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等我转过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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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等我转过身吗-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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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宇乔很自然地唤起依寒的名字,她莫名地战栗了一下,不安地挪了挪身子,感到有些气恼,为什么心绪总是被他牵动着;不过,她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清楚地了解她的喜好。
小时候,母亲经常和她一起弹奏轻快的乐曲,但自她九岁时母亲去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机会聆听母亲美妙的琴音了;尽管如此,她仍不放弃欣赏任何一场钢琴演奏的机会。
她咽了一下口水,很想告诉他自己不想去;严格说来,她并不是很厌恶贺宇乔,只不过,每当他盯着她看的时候,总会令她感到害怕。
电话那头静默了片刻。
“依寒,我邀你欣赏音乐表演,纯粹是希望你的情绪能够轻松一下,我记得上个月,你看来非常不快乐。”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依寒眼眸涌上一丝黯然,一方面却因贺宇乔的直言激起她内心自我防御的本能,她懊恼的努努嘴,赌气地说道:“贺先生,真看不出你还懂得心理学,可惜你猜错了,我现在可是非常的快乐。”她将“非常”两个字特别强调了一番,并且为了证明她所言不假,故意将音调提高了几分。
“哦!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这就表示你很乐意接受我的邀请了。”他嘲弄地说:“就这么说定喽!下班后,我到你们公司门口接你,不见不散。”
“啊!不—;—;”依寒急切地回答,但对方已将电话挂断。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呜……”声,她似乎有些后悔。她咬咬下唇,对于刚才是否已在无意中轻易答应了贺宇乔的邀约而感到困惑;她缓缓挂上电话,怔怔望着电话机出神。
“怎么?和男朋友吵架啦?。”月娟探过身,小心翼翼地问道。
依寒甩甩头,重重叹了口气,没有回答月娟;她重新拿起整理到一半的会议纪录,告诉自己千万别受那通电话所影响,但看了几行字之后,她才发现,竟不知从何着手起,只觉脑际一片纷乱。她恼怒地丢下会议纪录,起身到茶水间想泡杯浓茶提提神。
“依寒……”月娟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刚才总经理来电话说会议纪录明天上班时赶着要,希望你能加班完成。”
“什么?”依寒转过身,气恼的问道。
壁上的时钟指向七点四十五分,离下班时间已过了两个多钟头,偌大的办公室静悄悄地,仅剩下依寒专注于办公桌旁的电脑萤幕,她偶尔挺挺背,伸伸懒腰,揉揉酸痛发麻的肩头,又重新将注意力凝注在萤幕上。
今晚,她的心情极为矛盾和混乱,一方面惑于贺宇乔的邀约是否当真,另一方面,却因为有了借口不赴约而感到轻松;在工作的同时,她不断安慰自己,如果贺宇乔的邀约不是开玩笑的话,那么,爽约一次,应该不是太严重的事吧!
她突然讨厌起自己,怎么变得如此不干脆了!
