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镜片,她看见他仿佛是个征服大侮的水手,赤裸着古铜色,精壮的上身,结实的腰腹下,穿着低腰的帆布裤,被海风吹得微乱的一缯前发,覆盖住他一边的眉眼,性格得教人移不开视线。
海鸥在辽阔的海面,低空飞过觅食。
“小 儿,想不想喂海鸥吃鱼?”他居然如此昵称她,提着一桶秋刀鱼,朝她走近。
夏 将大阳眼镜推上发顶,天空亮得刺眼。
“怎么喂?”她喂过不少动物,可是从来没喂过海鸥,挺新鲜的。
“看着!”他随手任意朝天空丢了一条鱼,一只海鸥迅速飞过,准确无误地衔接住。
夏 看得眼睛发亮。
“给我喂!”实在太好玩了,她乐此不疲。
“海鸥是最佳的捕手。”他两手插腰,胸膛的肌肉凸显出他的英姿。
“它们好厉害!”她惊赞地,无论她丢得再低,即使鱼儿已经要落入海里了,它们总是可以及时接住,不得不教人佩服,惊乎其技。
海鸥振翅飞翔,宽广的蓝天碧侮,令人心胸开阔,神清气爽。游艇渐渐驶向一座山壁,海水清彻见底。
宋信刚进去座舱,拿出两套潜水用具。
“我要下去浮潜,你要不要一起下去玩?”他问。
“浮潜?好啊!”虽然泳技不佳,但是她很喜欢玩水。
两人戴齐装备,一前一后扑通下水,夏 起初有些害怕,因为海水很深,脚勾不到地,产生恐惧感,宋信刚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放轻松。
她渐渐进入状况,两腿规律地在水中摆动,透过黑色橡皮框的镜罩,可以清楚地看见整个海底世界,鱼群悠游在周身,爆笑的尖嘴鱼、恐怖的水蛇、可爱的热带鱼等等,她沉浸在海底神秘的世界,看见亲亲热热的接吻鱼时,忍不住轻笑出声。
宋信刚感染了她欢愉的气氛,带着她往更深的海域探索。
其实浮潜要比游泳简单,因为有氧气罩的关系,在水中也可以自由的呼吸。
夏 爱上了浮潜,玩得不亦乐乎,迟迟不肯上船。
令人难以忘怀的浮潜之旅。
在游艇上还可以从事另一种休闲,就是钓鱼,尤其是在深海,钓到的鱼总是又肥又大。
宋信刚把游艇驶离刚才那个适合浮潜的地方,往海的深处驶去。
火红的大阳缓缓没落天际,绚烂的彩霞满天,正是鱼群出来觅食的时间。
他甩出长竿钓线,静静站着垂钓,等待鱼儿上钩。
夏 满怀期盼地盯着海面上的动静。
十分钟后,浮标明显往下沉,宋信刚赶紧收线,拉回钓竿。
一只活蹦乱跳的黑鲷。鱼鳞闪着银光,成了今天的第一只渔获。
“万岁!”夏 几乎欢呼了起来。
“今晚有生鱼片可吃了。”宋信刚骄傲地说。
“我也要钓。”她抢过钓竿,他帮她重新挂饵。
宋信刚趁着她在钓鱼,在游艇四周挂了一些网篓。
“那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抓螃蟹的,现在这个时候可能有处女螓。”他的眼睛焕发着光采。
“螃蟹啊!我最喜欢吃螃蟹了。”看来今天有口福了。
黑夜来临的时候!他们满载而归。
游艇靠了岸,但是他们不上岸,只在座舱里烹调海鲜,大快朵颐。
笑声伴随他们,满天星斗,格外的明亮。
夜里,他们相拥而眠,嘴角都牵动着甜美的笑意。
翌日清晨,他们再度出海了。
乘风破浪,再一次拜访大海。
夏 从来就没有这么快乐过,海风掠过她的长发,信刚从背后圈住她,环握铁杆,亲啄她的香腮。
她不时回眸一笑,百媚横生。
“昨天海鲜吃太多了……”他的下体熨贴着她的粉臀,不怀好意地在她耳畔低喃。
她今天穿了一件削肩低胸的花色连身短裤裙,可爱迷人又带点小性感。
夏 娇羞地回避他的索欢。“不要啦!”
