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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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邪传-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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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冷锐无情的语调,就是阎王要人三更死的催命符,一条黑影迅速穿过六名使魔把守的通道,挟带无形剑气如雨如瀑,穿过因恐惧而迟了半步反应的六人。

随著闯入者迅速远去的身影,比对起六名失职者的身体,却是犹如石像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六对睁大却毫无焦距的眼睛,忽然渗出一丝血滴,然後全身爆开成一团血雾,在走廊上洒下了一场怵目惊心的血雨!

号称能以一挡百的六道界使魔,竟然在来人面前连回手之力都没有!

除去了六名使魔的阻拦,人影头也不回的继续奔向目的地,百丈长廊对他而言只是弹指即至,来到现今「人道」界的式神——无垢的居室外,身形毫不停留,「轰!」的一声,两扇铜铸大门就像纸糊一般被撞飞开来,露出无垢那张错愕惊慌的粉脸,和仅著一件肚兜,丰盈健美的身材。

无垢显然是刚从睡梦中,被来人浓烈的杀气惊醒过来,虽然闯入者的动作迅若闪电,但无垢仍是表现出身为六道式神之一的应有反应,在来人破门而入的时候,其实无垢已经做好随时可以还击的完美准备,但是当她见到来人的面目时,她完全怔住了,甚至连反击的念头也完全从脑海中退去。

「主人?!」

来者正是因丧母之痛而陷入疯狂境界的复仇邪神——逆天邪!

「贱人!」

逆天邪根本无视於无垢的态度转变,赤红的双眸洋溢著前所未见的疯狂杀意,五指猛地掐上後者的粉颈,以毫不怜香惜玉的劲道和冲击,将无垢雪白成熟的肉体狠撞在墙壁上!让後者口中溢出鲜血,黛眉也因痛苦而紧皱起来。

「主人……咳……到底……怎么了……」

逆天邪一头银发如刺猬般冲天竖起,血红瞳孔已经不复有以往的冷静与孤傲,声音像是从快要咬碎的齿缝坚硬挤出来。

「贱人!你干的好事!」

无垢的身体因畏惧而痉挛,被逆天邪五指挤压的地方也因受力过度,在白皙的肌肤上渗下几道血痕,竟有几分凄艳的美感。

无垢的每一根神经都感受到刺骨的杀意,很确定逆天邪绝不是在跟她开玩笑,而是真的想杀她!这个认知甚至超越了肉体上的痛苦,让她尝到有如地狱般的绝望。

「主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无垢并不害怕死亡,她这条命早就完全属於逆天邪了,什么时候对方要取回去她都不会有怨言,她害怕的是,在一种不被谅解的状态下被杀害!而不是为保护主人而捐躯。

逆天邪咬牙碎齿般道:「贱人!本帝是怎么交代你的?不是叫你寸步不离的随侍保护主母吗?为什么你连她跳崖自杀都不知道呢!」

无垢闻言彷佛晴天霹雳般身子一震道:「什么?主母自杀了!」

逆天邪恨恨道:「你还装蒜!对了,一定是你妒忌本帝只偏爱白雪,所以假公济私撒手不管,甚至在暗中推波助澜对吗?愚蠢至极!本帝这一生中除了我娘白雪之外,是不可能再去爱上别的女人的!不明白这一点而任意非为,你说是不是罪该万死!」

逆天邪的推论其实有逻辑上的矛盾之处,这在以前拥有全知智慧的他是不可能发生的错误,可是玉白雪的死就像在堤防上凿了一个大洞一样,让他的缺点一一浮上台面。

无垢双目睁大,虽然想摇头否认,但是逆天邪的五指掐著就像一道铁环箍住她一样,让她丝毫也动弹不得。

「我……咳……没有……」

逆天邪怒道:「还要狡辩!连一点小事也干不来的废物,本帝要你何用?你给本帝去死吧!」

逆天邪话一说完,五指运劲一握,竟然活生生把无垢的首级和身体分了家!浓郁温热的鲜血溅满了逆天邪的手、身体、脸,那形象活生生就是地狱中的恶鬼附身!

