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他只是看不惯她的顺从罢了。
上官舲;骗了所有人,包括他,她根本算不上柔顺可人。
她会一个人跑到露台,童心未泯的和猫咪玩耍,还笑得那么淘气开朗,这在存说明她并不如表面来得内向、文静。
她会破天荒的逃出订婚宴,请求不算熟稔的他载她一程,还在旅馆中赏他几个大锅贴,在在说明她的胆大妄为。
那巴掌痛到他把她归类为泼妇,他实在难以置信,当时那么凶悍、勇敢的她,怎么可能会任由双亲出卖她的婚姻……
当然,上官舲;若是心甘情愿和刘家仁结婚,那他也无话可说,反正他该警告、该提醒的都说了,她的命运该由自己选择。
但是,为什么他还会感到忐忑不安,好想再拉她一把……难不成他就是因为活份忧心,害得他约会了一整天,依旧提不起劲吗?
简直撞邪了!
就连此时尽入他眼底的丰满乳波,也只会让他回想起上官舲;胸上的那抹樱花陷记,和她在梦中春情荡漾的诱人画面……
“渊,你这个银戒子是在哪买的,好别致喔……”
“走开。”漠然的看着女人碰触他指上的银戒,臧天渊不自觉地对她升起一股厌恶,扯着一记淡笑,命令道。
这句话听来也许毫无威胁性,却足以教所有女人吓坏,然后尴尬的僵在一旁,连动都不敢动。
臧天渊也似乎忘了那女人的存在,望着他指上的银戒,若有所思。
这只银戒是他在十八岁生日前买的,原本他没有把它戴上的习惯,若不是发现上官舲;也戴着相同款式的银戒,也许他根本忘了它的存在,更不会心血来潮,把它戴上吧。
不过他向来讨厌被束缚的感觉,也不爱戴什么饰品在身上,正当他重戴戒指的第一天,想把戒指拿下、收好放在上衣口袋内时,怪事却发生了……
无论他再怎么使力,这只银戒像是与他的手指融为一体般,紧黏不放,拔也拔不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刚刚戴上时还挺宽松的,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拔不下……
臧天渊愈想愈诡异,但他不信邪,仍想尽办法要把银戒拔起,直到对桌来了两位新客人,他们的对话让他瞬间停顿了动作。
“阿仁,你该不会真的打算放弃一整座森林,和上官舲;结婚吧!”
“谁说的?我只是想玩玩她罢了!你不懂,偶尔玩玩文静可人的小绵羊,可是很有闺房之乐的。哈哈!”
“可是好歹上官舲;也是名门淑媛,这样不好吧……”
“名门淑嫒?哼,搞不好她和先前那两任未婚夫都有一腿了,我再接收有什么不对?再说我都跟她约好了,明天晚上七点在丽晶饭店吃饭,也订好房间了,等灌醉她后,我就可以……”
碰!
臧天渊不期然的端起酒杯,再重重的掷放在玻璃桌面上,响遍整家店内。
成功吸引众人的注目后,他却是潇洒自若的噙着淡笑,俊逸的脸庞也看似温和无害,可那浑身冷峻的气息,却矛盾的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渊,你……”僵在一旁的女人像是被他莫名的反应吓愣了,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索性一步步往后退,然后迅速逃离现场。
全场也把焦点投射在臧天渊身上,因为他接下来的一举一动,令人屏息以待。
尤其是刘家仁和他的朋友,都深觉莫名其妙,但一见来者是臧天渊,皆心虚的不敢喘气。
他们怎么不怕?要是他俩刚刚那番对话被臧天渊听见,转而向上官家或其他贵族世家宣传,那就不妙了……
不久后,臧天渊自座位上站起,就在其他人以为他将要做出什么事的同时,他本人却什么都没说,就这么默默的结帐离开。
他何必生气?何必为上官舲;担心?