他在船板追逐着她玲珑的身影,像猛兽攫住了猎物,把她压在休闲椅上,慢慢地品尝。
她耽溺于他的热情,美眸微启,噢,多么浪漫旖旎的春色风光,蓝天碧侮尽收眼底,连海鸥也看见了他们在欢爱。
汗水凝结在他黝黑的肌肤上,邪恶地睇着她。“昨天吃的全被你吸光了,等一下得再好好补充。”
她双眸柔媚地,蜷缩着光裸的身子,像只吃饱了的性感小野猫,意犹未尽地说:“晚上我还想要……”
他好笑地挑起她如花的下颚。“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贪得无厌?”
“你教我的。”她流露出难得的俏皮。
他在心里闷笑。
晚上,他们上了岸,前去观赏泰国最着名的人妖秀。
数千名来自世界各地的观众,纷纷人场,坐在阶梯上的椅子,翘首盼望人妖的演出。
泰国人妖果然名不虚传,个个千娇百媚,有两、三个比较出色的,甚至比真正的女人还要美上三分。
场景、灯光也是精心设计,舞台效果极佳,尽管人妖是对嘴唱歌,但那神情、举止都是那么女性化。
他们每次出场都有不同的服装、场景变化,有打扮成韩国美女,有穿着日本和服,更有武则天的排场、邓丽君的神韵,每一出都抓紧了观众的目光。
一个穿着怪婆婆服饰的人妖,还来到观众席,掏胸、卖弄风骚,逗得全场爆笑不已。
这场令人叹为观止的人妖秀,教夏 大开眼界,宋信刚则是见识过了,一一次回味,仍觉得不虚此行。
散场之后,人妖会主动上前,挽住客人的手,客人和人妖合照之后,需付一些小费,但金额随客人高兴。
但是近距离地看这些人妖,浓妆艳抹,人工刻意而成的大胸脯,多少粉碎了客人的美女梦。
而夏 这位货真价实的东方美女,倒吸引了不少男士垂青。
人妖推挤着大胸脯,和她合照,她显得有些腼腆。
宋信刚把她拉离了人群,狠狠地吻住她,把她的唇都吻肿了。
她喘息着,不习惯他出其不意的举动。
“你比她们都美!”他真心地赞美。
她美丽的瞳眸漾着晶湟的光采,心里充满甜蜜。
这一晚,他们住进饭店,好好地梳洗一番,然后参加饭店安排的餐会,有泰国人余兴节目,民俗表演,也有摸彩活动。
节目终了,还有放天灯的祈福盛会,人人手上拿着一盏莲花灯,幽黑的夜光中烛光闪耀,照映每个人的脸庞。
夏 学着其他人把手上的莲花灯,放逐到水池里,一名开怀的外国佬,因为大过高兴,忍不住跃身下水,全身都湿了,还乐翻天,众人鼓掌,予以鼓励。
她轻笑出声,眸光和他对望着,发出会心的一笑。
这次的泰国之旅,使她几乎以为他已放下了仇恨。
然而,他的刻意安排,只是要她在日后,永远忘不了他。
回国之后,她还沉缅在愉悦的气氛中。
但是,宋信刚却扼杀了她的美梦,他带了一个女人回来,无视她惊讶的表情,直接把女人带进房间,接下来淫秽不堪的叫声传出,她简直要崩溃了,他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地对待她呢?
宋信刚在房里抽着烟,命令那名女子卖力地呻吟,故意要让房外的夏 心碎。
女人在床上叫得口都渴了,忍不住小声问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一定伤心死了。”
“你别管,反正我会付你钱。”他冷声回应。
“唉,人比人气死人,我玫瑰可是酒店红牌,居然被你带出场,演一场假凤虚凰的戏,真没意思。”她慵懒地修着指甲。
“少废话,快叫,叫大声一点。”他霸道地命令。
“是。”她娇嗲着,反正她只是要钱,不过他看不上自己,倒是可惜了,他可是条大肥鱼呢夏 拼命捂住耳朵,她没有权利管束他,但是她真的痛彻心扉,同时也明白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他根本不爱她,真的只是报复。
她的泪泛堤成河,成串落下,无法容忍他此时正骋驰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完事之后,女人挑衅地冷睇她一眼之后,趾高气昂地离去。夏 连忙拭去泪水,不教人看出她的脆弱。
他打开房门,衬衫不整地斜倚在门边,胸前的一排钮扣散开,邪气地说道:
“喂,换你了,你听得痒不痒啊?”
