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会社’会长——刁!特来领教‘双枪’谭子龙的高招!”
话是说得冠冕堂皇,但选在这个时机出手,便说明了‘刁’的用心狠毒,而且“猎人会社”原来竟和九大奇人中的白云苍狗是同路人,这个惊天秘密足以撼动整个武林!‘刁’不惜暴露这个秘密也要策划这次行动,可见对谭子龙已是志在必杀。
“刁”右腕一翻,彷佛能灭绝一切生机的黑色光辉现于掌中,黑芒一闪,似连空间也能腐蚀殆尽。
“计都罗喉?暗剑杀!”
黑色的光牙撕裂了谭子龙的背部,这一剑就让谭子龙原本已绷紧到极限的身体,一下子像是被斩断的绳索般剥裂开来!邪异的黑色剑劲刮骨削肉,伤口虽不大,流出的血量却异常惊人,远远看去,彷佛在背上长了一只血色的羽翼。
谭子龙不理五内翻腾的伤势,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黑血,藉此卸去体内那股惊涛骇浪的邪异剑气,一旋身往下急降欲先脱离敌人的攻击范围,同时也藉此了解对方到底是用什么手法重伤自己的?竟然在他全力运功的状况下,也不能压下伤口的出血?
“刁”冷笑道:“败局已成,子龙兄还是认命点上路吧!也可以少些痛苦。”墨黑短剑运转飞舞,数道黑色剑气如触手般爆然奔出,将谭子龙身形紧紧笼罩,让他上天不得,下地无门。
谭子龙眼中射出绝不放弃的坚定神光,身形一扭,以肩头硬是吃下“刁”的黑色剑气,同时以意凌气,在身前布下一层坚硬无匹的防壁,与敌人攻来的剑气猛烈撞击,让谭子龙那英伟无比的面孔为之五官溢血,他却彷若不觉,一脚冲天而起,蓄劲已久的第九枪往“刁”攻去。
“垂死挣扎!”
“刁”手中短剑化成死亡阴影般无情袭下,砰的一声,两人结结实实的交换一招,“刁”虽然被谭子龙“狂天轮回”的极霸功力震得手腕发麻,连配剑都差点把持不住;可是谭子龙也因此付出更大的代价,整条右腿裂开一道极深的伤口,血肉淋漓,几乎可以看见里面的骨头了。
“刁”只觉手腕一阵剧痛攻心,知道一时之间再难聚劲攻敌,不由一阵骇然,没想到应该已是强弩之末的谭子龙,竟然还有如此威猛的功力?合“猎人会社”三大首席高手之力,才勉强取得上风。
“刁”眼中杀机炽烈,愈是这样,谭子龙就愈是非死不可!
谭子龙脸色苍白的落回船面,甫一踉跄着地,便“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雾,显然真元耗损极巨,“狂天轮回”的后遗症,开始摧残他这伤疲交加的躯体。
“给我躺下吧!”
“刁”将剑交左手,黑色剑影挥洒出层层杀机,虚实变化,如天理般冷漠却不容违逆,在方圆数丈的空间内,全被这种狠辣绝情的剑意给充斥,功力差一点的置身其中,只怕要当场窒息身亡,显然“刁”是打出真火,拿出真功夫来了!
“惑!业!苦!断!四象绝杀!”
应该已油尽灯枯的谭子龙,在这要命的时刻仍分神瞥了玉白雪一眼,在后者那绝美的脸上看见说不尽的关怀,一阵暖意涌上心头,我这不才之身终于也能得到妳的垂怜,那么今日便是战死于此也值得了!
“就算我会死,也要拉你们陪葬!”
谭子龙深吸一口气,从伤痕累累的身躯中爆发出无可想象的潜在力量,同时“刁”突感一阵无可匹敌的强猛枪劲直袭面门,竟是谭子龙以头代枪,使出“狂天轮回”自毁境界的第十枪,不惜和敌手同归于尽的最后一枪!
“该死!”
“刁”知道这一枪是谭子龙毕生功力所聚,绝非易与,可恨他却是别无选择,黑色的剑虹由遮天盖地的辐射,改为四条交织的“╳”形,化繁为简准备老老实实地硬接这连君逆天都要暂避其锋的一击。
“轰!”
