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说好了,这是落红,至于是谁的,请你告诉我吧。”
“我怎么会知道。”可红透了的脸已轻易泄露了秘密,她毕竟是个姑娘,面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这种事很难说谎而面不改色的。
“你不说吗?不说我就继续猜了。”他把毛巾刻意地凑到她面前,诡谲地笑了笑,“当然不可能是下人,因为我娘根本就不会允许。你解毒的时候,还有谁在场?这个我随便找个家丁都可以问得出来,还要我继续说吗?”
原来他不笨,是她自己笨得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好,就算给你猜着了,那又如何?”她知道纸包不住火了,牙一咬,仰头面对。
“很好,你终于承认了,既然你承认了,接下来当然得拜堂成婚了。”边说,他边拥着她步出房门。
“你什么意思啊?”她铁青着脸,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门外的杨穆天看见两人,迎上前来,“你们……”
他们怎么这么亲密地搂抱在一块?
“兄弟,麻烦你跑一趟云仙居把云仙请来山庄一趟,我要办喜事了。”
“等一下,你不能自己作决定啊!”杨破命心急如焚,“那云仙姐姐怎么办?”
“云仙怎么办?”杨穆天亦同时惊喊。
“你们两人倒是挺有默契的。”关靖云笑道。
“默契个头啦!你疯了不成,先别提我可是来历不明的女子,你爹娘都不喜欢我,再说你这样决定,将云仙姐姐置于何地啊!”
杨穆天出声附和,“她说的没错,你到底将云仙置于何地?”
“你们为什么口口声声提云仙?我将云仙看成知己、妹子,办喜事请她来作客,这有何不对之处?”
对于杨穆天而言,负了云仙就是不对。
一股怒火在胸口翻搅,他克制不住,伸臂就是结实的一拳,而没料到好兄弟会突然出手的关靖云,痛得闷哼一声。
“你干嘛打他?”杨破命心疼地查看他的伤势o
“谁负了云仙,我第一个不饶,就算兄弟也一样。”
关靖云早知道杨穆天爱慕云仙,但看他这样护着她还是头一遭,“兄弟,若是你那么担心云仙被欺负,最好的方法是把她护卫在自己的羽翼下,如此才是两全其美之计。”
他的话中意有所指,可惜某人听不出来。
“你……”杨穆天为之气结,“我并不是和你抢云仙。”
“我知道,但是我对云仙的感情并无关男女情爱。”他拍拍杨穆天的肩,“倒是你,男子汉大丈夫喜欢就要敢追,不然美娇娘早晚要变成别人的。”
这道理杨穆天当然知道,但是他更深知,感情不是说要就能得到的。
第七章
(更新时间:2006…04…12 10:04:36)
成亲?杨破命抵死不从,即使关靖云请来了她的义父母端木王爷夫妇,她还是抗争到底。
“你不喜欢关少庄主吗?”端木王妃看着由儿子变成女儿的杨破命,又惊又喜,她一直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好像她真的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而关靖云是难得的人才,她相信他会给予义女幸福的。
“可是关庄主和关夫人不喜欢我,这样会害人家家庭失和的。”反正她不嫁就对了。
那该死的关靖云还说他这是报恩,要以身相许,去他的以身相许,她救他又不图他回报。
还说什么要她当是主子的命令,什么浑话都说得出口。
“义母只是想你有个好归宿幸福过一辈子。”
“嗯。”可是幸福不会建筑在责任、命令上。
“若是你真的不喜欢他,那义母会站在你这边。”端木王妃又说:“可是,若能嫁给一个爱自己、你也爱他的夫婿,是女人最大的幸福。”
杨破命闷闷不乐地说:“他可没说他爱我。”
“难道你看不出来?”她轻抚着义女的秀发,笑道:“傻孩子,关少庄主看你的眼神可是看爱人的眼神唷!”
她红着脸,低头问:“是吗?”
“当然是。”端木王妃几乎要打起包票了,“要不要我去叫他过来向你发誓?”
生怕她真的会那样做,杨破命慌忙摇头,“义母,不用了。”如果关靖云真来向她说这些,那才尴尬咧。
“那你是决定要嫁喽?”
“可以让我再想想吗?”她好害怕,从小就没亲人,惟一的师父从不管她死活,现在要她一下子拥有一大家子的亲人,她感到恐惧。
端木王妃说不动她,接下来云仙上场。
“你是不是在意我的存在,所以不愿意嫁给关大哥?”
“我……”确实是有这项因素,她觉得自己横刀夺爱,云仙可是她最喜欢的姐姐,“我不能抢走你喜欢的人。”
云仙摇头,“你也听到关大哥说的吧,他只把我当妹子、当知己,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杨破命压根不相信关靖云的话,唉,要是他没中毒就好了,也不会让她愧疚得要死,自责破坏了人家的好姻缘。
云仙见保证无效,又使出了激将法,“你要把关大哥让给我,那我当然乐意接收过来,但是你真的愿意吗?”
