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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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归-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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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定南的命令,那些守卫也不敢加以阻拦。
“黄泉之下,也不愿见我吗?”君定南惨然笑道,跌跌撞撞朝门外走去,君然欲拦,却听见君定南的声音响起:“今日起,西庭军队一切皆听君然将军号令。”君然大惊,正要追上去,却见一人拦住了他,赫然是漠北,只见他默默道:“随王爷去吧!”
……
……
三年之后,西庭无双楼内,一年轻说书人正大谈当今时事,只听他道:“昨日,君然将军率军击退东凡大军,所以说,那东凡的军队也不是百战百胜的,可怕的只是那慕青卓一人罢了,只要我们西庭跟北尚联合起来,君然将军,漠北将军和燕邑将军携手必能打败那东凡的军队的。”
听罢,底下有人嘀咕道:“说的倒轻松,眼下北尚燕邑将军已被慕青卓亲自领兵逼到了王都,亡国恐怕都是指日的事情了,再说北尚素与我西庭有隙,怎会结盟。要不是君然将军和漠北将军拼死抵抗,恐怕西庭早就陷入相同的境地了。“
那说书人被他这么一说,脸上一红,哼道:“反正我们要有信心,只要有两位将军在,我们还是不必畏惧东凡的。”
“恐非如此,燕邑将军是何许人物,但北尚国力较弱,打了两年仗怕是撑不下去了,那慕青卓恐怕是想收拾了北尚再尽力对付我们西庭。可惜啊……”一老者叹道,那老者身边还带着一两岁大小长的极为俊秀的小孩。
众人见他分析的头头是道,便追问道:“可惜什么?”
那老者道:“若是镇北王还在,我西庭何忧啊?”
此言一出,想到那如战神一般的人,众人纷纷应和,有人问道:“王爷到底去哪了?”
“听说三年前,王妃过世,王爷伤心过度才退隐的。这几年来,没有人见过他。”
众人皆议论纷纷。
……
王都近郊的一个小山村里,一十来岁小孩哭着跑进一间普通瓦房中,边哭边叫:“老师,不好了,不好了。”
只见一白衣女子盈盈走出,清秀的脸旁上淡定的笑容,那眼睛中透出不一般的光华,柔声道:“怎么了呀?男子汉,哭成这样,羞不羞?”
那绝美的笑容让少年看呆了,老师来了三年了,怎么越看越美呢。
不错,这便是世人皆以为死去的田宁苏,说来话长,一切得从那副梅花图说起,宁苏的娘亲生前最喜欢梅花,于是每年宁苏生辰就会与爹爹玩一个猜字游戏,就是将梅花图与娘亲生前撰写的古文相对照,梅花朵处的文字连起来便是他们想跟娘亲说的话。虽当时一直相信那人会赶回,但宁苏还是给自己准备了后路,仔细研究了临念山的地形,发现山下竟是无念河,算计好时间便通过那副梅花图通知爹爹来接应,一切准备妥当,便借假死逃脱了那两个令自己伤心的男子。当时过度伤心的慕青卓也没有仔细查看附近的情形,再加上事后爹爹安排的尸体和物件,慕青卓也就相信了。而那人则音信全无。
正恍神间,那小孩道:“爹爹要去从军了。娘正哭呢。”
宁苏一惊:“不是说胜了吗?”
小孩道:“爹爹说,死了好多人的,现在军队不足了,爹爹还说,没有了西庭,也就没了我家呢。娘听了,就哭的更厉害了。”
宁苏心中一叹,唉,三哥终究还是放不下他一统天下的愿望,孰不知这愿望背负了多少的家破人亡。
那小孩喃喃念道:“如果镇北王在就好了。”
宁苏又是一惊:“你说什么?”
小孩天真道:“今天在市集听人说,我们西庭以前有个镇北王很厉害的,只要找到他就可以打胜仗了,这样我爹就不用走了,老师,你说是不是啊?”
宁苏默然,又是夕阳晚落了。
看着坐在床边假装弄孙为乐的老人,宁苏怒道:“爹,你又带萧儿出去了?”
田云天哈哈一笑,讨好道:“我不是想让我孙子早日继承我的家业,才带他去见见世面的,你知道商场是要早锻炼的吗?