他都已经警告过她,要她小心刘家仁了,她若再继续这样下去,他也拿她没办法。
第四章
今晚,上官舲;被刘家仁约出去吃饭。
和他相处的这几天以来,上官舲;看得出来,刘家仁确实对女人很有一套。
他温柔体贴、诙谐风趣,相信只要是女人,都难逃他的魅力。
只不过她对他依旧没有动心,仍是以交朋友的心态,和他吃吃饭、聊聊天。
那次从订婚宴上逃走后,爸妈就严密监控她的行动,对于他的邀约,她当然是乐不可支的接受。
出去透透风,总比闷在家里闷出病来好吧,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和他聊着聊着,她的头愈来愈沈重,难受的晕眩着?
她是不是喝多了?
不,她只喝了几杯鸡尾酒而已,还不至于喝醉才对……
别看刘家仁表面上温柔体贴,他对女人可是很有一套,在国外也很会玩一些变态的性爱!记住,小心被他设计,成为他的猎物!
臧天渊的警告倏地跃入上官舲;的脑海,她有些惶恐不安,但随即又摇摇头,她不想让自己过于紧张。
她也一遍遍告诉自己,她很有可能成为刘家未来的媳妇,刘家仁对她应该不会那么猴急吧……
“舲;儿小姐,你看起来不太舒服,没事吧?”
刘家仁那道过于炽热的眼神,格外教上官舲;紧张得想逃之夭夭。“刘先生,我突然想到还有其他事要忙,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
“舲;儿小姐,这饭店的顶楼还附设了望台,不上去看看吗?我门票都买好了,不去看真的很可惜……”刘家仁动之以情。
上官舲;仍想婉拒,但一想到刘家仁已经为她订了门票,加上这阵子他对她也十分温柔、体贴,而且现在才刚十点整,她还不想这么快回去,她实在狠不下心去拒绝他。
挣扎了下,推翻先前的顾虑,她终于答应。跟着刘家仁一起搭电梯到楼上,途中她又犯头晕的毛病,晕头转向的几乎让她站不住脚,要不是刘家仁搀扶着她,恐怕她早就跌倒了。
今晚和刘家仁聊天的气氛还不错,她可能只是不知不觉间喝多了吧,待会儿看完星星,她还是早早回家休息好了。
“舲;儿小姐,这地方还不错吧。”
上官舲;抬起迷醉的眼眸,一眼望去是个偌大的房间,五颜六色的灯光,绚丽的很,充满挑情的意味。
她愣了愣,还来不及回神,就被后方的刘家仁硬推进房内。
“不是说要到顶楼吗?”她慌了,冲着他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顶楼?星星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刘家仁卸下一脸的斯文表相,轻哼一声。
对于他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上官舲;刹那间全懂了,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往后退,打算夺门而出。
“等等,你想去哪?”刘家仁动作比她更快,随即锁上门。他不怕她指控他强暴,相信她父亲上官达那么积极的想与他联姻,为了达到目的,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何不说说你想做什么?”上官舲;的态度也开始强硬起来。
“我想让我们先培养一下感情,不好吗?”刘家仁说得淫邪。
“你简直卑鄙无耻!”上官舲;朝他怒骂道。他邀她吃饭,骗她说要到顶楼看星星,但真正的目的居然是要跟她开房间!她真是看错人了!
“怎么,还装什么清纯啊!你不是跟你那前两任未婚夫都有过一腿了……”
没等他说完,上官舲;按捺不住愤怒,狠狠挥了他一巴掌。她虽然看起来温温弱弱,但不代表她就是个好好小姐,能任人欺负、任人污辱!
刘家仁痛叫一声,没多久便狞笑起来。“你这个婊子,竟敢打我?你活得不耐烦了啊?”说完,他单手抓起她的身体,把她扔上床,重重回以她一巴掌。
上官舲;痛得脸颊像是有火在烧,差点晕了过去。
她会落得这步田地,还能怪谁?
怪自己吧!又笨又傻,刘家仁明明就如臧天渊所说的,是个披着羊皮的野兽,当时,她为什么不学着信任他呢?
她也受够了!
她还以为,就算没了自由,至少还能掌握这样目前小小的幸福,却没想到,这个原本可能成为她丈夫的男人,竟然对她设下这么龌龊的陷阱!
