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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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歌- 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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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非先生遇到那勒应该是意外,焉以谢看的出来,可也正因为如此,他的心下更是钦佩,能在交手之前,转瞬定下计策,可见明非先生不愧出自德皇门下,旁人只见他出身荣耀,为人政治宽厚,却不知其心机反应亦是惊人。

焉以谢想到了,那勒也明白过来,方才明非先生手中剑势骤变,他的心下便有所感,如今不过十招便被点了穴道,那勒哪还不明白之前对手根本就是留了余力?再念及自己师父与德皇的恩怨,明非先生的所图,显而易见。只不过如今明白过来,却也晚了:那勒逃是逃不脱的,自己的剑法也被人窥了个干净。

明非先生制住了那勒,面上并没有什么得色,反是肃穆异常。恩师的寿诞,明非先生并没有参加,也便没有见到那两位强者的对诀,就连江湖中人,几乎尽都知晓的以剑御剑,他也不过听闻了个大概,毕竟普通江湖人的境界远远不够,又都听的是传言,以讹传讹,哪还做的准去?

也只有今日,明非先生略施了些计策,趁那勒心神浮动,一意逃脱之机,骗得对手尽展所能,终于得窥究竟。表面看来,那勒最后驾御四剑都不是明非先生的对手,可明非先生的心下却不这么认为,毕竟武帝手中可是四支神剑,远非那勒那三支凡品所能比拟,更何况那勒驾御四剑勉强的很,真正的威力远没有挥,即便如此,明非先生胜的也并不那么轻松。

依明非先生原本的修为,映心诀明察秋毫之下,胜算自然十足,不过却也不可能像今天,十招变化,便将那勒擒下。明非先生之所以能如此轻松,乃是因为武当山上,东文鼎所给他的启示。

东文鼎自上武当山后,再到他出手,驱了四十九院下山,左右不过盏茶的时间,可即便如此,那大道至理,对于明非先生的启迪已经足够。明非先生自幼追随德皇习武,虽然一直没能得传大道正法,但映心诀的本质却也不差,识人必先识己,映心诀明察秋毫之后,再进一步,便是明证本心,这是大道正法的第一步。

明非先生成名已久,晋级化形也有十数载,只不过再进一步,阻力却是极大,当然,明非先生也未奢求这么早便可通天,可他怎都没有想到,武当山上,东文鼎的人道合一,带给他太多的启示,虽然距离通天还很遥远,但于大道至理之上的进境却是惊人,明非先生的剑法本就讲求明察而后制敌,如今大道明悟之下,回忆东文鼎六剑破去四十九院六名高手的轻松,眼前的那勒的四剑连环竟然破绽处处!

当然,明非先生还是做不到东文鼎那般的轻描淡写,东文鼎面对四十九院,一剑破去一人,明非先生要破去那勒,却是用了十剑,可就这十剑已是绝大进步。

也在这一刻,明非先生对于远赴关外寻仇,信心大增。武帝的修为自不必说,就算他不及自家师父,可也绝非自己所能力敌,就算他身负重伤,但如今也过去了两个多月,恢复到何等状态,明非先生也没有把握。更不说沙海天山乃是武帝老巢,自己却是孤身一人,这有落了下风。

之前明非先生毅然出关,不是因为他有必胜把握,而是师仇不得不报,这一此西行,明非先生已经做好有去无回的打算,可如今,大道顿悟,明非先生的信心大增,竟生起必胜把握。

这只是一种感觉,明非先生也知做不得准,毕竟武帝不比那勒,他那四剑可都是神剑,功力修为也全然不同,威力不只倍增加,不过信心大增终究是好事,且武学一道,心境最是重要,尤其明非先生的映心诀更强调自身的冷静自信。

身在明非先生剑下,那勒一时万念俱灰,只怨自己竟被人所阻,不能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耽搁了时间不说,还因此被明非先生撞见。

明非先生心境大进之后,察颜观色,更是细致入微,甚至不去看那勒的脸色,气机感应之下,便觉察出那勒心绪的低落。

“他是要放弃生念?”明非先生心下微微一动,那勒此来崆峒为的是什么,并不难猜测,自己若是来的晚了,又或者没有焉以谢的出现,怕是崆峒早便一空,所以明非先生并没有放过那勒的打算。只不过此去关外,自己并不熟悉,少不得想要借助眼前这个年轻胡人。

“你可是那勒?”明非先生开口问道。虽然明非先生早便确认了年轻胡人的身份,但他不吝再开口确认一次。

那勒看了看明非先生,点了点头。

明非先生的眉头微皱,忽然言道:“若我今日饶你一命,你可愿助我一力?”

