是摇头,表示着自己的无奈。
“好了,你走吧,继续找!”说完这些话,李世民朝那人摆摆手示意他下去。自己转过身也走了。
直到现在,蓉儿才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失落,无奈,焦急!这样的失落,这样的无奈,这样的焦急让蓉儿忧喜参半。但她还是暗暗的和自己说,不可以告诉他。怪她固执也好,说她无聊也罢。她就是不想说,她是在和自己较劲。她固执的只希望他可以看到眼前的她,身为他的妻子的她。她固执的只想让他喜欢上现在的自己,而不是因为那个张家小姐。她不要用以前的回忆来赢得他的爱。
可是,心还是很痛!因为他从来没有为了她而有过的表情。蓉儿傻傻的安慰自己,是因为他习惯了这么久的寻找,所以才会这样的。只是习惯而已,等到有一天他戒掉了这个习惯,一切都会好的!
只是这一天会很远吗?
再回到厨房的时候,熬的药早就干了。宁馨正在收拾着残局,看来好像被火烧过啊!
看到蓉儿,宁馨像是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的激动:“小姐,小姐!看到你没事就好了,你跑哪里去了?熬药熬的人都不见了,刚刚啊差点把厨房烧了,幸亏我来得及时才只是烧了炉子。我看这药怕是也不能喝了吧!”宁馨拿着已经烧焦了的药罐,朝蓉儿看了看。
看着宁馨手上的药罐和这狼狈的炉子,蓉儿只能苦笑着,“看来只能重新熬了。”
“小姐,你还没说,你白天熬药的时候到底去哪里了啊?”吃完晚饭,宁馨就一直问着蓉儿这个问题。
“我不说了,只是离开了一会儿!你这丫头,管的事也太多了吧!”这后一句是玩笑话。
推开房门,就看到那飘落的罗帕,抬起头,则是李世民惊慌的神色。
李世民也是,看看蓉儿又看看地上,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走上前去,捡起地上的罗帕,没有还给李世民,而是转身对宁馨说:“馨儿,你先去歇息吧,这里没什么事了!”
看着宁馨听话的出去并关上了门,蓉儿这才把罗帕还给了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你,没有话要说吗?”放好罗帕,李世民问道。
只笑不答。
“我知道,你又想说上次的那番话。可是,如果你不问,我又怎么告诉你呢!”
这样吗?那就配合一下吧!“那,这块罗帕……”
“是皇上设宴那天,在御花园里捡到的,可能是那个宫女掉的吧!”
娉婷一笑,“这罗帕是杭州的丝绸所做,是贡品。能用这丝绸的我想,不是嫔妃娘娘们就是公主,一般的宫女怎会用得上这些!”她的相公还真是粗心。
“公主?我记得,捡到这块罗帕的时候,是看见公主经过过。难道是她的?”怀疑!
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应该是了!”公主和她的相公?可能吗?
“不早了,休息吧!”
直到现在,什么都有所改变,只是这分床而睡没有变,怕是真得要等到他戒掉习惯,真正接受自己的时候才可以吧!从心底里接受!
看着李世民睡熟了,蓉儿才悄悄的出去,“但愿你有个好梦!”在关上门的那一刻,蓉儿在心里轻轻地说。这会儿她该去照顾娘了。
“秀宁,累了吧!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就行了。”一来到李夫人的房里,就看到秀宁睡眼朦胧的样子,蓉儿无限心疼地说。
揉了揉沉重的眼皮,秀宁打了大大的呵欠,“二嫂,这样你会不会太辛苦了,要不我叫静园来帮你吧!”
“好了乖,快回房去睡吧,有时我会叫馨儿的,快回去吧!”
处于极度需要睡眠中的秀宁,又打了一个呵欠,迷糊的点点头回房了。她实在太困了。
“最近也真是难为她了!”看着秀宁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蓉儿没由来的一阵心疼。
“那你呢?也别太为难自己!”
话还未说完,一件披风就披在了蓉儿的身上。转过身,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相公。
“你,你不是已经睡着了吗?”蓉儿很惊讶,她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给的第几次惊讶了。好像自从她的相公打雁门回来之后就会经常给她惊讶。
“睡着了还会醒啊!”看着蓉儿迟迟未回过神,李世民又说道,“更深露重,快进去吧,不然你要是生病了,秀宁可就惨了。一下子要照顾两个病人。”
神是回过来了,问题时只听到后面一句:“怎么谁又生病了吗?”着急的神情看在李世民眼里煞是可爱,怎么以前都没发现呢。
笑出了声,“呵……没有谁生病,我逗着你笑的。”不知为何自己竟没解释,李世民也颇感意外。
“哦,原来你三更半夜不睡觉来这里,就是为了逗我笑啊。好了你快回去吧,娘这里有我就行了。”听到李世民的说辞,蓉儿不怒反笑,她的相公真的是因为她改变的吗?
“那一起吧!反正我精力过剩,正好闲没地方用,我陪你吧!”
又是惊讶,今天是什么日子?她的相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连给了她两个惊讶。蓉儿的心里既是不解又是开心,她所能做的就是像现在这样,一连的笑容带着不解的眼神看着他。
不理会蓉儿的表情,李世民牵着她的手就走进了屋内。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说出留下来陪她的言语,只知道刚刚看着她倚在门框上的背影,他也是没由来的一阵心疼。毕竟她也只是个柔弱的女子,也需要有一个人好好的疼她的,可是这个人会是自己吗?不可以,在没有找到她之前,一切都言之过早。坐在蓉儿身边,李世民这样告诉自己。
这个夜晚,是蓉儿自嫁进李家来最开心的夜晚。这样近距离的待在他的身边,尽管是坐着,可是仍旧很开心!
这是他第一次愿意陪着她做一件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吧!这一次,上天真的给多了一点点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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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
一早醒来,李夫人就觉得奇怪,他这个儿子,打小就不是个会乖乖听话的人,怎么今儿个有兴趣照顾她这个当娘的了。看样子好像整夜都在这儿呢。
感觉出床上的动静,蓉儿“嗯”了一声,抬起头,保持一个姿势睡太久,胳膊和腿都麻了!
“娘,你醒了!昨晚睡得还好吧!还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
“没有,放心吧!这……”指指趴在蓉儿身旁的李世民,李夫人问道。
“相公昨晚和我一起照顾娘的。”
“一起?他自己要求的?”李夫人简直不敢相信。
“嗯!”蓉儿的脸上现出一片红晕。
看了看李世民,又看了看蓉儿,李夫人感慨地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