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广殊大师想的通透,却更加的悲从中来,可又不得不强忍了这份屈辱,双手合十,咬紧牙关,沉声道:“贫僧广殊,忝为舍利院座,不知诸位施主为何而来。”
“舍利院?”那名三闻言嘲道:“我倒是听说少林有罗汉堂达摩院,这舍利院却是做什么的?难不成是终日供奉舍利,看管佛骨的无用和尚?少林不是以武闻名,怎无人至此?”
那名三嚣张已极,终是惹的少林群僧按捺不住,便要纷纷痛斥,却被广殊大师拦了下来,沉声道:“我少林与贵院远隔重洋,无半分冤仇可论,不知诸位施主此来少林,所为何事?难不成只逞口舌之利?”
那名三闻言一怒,他未先个到眼前这老和尚还敢还口,当下便要拔刀上前,不过他只一动,眼前便伸过一只手臂,转目看去,却见泉古拓笑道:“我四十九院与你们中原武林的恩怨,想来江湖中早传了遍,大师也莫要装做不知,千年前刀剑一战,少林怎都不可能置身事外,我等今日来寻,报冤报仇天经地义。”
说到这里,泉古拓朝南指了指,又一转手点了点西北,再笑道:“不止你少林一家,武当,华山,一个都别想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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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劫难重重,华山危、少室将倾。四零一
劫难重重,华山危、少室将倾。四零一
华山。
便如泉古拓所言,此刻山腰的本院之中,亦有一伙不之客,虽然人数不如少室上的多,为的高手也仅有一人,但华山如今的情形也比不得少林。少林好歹也还有一位座镇守,可华山派如今却仅仅剩下五十余年轻弟子,其他的,还有些嵩山决战后的伤患而已。
如今,这五十余年轻弟子彷徨的站在三清大殿前,孤凄凄的,背后大殿雄壮,更显的华山门下凄苦无依。
看着自山下飞驰而上的恶客,虽然还不知他们的来意,可只这番的气势汹汹,少年们便知不妙,华山如今已经封山,这般不告强来之人,自不会是什么好路数。只是心底虽然愤怒,可少年们更多的却是无措,面对欺上门来的恶人,他们根本就不知如何应对。
“师兄,我们该怎么办?”便在这时,不知谁开口问道,那些众少年闻言,纷纷转过头去,不约而同的望向一个人。
这人的年纪要比那些少年大些,看起来二十多三十不到的样子,人生的倒还不错,颇是英俊,只可惜此刻直愣愣的望着来人,面色苍白,对耳旁的文化,毫无反应。
“师兄!”那些少年见他愣住,忙不迭的呼唤,这人是谁,他们心底清楚的很,如今这等危急时刻,也惟有这个青年的身份足够领袖华山,他便是华山掌门赵不忧之子,赵剑。
赵剑乃是赵不忧的独子,虽然华山派的掌门历来都是唯贤者能者居之,但赵不忧却对自己的孩子寄予厚望,便想自己这孩子能如崆峒的常天赐予一般的争气,也将华山派如崆峒一般的变做自己的家天下。只可惜赵剑的资质本就不是上上,又吃不得苦,赵不忧虽有心管教,可又心疼独子,放纵之下,终究未成大器。
不过世事终是难说对错,也正因为赵剑的武功不及,这一次嵩山决战,赵不忧反能将他留在华山,如此一来,嵩山决战,华山派尽没,赵剑竟然暂代了华山掌门。
因祸得福,赵剑怎也未想到竟是这么个结局。对于华山掌门的宝座,赵剑自是垂涎,又有哪个华山门下不想做这第一人的位子?只可惜听那些受伤回来的华山门下言及,自己的父亲死了,赵剑虽然为人轻浮,但父子连心,却也伤心的很,更何况如今华山上下,仅仅五十余刚刚入门的弟子,还有些在嵩山决战中受伤颇重的门人,总共不过百人,这一幅烂摊子挑在肩上,赵剑又怎么高兴的起来?
当然,夜深人静的时候,赵剑也曾经想过,若自己能够奋,带领华山重新崛起,那这中兴华山派的功绩,日后必然会被华山子弟代代相传,甚至可与初代的开山祖师媲美!