“无耻!”她怒瞪他,痛恨他的行为。
“怎么?你的表情像是吃醋了。”他嘲弄着。
她撇过头,掩饰着受伤的心灵。“我才不屑吃你的醋,你有多少女人关我什么事?”
“是吗?”他扬高了声调。“人家的床上功夫可比你高明,下次你也进来观摩一下。”
“我才不要!下流。”她重重关上房门,把自己锁在里面,心如刀割。
宋信刚的计谋成功,并没有使他有报复后的快感,反而心里难受。
但他没有停止这样的报复,三天两头就又换个女人回来。
她总是表现出最坚强的一面,不在他面前落泪。
对于她的无动于衷,他终于厌腻了,改以在肉体上惩罚她。
但是她的身体却没有预期中的热情,只是一昧地任他掠夺。
“配合我!”他不悦地斥道,不满意她僵硬的表现。
她充耳未闻,不发一语,倔傲的态度,激发了他的征服欲。
“我就不信驯服不了你这头小母牝。”他狂妄地说。
她全身流窜一股电流,因此而颤栗,美丽的脸已经变得嫣红,意志力逐渐薄弱。
“不要离开我……信刚……”她拥住他,断断续续地说出真心话,双腿牢牢环上他结实的腰杆。
他更加狂野地占有她,她感觉自己即将燃烧殆尽,像飞蛾扑火般,但是心在泣血,因为他碰了别的女人后,再碰她。
龌龊的感觉,使她在激情之后,从云端摔到了地岳,回复了冷冰冰的态度。
“反复无常的女人。”他冷哼一声,也不理睬她。
两人心中永远有一条鸿沟,无法跨越。
日子在指缝间很快地流逝,他们约定也快到期了。
最后这几天,他突然变得害怕黑夜来临,因为这代表她即将离开。
夏 错愕地发现自己怀孕了,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但是几番思量后,她决定自己拥有他的孩子,就算是他留给自己的纪念品。
有好几次,她忍不住想告诉他姐姐的事,却都欲言又止,她怕姐姐会受到伤害,也怕说了无济于事,毕竟夏苹是她的姐姐,她也难辞其咎,为了不让他为难,她索性什么都不说。
宋信刚也想开口挽留她,但是一句话却像鱼刺梗在喉咙中,始终说不出口。
他们都在考验彼此,期待对方开口认输。
最后一晚上,他们仍然相对两无言,没有任何承诺、不谈未来。
漆黑的夜空,月亮没有了星星的陪伴,只能孤独地等待天明。
第九章
黎明来临时,她悄悄地走了,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宋信刚像一头沮丧的狮子,企图以烈酒麻醉自己。
“爸……为什么?为什么夏 曾是你的情妇?妈……原谅我,儿子太不孝了,居然爱上那个女人……”
他举着酒杯,对着父母的灵位,痛哭流涕,他真的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尤其在和她发生肉体关系之后,他更深深的迷恋她。
所有武装出来的面孔,在她迈出家门的那一刻,都彻底地崩溃了。
他爱她啊!可终究是说不出口。
他没有勇气留住她,只能眼睁睁地见她消失在视线里。
宋信刚痛苦万分,声音喑哑地哭出声,把自己深锁在象牙塔里。
从头到尾,他都是个输家。
她可以那么潇洒地离开,而他却在背地里哭泣。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竟然如此不争气,为一个绝情的女人掉眼泪。
然而他不知道,当夏 转身离去时,她就开始哭了,坐上计程车,一路哭回家。
泪眼蒙胧地望着车窗外掠过的景物,她的心好痛,痛得无法承受,怕计程车司机听见她的哭声,她只能拼命捂住嘴,想要忍住眼泪,却偏偏一直掉……当她回到家时,夏苹一开家门,惊喜地盼到妹妹归来,夏 却张臂搂住她,哭得声嘶力竭。
“姐……姐……”她心中的苦,濒临崩溃边缘,已经藏不住了。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夏苹诧异地拍着妹妹的背。“告诉姐姐,姐姐才能帮你啊!”
