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呢?”
孟老仙打个饱嗝。“不行不行,等一下我约了人在房间里喝酒。”
“你这么快就交到朋友啦?”孟可闷闷地瞪他。“那我自己去好了……”
“不行,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晚上到处乱跑。”
“我陪她。”吉弟说道。
“啊,有吉弟陪你,我就放心了。”
“好啊!”
孟可甜甜地笑了,终于可以跟任大哥单独相处了耶!等一下吃完饭,她还是先回房间打理一下自己好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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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夜色很明亮,感觉连月亮都特别的清澈,天空连一片云都没有,干净得有点不真实。
任吉弟伸个懒腰,十分享受似地微笑起来。
可是孟可一点也不觉得好笑,相反的,她觉得好紧张;刚刚还在房里窃笑的她,一到吉弟身边就变成被绑手绑脚的木娃娃了。
“这里空气很干净,大概是因为车子少。”
“喔。”
“说要出来散步看月亮的可是你,难道你的鞋子会比月亮还好看?”
“……”这恰是她脑袋里正在想的。怎么会有人这么笨,穿著漂亮的毛衣皮裤,脚下却踩著一双破旧的平底鞋呢?
“我可以回去一下吗?”她嘟囔。
“回去?换、鞋、子?”
“唉唷!任大哥!”她立刻脸红了,完全被识穿的尴尬。
任吉弟大笑。“小孟可,我认识你十七年了,你脑袋里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吗?不用换什么鞋子,我们只是出来散步看月亮,并不是选美,更何况不管你穿什么对我来说都一样。”
“都一样难看对吧……”
任吉弟笑著揉揉她的发。“别这么没自信嘛,是都一样好看,非常好看。我是认真的。”
“是吗?”孟可提起自己的脚,扭曲著脸瞪著那双已经洗成灰白色的平底破布鞋。这种鞋子配上她心爱的黑色皮裤真是怪异到极点了。
“如果我们今天的行程是欣赏你的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可以准备一张小凳子坐下来看。”
“……你最会欺负我,”孟可嘟囔,“一点都不了解人家的心情。”
“你错了,我非常了解。”吉弟笑著凝视她。“只是我觉得你自然的样子最好看。在我面前,你真的不需要做作。”
可是她的同学都说如果她一点也不造作地继续跟他相处下去,他们将来只会变成“兄妹”耶。虽然“只会”这两个字用得太奇怪了,他们现在的关系不正是如此吗?任吉弟就是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疼爱而已。
可是有时候她又会感觉到任吉弟看著她的时候,眼光里写的并不只是兄妹之情……不知道这算不算多心?
“小可……你去恭王府的时候也有奇怪的感觉对不对?”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那件事,但她知道自己也为了不明白的理由而不愿意去想那件事,于是只好轻轻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你觉不觉得那里好像很熟悉?好像以前曾经去过似的?”
“你也有这种感觉啊?”孟可意外地问。“我以为只有我这样呢。”
任吉弟点点头。“我第一次来北京,导游带我去游览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知道门后面有什么,知道以前那里曾是什么样子,虽然那里改变了很多,而我也真的不曾去过,但我就是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这是不是脑神经衰弱的前兆?”她笑嘻嘻地开玩笑。
“如果是的话你就糟了,才十七岁就脑神经衰弱。”
“喂!你也才大我八岁,情况恐怕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吧。”
任吉弟笑了笑。“你就不能认真一次吗?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共同对一个不曾来过的地方拥有回忆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是有一点……一点点而已啦。”孟可耸耸肩,真的不愿意继续讨论这件事。
“也许我们前世就认识也说不定喔!”他半开玩笑似地凝视著她的脸。“也许我们上辈子曾经认识、在一起过。”
虽然他的口气听起来像是开玩笑,但他的眼神却好认真,认真得让孟可不由得别开目光,不敢直视他的眼。
呃……他用那种眼神看她,真的超容易引起误会的,该不会……该不会她的初吻——
“如果我们过去真的曾经在一起过呢?如果那些事真的发生过……”他的声音愈来愈低沉,那略带沙哑的声音有著某种神奇的魔力,像是催眠一样令人心荡神驰……
啊啊啊!她的初吻……难道……
“哇!你们也出来散步啊,天气真好对不对?”
轰地一声,两人如遭雷击似的猛然清醒过来!
孟可傻傻地眨眨眼,半张著嘴说不出话来;而任吉弟那杀人般的眼光愤怒地投向了正朝他们笑嘻嘻走来的长谷川。
“啊?咦!我们打扰了什么吗?”长谷川一脸无辜地来回望著他们。
“没……没有!”孟可红著脸否认,幸好天色够暗,花园的灯光也不甚明亮,否则一定会穿帮的。不过……唉唷!人家的初吻啦,真讨厌耶!
“两位晚安,今天天气很不错,很适合赏月。”
任吉弟冷冷地别开脸,不打算回答。平时的他并不是这么冷冰冰的人,但今晚……天杀的!难道这两个日本人连“花好月圆人团圆”的情况都看不出来吗!