办公室的门悄悄开了又阖上,方龙生手里提了一个饭盒出现在门边,他向依寒走了过来,随手将饭盒放在她眼前的办公桌上。
“咦!是你,还没下班?”依寒抬起头来问道。
“我值夜。听郑月娟说你加班,但过了吃晚饭时间还不见你下楼,我不放心,上来看看。”
“啊!都八点了!”依寒看看钟,说:“忙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看来今晚恐怕很难结束了。”
“轻松点嘛,依寒,何必将自己搞得如此呢?看你脸色不大好哩!”方龙生眼底尽是关切之意。
依寒按按太阳穴,苦笑着。“没办法呀,老总明天赶着要,不快马加鞭的话,明天交不了差。”
“把它搁在一边,先吃饭吧!等你工作完,我再送你回去。”
“我还不饿,更何况,你还得值班。”
“只要交待保全人员一声,晚上又不塞车,来回二十分钟的车程,很快的。”
在方龙生的坚持下,依寒只好象征性的吃了几口饭菜,又重新将自己埋首于工作中了。
晚上十点,当她和方龙生走出公司大门时,她下意识地环视了一下四周。
“有什么不对吗?”方龙生挨近她身边疑惑地问。
“没事!”她心底掠过一丝失望。
方龙生宽慰地拍拍她的肩头,说:“我去开车,你稍等一会儿。”
依寒向他略点了点头,另一方面却暗自觉得自己是多虑了;就在她跨上方龙生的车子同时,怎么也料想不到,在距公司侧门不远处,正有一部墨绿色的轿车尾随着他们滑上车道。
夜,渐渐地深了。
依寒阖上书,关掉音响,准备上床就寝;这是她多年来所保持的一个习惯,通常她总会在睡前泡一杯茶,和着满室的旋律,看一两个小时的书,借此舒缓一整天工作下来的疲累,但是,今晚她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而轻柔的音律听在耳里也觉得烦闷不堪。
她和衣躺在床上,翻了翻身,却怎么也难以入眠,隐隐间似乎有一丝牵系,促使她慢慢踱到窗前,她拉开窗帘,凝视着外面沉寂的景物。
在朦胧的街灯照映下,四周一片空荡,只除了停驻在统一超商门前的那辆轿车外;而倚在轿车旁的那个人影,在层层烟雾环绕下,竟显得如此地孤独又落寞。
依寒驻足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她缓缓将窗帘拉上,突然间,一道灵光一闪而逝,吸引着她又迅速拉开窗帘的一角。
那辆墨绿色轿车似曾相识,而斜倚在轿车旁的那个模糊身影是……
依寒眨眨眼,再仔细地打量着那个魁梧的人影。“怎么可能?”她张口愕然地自问。
贺宇乔!难道是他?
依寒倏然回过身,双手捣住惊跳不已的胸口,心中霎时不安了起来。她低下头忆起下午贺宇乔打的那通电话,一股深深的歉疚感由心底扩散开来。
她该去向他道歉吗?依寒直觉地抓起外衣,想冲下楼去向贺宇乔解释今晚的一切,但她跑到门边,扭转了门把,随即转念一想,一股气恼取代了原先的歉疚感。
他是在跟踪她吗?即使她为了某种原因而爽约,他也无须用这种手段去偷窥别人的隐私,不是吗?简直太卑鄙了。她心里闪过无数的想法。
她深吸了口气,倚靠在门边,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或许他只是因为巧合,访友未遇,也或许他正好路过附近,或许……,不管如何,他没有侵犯到她,自己似乎无权干涉别人的行为,倒是她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依寒紧咬下唇,不断地思忖着;她终于打开门,迟疑地走了出去。
秋夜透着一股寒凉,依寒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地将双手环抱在胸前,深吸口气,才缓步走向那辆停驻着的车子。
当宇乔点上第五支烟的时候,他抬起眼,正好看见他梦寐以求的窈窕身影向他走了过来;他不自觉地按熄了烟,忘形地盯着眼前的梦中情人瞧,几乎忘了他今晚苦苦等待的苦楚。
依寒在贺宇乔眼前下远处停下脚步,她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鞋尖,一时窘迫得不知要如何启齿。
“我在楼上看见你……”她鼓起勇气,抬头瞥了他一眼,道:“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也不明白你为何而伫立,但是……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解释一下今晚的事。”
贺宇乔冷峻的脸上隐隐掠过一丝令人察觉不到的痛楚,他的嘴角微微下垂,依旧一言不发的将眼神凝注在依寒的脸上。
“你的邀约太过突然了,简直令人分不清真假,而又正好临下班时,同事才告诉我,有一份会议纪录总经理明天一早赶着要,所以……”
“所以,你才跟一个男孩子有说有笑的耗到十点。”他面无表情的接口道。
“我真的在加班,没有……”她睁大眼,突然恍然大悟。“原来,你真的在窥探我!”
“我只知道我今晚和一个女孩子有约,而我谨守着自己的承诺—;—;不见不散……”他直视着她,眼神深不可测。“如此而已,绝对没有存心窥探你的隐私。”
“今晚的事,我很抱歉。”她心里涌上一丝不快,说:“但是,你不觉得你这么做,不像是个成熟男子应有的行为吗?”