明非先生此言一出,那勒和不远处的焉以谢同是面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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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大道浩然,鬼泣神惊。四二七

大道浩然,鬼泣神惊。四二七

明非先生竟是出言,说要饶过那勒,焉以谢的眉头登时一皱,不过再听明非先生开口,讲了条件,要那勒相助,焉以谢的眉头又是一舒,心下明镜也似,暗道:“想来明非先生是要那勒为他领路吧。”

武帝手掌沙海天山,这已是中原江湖任人皆知的,可知道他迁于天山剑派旧址居住的人却是不多,更何况谁也没有把握武帝会不会又去了他处,尤其武帝我能伤重,隐于暗处,也很正常。

明非先生自东朝西,驰了怕有万里之遥,怎都不想扑个空器去,更不说沙海茫茫,天山也是雄阔,人生地不熟的,贸然去寻,很可能没有个结果,平白浪费时间。

“想来这也是明非先生前来崆峒的原因之一,如今遇到那勒应是偶然,此来山上,明非先生怕是想借走一二熟悉关外的门人,好做向导。”

焉以谢想的通了,那勒却也没有慢上半分,想到明非先生要他背叛师门,做个叛徒,一张脸来登时胀的通红,身体虽然动不了,可却止不住他开口大骂!

明非先生倒是并没有阻止,只站在那里,认真的看着那勒,等那勒骂的累了些,忽然点了点,郑重道:“不错,你虽非我中原人士,可也懂得尊师重道,心存忠孝。”

说着,明非先生将剑一收,解开那勒的手脚,只将他的武功暂时封住,令真气运转不得,这才再道:“便看你不惧生死,不愿出卖你那师父,我不杀你。”

那勒本是自忖必死,可谁想明非先生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自己对他如此不敬,破口大骂之后,竟反被饶了性命,即便聪慧如他,一时也有些怔住,吓下不由得暗道:“世人皆言明非先生宽厚,却不料竟至如此?”

不知怎地,这一刹那,那勒的心下竟生出些许的愧疚,面对正气一派的明非先生,那勒对自己之前有意祸乱中原,感到深深的不安。不过也只片刻,那勒便将心一横,面上的愧色猛然一扫,直视明非先生道:“先生今日就算放我生路,那勒也绝不会做出有负师恩之事!”

那勒言中决绝,明非先生闻言,倒也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只道了句:“随我来。”随即再不多言,朝焉以谢点了点头后,转身而去。

那勒眉头一皱,可却也只得跟上,不片刻,二人走的干净,崆峒山上重又回复了平静。既然没了劲敌,焉以谢再不约束崆峒门下,安置众人各还其位,待等一切妥当,这才回到自己的屋里静思。

当年在铜仁,自己便与明非先生见过面,只不过明非先生当时为武当作证,而自己明里则是铜仁帮主,二人不过一面之交,说不得交情好恶。

不过如今明非先生见到自己,竟然没有丝毫惊讶,也没有说什么,很可能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对此,焉以谢倒也不惧,明非先生的为人与其口碑并无二致,这等宽厚仁善之人,自不会去泄露自己的秘密,更不说明非先生本就与自家姐夫交好。

也正因为明非先生宽厚任善,又与行云交好,方才还替崆峒解了围,焉以谢才十分关注明非先生的此番关外之行,心中暗暗担忧起来。

“明非先生的修为确实不凡,便是在化形级的高手中,也是上上。”焉以谢回忆方才一战,心中暗道:“虽然之前便听说明非先生的武功高强,但今日见了,依旧令人大吃一惊。他若不是有意揣摩以剑御剑的话,那勒根本就是十招之敌!如此武功,去一战受伤的武帝,想来总有些个把握,至不济,也能全身而退。”

