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這位偉岸的男子即孝順又細心,什麽都考懀е苋耍瑲W陽嘉樺知道自己挑中了一個值得倚靠的男子,可以放心的依賴……
陪爹娘住了兩天,歐陽嘉樺又和曲吉尊上路了,倒也不是要回莊,而是要去別苑見曲吉尊的娘親。
“尊少,你娘會不會不喜歡我?”
“尊少,你娘是個什麽樣的人?”
“尊少,你娘有什麽喜好?”
……
一路上,歐陽嘉樺莫名的緊張了起來,抓著曲吉尊猛問,生怕不能讓他娘喜歡。
“乖,放輕鬆,衝著妳讓她兒子想要成親這件事,我娘就一定非常喜歡妳。更不要說你是女兒身,能讓她抱孫子,她更是欣喜若狂。”
“……尊少,不要跟我說你還不知道我是女子之前,就已經告訴你娘你要跟我成親了。”
“我當然說了,我一決定想跟你成親的時候,就飛鴿傳書跟我娘說了。”看嘉樺沮喪得臉都垮了下來,曲吉尊好笑的彈了一下她的腦門,“放心,我娘對於我要跟男的妳成親都洠б庖娏耍灰f你原來是女兒身,我娘開心都來不及了。”
稍稍放下懸著的心,講到抱孫子這個話睿瑲W陽嘉樺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尊少,有件事要先跟你商量一下。我們的第一個女兒可不可以隨我姓?”
“當然可以,兒子要隨你姓也無所謂啊,反正我現在的名字也是隨母姓。”
“那就不用了。因爲我娘這邊有個傳統,生女隨母姓,傳承祖傳醫術,歐陽家醫術傳女不傳子。”
“那當然洠в袉栴}。真想趕快生個像妳這麽優秀的女兒,那一定是做父親的驕傲。”
看曲吉尊答應得這麽輕鬆,嘉樺索性眼一椋В沓鋈グ蚜硪粭l家規一起說了出來。
“另外,我們歐陽家還有規定,待女兒及笄之後,就要離家雲撸暮Ax浴
話説出口,等了半天,洠牭角鹩惺谗岱磻那谋犻_眼睛一看,只見他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看到嘉樺睜眼,咧嘴一笑道:
“難怪傳言說兩年前蘇家老爺夫人意外失蹤,原來是雲撸暮Ax匀チ恕D俏乙淖冇媱潱壬鷰讉兒子,再生女兒,到時把山莊及生意丟給兒子,我就可以陪你去義粤恕!
“你想生兒子就生兒子啊?”
歐陽嘉樺心裏感動萬分,但還是用打簦硌陲椥闹屑拥那榫w。
一路上曲吉尊不急著趕路,反而帶著嘉樺撸酵嫠瑬|繞西彎,算算時間差不多了,才踏進別苑的大門。
一進門,就看到別苑張燈結彩,熱簦Х欠玻桓币k喜事的模樣。歐陽嘉樺都還洠淼眉皢柍鲂闹械囊蓡枺陀犎坏目吹阶约旱哪镉H竟然在面前出現。還洠Х磻^來,就被一把拉進后廂房,家茉也已經在廂房裏候著了。
被七手八腳的換上火紅的新娘嫁衣后,歐陽嘉樺就知道了曲吉尊算好日子才回來原來就是要給自己這麽一場婚禮的驚喜。
撫摸著嫁衣上活臁瞵F的金鳳刺繡,家茉眼眶汎紅,不捨的說:
“樺姐姐,洠氲侥氵@麽快就要成親了,我連夜趕工才幫你做好這件嫁衣,妳一定會是最美的新娘子。”
“傻丫頭~~”嘉樺撩起袖子拍了拍家茉的腦袋“你忘了你也快嫁進尊爵山莊了,我們還是在一起,洠в蟹珠_啊!”
蘇夫人親自動手,幫嘉樺敷鋁粉、抹胭脂、畫黛眉、貼花鈿、塗唇脂,將梅花狀的金箔片在眉間貼好之後,大功告成的往後退了兩步,端詳一下,滿意的說:
“樺兒,妳真的給自己找了個好夫君。他知道你怕麻煩,就把喜堂設在別苑裏,不鋪張,不奢華,但精巧溫馨,都是以妳的喜好來操辦的。而且啊,他不按常理來,還讓我們也一同坐在高堂位。”
“娘,爹了來了哦,那哥哥們呢?”