“刁”发出一声凄厉尖啸,人如炮弹般被轰飞出船外,跌落江心中时溅起老高水花,跟着便久久不见踪影,也不知是死是活。
谭子龙的情况亦绝不会比他的对手好上多少,全身剧震,眼耳口鼻全渗出鲜血,颓然滑倒在甲板上。
“子龙兄!”
玉白雪发出一声悲鸣往谭子龙倒下的方向奔去,她欠这个痴情的男人实在太多太多,绝不能再让他为自己而牺牲!
一声长笑传入玉白雪的耳中,她刚心叫不妙,从身后传来的诡异劲气已把她身子死锁,明明神智清醒,却像墬入清醒不得的噩梦中,反击之力全失,连脱困闪遁也无法办到。
“幻梦邪结!”
玉白雪不用去看,也知道身后的偷袭者是谁,在船舱内,她就是被对方这一招给攻得措手不及,才会甫一个照面便受制于人,使得拥有一身盖世功力的谭子龙因投鼠忌器而喋血饮恨,如今同样的情势竟然再度发生,玉白雪只恨自己的无能,连累了一心只想要保护她的人。
“哈哈哈!到最后能笑的胜利者,还是只有我啦!”
脸孔与之前迥然不同,变得凄厉可布的白云,狞笑着出现在玉白雪身后,他的喘息异常急促,显然亦是身负创伤,但在这个关键时刻,拥有最多剩下功力的人,便是能主宰众人生死的人。
白云把视线望向倒在甲板上,一动也不动的谭子龙,仰天笑道:“花费了这么多功夫,终于还是把你给收拾了!谭子龙啊!枉费你身为当世豪雄,到头来也是和君阎皇一样,过不了‘情’这一关啊!”
“求……求求你!放过他吧!你们要的应该只是我,我跟你们走就是了!只要你们不要再伤害他!”
婉切的求情,配合倾世的容貌,任何铁石心肠的男人也很难拒绝这样的要求,可惜白云在心理上甚至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他那残缺扭曲的心态中,甚至最痛恨的就是玉白雪这样的绝世美女,若不是任务要紧,他早就先把对方那张绝世无双的容颜给划出几道伤口!
白云脸上浮现一丝残忍得意的微笑,悠悠道:“嘿!如果君阎皇在此听到夫人的这些话,不知会作何感想?自己的女人却在为别的男人求情和掉下眼泪,身为天下第一人的他,不知是否能忍受绿云压顶的耻辱咧!”
玉白雪铁青着一张娇脸道:“我对你那无耻的妄想毫不感兴趣!除非你能把我和子龙兄一块杀掉,否则接下来的一生一世,你也要提防我的报复!”
白云啧啧笑道:“不愧是当年‘玉皇朝’的后人啊!果然是具有大将之风,可惜说大话是要有相应的实力去配合,而现在这里最有实力的人便是我,所以说话算数的人应该是我白云而不是君夫人妳,而我就告诉自己绝不能放过谭子龙这个奸夫,其实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君夫人妳的名节着想啊!”
听不下去白云愈来愈无耻的说话,亦不愿再受制于人而成为累赘,玉白雪正想自我了断以避免受辱,忽然杏眸突睁,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身前。
“那我说的话呢!算不算数了?”
非常低沈冷酷的声音,却隐隐透露着一股唯我独尊的气势,这熟悉的声音却让白云身子剧震,脸上露出最恐怖的梦魇中才会出现的扭曲,发出不能置信的惨呼。
“怎么会是你——?!”
像魔神般从虚无降临人世的伟岸身影,距离在他脚步下像是不存在一样,从现迹到贴近白云面前,几乎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让人怀疑这具有无上气派的一个男子,是不是亦拥有操控时空的异能?
“正是本座,你的催命死神来了,意外吗?”
“君逆天!!”
白云再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叫声中充满无可掩饰的恐惧。
“敢犯本座的女人者,死!”