不过焉以谢随即又是摇头道:“以明非先生的脾性,必然不会放弃,此去关外一战,应是非生既死,不杀那武帝为师报仇,想来明非先生是不会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焉以谢的眉头一皱,旁人都道武帝还未及通天,所仗的不过是以剑御剑和双头四臂而已,但焉以谢却不这么认为,虽然离开太室之前,行云未与他和盘托出,但言语之中却也隐约表示出些许不同,以他的智慧,焉以谢不难察觉出,武帝很可能早在剑竹岛上便已有通天的实力,只不过他并没有施展出来罢了。

武帝如今确实受了伤,而且这伤还是德皇留给他的,但谁也不知道这两个多几近三个月中,武帝恢复到了什么样的状态,双头四臂,几可等同两人,若再能施展通天修为,便是如今的明非先生,也绝难是其敌手。

不过焉以谢虽然担心,可却并没有出声阻拦或是提醒。明非先生的去意甚坚,自然不是自己所能劝说的动,对此,焉以谢的心下清楚的很,至于提醒警示……

“若是武帝真的恢复通天修为,那再多防备都是无用。”焉以谢虽然没有见过通天之威,可也能想象的出,明非先生如此轻易的胜了那勒,若是通天高手前来,明非先生怕也只有束手就擒一途了。

而且焉以谢对嵩山一战的结果,十分的怀疑,东文鼎了解德皇,同样,焉以谢也十分了解行云,自忖姐夫非是一战将中原精锐尽都杀绝之人,若自家宗主当真如此脾性,他又怎会派自己来苦守崆峒残派?

“若照以往姐夫的性子,似武帝这般有意挑唆中原内斗的恶人,他必不会放过,尤其剑竹岛上一战,姐夫最崇敬的德皇前辈因武帝而死,可即便如此,姐夫却依旧没有对那武帝下杀手,要知当时武帝身受重伤,他身旁不过就是一个那勒守护,只要派夜魔前去杀之,可说十足把握!”

但是行云并没有下手,想到这里,焉以谢的眉头一皱,忽然自语道:“也不知今日明非先生前去关外,是杀了武帝好,还是杀不得武帝好。”

焉以谢的眉头紧皱,思索了半晌而不得,不由得站起身来,朝东南望去,摇头道:“如今能给出这个答案的,便只有一人,只可惜我下不得崆峒,却是无法请教了。”

正文 大道浩然,鬼泣神惊。四二八

大道浩然,鬼泣神惊。四二八

转眼两年飞逝。

四川,唐门。

自嵩山决战过后,十大名门已去其其,仅余唐门点苍和飘渺天宫三派,飘渺天宫一向少收门人,即便中原武林已经大变也依然不改,还如以往那般,孤悬海外,与世无争。

仅剩的名门之中,也只有唐门和点苍在尽力大揽天下英才,借此东风,壮大自己,只不过点苍地处云南,太过偏僻,之前在名门之中,名声不显,所得不多。相比之下,唐门因为嵩山决战毫无伤,之后率先承下剿灭倭寇一责,尽得武林归心,又听唐逸之劝,大开门户,广召人才,并不拘泥于是否入赘归宗,如此一来,天下俊彦尽至,英才多如过江之鲫!