“呃……小姐,我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的大名呢。”
“我叫孟可……你们不知道我的名字吗?”孟可有点意外似地自问自答:“好像是……可是我老觉得我们好像已经认识很久了。”
“哈哈!是吗?我也有这种感觉。少爷您说对吧?”长谷川笑嘻嘻地将孟可的话转达给樱冢壑。
樱冢壑微微点头,算是回答,他温和的目光打量著孟可,那双清澈无比的眸子不知怎么地竟令孟可的心脏又一阵不规律的狂跳。
“呃……两位也这么好兴致出来赏月?”她有点语无伦次,这感觉真是糟糕,她连忙摇摇头叹息。“算了,当我没间吧……”
“嗯?。”
“我的意思是说……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到北京做什么?该不会真的是来看武术大赛的吧?”
“我们……那个……我们……”这下换长谷川语无伦次了,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要直接说:我们是来抓鬼?!
“小可,我们进去吧,语言不通,没什么好聊的。”任吉弟没好气地说道。
旁边的樱冢壑突然说了一串话,长谷川的脸立刻扭曲成一条苦瓜模样。“呃……真的要这么说吗?恐怕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樱冢壑又说了一串话,表情十分柔和。
“你们少爷说了什么?”孟可立刻发挥好奇宝宝的实力追问。
长谷川苦著脸想了想,终于叹口气。“少爷要我老实告诉你们,我们到北京是来抓鬼的。”
第四章
“原来你们在日本是有名的‘抓鬼家族’啊!就好像电影抓鬼特攻队那样吗?鬼要怎么抓?你看过吗?”
“小姐,你这么说让我感觉我们好像是某类卡通人物。”长谷川苦著脸摇头试图解释:“不是像你想像的那样啦,那是很认真、很严肃的事情。少爷的祖母是天皇非常信任的占卜师,少爷的母亲也拥有非常强大的灵力,据说少爷的父亲还没过世之前更是全日本最有名的卫士呢。”
孟可惊奇地笑了笑。“这种情节我好像经常在日本少女漫画里看到,虽然我看的漫画不是很多啦,不过我很多同学都很迷呢。”
“不是漫画啦!”
樱冢壑反而笑了,好像他真的听得懂孟可所说的话似的。
“这种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到处都是,很多根本就是模仿日本动漫情节。”任吉弟不屑地说道。
“可是任大哥的大哥不也是卫士?”
“……他是个神经病。”
孟可噗地一声笑出来。“任叔叔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他,一定会狠狠揍你一顿。”
“原来任先生家里也有人从事同样的事业啊,失敬失敬!”长谷川快速地把孟可跟任吉弟所说的话翻译给樱冢壑听,然后两人竞不约而同地朝任吉弟深深鞠躬行礼。
“喂!我已经说了我大哥是个神经病。”
“任叔叔才不是神经病,他好可怜的,为了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女鬼痴痴守候那么多年,到现在都还没结婚呢,节操真是伟大。”
“……”任吉弟忍耐地闭了闭眼睛。“那只是他的借口吧?只是为了掩饰他根本追不到女孩子的借口而已。”
“啧啧啧……”孟可不赞同地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我很喜欢任叔叔的,请你不要在我面前说他的坏话。”
那是不是因为你的脚曾跟他被红线绑在一起过呢?任吉弟没好气地想着。(作者小记:此情节请看当红罗曼史0002《魂萦梦牵》)
“那你们这次要抓的是什么样的鬼?既然他是个日本鬼,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孟可放弃跟任吉弟斗嘴,连忙继续追问。
“这我也不大清楚,少爷说要来,我们就来了。不过我很信任少爷的,听说少爷在六、七岁的时候就拥有跟鬼魂沟通的能力了。”
“你亲眼见到的?你看过他跟鬼沟通?”
“那倒是没有,我进樱冢家族的时间还很短——”
“那就只是道听途说,只是谣言而已。”
“呃……话不是这么说的。很少有人能亲眼看到鬼魂啊,虽然我没看过,但是我相信那是真的存在——”他的话声嘎然而止,因为他身边的樱冢壑突然露出了少见的认真表情,而他的眼光飘向花园出口处。
“怎么了?”
长谷川愣愣地指著花图出口的方向说道:“呃……少爷说那个鬼来了,就在前方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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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北京,所以连气氛都如此的古典吗?他们几个人离开了饭店花园,跟在樱冢壑身后慢慢走著。
希望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因为他们已经离开了饭店的范围,而这一区的夜晚十分安静。
密密麻麻蜘蛛网似的巷弄深处传出凄凉的胡琴声,夜风中如泣如诉的琴声飘扬在夜空中,若隐若现、忽近忽远。
柳树已无绿意,只剩下仰天高高举起的树枝,分枝错杂的细枝在风中劈啪作响,仿彿和胡琴悲伤的调子互相呼应。
“少爷说这琴声不对。”长谷川压低了声音说道。
“什么琴声?”任吉弟阴郁地锁起了双眉。这两个日本人的情况搞不好比大哥还要严重。幻听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该看医生!