她一愣,面有难色地想摇头又不敢动。
“如果你要让给我,那就是看不起我。”云仙话锋一转,摆出个要翻脸的表情。
“云仙姐姐,我没那个意思……”她是那么美好,没瞎的人都看得见她的美丽,“我是觉得关靖云该选择的人是你,不可能是我。”
“但,他是选择了你。”她笑着安抚她,“放心,他爱的绝对是你,我也希望你得到幸福。”
“真的!你真的这样想?一点都不怪我?”
“如果我怪你,就不会来了。”
杨破命感动得直落泪,打小就不常哭的她发现自己最近变得很感伤,动不动就泪眼汪汪,好像洪水泛滥,想停都停不下来。
婚事,就这么决定了。
云仙替她拭去泪,像个亲姐姐。
端木王妃说要为她缝制嫁衣,像个亲娘。
有家人的感觉好幸福,可杨破命却觉得不踏实,这一切美满得不像是真的,
“我是不是在做梦呢?”她变得傻里傻气的。
“怎么会这样问呢?”端木王妃笑着拿着新衣在她身上比量。
“从小我师父就说,我的命像小猫小狗般不值钱,所以他叫我破命,而我也认了命,呵,没想到命不值钱的人现在竟然有这么多人包围在我身边,如此疼爱我,我真该好好谢天一番。”
端木王妃轻斥,“不许胡说,没有谁的命是不值钱的。”
“对啊,你这样不可以喔。”云仙也劝告着她。
受人宠爱的滋味竟如此美好,不再被视为瘟神恶煞,人人惧怕,也许她的未来,真有幸福可以期盼。
★★★
成亲之夜,天鹰山庄贺客满门,这桩婚事非同小可,大家十分好奇那个闻名江湖却鲜有人看过其庐山真面目的鬼神医。
新娘子当然是瞧不得的,众人只好缠着媒婆追问她的长相。
“新娘子可美了,关少庄主钟意的娘子怎么可能会丑。”媒婆笑呵呵地说。
听闻到大家谈论着自己的娘子,关靖云不由得生起一股满足。
进了新房,才揭开杨破命头上的红巾,就见她手中拿着骰子朝他挥了挥。
“你这是干嘛?”他纳闷地问。
她嘻皮笑脸地说:“骰子嘛,当然是拿来赌的喽。”
要她乖乖地让人摆布她可做不到,不找个机会扳回一城她可不甘心。
关靖云苦笑,“别闹了,今日是你我成亲之日,总不好明日让人知道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是在赌口巴? ”
“那我们就不要洞房。”
那怎么成,“春宵一刻值千金。”
“我管你千金还是万金,你今天不与我赌一把,就别想上床睡觉。”杨破命铁了心肠,手高高的举着磁碗,“赌吗?”
“赌喝酒?”
“那个不好玩。”她笑着摇头。
他偏头一想,又说:“你要脂粉还是珠宝都行。”
贺喜宾客们送来不少奇珍异宝,那本来就是要给她的,赌那些有什么意思。
“珠宝脂粉都不要?”那他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可以赌的,“你要赌银两我也不反对。”
“俗气,我要银两太过简单了。”会输给他是意外,她一向是赌遍天下无敌手,再说她医术高超,要多少银两人家都会点头如数给她,看她要不要而已。
“那你到底要赌什么呢?”
“赌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杨破命笑得诡异。“若你输的话,不得上床和我睡。”
“不赌。”
“那我去睡书房。”她扬言威胁。
关靖云万分无力,“不要闹了好不好?”看来将来他注定要当一个妻管严,奉妻之命令为圣旨。
他当然大可以强硬一点,但是以破命的个性,她不从的时候硬来,只怕洞房花烛夜会闹成非礼事件。
所以,他还是委屈一点好了。
“赌不赌?我数到三,一、二……”
他一急大喊,“赌!”
不赌没机会,赌了还有丝希望,他赢过她一次,换来她的一整年,还赚到了个娘子,所以赌未必会输给她。
“还是士匕大小?”
“嗯,一样掷大的赢。”杨破命赞同地点头。
“你先来。”
“好。”上回输过一回,这回她得要非常小心才可以。
虽然十赌九输是句流传千古的至理名言,但那才不包括她,这次她要雪耻,洗刷上次赌输他的屈辱。
骰子一掷,哈!这回她可恢复了往常的水准,三个六叠在一起,乐得她跳人关靖云的怀抱欢呼。
这算不算投怀送抱?关靖云忍不住自嘲,她从来没主动对他这么亲密过,至于他们的初夜,他甚至一点记忆都没有。
换到他,可是这骰子他突然掷不出去,有点怕打不成平手,就得要落个睡长椅的命运。
“干嘛婆婆妈妈的?”
