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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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贽-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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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没有窗、没有景观、连四壁都是全白的空荡屋子。
被囚禁在这样的空间中,往往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自己仿佛也化成一道什么都没有的白墙,不动、不思、不会呼吸、仅仅是静立在这个地方,望着时间从耳边、眼前、鼻端悄悄的掠过。
错觉毕竟是错觉,他低头望着自己的十指,皮肤底下的血液还在流动着,自己还「活着」,虽然不知道「活」着的定义是持续的呼吸,或是持续的思考。一旦这两样都终止,自己的生命也可以画下句号吗?那他距离「死」又有多远呢?如今的他连思考也渐渐都要消失了,因为他脑子里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思考的东西——他现在只是呼吸着。
我是不是错了?
少年愣愣的看着白墙,百般无聊之际,他回忆起一张责备、痛心的脸。
剔透的蓝眸,写满失望与挫折。
愤怒咆哮的声音,夹带着他所不知道的强烈感情。
每每想起那双蓝眸中的指摘,自己的胸口就会一阵阵的闷痛。明明自己的脑海中什么地都不记得了,可是几天前和蓝眸的主人相遇以来,脑海中总会飘荡过许多模糊的脸,模糊的景象,但他越想去捕捉那些景象,他们就越是狡猾的由他的指尖窜逃,徒留惆怅。
我是谁?
他所拥有的记忆,全是由主人朝他伸出手的那一刻开始算起,在那之前他只是痛苦着、困惑着、迷惘着,不知何去何从。然后,主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吗?』
主人美丽的唇发出的言语,是他印象中的第一句话,而他在理解到自己不但听得通,而且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时,他胸口中满是欢喜。是的,主人的出现冲淡了他的不安,及时那时的他晓得未来的他会有什么样的命运等待着他,恐怕他依然抵抗不了主人朝他伸出来的手……
『见你如此可怜兮兮,我就捡你回去吧!虽然没有养过这么新鲜的宠物,养一次看看也无所谓。』
主人绽放的笑,足以叫人血液冰冻,可是他下一刻所说的话,再度打动了他的心。
『我会好好疼你的。』
「为何我会流离失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夺走我的记忆」,这一切都不重要。自己有了「主人」的存在,称为「密斯」的主人收留了他,当他将自己交给主人的同时,他就不再去思考自己从何而来又该从何而去,他只是顺其自然的……捉住他眼前的一根救命的浮木。
主人是残酷的。无情的。不容赦的。
违背主人的心意,就有吃不完的苦头在等着他——他最害怕的,莫过于主人召唤其它使魔同欢,将他的身子当成了助兴道具般,让那些甚至没有人的形体,不过是树或花或虫,有着湿黏稠腥叫人光看就恶心的汁液肢状物的东西,尽情的在他身体上凌虐。
要令他痛苦的哀嚎与求饶,或是哭泣到声音瘖哑,处罚的轻缓全看到最后主人心情是否转好为定。
恐惧着不知要煎熬到何时才能结束,怀疑着自己会否在永无止尽的恶戏中断了气,这才是惩罚的过程当中最无法忍受的折磨。
逃吧!快逃离这里吧!
刚到主人身边的初期,心中的这个声音不曾停止过。一次又一次的煎熬,甚至连听到主人的脚步声都怀有恐惧,那时候他被关在一个还能看得见绯红之月的地方,他几次、几次想朝着月儿狂吼——让我同您一样失去呼吸,冰冷地高挂在天空也好,我不想再留在这种鬼地方了!
然而,他可以去哪里?他连「离开」的勇气,都在时间与习惯下,被吞噬得一乾二净,他曾经渴望的自由,在日积月累中不知不觉得转为害怕自由。因为自由就代表——被弃置不顾。
再一次被放逐在一无所有的空间里,品尝那种无所依靠的滋味,绝望向他靠拢。
不。不要。他绝不要再一次处在那种情景下。
他既怕主人不要他。他亦怕自己失去了玩乐的价值。他更怕在被丢回去那空无一物的地方。没有人的眼中有他的存在,他宁可舍弃尊严与知觉,不要思考与勇气,他也想留驻在主人的眼中,透过主人的眼知道自己起码还活着。
「起码」,多么卑微的字眼,他连自嘲的勇气都没有,默默地承受着,到最后甚至自己推开了最初也是最后的机会,一个脱离主人、脱离这个胆怯的自己、脱离空虚、空白、空无的脑海。
邔浚!你怎么会忘了我!