“妳爹已經在外面候著了,妳那些哥哥我洠ё屗麄冎馈R皇桥滤麄冮m場,二是因爲老大畢竟在朝為官,讓他見到小六他娘不好。”
雖然這句話説得洠ь^洠X的,但嘉樺馬上心領神會。
前頭有人來報吉時已到,家茉趕緊幫嘉樺戴上鳳冠,蒙上紅蓋頭。一陣手忙腳亂之後,歐陽嘉樺暈頭轉向的被帶到了喜堂之上。
頭上帶著紅蓋頭的緣故,歐陽嘉樺只看得到眼前的方寸之地,在喜婆的牽引之下,走到了一身大紅袍的新郎官身邊。曲吉尊仿佛感應到了嘉樺的不安,悄悄的伸出手來,輕握住她的纖纖玉手,讓她的心馬上定了下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禮成,送入洞房。新人們一離開,喜堂上蘇家老爺夫人,曲吉尊的娘,楊枺鼈埽渭臆裕愂廊寮案骷议L輩,唯一出席的這幾位至親好友,圍坐了一桌開始歡慶了起來,很有默契的不去簦Ф捶浚芽臻g留給一對新人。
牽著嘉樺走進洞房,在洞房西北角的龍鳳喜床上並排坐下,曲吉尊還是始終牽著嘉樺的手,捨不得放開。用空著的另一只手掀開嘉樺的紅蓋頭,在瓖滿珍珠翡翠的鳳冠映襯下,嘉樺略施粉黛的臉蛋更是美艷絕倫。
“還好妳平時不這麽打扮……”曲吉尊整個人都看呆了,半晌之後才回過神來,“你這麽美麗的樣子我才捨不得讓別人看到。”
聽到曲吉尊醋意十足的話,嘉樺笑顔如花,吐氣如蘭地説道:
“尊少,我的美麗只在你的面前,正如我面前你的真實。”
按照古禮,要喝表示同甘共苦,和睦相愛的合巹酒了。看著擱在五步之遙外的合巹酒,曲吉尊猶豫了一下,捨不得放開嘉樺的手。
從曲吉尊的眼神裏,歐陽嘉樺猜到了他在想什麽,雙手執起他的大手,放在胸前,柔聲道:
“尊少,就算你一時鬆開我的手,我的心還是你的,我會一直等著你再度牽起我的手。我們不是只有今天,我們還有明天,後天,今後的每一天,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攜手走下去……”
對啊,長夜漫漫,龍鳳雙燭燃盡的時候,又是一個新生活的開始。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就是幸福吧……
番外一
“你快死了嗎?”
月明星稀的夜裏,一名十嵗左右的少年踉踉蹌蹌的闖進一片暗無天日的梅樹林,邊回頭張望,邊咬著牙一刻不停的往前狂奔,呼吸變得急促,腰上的傷口火辣辣的抽痛著,不用去摸就可以感受到身上的那一片溼濡,所有的精氣神好像都隨著止不住流淌的血液一點點的流失。洠Я羯衲_下被凸起的樹根一絆,少年撲倒在地,掙扎著靠著樹幹坐起來,卻只是喘著粗氣無力再繼續奔跑。椋е劬ε酥浦魂囮囈u來的暈眩,突然耳邊響起了這麽一個軟糯清亮的童聲。
心裏吃了一驚的少年身體僵了一下,猛地睜開眼睛,映著從枝葉間依稀撒進的銀白月光,只看見眼前站著一位三尺來高的孩童,一臉好奇的湊過來看。
在這種時刻這種地點,出現這麽一個孤身一人的孩童本來就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更不要說他那在漆黑的夜裏看不清的五官上唯一能看清的閃著亮光的大眼睛看到一個滿身是血的人出現,不但洠в腥魏魏ε拢反常的流露出興致勃勃的神色。
快要抓不住自己渙散神志的少年,已經洠в心莻心神去思考突然出現的小孩是人是鬼,是仙是妖,只是凴直覺感受到他跟追殺自己的不是一路人。
“如果我的血照這樣一直流下去的話,那我是快死了洠уe。”
雖然在這生死關頭,生性開朗的少年也不忘打趣的回答。只是洠氲铰牭剿@麽說,那小孩反而蹲了下來,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摸到他身上長長的傷口,還停下來反復丈量,直到他吃痛得悶哼一聲,才收手滿意地說了一句:
“很好。”
很好?什麽枺骱芎茫渴茄鞯煤芎茫是快死了很好?少年愕然的看著那小孩放下背上的小背簍,蹲在自己的面前,拉住自己的兩只胳膊就往肩上放,看樣子好像是打算把自己背起來……不是打算,是真的這麽行動了,感受到懷裏小小軟軟還耄Ъs有種莫名香味的小身埽倌昴X子裏最後的念頭就是:“原來是人啊……”扯動傷口,血流得更快,承受不了少年的體重,兩人一起往前撲倒,少年也跟著陷入無邊的黑暗中。
“怎麽這麽重啊……”
好不容易從少年身下爬了出來的小孩孩子氣的對著昏迷不醒的少年做了個鬼臉,雖然離家不是很遠,但要怎麽把他弄回去還是一大問睿C榈阶约阂路险吹降难E,小孩想起了少年血流不止的傷口。
“對了,娘有教過要怎麽止血,要是血這麽流,還洠厝ゾ退懒宋也痪桶酌σ粓觥!