不过赵剑方才有了这个念头,恶客便到了!看着眼前这十数人,虽然这些人没有将兵刃拔在手里,可那森森的杀气,却是刺的赵剑遍体生寒!
赵剑自幼便在华山长大,华山门内,武功再高,却也不会有杀气显现,毕竟都是同门,便算有些恩怨,也难及生死。待等赵剑年纪再大些,其父赵不忧得掌华山,自然更没有人去惹他,再等他足够下山行走江湖时,以那华山掌门之子的身份,就算自身的武功不济,可闻听他的名头,又有哪个江湖人会生那杀机?就连赵剑在肃州吃了裴悲的亏时,裴悲也并没有对他下杀手。
可如今,赵剑却是当真明白了什么叫做杀气!森森寒寒的,直叫人如坠九阴地狱,眼前那十多张狰狞面孔,仿似恶鬼索命而来!赵剑此刻还不知晓,这些人便如泉古拓所言,来自四十九院,此行目的与泉古拓并无不同,夺了秘籍之后,可是要杀人的!
“哈哈!这便是所谓名门子弟!不过一群土鸡瓦狗!”那为之人狂妄的很,就见其身形矮小,虽不算是侏儒,可也好不到哪去,可又偏偏将头仰的高高,一只独目朝上,倒似是望天一般,根本就不屑去看这些华山门人。不过终归口中的官话却是正宗,华山门下听的明明白白。
四十九院中毕竟有不少人来自中原,虽然年代相隔久远,可这矮小的独目人一开口,随他上山的四十九院门下却也大多听的清楚,随即“哄”地一声,陪起笑来,虽然人数不多,笑声显的有些稀稀落落,但其中满蕴的嘲讽不屑,却是尽露无疑。
华山门下虽然往日傲气仍在,可如今再无强者在旁,面对这些明显武功高强之辈,少年们的心下早有些怯了,此刻便是闻听他们辱及自己,心底虽然更加气愤,但一时无人敢高声呵斥,只是将一张张年少的脸来憋的通红。
华山派虽比不得少林显赫,但也是千年名门,千年里的浮沉,有兴有衰,可这大派的名头却始终未曾落下,江湖之上,任谁听到华山之名,不管他心中如何做想,口里却都要尊敬。谁曾想嵩山决战不到两月,便被欺上门来,实是世事变幻,令人唏嘘。心下不忿,但又无计可施,众少年唯有再转过头来,望向赵剑,便指望这位掌门师兄能主持大局,或可扳些颜面回来。
那为之人早看出赵剑应是如今华山之,此刻终将那只独目转了下来,瞥着赵剑道:“你是谁?”
赵剑心里早便惧了,他的性子并不刚强,此刻闻言,本不敢回答,可那独目人的独目虽然没有正视自己,但只是一瞥,便如兜头一盆的冷水浇下,赵剑只觉得心底狂颤不休!虽说往日里,华山长辈中气象森严的也不少,就如他那掌管刑罚的师伯郑严,许多华山长辈见了他,也都不敢出口大气。但再如何威严,华山之上终究都是同门,怎也不比眼前这人来的狠厉,眼前这人的独目看着自己,就似是在看死人一般!
心下狂颤,赵剑似是连自己的一张口都难控制,不由得结结巴巴道:“我、我乃华山代掌门,赵剑。”
赵剑此言一出,又是惹来一阵的狂笑,那四十九院门下,纷纷嘲道:“这是华山掌门?中原无人至此?”
赵剑闻言又羞又愤,可又不敢还口,直憋的满脸通红。华山门下少年虽然也不满赵剑的胆小,可这些人辱极赵剑,就是侮辱自己的师门,要知一门之长可是门派的脸面,就算赵剑只是暂代掌门。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赵剑的身上,只要赵剑此刻张口拼杀,这五十余少年便有心舍了性命,维护师门名声!只可惜此刻的赵剑却是没有半分的锐气。
不过那独目人犹自不肯放弃、口里嘲讽不断道:“听闻华山赵不忧能掌中原名门,本座还以为他也算是个英雄人物,不过今日观其子却是土犬一只,想他再强也不过如何,此来中原,可当真令人失望。”
“不许侮辱我爹!”