那天。
主子将他关闭在一只金色囚笼运到魔王大殿,他惶惶不安,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有太多大多可怕的妖魔环绕着他,他以为自己终于要面对死亡,主人已经失去对他的兴趣,决定将他赠给那些魔物当食材,满脑子浮现的都是自己被撕裂开来、肢体四散的模样。
在他惊吓过度而僵止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那位蓝眼睛的少年……
一双有着激烈而充沛的情感、压倒众人的眼眸。和厅内的妖魔们截然不同的,似火似焰,逼得人无法直视的眼眸。
蓝眼睛的主人喊他「邔浚」——那就是「他」吗?那是他所失去的记忆里,另一个的自己吗?那个「邔浚」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什么样的地方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又怎么会落得现在?
他叹息着,闭上双眼,蹙起的双眉中刻划着些许的愁苦。
不论自己做得是对或错,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不是吗?他比起握住陌生而不熟识,少年所伸出的手,宁可听从主人的一句「过来」。
蓝眼睛的少年在他做出决定之后,疯狂地屠杀大厅里的妖魔,场面陷入了一团混乱,而他则躲在主人的怀中,听主人赞许着他顺从的行为,接着主人手一扬,自己便在主人的魔法下回到这儿,这个新的囚禁所,不知道接下来所发生的事了。
在这空无一物的房间,他以为自己是受到惩罚才会被关进来,主人说这是为了他好,因为妖魔们在接下来的日子当中,会陷入一团混战中,没有自保能力的他,留在这个有结界的房间里,不会有任何妖魔接近,除了主人以外。
可是他唯一想到的是……那我也不能再与少年见面?我还想问问他,有关于他所说的「邔浚」这个人的事啊?
蓦地,他止住了思绪。
不该想那么多的,这些思绪是种禁忌,主人眼中的背叛。要是让密斯主人知道他的心在动摇,等待他的将会是——抖了抖身子,以双臂环住发冷的双肩,他缓缓地倒在冰冷的地面,求求你快点回来,温暖您的宠物,主人,否则您的宠物也许就会待在这冰冷的地上,发寒而死了。
唯有主人的双臂,能为他驱逐这股寒意。
尽管主人是残酷的、无情而不容赦的,现在他所拥有的,也就是主人的一双冰冷手臂而已。
密斯主人……
★☆★☆★☆★☆★☆★☆
同一时刻,魔王大厅。
「我说,密斯。」
「是,吾主。」棕发的魔物恭敬地屈膝在魔王的脚下。
拥有着人类所无法比拟的美貌,端正的五官却不似天上界的圣洁祟高,洋溢着邪恶的溢美之息,无时不刻在蛊惑的琥珀眸子,充斥着放荡佞靡的恶罪泥沼味。
「你那新宠物近来很安分吗?」魔界之主唇角微扬地问。
聪颖狡诈的男魔佯装不懂的歪歪头,「吾主是指?」
「上次的事,没有给他任何影响吗?他难道不会开始追问自己的过去?或是有一点点迹象,显示他记忆起过去的点滴?」过去的魔王,对于男魔的这点小捉弄,绝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但今日显然另有心事的摩主,不厌其烦地再次问道。
「喔,原来吾主是在担心这件事。」棕发的魔物嘻笑地起身,大胆地靠上前,「您希望他想起来吗?还是相反地,希望让他永远都不要记起呢?不论您的希望是哪一方,属下都会竭尽所能的达成您的要求。」
魔主垂下长长的黑睫,半掩他阒墨的眸,精巧细致给人一种天真无邪错觉的美貌,以不相衬的精明犀利目光,斜睨着棕发魔物搭上自己腿的手,「这真是令人心安的忠诚啊,密斯。你何时成了这么乖巧听话的属下,我竟一点都不知道。」
轻吹开魔主白晰脸颊旁的发丝,棕发魔物放肆地伸舌,舔弄着他的耳垂说:「我一直都对您忠心耿耿的,吾主,您竟不知道吗?这实在太伤我心了。」
「忠心?」