小孩回頭在小背簍裏翻找了半天,掏出一把仙鶴草,嚼爛了敷在少年的傷口上,想學娘說的那樣從少年身上的衣服扯一塊布條下來包紮,但年僅五嵗的小手哪有那個力道,扯了半天也只能放棄,隨機應變的把少年的腰帶解下來綁在傷口上,雖然綁得歪歪扭扭的,但第一次給人包紮傷口有這種成果,小孩已經很滿意了。
再來就是要解決怎麽把少年弄回去的問睿耍呈强隙ū巢粍恿耍p手抓著他的肩膀往回拖也是很吃力,而且,拖了洠撞剑倭搜鼛‘的褲子,居然在跟地板的摩擦中滑落了。
“啊~~”
小孩一聲驚呼捂住眼睛,卻忘了自己的手原來的位置,只聽到哐的一聲,不用看就知道那是少年的腦袋跟土地硬碰硬發出的聲音。小孩一時不知道該先關心少年的頭還是先幫他把褲子拉上。猶豫了一下,還是先看看少年的頭,還好,只是在後腦勺上多了一個大包……
蹭到少年腰間,正要幫他把褲子拉上,小孩抑制不住好奇心往他的下半身偷偷瞄了一眼。
“哇,原來男子的身體是這個樣子的哦,跟書上的圖畫得不太一樣嘛。”
求知欲旺盛,忘了少年的傷勢,蹲著研究男女構造不同的小孩,不,應該説是小女孩,就是五嵗的歐陽嘉樺,而那個始終不知道自己早就被看光光的昏迷少年,就是日後的曲吉尊了。
滿足完自己的好奇心之後,小嘉樺幫少年拉好褲子,還找了根籐蔓代替腰帶綁好。爲了拉著省力,這次就換過來,拉著腳倒著把他拖回去。沿路磕磕絆絆的,中途還停下來解開勾纏住他的荊棘,終于,小嘉樺精疲力盡的把他拖回了家。
洠Я庠侔焉倌臧岬酱采先ィ〖螛逶谧约洪|房的地上鋪了床被褥,再吃力的把他拖到被褥上,等到鬆開手的時候,整個人都快累癱了。可是年僅五嵗的小嘉樺可能是從小就經歷毒發的痛苦,有著超乎年齡的心智,除了對於醫術學習的狂熱執著外,對於病患更是有著感同身受的同理心,既然把人救回來了,就不能丟著不管,一身的傷口要先處理掉。
看到少年一身泥濘,刀傷擦傷加上無名傷口一大堆,小嘉樺的眼睛亮了一下。雖然從有記憶起,娘親就開始悉心教導自己醫術,但還不允許自己給人看病治傷,只能在小狗小兔身上試,可是要把小兔子弄傷了試也不忍心,只好常去森林裏碰邭猓茨懿荒軗煨┦軅男游锘貋恚瑳'想到今天只是采葯采得晚了一點,居然好叩膿炝藗重傷的大活人回來,可以好好的大治一番了。
還好知道小嘉樺的娘深知她的獨居怪癖,了解她的古臁峙c天資聰穎,也知道這一帶民風純樸,人跡罕至,才敢放任她小小年紀一個人自由來去,不過每天還是會把小嘉樺房裏的民生物品準備好。也因此小嘉樺房裏的枺辖蔷陀袀裝滿水的小甕,讓她可以自由取用,要不然以小嘉樺小小的身體,踮起腳尖都夠不到院子裏大水缸的邊緣。
取了條小手絹,浸濕了拿在手上,把大哥哥身上的傷口都擦乾淨之後,對撿回來的大哥哥的長相好奇很久的小嘉樺決定把臉也擦乾淨。
扳著腦袋,小嘉樺一下一下不知輕重的在少年臉上胡亂擦拭著,少年俊秀的五官逐漸露了出來,在小油燈昏黃的光線下,還是可以清晰的看到濃黑的劍眉,筆挺的鼻梁,柔和的臉部綫條,因爲失血過多蒼白的嘴唇,雖然緊椋еp目,但還是耄щ'透著不容侵犯的尊貴之氣。當然,小嘉樺稚嫩的心臁艿降男n擊也不小,就聽到她嘴裏嘖嘖稱奇:
“哇,這個大哥哥長得真好看,除了娘外,第一次見到這麽好看的人也。”
那是自然,從出生到現在,小嘉樺除了娘外,見過的人都在這個小小的山村中,村裏的大牛哥,二柱哥,狗子他們跟這個大哥哥一比,都被比到地下去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小嘉樺幫少年擦完臉后,抱著他的頭癡癡的看了一會兒,直到不小心碰到了他後腦勺的大包。少年好像感覺到了疼痛,眉頭一皺,睫毛晃動了幾下,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怎麽辦,大哥哥要醒了,要是他發現身上多了一堆傷都是我害的,會不會討厭我,不理我?”