“乖,别动,我会好好疼你的……”
眼见刘家仁正在撕裂她的衣服,打算侵犯她,上官舲;吓得全身虚软无力,恶心到想吐,但她不想认输,死都不愿让他得逞……
她眼明手快地拿起身旁的枕头,愤恨的朝他下流的嘴脸掷去,又重重踢了他下腹一脚,趁着醉意还没淹没她的意识时,快步下床,直冲房门。
她拼了命也要逃出去!
“你这个婊子竟然敢踢我,我绝对下饶你!”刘家仁朝她的方向追去,恼羞成怒的想捉回她,痛揍她一顿。
上官舲;猛开门锁,紧张到心脏都快从身体爆裂开来,就在刘家仁快要一把捉上她的长发时,她终于成功推开房门,快步跑出。
“站住,我不会饶你的!”刘家仁在后头猛追,嚷嚷叫道。
纵然头痛欲裂,上官舲;仍不敢懈怠,使劲向前跑,连在学生时期,她参加大队接力时,都没有跑得像现在那么拚命,直到她迅速跑过走廊,与前方奔来的男人碰的一声两两相撞──
上官舲;当场跌个正着,摔得狼狈不堪,连句道歉都还来不及说出,深怕刘家仁会追来,就急着想自地面上爬起,再继续向前逃走。
“上官舲;,你的脸怎么了……”臧天渊错愕的轻呼道,不自觉地握紧拳头。
果真如他所预料的,她确实来到这间饭店,只不过他仍是来晚了一步,再见卜官舲;时,她的脸上已多了一记红肿的巴掌印。
可恶,该死的刘家仁居然敢对她动粗!
是臧天渊!
“臧天渊,拜托……救我……”一鼓作气跑了一大段路,上官舲;已虚脱的站不起身,她的头也因醉意疼痛不已,在好不容易看清对方是臧天渊后,她把他当成救星般捉着他裤管恳求道。
她知道自己摔得很狼狈,脸上的红肿肯定也让她看起来很丑,尤其他已经警告过她要小心了,是她自己没有警觉心,事情才落得这种地步,但她还是只能恳求他帮她。
至少她很清楚,臧天渊是万万不会伤害她的。
要是他对她真的别有企图,那天在旅馆中,他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任她歇斯底里的赏他三个巴掌了!
“刘家仁那家伙真的对你……”近距离一瞧,臧天渊才发现她的前襟已经被粗鲁的扯破了,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气。
昨晚,他意外的在那间餐厅听见刘家仁下流的计谋后,原本他是打算不予理会的,但这个念头竟破天荒的让他失眠了一夜,彷佛一想到上官舲;将失身子刘家仁,他就忐忑不安。
待时间一超过晚间七点,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发现自己仍是放心不下上官舲;,索性抛下身边的新女伴,急忙赶来这里。
再依饭店人员的指示,前来刘家仁订好的房间,但还没到达,就撞见上官舲;狼狈之至的跑来向他求救。
她不是不相信他的警告吗?现在后悔也太晚了吧!
上官舲;另一手捉紧自己前襟破皱的衣料,愧疚的不敢抬头看他。他一定在心底暗自取笑过她好几回了吧!他怎么可能还会救她……
见状,臧天渊也不忍再提起她的痛处,索性拉起她。“起来吧,有我在,那家伙没办法动你一根寒毛的。”
她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教男人看了都会心疼,连他原本想讽刺她的话,都吞回肚里说不出来了。
他真的无法扔下她不管。不,正确来说,就算现在向他求救的女人不是她,他同样狠不下心拒绝。
藉由臧天渊的拉力,上官舲;缓缓站起身,她真实的感觉到从他手心传来的温热感。
直到现在她才恍然大悟,臧天渊那阳光般无害的笑意,不只是用来诱骗女人卸下心防,同时他笑得愈灿烂,就愈代表他为人光明磊落,让她无须再恐惧。
事实上,他对她虽然过于客套,但其实人并不坏,否则当初她逃出订婚宴时,他就不会好心帮她一把了。
“谢……”
“现在谢我还太早。”臧天渊淡淡一笑,见刘家仁已从前方追来,从容的把上官舲;藏在背后,挺身而出。
嗯,他的空手道黑带用来对付这个男人,应该挺轻松的吧。
“上官舲;,你别想逃……”刘家仁边追还边怒气冲冲的向前面的人警告,最后却顿住脚步,喝道:“臧天渊,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是最清楚的吗?昨晚你的计谋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即使臧天渊笑得再温和,口吻里却充满了冷厉,像在透露什么。
“臧天渊,我迟早会成为这个女人的丈夫,你别多管闲事!”刘家仁虽然对臧天渊有所顾忌,但他又不想就这样落荒而逃,索性豁出去了。
昨晚,他对朋友谈完自己的计画后,臧天渊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他还以为他就算听见了也应该不会插手,没想到他居然直接来破坏他的好事!