无垢的头颅滚落在逆天邪的脚边,死鱼般灰白的眼睛像是不甘,又像是控诉一样望著後者,这个从黑暗中把她带往光明的男人,到头来还是残酷无情的把她推回最黑暗的深渊,如果时间可以倒流至从前,那无垢可会愿意再重来一次了?

答案应该是肯定的。

逆天邪对於亲手处死到临终前仍深爱著自己的女人,毫无一丝悔意或愧疚,正如他所说,除了亲生母亲之外,他对这世上的任何人都没有一丝依恋,可以随时就毫不留情的毁灭!

杀死无垢,就跟踩死一只蚂蚁而言没多大差别。

「贱人!这样就死掉,实在是太便宜你了!」

逆天邪不是不想留著无垢一条残命,在往後的日子慢慢折磨,但他胸中满溢的怒火却在理智踩煞车之前,就已自行运作。

一直以来,经过人格统一的逆天邪,在自我情绪管理上一直维持著完美无缺的形象,但是玉白雪在他面前自杀身亡,而他又无力阻止的这个事实,就像一只怪兽般啃噬他原先完美无瑕的心壁,让他趋向疯狂与不稳定。

一个绝世邪神本来已经无比可怕,但是一个失控的疯狂邪神却肯定是灾祸与血腥的化身。

「终於来了吗?」

没来由的冒出这句话,代表的却是即使在极度的怒意和疯狂中,「绝世邪神」也没有失去应有的警觉。话语方了,门外转入一条身影,俊美如女子的细致脸孔有著难掩的惊讶。

「无垢……天帝……这是怎么回事?!」

「少废话!」

冷冽的话语彷佛一根利箭,逆天邪的身影也化成一道箭,如白驹过隙、又如见缝插针,闪窜入「饿鬼道」式神奈落的怀中,心神失守、空隙大露的後者已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备,只能眼睁睁看著自己——中招!

「哇!」

逆天邪一记手肘撞在奈落胸口,骨裂之声立刻清晰响起,同时奈落张口呕出一蓬鲜血,虽然是在心神不定的状态下猝不及防受袭,但以堂堂「饿鬼道」式神之能,竟连一招也抵挡不下而重创,只能说疯狂的「绝世邪神」仍然是绝世超强,绝对无敌。

「蓬!」

奈落从门内飞出,直到撞到身後的墙壁,裂出蛛网般的裂痕方止,跟著他就像是具破烂的人偶玩具,缓缓坐倒在地上,但是胸膛仍有起伏,显见伤势虽重却不致於致命。到底是因为他的护身气劲了得?还是逆天邪下手时未尽全力?这就不得而知了。

「发泄」了一阵後,逆天邪像是得到了些许的冷静,不发一语的静静立在原地,虽然鲜红的瞳孔仍未变色,但是那股疯狂的杀意却像是退减不少,但这并不代表「绝世邪神」已经不再失控,也有可能是把愤怒与疯狂暂时压制在理智的表层下,等到下一次时机再爆发出来。

到时,已失去唯一能制止他暴走的娘亲玉白雪,到底会失控到怎么样的一个地步?实在是连想也不敢去想的一件恐怖事情。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这是个连一点光线都无法寻著,彷佛是无间地狱,只有黑暗与绝望感觉存在的空间。

在绝对的黑暗空间中,忽然亮起一团光明,光明来自於无源自燃的火球,可是由这火球带来的光明却全无温暖,反而给人像是一种地狱中熊熊燃烧的业火感觉,在火焰之中,还传来阵阵痛苦的呻吟声。

永无止尽的坠落,永无止尽的痛苦,便是天下第三现在唯一剩下的感觉。

天下第三只觉得自己在这分不清上下左右的无尽黑暗中不住坠落,同时那有如附骨之蛆的业火直接摧残著自己每一根神经,让每一个细胞都感受到极度的痛苦,却又不能昏迷或是陷入疯狂,而是必须持续清醒,接受毫无极限的折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应该已经死了,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接受火刑之苦?