“哪有。”但确实是呵,他还在想有无抽手之策,迟疑的手直转着骰子玩却不掷。
“怕输也得玩,不掷就算输,快点下决定,我可是很累了。”杨破命故意打个哈欠,大剌剌地往床上一坐,“这床好舒服喔,一定能睡个香甜的觉。”
“输赢还未定呢!”
“我在等啊。”她笑得暧昧,眼神带有一抹嘲弄的意味。
输赢乃赌者常事,而他的代价不过就是洞房花烛夜,这一想,关靖云豁出去了。
但是当手中的骰子一掷出去,他发现其实自己还是很在意。
下一瞬间,他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不敢相信自己的洞房花烛夜就这样没了。
“看你那副死德行就知道我赢了。”杨破命翻身一躺,笑得可得意了,“我要睡了,请不要吵醒我。”
“我是你的夫婿……”他还想说服她再赌一回。
“愿赌服输,别忘了我输给你一年都没有吭过半句喔!”
意思就是男子汉大丈夫,敢赌就要敢当。关靖云无语,勇敢面对现实。
★★★
”义父、义母,你们真的不再多住几日吗?”对于端木王爷、王妃,杨破命始终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他们要离开,她觉得依依不舍,原本瑞木王爷邀她和关靖云参加他的祝寿活动,她很高兴可以前去探望他们,可祝寿之事因他们来参加她的婚礼而取消了,如此一来再相聚不知要等到何时。
“我们也想多住些时日,可是你义父不能放着族人不管离开太久,这样吧,你们有空到塞外来住一阵子好了。”能看到女儿成亲端木王妃非常高兴,虽然杨破命只是义女,但她已非常知足了。
当然她还是希望能找到亲生的女儿,毕竟是自己心头的一块肉。
“我们会去看你们两位老人家的。”关靖云在一旁劝慰。
端木王爷笑着说:“从一开始认识靖云,我就觉得他适合当我的女婿,果不其然,他真当了我的女婿。”
然而离情总让人特别伤感,端木王妃只要二想到这中原与塞外相距这么远,今日一别,也不知道何日再见,就忍不住落泪。“你得好好照顾自己。”
见状,杨破命慌了手脚。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也从没有人这样心疼在乎过她,这种亲情让她一时间不太能适应。
“义母,你就不要太难过了,破命相信你们好人有好报,早晚会找到亲生女儿的。”她搔了搔头,想借着这番话转移他们对自己的关注之情。
她不想太在乎一个人,免得失去那人时失落感太重,这是打小就孤独地长大的她最切身的体验。
“那我们走了。”端木王妃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杨破命与关靖云共乘一骑,遥望着端木王爷一行人远去的车影。
“关靖云,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杨破命不习惯相公那种别扭的称呼,所以还是连名带姓地叫他。
关靖云不厌其烦地提醒她,“我是你的夫婿,你不想叫我相公,也可以叫我靖云,或是云哥。”
“哇!”那更恶心,她不用叫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干嘛那么夸张?”
“恶心啊!”
“不然我们再来赌一把。”赌大概有传染性,连他都随身携带骰子了。
“今天不想赌。”她闷闷不乐地摇头。
爱赌鬼不想赌!这天是不是要下红雨了?他下意识抬起头望天。
杨破命看他举动怪异,便问:“你干嘛看天上?”
“看有没有下红雨啊!”
她听出他在挖苦她,扁起嘴瞪他一眼。
“别气,开玩笑的。”关靖云故在她腰际上的手收紧,将她紧抱在胸前,“说说你在想什么?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为你找来。”
多少历代帝王为博取娇娘灿烂一笑,不惜倾国倾城,这番心情,他此刻颇能体会。
“看见义父和义母对我那么好,我突然想起我无情的爹娘。”他们把她丢在破庙任她自生自灭,不知道有没有后悔过?又可曾想念过她?
“你想你爹娘了吗?”
“不……我只是……”她想要否认,却被他给阻止了。
“别说,我会帮你办到的,至少问个缘由也好。”他安抚道:“现在,你有了我,不用再担心餐风宿露了,有我在,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她何德何能,怎能得他如此厚爱?
“你是不是因为对我愧疚,所以才对我好?”
“愧疚!为什么这么认为?”
男人占有一个女人,通常会为了负责任而成亲,他不是这样想吗?
“为什么是我?”她不想提那种令人尴尬脸红的话题,话题一转,“我并不适合当天鹰山庄的少夫人。”
这是事实,即便她有了端木王爷、王妃这样的义父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