魔神般的人影发出冷冷的死神宣言,同时他的右拳带着毁灭一切的劲道,丝毫不差的轰在心胆俱裂的白云腹部,连临死的哀嚎都来不及发出,后者全身响起骨裂的声音,像是一具残破不堪的人偶,画出一条血痕后往江面掉去。
“泼啦!”
名列九大奇人之一,曾纵横天下,无人能制其恶行的白云,便在一招之内,死在“阎皇”君逆天拳下,他那全身恐怕再也找不到一块完整骨头的遗躯,正好成为江底鱼虾的最佳美食,为其作恶多端的一生,划下悲惨的句号。
君逆天缓缓收回恐怕是天下间最有力的一只拳头,视线慢慢落在玉白雪身上,眼中射出前所未见的温柔深情,柔声道:“我来接妳回家了,夫人。”
玉白雪娇躯一阵,惨白的玉容露出复杂至不能形容的神情,面对这个杀父仇人,同时亦是她的丈夫,她一对子女的父亲,冷冷道:“你到底还是出现了!”
君逆天望着玉白雪,视线深注的像是要看进对方心底,低沈的道:“这不正是夫人您的希望吗?打从当年夫人向我提出自由借用‘阎罗舫’的要求时,我就知道妳一直在等着这一天了。”
玉白雪娇躯一震,彷佛不能置信般道:“你……你早就知道我的用心了!那你还让我……?”
君逆天柔声道:“因为只要是妳的愿望,我都会去为妳完成。”
“我的愿望?你又知道我真正的愿望是什么了?”
君逆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身走至谭子龙面前,俯身下去将后者扶起,一掌贴住对方心口,源源不绝的庞大真气送入经脉,虽然不至于起死回生,但却可以用来暂时推续生气,延后对方踏进鬼门关的时间。
“唉……!”
谭子龙发出一声低吟,缓缓醒转过来,但君逆天和玉白雪都知道,对方的伤势委实太重,已非人力可能回天。
“是……是你……!”
谭子龙逐渐定焦的视线,看到一张过于冷峻空寂的脸,露出一瞬间意外的表情,但随即注意力便被另一张秀丽无双的面孔吸引。
“子龙兄,你伤得很严重,暂时不要说话,我一定会想办法医治你的!”
谭子龙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道:“不必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的伤势……我是没救的啦……死对我而言不算什么,只是没能守住保护夫人妳的承诺……让我感到很抱歉……”
君逆天摇头道:“不必说抱歉,你做得很好,朋友。”
谭子龙闻言一震道:“你……你说什么?你叫我什么……!”
君逆天淡淡道:“我说你做得很好,朋友,剩下来的就交给我吧!”
谭子龙勉强睁开无力的眼皮,艰辛的道:“你叫我朋友?那个孤岸自负的君逆天,称呼他的敌人为朋友?而且还是在我带走了你的夫人之后?”
君逆天的容貌止水不波,道:“我知道你并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而且你直到刚才的最后一刻,还在守着自己的承诺不是吗?夫人并没有受到半点伤害,这样便已够了。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认为你是本座的朋友。”
“我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你。”
“我知道。”
“不要怪白雪,她并不是有意的。”
君逆天并没有去看玉白雪听到这一句话时,脸上出现的复杂表情,他只是望着谭子龙弥留的容颜,淡淡道:“我不会怪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也不会怪她。”
“那我就放心了……”谭子龙脸上出现一丝欣慰的笑容:“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你了,朋友。”
双目一闭,一代枪霸,就此辞世。
第十二章 白雪杀谋
君逆天抱着谭子龙逐渐转冷的尸体,漠然的神情始终不变,没有人可以了解他现在的情绪,是悲伤亦或是愤怒?还是什么都不是?
有生即有死,凡是有生命者,皆不可能逃避生老病死的宿命轮回,谭子龙只是早他一步到达终点站而已。
“是我害死他的,是我的错。”
玉白雪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君逆天身旁,白晰无暇的粉颊滑落两行清泪,脸上的表情像是卸下了一直以来以冰雪堆砌伪装的面具,只余下无尽的忏悔。
君逆天静静摇头道:“不是妳的错,要怪也只能怪本座来得太迟。”说到这里,两眼精芒暴现,射出剑一般的凛冽寒光,望着朝“阎罗舫”驶来的数艘小艇,杀意彷佛成形般流泄于体外,冷冷道:“否则子龙兄至少也会轰烈战死在本座手里,而不是折在这些卑鄙小人的暗算!”