“不许侮辱掌门!”
那独目人的话声方落,便见之前一直不敢高声的赵剑竟是声色俱厉的直斥自己,他那身后的华山少年们更是个个按捺不住!
独目人先自一怔,没想到那赵剑竟然因也有这担色,虽然他脱口而出之后,便又惊的不敢再言,但终归是驳斥了自己,独目人当下仰天狂笑起来,其声如震天,甚至华山众人都觉得身后大殿上的瓦片也被震的扑瑟瑟的直抖!随即一股森寒的杀意铺面而来,比之方才更胜三分!
那独目人却似当真怒极,眼中闪过一丝森寒杀意,狞笑道:“此来院尊只着本座取了你们华山派的秘籍去,最多不过再将你等这些华山根苗除净也就是了,却未叫本座多招杀孽。不过如今本座的主意变了,今日不只要杀了你们,这华山上下,连你们家眷仆役,本座要除个干净!便是鸡犬亦是不留一只!”
一言说罢,就见这人面上愈加的狰狞,把手指了指自己道:“本座乃四十九院,明王寺三座,正鬼千岁!你们且把这名字记下,待会去到地下,也好知是谁杀了你们。”
说到这里,正鬼千岁一顿,似是忆起了什么,又道:“不过院尊总是着我心慈一些,罢了,今日我便许了你们,谁能带本座去取那些秘籍出来,省我们些手脚,我便留他全尸。”言罢,正鬼千岁一扭头,朝后面那些随从笑道:“你们觉得今日本座如何?可当的上个慈字?”
就算华山有人存心反叛,领这些外侮去取本门秘籍,可也不过落个全尸,显然这正鬼千岁根本就是在戏耍他们而已。想这人满口的斩尽杀绝,可竟又道这是慈悲,直听得华山门下愤恨欲狂,尤其听闻他不仅要取了师门密藏,更要将自己都杀了,甚至连华山家眷仆役都不放过,这些华山少年终知今日劫难怎都逃不过去,伸头一刀,缩头亦是一刀,终究年轻气盛,愤恨之气压过惧意。毕竟只是自己一死或还可以接受,但那华山家眷之中,有多少是自己的父母兄妹?他们怎可能眼望着亲人被这些恶人屠戮?
相互望了一眼,五十余华山门下,个个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决绝之意,便连赵剑亦不例外,只暗道就算远不是眼前这些恶人的对手,却也不能熟手待毙!当下里齐吼一声,华山众人拔剑在手,便要上前拼命!
“不自量力。”
正鬼千岁根本便未将眼前这些少年放在眼内,甚至都没有想过亲自动手,当下只是朝后招了招,便想要自己的手下随从出马,将这些华山门下杀了也就是了。可也就在这时,便听大殿之上,忽然有人朗声道:“既然你都不将华山放在眼内,可敢与我一战?”
此人话声一落,不论是华山派众人还是那正鬼千岁俱都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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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云台灵骨寄神兵。四零二
云台灵骨寄神兵。四零二
一把清朗的声音来自大殿之上,正鬼千岁闻言,猛然一怔,那一只独目朝大殿望去,便见一道人影凭风而立,因为背光,一时看不清楚模样,不过只听起声音,年纪应该不过三十左右。不过三十岁,能有什么修为?可就是这么一个青年,竟然瞒过了自己的耳目!正鬼千岁自入中原以后,终于吃了一惊。
正鬼千岁心下暗震,自他进入中原开始,因为嵩山决战,所以中原武林的元气大伤,这些情况,正鬼千岁自然知晓,也正因此,他才会如此目中无人。可如今,这忽然出现的青年是谁?明明连个剑罡级都没有的华山派,竟然猛地出现这么一个青年,能瞒过自己的耳目,武功必然不凡,实是出人意料。
不过正鬼千岁也就仅仅意外,心下却毫不慌张。此人在日本岛上,可说是恶名昭著,一柄百鬼神刀,杀的四岛之上鬼哭神嚎,若是武功高强倒也罢了,可偏偏此人杀孽深重,所杀之人,不问是否习武,也不问老**孺,便只性起,就只管杀了去!在被四十九院砚斋收归帐下之前,凶名早镇日本,手下斩杀之人早过千数,号称鬼子,取恶鬼之子之意,人动刀出,百鬼夜行,生人惟有远避!