“爹你,唉。”宁苏反倒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又想到那家伙了?”田云天看女儿的脸色道。
宁苏坐到床边,靠着他的肩膀道:“不知道是不是听爹爹说多了娘亲的故事,娘亲贵为北尚的长公主,又是王位的继承人,却为了爹爹你,抛下了家国以及一切。但娘亲是幸福的,爹爹为了娘亲,也抛下了自己多年来在北尚所有的经营。这么多年来,不顾两国敌对,一直暗中以财力支持北尚,娘亲过世多年,爹爹也无一日忘记了她。宁苏虽没有像娘亲那般,可自认为了那人,也是抛下了东凡,抛下了田家,与三哥反目,不顾女子的名节,不顾自己的委屈,只想要他把宁苏放在心中一个重要的位置里。到头来,却连一纸王令也比不上,当时心中确实怨恨,可是到今日一看……。”
“受苦受折磨也并不是只有他,对吗?你已经做了决定了吗?”田云天轻轻拍她的背道。
宁苏点头,田云天狡猾一笑:“哈哈,那就对了,爹我带着你这两个拖油瓶也累了,快让那小子来领吧。”
宁苏嗔笑着躲进他的怀中。
……
无归山山谷中,溪水边一座小茅屋里,宁苏看着里面的摆设竟同自己在镇北王府的住处如出一辙,心中难免感慨,却见门被推开,那人身影沐浴在夕阳中,依然是俊美不凡,只是多几分沧桑,那人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愣愣看着宁苏,那柔弱的身影,清淡的笑容,淡定的眼光,是她吗?
宁苏也一动不动,只远远看着他,淡淡一笑。
那人才回过神来,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快要靠近时,他一边颤抖着伸出手,一边道:“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即使这是在梦中也好。”
当他的手碰到那思念已深入骨髓的清秀脸旁时,脸上呈现出不可思议的狂喜,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宁苏深情凝视着他,终是相思得偿的泪水缓缓流下:“宁苏错了,宁苏让深爱自己的男人受苦了。”
那泪水落入掌中,君定南一震,旋即将宁苏拉入怀中:“你真的没死?这不是梦,这真的不是梦。”
宁苏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用手抚平他的眉毛,笑道:“王爷,宁苏归来了。”
君定南只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此时任何的言语都不足以表达他心中的喜悦。不是,是不足以表达两人心中的喜悦。
……
如同三年前一般,两人相拥坐在溪边,宁苏讲述着别后的生活和当今的天下,君定南静静听着,他隐居已久,竟不知天下发生如此大的变故。自不用宁苏多说,君定南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本来就志在天下的他自是不会拒绝宁苏的请求。两人一夜无眠,只相拥而视。
漠北焦躁地闯进帐内,怒道:“该怎么办?听说燕邑伤了,慕青卓下手极为毒辣。看样子北尚撑不了多久了,只要北尚一灭,慕青卓必然会尽力对付我们的。”
君然叹道:“能如何?粮饷不足,眼下我们连对付清音都有问题。加上小姐之事,不知慕青卓会怎样对付西庭啊。为了王爷的嘱托,我们也只能以死相抗了。”
“如果君然死了,本王就要愧疚终生了。”随着声音响起,君然和漠北惊喜万分见那道熟悉的身影迈入帐中,两人同时跪下:“见过王爷。”
君定南扶起二人,朗声笑道:“本王不在的日子,辛苦两位将军了。你们做的很好。”
得到君定南如此褒赞,二人竟是眼圈一红,还是君然反应快,疑惑道:“王爷你?”
君定南一笑:“本王寻回了王妃,自然也当为国事尽写心力。”
闻言两人皆愣,此时一人掀帐进入,朝两人淡然一笑,正是宁苏,两人皆大喜。君定南见此情形,心中实在欣慰。
三人商谈了半日的军情,君定南毕竟是骁将,不过眨眼的工夫,一切皆在他掌握之中了,宁苏心中挂念起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爹爹和萧儿,走出帐外,正在苦恼该如何向君定南提及萧儿之事,忽听耳边传来君定南的声音:“在想什么?”
