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将殷仁放在地上,随即自怀里取了些食水,递给朱玉,摇头道:“这人倒也硬气,什么都不肯说,且想来他与倭寇应该不是一个路数,终不能因为他来自日本,我便下那重手逼问。”
朱玉闻言,笑道:“你不下狠手审问于他,怕还有别的顾忌吧?”
唐逸喝了口水,点头道:“确实,虽说这殷仁不太可能是倭寇,但他暗里潜来中原,其行为也着实可疑。”
说着看了眼朱玉,唐逸摇头道:“不过一念起你早前与所说,那日本岛上怕还伏有我朝后裔,且他们的武功修为也应该不低。如此一来,我今日对他下了什么狠手,若真个是冤枉了他,怕会为我中原惹来许多麻烦。如今中原武林元气大伤,东有倭寇侵扰,西有武帝虎视耽耽,可不能再惹来新的敌人了。”
朱玉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忽然问道:“既然你看的如此透彻,知道中原武林元气一旦大伤,外侮纷至,就是有心抵挡,都是无力,那当初又为何献计,要中原名门决一死战?这不是徒惹仇人快,亲者痛么?”
唐逸一怔,奇道:“我献的计?”
朱玉摇头道:“虽然我没有去参加太叔盛的寿宴,可听闻他死的时候,身旁便只有两人随侍,其中一人就是你。其后你自那岛上回来,各派本就要散去,可西盟各派掌门忽然齐集唐门,随后便就去寻东盟,要做那决战之举,这其中,若说没有你的参与,你觉得我可会信么?”
唐逸稍一沉吟,随即展颜一笑,不过却没有回答,但朱玉却也没有再问,只是神色之间畅快了许多。
草草吃过干粮,再喝些水,朱玉舒了口气,倚在树上,席地而坐,看着眼前江波荡漾,扁舟依旧在其中缓缓前行,不由得奇道:“那倭寇不累么?却是撑了许久呢。”
唐逸闻言,朝前仔细看了看,小舟无蓬,一目了然,当下便道:“现下是那森见群真自己动手,之前那个倭寇正在休息,看起来,森见群真确实急着回去,一刻都不想耽搁。”
朱玉有些羡慕唐逸的眼神,暗道:“这么晚了,他竟然还能看的如此清楚!”
不过这目力可是天生,朱玉的心下也只是稍微转了转,便再不去想,只管点头道:“如此也好,那森见群真越急越好,就不怕他们时间充裕,反是去了对岸,那才当真的麻烦。”朱玉似是想起来什么,忽又笑道:“只是如此一来,可苦了咱们,这两天里难再睡的安稳了。”
说到这里,朱玉又看了看那殷仁,这一路跟踪,还要带着他,更是不便。也就在朱玉转过头来的时候,殷仁忽然一动,随即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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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云雾敛尽映赤霞。三五五
云雾敛尽映赤霞。三五五
殷仁醒过来唐逸也觉察了到,当下上前,也没有再补上穴道,反是随手递了块干粮和水囊过去,笑道:“你也饿了一天了,且吃些喝些。”
殷仁看了眼唐逸,这俊美少年倒也没有开口喝骂,虽然眼睛里满是愤恨,但表现的却冷静的很,先四下里看了看,这才伸手先接过水,一气喝了个饱,之后啃起干粮。
殷仁默不做声的在那吃着,却引起了朱玉的兴趣,如今她也不用再遮掩什么,虽然面上的易容未去,可举止却远比在侯家时放的开,尤其殷仁抱着干粮在那一点点的啃着,俊美中隐隐透着一丝憔悴,心下登时一动,笑道:“你也莫要如此委屈,看起来倒似是我们在欺负于你。”
言罢,朱玉忍不住伸手,便要摸一摸殷仁的脸,看看这能令许多女子都自惭形秽的脸究竟是如何生在一个男子的身上。
不过朱玉的手才是一伸,殷仁远远的就把头偏了过去,怒视朱玉,沉声道:“在下这脸生的不似男子,可样貌天生,由不得人,我之心下却是顶天立地的男子,非是你的玩物!”
朱玉闻言一怔,手里登时一停,心道这殷仁好大的反应!自己虽然有些戏谑的意思,可怎会想过玩弄于他?不过眼见殷仁如反应,朱玉却是兴趣更足,手里停下道:“不摸便是不摸。”可随即眼睛一转,朱玉又道:“对了,我是应该叫你殷仁还是四十九院音人?以为数字为名倒不稀奇,以数字为姓可就少了。”
朱玉说起来轻松的很,可殷仁闻言却是一怔,立时警惕起来道:“你们怎知道我的姓名?”不过他随即便是一悟道:“难不成是侯酬勤告诉你们的?”
朱玉闻言,眼前一亮,反是笑道:“你怎会猜是侯酬勤说与我们听?莫非你与侯酬勤有什么交情不成?要么他怎么知道你的姓名?”
唐逸在旁看着朱玉套殷仁的话,暗里一笑道:“这却也因为她是女子,我若问了,怕那殷仁连理都不加理会。”
不过殷仁虽然与朱玉说话,可依旧警惕,知道自己有些失言,当下便闭起嘴巴,只管打量起四周来。
朱玉却也没有就想一句便问出什么结果,便就这么笑着,任由殷仁观察,片刻之后,殷仁收回目光,疑道:“不对,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在?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侯酬勤为什么要把我交给你们?”