也正是因为这份嗜杀之心,所以就算对上比自己武功还强的高手,正鬼千岁也未有怕过,就算四十九院砚斋的武功胜得过他,却也不能令其俱上一惧。所以正鬼千岁对那突然出现的青年只是好奇,心里根本就没有半分在意。
不过那青年敢与自己直言一战,还问自己敢不敢,却是惹怒了正鬼千岁。尤其这人生的矮小,便是在日本岛上也算极矮之辈,平生最恨旁人高过自己,为此所杀的人,占了那千人中的大半!尤其这青年人高踞大殿顶上,自己需要仰视才能看的清楚,这更令正鬼千岁恼恨不已,眼中满满的全是杀意。
对于这份杀意,正鬼千岁从不遮掩,凭他的武功,在日本岛上,除去两三人外,根本便无敌手,所以从来不知何为遮掩顾忌,更不说他的所做所为,早遍传日本岛上,也不用做作。如今人来了中原,却也将这脾性一并带来。
那青年人似也看出正鬼千岁面上的狰狞更甚,却也不敢托大,纵身自大殿上一跃而下,阳光终于洒在他的身前,便见他生的鼻正口直,一派正气,眉眼之中,满是宽厚之意。青年人一跃而下,落在地上,那些华山少年登时便是一喜,也不怕那四十九院众凶人在侧,便就这么呼啦啦的奔到青年的身前,纷纷喜道:“原来是垣师兄到了!我们这便有救!”
原来这青年正是华山派大弟子,赵不忧之徒,垣晴。当年中原武林有传,十大年轻高手,如少林三慧,武当双剑,还有唐月陈默智潜等人,其中崆峒派也是榜上有名,常天赐名传四方,与之相对,这华山派和常天赐齐名的便是他。当年他不过二十余岁,便已晋身魂级高手之列,也不愧这名声响亮。
垣晴的名声在整个中原武林都是如此响亮,放在华山之中,尤其在年轻一辈里,那可是如日中天一般。如今有这么一个魂级高手现身,华山派少年们的心里登时塌实不少,又因垣晴待人宽厚,这些华山少年们也觉得终于有了主心骨。至于垣晴当年被其师宣布逐出门墙,又文缉捕,却是顾不得了。更何况华山上下,真个认为垣晴里勾外连,是个叛徒的,却也是极少。
“师兄……”
赵剑也想迎上去,可一来垣晴是他父亲一手逐出的门墙,二来自己如今暂代了华山掌门之位,垣晴一回来,凭他那武功威望,只要有意,自己这掌门之位铁定不会再属于自己。赵剑之前还在为这华山派的烂摊子苦恼不已,但真要他交出华山掌门的位置,却又心有不甘。
赵剑与垣晴一起长大,垣晴是个孤儿,由赵不忧收养,所以二人便似兄弟一般,要不是垣晴越来越优秀,反衬的赵剑愈加的不长进,这才彼此有了隔阂。但不论怎样,垣晴如今回来了,在这危急时刻铤身而出,一肩挑起拯救华山的重担,赵剑怎不想亲近?口里犹犹豫豫的唤了一声,也是怕垣晴对自己有什么看法,落了自己的颜面。
垣晴的人被新入门的师弟包围,可耳朵却是灵敏的紧,赵剑这一声低唤,被他听了个真真切切,当下灿然一笑,十分自然与与赵剑招呼起来:“师弟方才不畏强敌,却是没有令我失望。”
赵剑知道垣晴指的是自己斥责正鬼千岁一事,方才那人侮辱自己的父亲,自己一时热血上头,不顾一切的开口驳斥,可他也知,自己就在那一刻,因为愤怒而忘了形,之后根本就再没有胆气开口,更不说之前他被那正鬼千岁侮辱,怎都不敢反驳一字。但垣晴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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