唐家堡原本便有数万之众,虽然多是普通人,可习武之人,也有两千余,如今这许多俊彦慕名而来,登时便令这两千余的数字几翻了一番。当然,除了年轻人,年长者也非没有,只不过树木要少上许多,毕竟如今中原武林,没了名门震慑,各门派之间的争杀兼并如火如荼,有些年纪的武林中人,多有门派束缚,倒不似年轻人那般随性,且这些人多已成家,再去唐门,也有些尴尬。

唐家庄本是唐姓居住之地,年轻人来了,又没有入赘的顾及,所以多是就地寻了人家联姻,也算融入唐门之中,长者自然没了这个优势。

“如此看来,唐逸这主意虽然不错,可一时半刻却难见效,我唐门实力若想大增,少说也要再等十年,等这些年轻人成长起来。”唐镰站在本门的演武场外,看着场内一派热火朝天,转头与唐逊说着。

唐门的演武场有三十丈方圆,又与许多厅院相连,本是足够唐门上下的修炼,但如今这门下猛然翻上一番,往日里看着阔大的演武场,终于显的狭小许多,为此,唐门中已有定计,要将这演武场再行扩大,只不过扩大演武场并不难,不过是将围墙朝外展开而已,凡这演武场可在唐家堡内,唐家堡作为坚堡,已是造的紧凑,想要扩出些地方来,殊为不易。所以唐门上下都有了扩大之意,但牵连甚多,一时也只好将就。

唐逊跟在唐镰的身旁,如今唐门年轻一辈之中,以这二人为,至于唐月,却自两年前与唐逸远去东南剿倭起,便再未归来。当年同去东南的总共四派千人,有唐逸和朱玉的安排布置,这些人几是无损而归,但武功可说是众人中最强,又最是智慧的唐逸和唐月却反音信杳然。

以唐镰和唐逊的身份,知道一些内情,唐逸要与朝廷水师一道出海,去寻找倭寇的落脚之地,好将其一网打尽,唐月则是一意陪伴于他,这二人随水师一起出海,之后便再未归来。

提起这海外一战,结果自然是朝廷的水师大获全胜,倭寇在海上逞凶,不过是仗了行踪隐蔽,此番被朝廷水师寻上门去,哪是堂堂之阵的对手?更何况许多倭寇又被唐逸一把火烧死在了杭州称外,战力又自大减,这一战,可说摧枯拉朽一般,所谓倭寇四大家,上月、世崎、尾山、石田,一役尽没,战船大小数百,亦是尽毁,自此,倭寇一患暂除。

可朝廷水师回还之后,却也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那就是虽他们同去的,唐逸唐月二人,自登上倭寇上月氏的主岛之后,便不知所踪。对于唐逸和唐月,水师上下也是敬佩的很,且不说他二人一路剿灭倭寇之功,就说此番出海,若没有他们的相助,又怎能这么顺利的将倭寇已往打尽?更何况朱玉早托人叮嘱,要他们保证唐逸的安全,所以这二人失踪,水师上下登时大骇,可任他们如何搜索,却都无果,最后只得无奈而回。

唐逸和唐月二人失踪的消息,水师上下并没有朝外传播,也仅有唐门一家知晓,其他人,虽然觉察到了些许的不妥,可终究没有明证,如今唐门如日中天,风头之盛,在中原各派中的实力之强,便是当年万剑宗和少林都未曾有过,谁又敢来自找麻烦?更何况唐逸和唐月乃是唐门两大栋梁,真要是失踪了,对旁人来说,却也是好事。

当然,对于唐门来说,这二人的失踪,虽还不如晴天霹雳,但也相差仿佛,虽然唐门上有唐怀,现有唐冷兄妹,实力并无大损,但眼下强盛,失去了未来栋梁,唐门的前途却是堪忧。

虽说相遇时有些不愉快,但唐逊却是自心里钦佩唐逸,对于唐月,更是敬服,这两人失踪,唐逊亦是大撼,就有如普通的唐门子弟一般,只不过方才唐镰所言,却让他的心里感觉出一丝的不舒服。

唐镰方才之言,明里似是在夸赞唐逸的计策,可实则却有些暗指这聘卿迎客之计,见效迟缓,一时当不得大用。唐逊本便是没什么心思的人,当下便有些不高兴起来,面色也有些不愉道:“年长之人,虽然武功有成,又或一技傍身,可也因其年纪大了,心思难定,此时来投,彼时便走,并无牵挂。可年轻人却是不同,此来唐门,多可安家落户,即便不入赘我唐门,却也都是姻亲,更不说日久生情,年轻人虽然需要时日磨练,可一旦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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