天下第三在极度痛楚的折磨中,仍死守著灵台的一点清醒,努力回想自己最後的记忆,试图釐清自己会置身於此地的原因。

——我记得,我是在和逆天邪的一战中重创命危,然後帝释天补了我最後一掌……

天下第三回忆至此,脑门忽然一阵刺痛,彷佛帝释天印在他脑门上的那一掌还余劲未消。

——是了!我是被帝释天给杀死的,但是他却故意留我全尸,让「地狱行」夺死还生的异能发挥,要我自行突破「地狱行」的十八层天境界。

一念至此,天下第三心头顿时涌上无可抑制的愤怒,要靠敌人的「施舍」来寻求突破,这对阎皇传人而言绝对是无法忍受的耻辱!

「这烦人的火焰,给我破吧!」

天下第三怒喝一声,全身吐劲,把缠绕在身上的地狱业火震飞破灭,既然了解了自己身在何地以及为何而来,要摆脱由「心魔」产生的结界,对他而言并不是难事。

心魔既灭,即使置身绝对的黑暗之中,观察事物对天下第三而言也不再是问题,但即使他那如鹰隼般的锐眼反覆扫瞄,也无法在这无尽空间中找到除他以外的任何一物。

——这是怎么回事?这和之前「地狱行」夺死还生的过程完全不同,到底我该怎么做?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身为「地狱行」的当代传人,天下第三对「死亡」的经历可说是绝不陌生,在每次「死而复生」的过程中,他的意识就像笔直射入黑暗的一根箭,过去的记忆会像走马灯一样陆续浮现眼前,在原神即将去到无可回头的冥府大门前,「地狱行」独到的胎母精华会自行发动,从死地中酝酿生机,让他在九死一生中不但复活过来,功力还更有精进。

这其中的过程说来简单,实际做来却是凶险无比,一百个修练「地狱行」奇功的人,有九十九个无法熬过这「夺死还生」的过程,从假死变成了真死,只有拥有钢铁般体质、意志的人,才能有望熬过这一关。

对天下第三而言,之前夺死还生的过程都是由胎母自行发动,从头到尾他只是以坚强的意志力,熬过复活过程中的无数痛苦,可是这一次除了一开始的心魔业火之外,他经历的却是与之前迥然不同的一个状况,让即使老练如他者,也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正当天下第三苦思无对策之际,一把熟悉但却是他全然没想到会听见的声音,骤然在他耳际响起。

「他妈的废材,这点小小困境就把你难倒了吗?」

天下第三愕然望去,只见一条熟悉的身影由上而下缓缓降落,那霸道无匹的气势,刀削斧劈一般的俊伟五官,像是从阴曹地府中活生生走出的阎罗君王,让前者瞳孔为之凝结。

「师父 ……」天下第三用几乎是呻吟的语调道。

——来者正是他的师父,早已兵解身亡多时的天下第一君——「阎皇」君逆天!

第七章 真我领悟

「师父?!」

在意识空间中重见到自己这一生中最崇敬的人,尽管知道这只是潜意识中制造出来的幻影,君逆天不可能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但是心中还是难掩激动的情绪。

君逆天身上散发出来的无俦皇威还是和之前一样霸道,但是对天下第三而言却有一种熟悉不过的感觉。

在他的心中,君逆天永远是一个无可取代的「严父」,也唯有在後者的面前,他才可以卸下一切心防,单纯以一个受教者的身份存在。

君逆天的身形来到天下第三面前止住不动,然後以他一贯冷铁般生硬的语气冷冷道:「废物,这样快就放弃了吗?」

天下第三当然知道君逆天这番指责的真正含意,在不可理解的意识领域内,他的「良心」以严师的形象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是发自於灵魂深处的自我反省,丝毫没有伪装或是辩解的余地。

他的确是心灰意冷了。

不论再怎么苦练,不论再怎么突破,眼前似乎始终存在一层无法横越的高墙,那是一堵名为「绝世邪神」的高墙。

天下第三从来就不是天才型的武者,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全是靠著常人无法想像的血泪与努力换来,他一直都深信只有「努力」才是通往成功的唯一途径,包含他那被誉为天下第一人的师傅,不管门内事务多么繁忙,每天至少都会花上四个时辰以上练功。

直到「绝世邪神」逆天邪的出现,粉碎了他一直以来的常识与认知,虽然年纪轻轻却拥有比他更高深的领悟与修为,後者用自己的存在来向天下第三证明,这世上确实有著光凭「努力」无法超越的「才能」存在,他——逆天邪就是这样的天才!