“或许是有些愚蠢。”他撇撇嘴,脸上显现出讥讽的神情,道:“我早该猜测得到,漂亮女孩的身边总不乏围绕着一群不甘寂寞的追求者;而偶尔刻意的失约,正可以凸显自己不凡的身价,不是吗?”
“贺宇乔,你太过分了!”依寒气得全身发抖,她眼中满含怒火,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半晌之后,她咬着牙,一字一字忿恨地低吼道:“你听清楚!我下楼来向你解释,纯粹基于一种礼貌,诚心地想为我今晚的过失向你道歉……,我不是一个罪无可赦的犯人,根本没必要接受你任意的批评和侮辱;如果,你总是这样,我想我们没办法成为和平共处的朋友。”
她抬起下颚,猛然背转过身,急速地往家门口走去,就像急于甩开贺宇乔附加在她身上的一些莫须有的责难似的;她心里万分恼怒自己为何下楼来自取其辱。
进屋后,她将自己重重地抛在床上,恨不能将满腔的恨一点一滴地撕碎。
然而,她并不知道,被沮丧的情绪包围着的贺宇乔,正独自咀嚼着属于他的后悔和苦恼。
第五章
    耶诞节过了,元旦也过去了,农历新年紧跟着即将到来。在这段有不少节日的日子里,顾薇的花店生意忙得不可开交;依寒和方龙生经常到她店里帮忙,着实帮她减轻了不少压力。
在依寒的刻意安排下,龙生和小婕渐渐培养出深厚得近乎父女之间的亲密情感;而顾薇和龙生独处的时候,似乎也有着一丝淡淡的情愫在彼此心中滋长着,连依寒也隐约感受到他们两人在有意无意间的眼神交会,她为此暗暗雀跃,却免不了对自己有些怅惘。
贺宇乔始终没再出现,这使得依寒稍稍松了口气,不可否认的,尽管他身上散发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但却也是个令人难以捉摸的神秘人物;她宁可将全部心思全放在属于她自己的生活、工作上,也不愿再去想起他。
周末的午后街头一片熙攘,人群依旧行色匆匆,住在都市的人们似乎早已忘了悠闲为何物、依寒透过喷水帘幕的大窗望出去,街上穿梭来往的行人竟显得如此模糊而不真切,就像那夜被层层烟雾围绕的贺宇乔一样。
依寒打工个寒颤,这才回过神来,才发现坐在她对面的方龙生正以不解的眼神凝视着她。
她眨眨眼,轻微地甩甩头,暗暗骂了自己一声:不是说好不再想起贺宇乔的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影象常常浮现在她的脑海。
“依寒,你有心事吗?是跟今天你找我出来谈的事情有关吗?”
经龙生提醒,依寒才想起她今天约他出来是谈顾薇的事;她挺了挺背脊,将方才的思绪暂时抛开,提起精神来对龙生笑了笑。
“是这样的,下个星期日是顾姊的生日,我买了两张舞剧的票,本来和她说好一道去庆祝的,但我到时恐怕有事走不开,想麻烦你陪陪她,你不会拒绝吧?”
龙生皱着眉头,撇撇嘴,他似乎有些为难,嗫嚅地问道:“依寒,在这段时间里,我总感觉不大对,你以乎常刻意制造一些机会让我和顾薇独处,为什么?”
“也许是巧合吧,才会让你有这种感觉,不过,你也不能否认顾姊是位温柔、体贴又坚强的女人吧!”
“这点我的确感觉得出来,她不但善解人意又乐观,还是个很好的母亲,可是,我喜欢的人是你呀!这段时间,你让我有随时‘被判出局’的危机意识。”
依寒低下头来,啜了口红茶,也许是她低估了龙生,原来他心里早有这个预感了。
她抿抿嘴,不经意的望了龙生一眼。
“龙生,我真心希望顾姊能有个很好的归宿,而在这段日子里,我发现你和她并非没有感情的,何况,小婕和你又那么投缘,如果你能去追求她,那将会是多么美好的一桩姻缘哪!”