时间回到数日前。
“为什么玉白雪离开‘冥岳门’,会说是君阎皇的死期?”龙步飞不解的问道。
笑诗情水灵清亮的大眼眨了眨,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告诉龙步飞真相,但最后还是道:“因为玉夫人她是我们‘破狱’埋在‘冥岳门’中,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一个棋子。”
“什么?!”
龙步飞的震惊在笑诗情眼中显得理所当然,任何人听到这样一个消息时,也会有和他一样的反应。
笑诗情用她那清柔悦耳彷佛天籁的声音道:“其实不应该说玉夫人她是我们的密探,因为是玉夫人主动跟我们接触、并提供一切情报的,这些年来,‘破狱’能在道消魔长的恶劣环境中持续生存,夫人她实在是一个最重要的关键。”
龙步飞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
“可……可是,她明明是‘阎皇’君逆天的结发妻子,为什么要帮着外人对付她的丈夫了?”
笑诗情掩嘴轻笑道:“龙大哥真是,你难道不知道当年玉白雪为什么会成为君逆天夫人的故事吗?”
龙步飞拉开记忆的抽屉,顿时会意道:“是了!我曾听道上前辈提过,当年玉白雪……玉夫人她原本是白道第一大派——‘玉皇朝’门主的独生女,拥有倾世之姿,但无双的美貌,却未为她带来相对的幸福,君阎皇看上她的美丽,御驾亲征带兵灭了‘玉皇朝’,将玉白雪掠夺回门中……这么说来,君逆天就是她的杀父仇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能理解她这么做的用心了。”
笑诗情幽幽一叹,望向远方的眼光带点迷离,又带着点悲悯。
“虽然我从未见过玉夫人,但我是打从心底佩服她的,年纪轻轻便尝到家破人亡之苦,同时还得压抑心底的悲楚,和自己的杀父仇人朝夕相处,还为其诞下一对子嗣,她内心的伤痛恐怕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吧!可是玉夫人在那样恶劣不堪的环境中,不但没有放弃希望,反而忍辱负重的活了下来,而且暗中扶植起反魔的希望之光,这样坚忍的性格,只能用奇女子一字去形容。”
龙步飞听得直点头道:“妳说得很有道理,现在连我也想见一见被妳这奇女子夸奖为另一名奇女子的女性了!”
笑诗情脸上飞起两抹淡淡红云,娇涩的道:“龙大哥真是的,我怎么能和玉夫人相比呢?”
龙步飞正色道:“诗情妳能以一个女子之身维系起‘破狱’这样一个了不起的组织,在我眼中,妳的能耐并不会输给玉夫人多少。”
被心上人如此称赞,笑诗情不由得喜上眉梢,差点忘了绕回正题。
“人家说正经的呢!你却来取笑人家。”
“这可不是取笑。”龙步飞认真的道。
“随便你说吧。”笑诗情微笑道:“诗情知道自己是比不上玉夫人的,证据就是好几次‘破狱’遭逢大难,甚至有覆灭之险,都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得到玉夫人的警告,才得以全身而退。”
龙步飞皱眉道:“以君阎皇的智慧,怎可能让枕旁人另有异心而一无所知?这未免太不合理。”
“君逆天他……应该是知道吧!”笑诗情眼中流露复杂难明的神情,话声低如细诉:“不,应该说,他打从开始便知道这一切了……”
“什么?妳是说他打从一开始便知道玉夫人怀有二心!却仍然放纵她的作为吗?”
“君逆天在玉夫人答应为他心甘情愿生下后代之前,曾经亲口应诺了玉夫人三个条件……”笑诗情轻叹道:“不勉强她的去留;不干涉她的作为;和不论在何种情况下,也要保护她的安全。”
以一对正常的夫妻关系而言,这样的条件甚至可以说是多余的,但龙步飞却隐隐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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