宁苏道:“没想什么,王爷怎么出来了?”
君定南深深吸了口气道:“没有宁苏在身边,本王总是无法集中。”
虽未明说,宁苏心中也明白自己的诈死离去还是给这位英勇无惧的王爷造成了很大的阴影,心中颇为感动,便伸手握住他的大手,道:“今后宁苏会一直陪伴王爷左右的,现下还是要以大事为重。”
君定南握住她的手道:“自宁苏离开那日起,本王就了解了在本王的生命中,没有什么比宁苏的事情更重要。没有了宁苏,对本王而言,也就没有什么大事。”
听罢,宁苏眼睛一酸,泪水就要夺眶而出,心中只觉此生已足。
此时忽听有人道:“启禀王爷,门外有一老者持王爷配剑求见。”
君定南正疑惑看向宁苏,却见她已高兴地迎出去,边道:“爹爹来了。”君定南心中一紧,他还从未见过田云天,这位天下第一家的家主必不是普通厉害的人物,一想到自己让宁苏受过的委屈,不由大为紧张,赶紧快步跟上,不能再留给岳父糟糕的第一印象。
遥遥只见一老者背着一两三岁的小孩,满面怒容地候在军营外,看到那小孩眉清目秀,长的极为俊美,此刻正呼呼大睡,睡相十分可爱,君定南心中不由伤感,若是自己与宁苏的孩儿还在,恐怕也有这般大了吧。那老者见他二人走过来,脸上怒意更甚,那小孩竟突然睁开眼睛,看见宁苏,煞是乖巧地叫道:“娘亲,娘亲来了,外公不气了。”
一听这两字,君定南瞬间愣在了当场,傻傻看着宁苏在田云天的抱怨中接过小孩,朝自己走过来,道:“萧儿,见过你爹爹。”那小孩似乎对他甚感兴趣,含糊不清地叫了声爹爹后便朝他爬了过来,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对君定南却有如天籁一般,连连几声道好,眼圈竟是一红,忙手忙脚地从宁苏手中接过那小人,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到小人拽着他的剑不肯撒手,宁苏才接过他,君定南俯身低声道:“报了这一箭之仇,宁苏可解气了?经过此番,本王终于明白这世上本王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王妃了。”宁苏悄然一笑:“宁苏只是不知该如何向王爷说起,眼下王爷不能得罪的人还有一个。”君定南看到站在旁边半天,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田云天,赶紧走了过去,径直屈膝道:“君定南给岳父大人请安。”被他大礼吓了一下,片刻后田云天轻哼了一句:“哼,认的倒挺快的。”君定南大喜,起身道:“多谢岳父大人。”田云天摇头道:“你真是君定南吗?女儿你就找了这么个傻小子?还生了这个连外公都算计的臭小子。”宁苏嗔笑道:“还不是你宠的,教的?”君定南闻言干脆在一旁装傻,三人带着君萧满心喜悦地走进帐内。
终章 珠联璧合 天下无双
    清音不可置信地看着渐渐包围过来的士兵,一切皆按殿下的计划进行,自己佯败诱敌,一旦西庭追击,就立即反包围,谁知西庭军队速度惊人,未到计划的时辰,竟已将自己团团围住,而苦战拖延许久,竟未见援军的踪影。一切只有一个解释,敌军识破了计划,但即使识破,西庭也绝不可能预料到援军的位置,即使预料到,以西庭眼下的实力也不足以阻挡住援军。出了殿下,怎么可能有人让这样无隙的计划全盘落空呢?