小嘉樺單純的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大哥哥醒過來,至少在把那些傷治不見之前,不能讓他醒來……
小嘉樺溜進娘親的煉藥房,搬了張板凳墸_,盯著櫃子上一排排大小各異的瓶子,從瓶子上方貼著的標簽,找到了自己要找的那兩瓶葯,一手一瓶拿在手裏剛要往地上跳,後面傳來了個溫柔到了極致的聲音。
“樺兒,這麽晚了妳在這裡做什麽?”
小嘉樺身形一僵,差點從板凳上摔下來,慢慢的回過身,看到優雅的堵在門口的笑得一臉云淡風輕的娘親,就知道瞞不過去了,趕緊堆起討好的微笑,撲進娘親的懷裏撒嬌。
“娘,我今天采葯的時候,看到一個受傷的大哥哥,就把他救回來了……”
很婉轉的一句話,但在小嘉樺的娘親腦子裏就自動抓到重點,女兒的老毛病又犯了,但這次撿回來治的不是小動物,而是一個大活人。想到這裡,臉上溫柔的笑容絲毫未減,手卻快狠准的擰上了小嘉樺的耳朵,冷冷的說:
“跟妳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隨便撿枺骰貋恚瑩炝藗人這麽大的事竟然洠в懈镏v,又想偷偷治了嗎?”
小嘉樺痛得唉唉叫,但心裏打的小算盤一下就被娘親說中了,心虛得不敢回話,只是一臉企盼的看著娘親求饒。
嘉樺她娘看著心愛的小女兒水汪汪的大眼睛,也拿她洠мk法,瞄了一眼她手裏捏著的藥瓶,心裏有了底,無可奈何的説道:
“那小子傷得很重嗎?帶我去看看。”
想起自己剛才離開時看到那個昏迷的大哥哥深深的傷口還洠耆棺⊙〖螛宀桓以倮速M時間,拉著娘親就往房間趕。
“娘,就是這個大哥哥,身上有個很深又很長的劍傷。”
小嘉樺一進屋就把地上的少年指給娘親看,一轉頭無預警的看到一雙深邃烏黑的星眸緩緩張開。咦?少年竟然挑這個時候悠悠轉醒,迷蒙的眼神對到門口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吃力的吐出了兩個字“仙女……”
洠氲缴倌昃尤恍堰^來了,小嘉樺一時也洠Ф嘞耄乱庾R的沖過去,將手裏拿著的痲沸散瓶子打開就往他嘴裏倒,一心急,失手倒了半瓶進去,結果少年還洠耆逍堰^來,就徹底的昏睡了過去。
嘉樺她娘看在眼裏,覺得好笑,但也不阻止,就站在一旁看小嘉樺怎麽處理傷者。小嘉樺偷偷瞄了娘親一眼,看不出娘親的打算,硬著頭皮打開手中另外一瓶特製金創葯就要往少年的傷口上撒去。
“樺兒,等一下,血還洠е共灰速M了我上好的金創葯。”
聽到娘親的話,小嘉樺知道自己可以放手去治了,娘親會在一旁指導。
從枕頭底下掏出珍藏的小布包,小嘉樺小心翼翼的打開,裏面的長布條展開后,一字排開的是九根插在布條上亮閃閃的銀針。
“鑱針、員針、鍉針、鋒針、鈹針、員利針、毫針、長針、大針”
小嘉樺嘴裏念念有詞的一個個數過去,該用哪根呢?椋涎劬叵肽镉H教過的九針十二元篇,考懀г偃铝藳Q心。
“用毫針好了。”
伸出三指拈起毫針,小嘉樺看了一下娘親,洠Х磳Γ牛蔷褪菦'選錯。
“曲池,太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