仰起自己的白颈,任由他放肆的舌游走,魔主唇角浮现嘲讽的冷笑,「你是忠心没错,忠于自己贪婪的欲念,忠于自己逸乐的渴望,嗜血又变态的本性,的确是魔物中的魔物,我得力的助手——
但,忠心?不,有机会的话,你将毫不迟疑的杀了我,夺取魔界之主的位置,呵呵呵,这种人的口中会说出『忠心』,真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呢。」
「吾主,您这句话太伤我的心了,我怎舍得与您为敌,怎敢与您为敌呢?我从不觊觎这魔主之位,我觊觎的是您的……淫荡的血与天下无敌的美貌啊!」手指往长袍底下钻进,企图唤起那栖息在雪白双腿间的欲望。
「想吸我的血,还早了些。」长长的指尖扣住了男魔的手,冷眉一挑。
棕发魔物原本露出的尖牙已经停在魔主脉动的血管上方,闻言后,乖乖地收回,「真是敌不过您啊!既然如此,就容我再小小修改一下自己的言语吧,我不敢奢望您的血,但您的美丽让我神魂颠倒,所以为了赢得您的欢心,请尽管吩咐属下,您想怎么做?」
「即使要牺牲你心爱的宠物?」魔主挑眉。
「说一声,您就会见识到我此言的诚意。」执起魔主的手掌,在手背上烙下象征忠诚的吻。
「呵,无心无泪的家伙,还以为你会心疼,却不想你眨也不眨眼。莫非你是腻了那宠物,所以才会如此爽快。」享受着「示诚」带来的优越感,即使那里头的「诚」意,他连万分之一都不信。
「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您晓得我的,一成不变的游戏,总是容易令人生厌的。」大言不惭地,男魔睁眼说瞎话,勾心斗角的游戏中,照规矩是不能吐露真心的。
「纵然你曾经那般地迷恋他,甚至要胁也无法令你交出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将他藏在自己的结界中,好避开其它妖魔的眼目。」
刺探再刺探。
「当时他是颗不错棋子,可是他的用处已经结束了,我想尽用他的剩余价值,讨您的欢心,又有何不对呢?玩具再找就有,但主子只有一个。」
管它是真是假,得到这句承诺,心满意足的魔主放缓唇角,绽放出欺人的无邪笑脸,「密斯,你晓得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
「除了属下傲人的硬物吗?」
「哈哈,那也是。不过那以外,我最喜欢的就是你那明知下流卑鄙到极点,却又敢光明正大地宣言的个性。」
「谢吾主的赞赏。」
魔主柔嫩的白臂缓缓地环住他颈项,散发诱人香气的躯体也靠了上去,「吶,吻我。」
「这是属下的荣幸。」
棕发魔物伸出贪婪的舌,卷住那片粉色的滑软小舌,恣意的缠弄吸咬,胶合的四瓣间发出了啧啧水声,三四次交换角度后,交缠相拥的身躯一起倒向了卧榻。
「密斯……」魔主半睁水汪星眸,紧扣男魔的宽肩,急促地吐息说:「时间到了,解决那宠物吧!我不想让他留在魔界,多惹是非。」
正将大手探入薄薄绸衣底下,享受着丝滑胴体的触感的棕发魔物,沙哑地笑语:「谨遵吾主之命。等我一回去,立刻就……」
「不过在解决他之前,我还有件任务要你去办。」魔主叹息着,男魔熟知他身体每一部位的手指,准确而高超地唤醒了他的欲望。勃张起来的硬物里,奔流着淫靡快感。
「什么任务,请说?」
「去找出能令你宠物恢复记忆的法子。」
「咦?这又是为什么?」一愣,男魔停下了手。
魔主不依地娇喘着,「不要停,继续……」
「呵呵,失礼了。」低下头去,男魔掀开了绸衣,拜见魔主那形状完美而大小适中的粉茎,以指头在肿胀发红的茎头处揉搓着,噗兹噗兹的冒出难耐的透明水珠,危颤的滴流下来。
「密斯!快!」扭动着抬起腰,魔主咬着指尖,媚声命道。
当然明白魔主在催促着什么,没有半分迟疑的,低头在那充血的茅喘啾地一吻后,他撩开自己棕蜜色的长发,张开嘴咕嘟一声,将魔主的那话儿,一口气含入喉咙最深处——
「唔……哈嗯……好热……你的口技还是天下一品……」
波波的欢愉令魔主全身乏力瘫软于枕椅上,一指含在口中辗转咬着,当密斯运用舌头与齿列挤压着他的茅身时,不由得难耐高吟着:
「啊啊!好棒!密斯!」
男魔上下大幅度的吞吐着,魔主也响应他的动作,激烈摇摆着自己的腰,好让男魔能彻底地吸吮他的每个角落,因快感而绷紧双腿内侧肌肉放浪地夹着他的头,一手还不住地拉扯着男魔的发,高声地叫道:「好棒!要出来了!要射了!」
哪能这么快就结束这乐趣呢?男魔中断了吸吮的动作,往弹出口中的性器顶端一压,改而握住底下饱满的双珠说:「您有何理由,在打什么主意,要令我那小宠物恢复记忆?如果您不告诉我,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照做呢!」
「啊嗯!」低下头,瞪着还趴在自己腿间的男魔,微汗的美貌有些微扭曲,说:「这就是您忠心的程度?」
「当然。因为忠心,所以更能了解吾主想要什么,您不会想要这么快就解脱吧?您和我都一样知道,焦躁与等待,煎熬与难耐,只会令最终的果实更加甜美。」缓慢地摩搓着手中的双珠,胸有成竹的男魔微笑说。
檀黑眸子因为欲情而罩上一层水雾,艳红的唇一噘,「哼,我讨厌受人威胁。」
「那,您接受贿赂吗?」故意将舌头伸出,往魔主依然亢奋的性器上一舔。「这样子您愿不愿意好心好意地告诉我,吾主?愚昧的臣子哀求您,请您告诉我嘛!」
顺延着贲张的茎状一路下滑的舌,来到双珠的背面,往最敏感的绉折处进攻。
「哈」、「哈」地喘息着。
魔主咬着唇说:「笨蛋,你这样做,我还有办法……说话吗?」
「那您是希望我停下?」
「废话,当然是等做完了我再告诉你。」魔主双手捉住他的蜜棕长发,粉红小舌舔着自己的唇说:「我改变主意了,我不要光射在你的嘴巴里,过来……」
依言抬起身子,附耳上前。
在他的耳边,魔主以甜美的声音,描述着就连妖魔听了都要脸红的行为,命道。
「真是个任性的吾主。」
微笑着,密斯岂有异议,他抬高了魔主菉华的双腿,对准那早已等不及,不住蠢动的入口,将自己傲人的硬物一寸寸的插进去。但这样可算不上是「令人脸红」……紧接着密斯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头,往交合的部位,探了进去。
「哈啊!」
狭窄的蕾吞噬着超出承受范围的巨物与一根指头,迸出抗议的体液……
「还不够!再来,把你的指头全都给我!」
半疯狂的阒黑眸渴望着撕裂与毁灭,残忍的魔主自虐的追逐着性的极致欢愉,可是他的意识中仍在控诉着:不够!还不够!直到这具身躯被弄坏为止,这些都不够。他要弄坏它,毁灭它,最好破坏到再也不能复原的程度,报复给那家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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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多瑞尼斯将最后一本书扔到地上,愤怒拍打着桌子,「没有,这里也没有写,到底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让邔浚回天上界的方法!」
翻遍所有在魔界能找得到的书,里面记载的无非是些魔界与天界生成的历史、战斗,却没有一篇记载着误入魔界的天界人,该如何回归原处的法子。他最后能寄托的希望,全都在这里了,但是哪里也找不到。
可恶!
多瑞尼斯看着空荡的书架,他原本就知道希望渺茫,魔族们岂会记载对他们没有意义的事物,但他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不想放弃任何可能,只要能找到解救好友的方法,不管要他花多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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