她呜咽地摇头,一个劲地哭。
“我的心都快被你哭碎了……”同是双胞胎,夏苹可以感应到妹妹心中那份深深的悲哀。
夏 什么也不肯说,只是抱着她,哭得很伤心。
自从夏 回来后,整个人就变得失神、恍惚,成天锁在房里,胃口极差,经常一天只吃一餐,日渐清瘦。
“小 ,我煮了鲜鱼汤,你喝一碗吧!”夏苹关心妹妹,捧着一碗鱼汤进来。
夏 两眼空洞、呆滞,毫无焦距地盯着前方某个定点,背上靠枕,待在床上。
夏苹见她无动于衷,恍若未闻,坐到床沿,亲自喂她。
想不到她才闻到鱼腥昧,一阵恶心袭来,酸呕了起来,脸色惨白。
夏苹惊恐地望着妹妹,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抓着她的手臂,紧张地问:
“你是不是怀孕了?否则怎么会……”这是怀孕害喜的征兆啊夏 难为情地,不得不点头承认。
肚子总是会慢慢大起来,她和姐姐住在同一屋檐,瞒也瞒不久,迟早是要让她知道的。
“孩子的爸爸是谁?”夏苹吃惊地问。妹妹一向洁身自爱,怎么会未婚怀孕呢?但是她也曾经走错路,不忍心苛责惟一的妹妹,现在只有把那个男的揪出来,教他负责。
夏 紧抿着唇,豆大的泪珠又从颊畔滑落下来。
“是不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宋信刚的?”夏苹猜不出还有谁,有这个可能性。
“姐,你不要问了,我已经决定一个人扶养这个孩子。”夏 难掩情伤。
“你疯了吗?一个人养孩子多辛苦,而且你以后要如何向这个孩子交代,他如果是个私生子,身份证上永远是父不详。”夏苹激动地说出事情的严重性。
现实的环境、漫长的人生道路,震撼着她,夏 更加慌乱无措,喃喃地道:
“那……我要怎么办……”
夏苹冷静下来,却告诉她另一个更残忍的方法。
“把孩子拿掉!”
“什么?”她听得手脚都软了,紧紧抓住腹间的衣服,不愿割舍掉自己的骨肉,立刻反抗,大声拒绝。“我不要!我不要!我要把孩子生下来。”
夏苹生气地瞪着她,训斥道:
“一个孩子如果来到这个世上,他没有爸爸,也不会幸福的,除非你和孩子的爸爸结婚。孩子的爸爸是谁?小 ,我是你的亲姐姐,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可以帮你了。”
夏 流着泪,沉默半晌才说道: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去找他,我不希望用孩子绊住他。”
“到现在你还护着他!”夏苹忍不住一肚子气。
“因为他是我这辈子惟一深爱的男人,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希望能有一个他的孩子。
”
妹妹的痴情,令她更确定答案。
“是宋信刚没错吧!我知道你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夏苹对妹妹最愧疚的,也就是这件事,要不是因为她,小 和宋信刚应该会顺遂地走下去。
“姐,你知不知道他搬家的原因是因为他妈妈发现他爸爸外遇的事,结果在一次激烈的争吵下,宋伯伯开车出去,不幸车祸死了,宋伯母因为太伤心、自责,也自杀了。”夏 吐露始末。
“什么?宋振明和他太太都死了,怎么会这样?”夏苹陷入前所未有的震惊,因为一切的罪孽都因她而起。
“所以,我们欠宋家的,今生今世也还不了啊!我又怎么能教信刚负责,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夏 柔肠百折。
夏苹更是六神无主,充满罪恶感。“天啊!为什么不让我病死算了?我这种人还活着做什么?”
她的身子不停地颤抖,旁徨、害怕不已。
夏 拥住她,给予她温暖。
“对不起,我本来不想说的,就是怕你知道了,会有负担。”
“小 ,我对不起信刚、对不起你……我真的很该死!”夏苹好憎恶自己,忍不住伸手打起自己。
“姐!”夏 赶紧抓住她挥打的手。“不要这样子,你已经知道错了,宋伯父和宋伯母在天上会原谅你的。”
“不!他们不会的,是我害死他们的,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