“依寒,我承认我是很欣赏顾薇,但如果没有你,或许我会追求她,可是现在根本不可能,在我心中,你已占了非常重要的地位,难道你感受不出来吗?”龙生脸上现出一丝凝重。
依寒垂下眼,咬咬自己的下唇,她觉得事情的发展似乎没有想像中的顺利,该是她和龙生摊牌的时候了。
她尽可能语调轻柔,并给他一个微笑。
“龙生,喜欢并不代表是爱,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喜欢你,但那不是爱,我相信存在你我之间的仅是兄妹般的感情罢了。”
“你是说,你从没考虑过接受我?”他艰难的吐出这句话。
“是的。”她坚决地回答。
龙生不可置信地望眼睛,喃喃地说:“天!这怎么可能?你怎能如此冷静地肯定你对我的感情没有掺杂一点爱的成分?”
“我想,爱情是双方面感觉的问题,我非常清楚自己并不能给你什么,如果任由你将感情继续耗费下去,对你是种伤害,我不能太自私;你一直像个好哥哥一样照顾我,我希望你将来能够得到真正的幸福。”
“你难道不肯试试看能否爱上我?”龙生试图作最后的挣扎。
“对不起,龙生,我相信你在我的心目中,永远是个好哥哥。”她皱皱眉。
龙生跌坐在座位上,沉默了许久;他眉峰紧蹙,嘴角不住抽搐着,似乎极难接受依寒的这番剖白;他的眼光不断地在她脸上来回搜寻着,似乎想找出一丝希望,但他失望了,她的神情充满诚恳和自信。
他深叹口气,嘴角慢慢浮上一抹苦涩无奈的笑容。
“你的思绪为何和此清晰呢?你让我觉得在追求你的过程中,像个傻瓜似的可笑,看来,我对你的一番心思是白费了。”
“你依然是我的好兄弟,不是吗?”她强调着。
龙生移开目光,自嘲道:“当不了情人,或许……当哥哥也不错吧!”
依寒抬起眼来看他,深怕因此而伤了他的自尊心;直到他转过头来,眼中浮涌出一抹谅解的眼神,她才放下心。
她呼出一口大气,整个人松缓了下来。
“现在,回到主题。”她宣布着,极为俏皮地说:“需不需要我充当你的爱情顾问,好去追求顾姊……”
龙生眼底闪过一抹黯然,眉峰急速地紧蹙了起来。
“别太狠了,依寒,我才刚刚失恋耶!”
“龙生,听我的话准没错,顾姊是个好人,错过她会是使这辈子的遗憾。”她正色地说:“虽然她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但是这是命运的捉弄,她也是身不由己啊!”
“我真服了你,依寒。”龙生由衷赞赏道:“真不知将来是那位幸运儿能得到你的心。”
依寒倒抽了一口气,神色陡地黯了下来;她别过脸,躲避着龙生诧异的眼光。
“我想回去了。”她迳自拿起帐单,走向柜台。
在回家的路上,车里的气氛一直显得有些尴尬。依寒沉默不语,过往的种种不愉快片断,有如幻灯片般,一幕幕在她脑际闪过,她知道这对不知情的龙生很不礼貌,但由于他的一句话,无端勾起她内心的创痛;她曾经真挚地付出过感情,但却被蹂躏得四分五裂。
车子来到依寒住处,龙生轻咳一声,低声问道:“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如果我无意间得罪了你,我很抱歉。”
“不是你的错。”依寒强露出一抹笑意,道:“龙生,对不起,因为一时情绪波动,影响到你的心情。”
龙生谅解的点点头,他伸出手来,拍拍衣寒置于膝上的手,说:“不管曾经发生什么,都已经过去了。如果愿意的话,我很乐意为你分忧,别忘了,我是你的好哥哥。”
依寒垂下头,无意识地玩着自己的手指,半晌,才细声低吟道:“或许是我太过执着于年少时的感情得失吧!对于爱情,我想我一直是个傻瓜,明知已不可得,却仍无法释怀,比起你对感情的豁达,我很惭愧。”
龙生像是听出了一些蛛丝马迹,他恍然大悟,直视着依寒,叹道:“别因此而封闭你的心,放弃你的那个人,才是一个十足的傻瓜。”
依寒嘴角浮上丝凄然的笑,她转过头深深看着龙生,叮咛道:“别忘了善用我那张票。”
龙生眼底闪过一丝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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