无论怎么豁尽全力,都无法伤到「绝世邪神」的一根汗毛,难道君逆天的预言真的成真?他是天下第三,就永远是天下第三,无法超越真正与天下第一一脉相承的天下第二——逆天邪!

对於「君逆天」的质问,天下第三只低垂著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对不起,师父,我已经竭尽全力了,但是就是胜不过师弟,徒儿让你失望了……」

君逆天怒哼一声,忽然一拳打在天下第三的小腹上,把後者打得连胆汁也差点呕出来。

「没用的废物!这样便轻易放弃,你还有资格当本座的徒弟吗?」

天下第三强忍著五脏翻腾的痛苦,低头丧志的道:「师父,徒儿已经尽过最大的努力了,但是就是没办法胜过天邪……」

君逆天愈听愈生气,竟然用一只手像是老鹰抓小鸡般把天下第三提起来,喝道:「他妈的!什么叫做尽全力?看你这副比死狗还不如的衰样,这就叫做尽力吗?」

天下第三并未露出惊讶或是受辱的反应,如死灰一般的心是不可能再被点燃或是浇熄。

「天邪他体内有著六道圣帝的全部功力与修为,论境界只有师父您一人可以相提并论,就算我的『地狱行』已经修练到第十七层的地步,但还是差得太远了啊。」

「那又怎样?他有圣帝的百年修为,你也有十八层天的『地狱行』啊!难道我教你的武功会比不上六道界那些花拳绣腿吗?」

「徒儿的天分无法跟师傅您相提并论,不管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突破到极峰十八层天的境界,如果师傅要就这一点来惩罚我,那徒儿也只能欣然接受。」

「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修练『地狱行』的武功,靠的并不是天分或是苦练,而是仰赖当事人的领悟,你练不成第十八层天境界,是你觉悟不够的关系,其他理由只是划地自限的藉口,明白了吗?」

天下第三闻言身子一震,彷佛是君逆天的话触动了他心中的某条神经,但又不是很能肯定。

「觉悟?」

「你还是不明白吗?」君逆天冷冷道:「你可知道,之前一直推动你变强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吗?」

「不 …… 」

天下第三想要回答,却不知从何开口。

一直以来支持他变强的原因是什么?他真的想都没去想过这个问题,只知道自他懂事以来,练武就一直是他生命中的重心,变强——强的能与他师父君逆天相提并论,更是他唯一的目标。

可是,真正支持他变强的因素是什么?难道就是因为他是君阎皇的传人吗?这个理由薄弱的连他自己也无法说服。

「不知道吗?那为师就告诉你吧。」君逆天道:「光靠练武或是天分变强,终究有其极限,要突破至天人合一的『终极』境界,就必须反求诸己,领悟到自己的『真我』。」

「真我?」

「嗯,每一个人,都有属於自我真正的本性,那便是『真我』了。像是为师和丁尘逸的真我,便是对於武道无止尽的追求;帝释天和魔陀佛的真我在於权力,浮沈之主的真我在於无争,逆天邪的真我在於邪恶……所以他是在一众终极强者中,最不该被允许的存在。」

天下第三听得似懂非懂,忍不住问道:「那敢问师父,我的真我又是什么?」

君逆天的双目忽然迸射出精芒熠熠,锐利如锋,几乎令人难以相对。

「属於你的真我,便是痛苦!」

「痛苦?」

君逆天道:「你的人生,便是由一连串痛苦堆砌而成,从自断一臂拜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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