正想不通这其中的种种,却见身旁的人纷纷倒下,难道今日要葬身于此,那殿下和宁儿要怎么办?却见眼前刀光一闪,便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已是三日后的深夜,眼前竟是东凡的王帐,清音心中一激动,正要下床,却见一脸风尘仆仆的慕青卓快步走过来扶住她,淡淡道:“别乱动。”清音心中一热,但又疑惑于眼前的状况,问道:“谢殿下,这是怎么回事?”慕青卓道:“你受伤了,这些就先不要管了,你好好休息。”说完就要离去,清音急道:“那宁儿?”慕青卓停住脚步,良久道:“她很好。”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清音心中苦涩,却无暇咀嚼,便叫来帐外的守卫,这才知昨日那一战,不仅自己所率的一营士兵大部分战死,齐将军率领的援军也中了对方的诱敌之计,误以为清音被围困到了山谷的位置,擅自改变了计划,以致中了敌人埋伏,全军被歼。这一役几乎损失了东凡大军近三成的人马,这三日更是节节败退,战局已转至两国的边境,自开战以来东凡还未遭到如此惨烈的大败,于是连慕青卓也从北尚匆匆赶回。
主帐之中,那人正在凝神思考,略显疲惫的脸旁依旧如往日那般俊逸。掀帐进去,放下食物,轻声道:“殿下,吃些东西吧。”
慕青卓却突然开口问道:“领兵追击你的是谁?”
“并未正面碰上,看情形应是白漠北。”清音想了片刻道:“那围困齐将军的必是君然了。”
“匹夫无谋,才会累我大军。”提到齐将军,慕青卓黑了脸色,转念一想,还是有些不对劲,思及一点,不由大惊,对帐外吩咐道:“着大军立刻准备,明日拿下临念。”
清音问道:“为何要如此紧急?”
慕青卓闭眼道:“恐怕那人回来了。”
清音大惊:“怎么可能?他?宁苏……”话一出口,忽然意识到这个名字是殿下的禁忌。
却见慕青卓突然睁开眼,周身散发出异样的神采,道:“或许是如此这般的。呵呵,眼下即使他回来了,西庭也是无力回天了。”
清音不解,却听慕青卓道:“你去见见宁儿吧。”清音大喜,便退下,在帐外隐约听慕青卓喃喃念道:“你没死吗?”周身一僵,心中说不出何种滋味,三年前之事,殿下大病一场之后就不再提起,过后甚至以王妃之礼待她,不久她便生下了宁儿,慕青卓对宁儿更是百般宠爱,清音自是知道宁苏在慕青卓心中的地位,只是内心中也曾暗暗期待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会慢慢改变的。苦笑一声,清音快步走向宁儿的军帐中。
……
临念城中西庭军帐,四人正在商讨相关的事宜,君定南道:“经此一役,虽对东凡有较大的损耗,但我军依旧存在兵力粮饷不足的问题,此番大败,慕青卓必然亲临,眼下你们有何看法?”
宁苏见他的神情就知他已成竹在胸,便不去搭理他,哪知君定南突然凑近道;“若王妃提出解决的方法,本王就替王妃画眉十日如何?”
见君然和漠北拼命忍笑的模样,宁苏大窘,推开道:“也好,只是这赌注得改一改,若宁苏有办法,王爷十日不得碰宁苏的手如何?”不理他蹙眉的样子,接着道:“王爷一出,必让东凡军心震动,我们只需做到草木皆兵,这是其一;其二,东凡之军离乡已久,只需散布些谣言,以动其军心;其三,就是要解决西庭本身的兵力和粮饷问题,粮饷一事王爷已交代无双楼筹办,至于兵力……”
“最好的途径就是借他人之兵了。”君定南赞赏一笑,接口道。
“北尚。”漠北兴奋道,但又愁道:“但他们与西庭向来有隙,怎会同意与我们联盟呢?”
君定南和宁苏相视一笑,外交关系中是没有永远的敌人或朋友的。
见其他人离开,君定南正要把宁苏拉到怀中,却被她推开,还道:“王爷忘了刚刚的赌注吗?”君定南二话不说,拔剑就朝自己的手砍去,宁苏大惊,拦下他道:“做什么?”
“若十日不能碰触宁苏,本王宁愿自断一臂。”
“你?”宁苏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男子,飞快地踮脚亲了下他的脸颊,便害羞的转身离去了。
君定南正抚着宁苏亲过的地方,傻傻地笑着,忽听帐外传来一声赞叹:“王弟这招苦肉计用的好。”君定南回头一看,两人掀帐进入,赫然竟是西庭的王和王后。
君定南一愣:“王嫂你?”
王后一笑,原来三年前有一自称仙者的老者治好了她,而当王要赏他时,才发现他已消失不见。不过刚刚已在军帐中见过了救命恩人,相信大家都知道是谁了,再说到宁苏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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