“胡琴声啊,你没听到吗?忽远匆近的。”孟可侧耳倾听,努力想找出胡琴声的来处。
“什么胡琴声?这么晚了,我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可是明明就有……”
孟可听著听著,不知怎地竟在不知不觉中感到深深的悲哀。她愣愣地听著,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那胡琴……好悲伤……好像有什么说不出来的绝望痛苦,那种声音……”
泪水突然落了下来,冰冷的泪水滑过她的脸颊,她错愕地摸摸自己的脸。搞什么啊,到了北京之后,她都快变成水龙头了,眼泪老是莫名其妙不请自来。
樱冢壑清澈的眸子望著她,带著一股悲悯跟……一丝理解。他开口说了些什么,长谷川愣愣地照著翻译:
“少爷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跟以前一样?”孟可也愣愣地望著他。“跟以前什么一样?”
长谷川把她的话转告,樱冢壑却只是淡淡一笑,什么话也没说。他没回答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句话就只是自然地脱口而出,如此理所当然而毫无理由。
这景象不知怎么地竟让人觉得好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过这样的景象,但到底是什么时候呢?是什么时候发生过的?
望著樱冢壑,孟可的表情充满了迷惑。为何这感觉如此的似曾相识?他们明明才没认识几天啊。
“そこにぁんます!”樱冢壑望著远方,突然轻喊一声,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往前飞奔。
“少爷找到了!在那边!少爷!等等我!”长谷川也大叫一声,转身跟著樱冢壑跑。
“喂!等等我啊!”孟可立刻追上去。
“小可,别去!”任吉弟及时拉住她的手臂。
“可是……”
来回望著樱冢壑渐渐消失的身影跟任吉弟那张明显写著反对的面孔,孟可不由自主地咬著下唇——她犹豫了。打从她懂事以来,她从来不曾反抗过任吉弟,不管任吉弟对她说什么。
可是此时此刻她却犹豫了,她感到一股不明所以的迫切,她想去……虽然她真的不知道等在自己前方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她想去、她想知道!
“对不起,任大哥,我非去不可。”
“小可!”任吉弟又气又急,孟可的速度好快,一下子就已经跑得老远,如果自己现在不追过去——
“可恶!”他恼怒地低骂一声,迈开大步跟了上去。
等他抓到……等他抓到那个脑袋显然有问题的小日本,他非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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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冢壑看起来虽然有点弱不禁风,但在黑夜里奔跑的速度可说是快得惊人。长谷川在后面死命追赶,尽管他身形修长,看起来颇有运动神经,但速度实际上跟樱冢壑完全无法相较。
“呼!呼……累……累死人……”
“喂!你们家少爷呢?”孟可追上他,急忙问道。
“那……那边……转……转过去了……”长谷川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著。他快跑不动了,这么冷的夜跑起来感觉特别吃力,整个肺都燃烧了,偏偏四肢百骸末端都被冰得结冻。
“你快一点啊,”孟可轻快地朝他喊著,“我先过去了。”
“好……好……”他吃力地回答,却心有余力不足地感到举步维艰。“真的……真的是老了吗?我才二十六岁啊……”
又追了将近一百公尺,不但看不到樱冢壑,甚至连孟可的身影也看不见了。他终于停下脚步,双手撑著膝盖不住地喘息。“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天哪……这下惨了……”
“喂!”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背,长谷川吓了一大跳。
“哇!”
任吉弟没好气站在他身后。“他们人呢?”
“你怎么也来了……唉唷!我真的跑不动了……”他哀叹一声,靠著街树坐下,简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
“我问你,他们人呢?!”
“不知道,我追不上。”
“什么!?你让两个小孩子在这种夜里不见了?!”
“我也不愿意啊!”长谷川哀号著将头埋进膝盖中。“他们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我已经二十好几了,不是他们那种十几岁、精力过剩的小孩啊。”
“真是废物……”任吉弟伫立在夜风中,沉默地望著四周。
被他骂“废物”,长谷川却一点也不生气。他微微抬起眼望著眼前的男人,不由得感到一丝心惊。
这个台湾来的男人好有威严!虽然他们年纪差不多,但是在任吉弟面前,他却不由自主地感到自己的卑微。
银色的街灯微光照耀在任吉弟身上,一种傲然于世、睥睨天下的尊贵感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仿佛世上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倒他似的。
“应该是那边。喂!快起来,你要休息到什么时候?!”
“喔喔!”长谷川连忙跳起来。“你真的知道他们在哪?”
“不知道,但我的直觉从来不会有错。”或者应该说,只要是跟孟可相关的事情,他的直觉从来就没错过。
夜愈来愈深,冷风愈来愈冷,看来仿彿就要下雪了,任吉弟抬头望著墨色的黑夜,心中隐约感觉到阵阵不安——太静了,北京的夜总是如此宁静吗?为何他感到如此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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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那种奇异的感觉。
孟可感觉到自己的额间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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