简直可恶!
“女孩子家都是金枝玉叶,是要用来呵护的。刘家仁,你用强的行径,教同样是男人的我看了都不齿。”臧天渊不屑的道,原本温和的笑此刻看来竟冷凛不已。
“你到底想怎样?”论气势、论家世、论胆量,刘家仁全都比不过他,他怎么可能不怕?
“你碰了她哪里?”臧天渊依旧无害的笑着,气定神闲的朝他走近。
刘家仁暗自吞了口口水,怕死的诚实以告。“我什么都还没碰到……”
“你只是打了她一巴掌,对吧?”臧天渊握紧强硬的拳头,敛住笑,在对方还没会意之前,迅速向前一击──
刘家仁没躲过,瞠大眼往后一倒。此刻,他的脸上多了道明显的熊猫印。
真是没用。
臧天渊嗤哼一声,转身想把上官舲;带走,却见她痛苦难耐的蹲下身子,他的心也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上官舲;,你没事吧!”他弯下身,急切的询问道。
“我喝太多了,头好晕……”也好想吐。
臧天渊蹙眉扶起她,低唤道:“上官舲;,你振作点,我送你回去……”
“不,我不要回去,不要送我回去,我不想再被关起来了……”上官舲;虚软无力的恳求。说完,她眼前一黑,紧接着便是毫无知觉地倒入他怀里。
不想回去?那他该拿她怎么办?把她丢在这间饭店内,他又不放心!
该死,这女人只会替他找麻烦!
他臧天渊只有好人做到底──
还能有什么选择?当然是扛起她,打道回府了。
臧天渊的麻烦显然还没结束,他一把上官舲;带回家后,她就醒了,而且毫不客气的直往他身上猛吐,吐得他的脸都铁青了,更损失他一件质料昂贵的衬衫。
他救了她,瞧她是怎么报答他的?
“我想洗澡……”上官舲;松开他,昏昏沈沈的搞不清楚情况,直想脱下衣服。
臧天渊惊讶得双眸发亮,说他没有一丝兴趣是骗人的,但不行,他是君子,绝不能同刘家仁那色狼一样丧心病狂。
“要洗澡,就请到浴室好吗?”秉持着圣人情操,他忙不迭地喂了她解酒液,塞给她一件女用睡衣后,硬把她推入浴室,才得以松了口气。
他简直疯了,无端给自己找麻烦,还把麻烦带回臧家,要是被宣绫发现他把上官舲;带到他房间,铁定会被她误会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锵锵!浴室里倏地传出巨大的声响。
“上官舲;,你怎么了?”臧天渊一惊,真怕她倒在浴室昏迷不醒,但他又下方便在这个时候拿钥匙直接闯进去。
“我没事……”没多久,一道虚弱无力的声音自浴室传出。
臧天渊没有因此而感到松了口气,却因她不断在浴室里制造出的声响而心烦,直到他听见平顺的冲水声,才略略感到安心。
待上官舲;走出浴室,见她已换上他递给她的女用睡衣,只不过额上、腿上都多了好几处瘀青。
见状,臧天渊差点笑得在地上打滚。他还以为,她存心想毁了他的浴室。
“不准笑!”洗了一顿澡,又喝了解酒液,上官舲;的醉意褪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