唐逸闻言,心下暗道:“这殷仁果然聪慧,虽然变化突然,可不过片刻便能理的通顺,问的也颇有条理。”
朱玉则是眼睛一转,掩口笑道:“你这话可就差了,什么是侯酬勤将你交给我们?那可是我们自他的手里救了你啊。”
殷仁当下便是一怔,不禁脱口道:“你们救了我?”
朱玉理所当然道:“侯酬勤要杀你不是?”
殷仁点了点头,江阴城外,侯酬勤一声令下,他可是最受“照顾”之人,一念及此,殷仁又望了眼唐逸,眼中满是恼恨,那些庸手自然奈何不了自己,要不是眼前这个农汉,自己又怎会被擒?
唐逸见殷仁望了过来,心道:“只看这人的举止,便能肯定,其身世必然不凡,如今被我擒住,心下必然不甘。”
朱玉也不管殷仁的恨意,当下再是问道:“那你来想想,为什么侯酬勤要杀你,可你如今竟还活着?”
殷仁一怔,没有开口,而是若有所思。殷仁本是要被候酬勤下令除去,虽然他之前有信心逃脱,可当真没有想到唐逸的武功竟然高到了如此地步。早先殷仁虽然和唐逸在侯府同时出手,阻止了吕钟和熊虎之间的争斗,同时殷仁也知道唐逸和他一样,隐藏武功,身手不凡。但殷仁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连逃都逃不出去,仅仅照了个面,便就被擒!
不过自己也仅仅是被擒,殷仁念起其他被怀疑是倭寇奸细的人,都被侯酬勤斩了祭旗,而自己却只是被擒住,虽然被放在马鞍上令人大觉耻辱,可眼前这女子终究没有杀了自己。随后自己被提过城墙,点了穴道,不知那一夜究竟如何,可眼前自己还活着,这就足以说明自己终究没有被侯酬勤所杀,而眼前这两个人,十有**,确实与自己有救命之恩。
“可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殷仁这一开口,朱玉登时微笑了笑,殷仁虽然没有明说,可却在话里承认了是自己二人救下他。
“这正是我们的问题。”朱玉摇头道。
殷仁又是一怔,自己怎会知道眼前这两人为什么要来救自己?这本是自己所问的问题,怎么转眼之间,竟然要自己来回答?
“我怎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来救我?”殷仁的眉头紧皱,俊美的脸上,满是疑惑不解。
唐逸在旁冷眼旁观,心下已经明了朱玉要做什么,暗里感觉有些好笑,只道这朱玉还是童心未泯,竟然如此捉弄于人。
不过朱玉则是一脸的严肃,闻言摇了摇头,似是对殷仁这么回答很不满,也很惋惜一般,直看的殷仁不由得暗里嘀咕,莫不是自己哪里没有想的通透?
朱玉直看了殷仁半晌,把殷仁看的浑身都不自在,这才道:“你当真有些个特殊,与其他倭寇奸细不同。以你的武功,要是与堀川直行一伙,早便助他取下江阴,也不必隐在侯酬勤的家中。再说,凭你的武功修为,也不大会是那四家倭寇所能笼络住的。”
朱玉倒不是凭空猜测,要知四千倭寇齐袭江阴,如此大事,倭寇中最高的武功也不过与剑气级中的强手相仿,而殷仁可要比他们强出许多,以他的年纪,凭这份修为,在名门之中,都是少有的俊彦。
殷仁登时又是一奇,不想朱玉竟然对倭寇大是了解,心下暗道:“明国人向来只将倭寇混为一谈,哪知倭寇中也分门别派?更不说她连有几家倭寇都明了的很。”
朱玉看着殷仁,这俊美少年面上的变化,她都看的一清二楚,当下再道:“不过这些只能引起我们的好奇,却也不是救你的理由,之所以救你,那原因我们却也没有想好。”
殷仁听的当真有些糊涂起来,眼前这人竟然连救自己的原因都没有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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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云雾敛尽映赤霞。三五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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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了自己,却没有想好为什么,殷仁的大是疑惑,他可不信眼前二人救自己,是因为什么侠义,毕竟自己可非明国人,反是与倭寇来自同一个地方。
“不错。”
看着殷仁古怪的表情,朱玉似是能猜透他的心中所想,当下肃道:“正因为我们没有想好原因,所以才会在这里来问,才会来问你,看你的胸中所藏,是否值得我们出手相救。”
殷仁闻言再是一怔,不过片刻之后,却也终于恍然。
“原来他们是想知我来历。”殷仁心念一闪,随即沉默起来。
朱玉也不再与他说话,殷仁需要思考,这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之所以绕了这么大的圈子,而没有直接便去审问,实是朱玉怎么看,都觉得眼前这殷仁生的虽似女子,但内里却是个硬性的人,自己又不擅拷问之术,贸然下手,反激其他的抗争之心,反是不美。
以奇乱其心神,以恩动其心志,再以生路相诱,朱玉倒有七八成的把握能让殷仁开口。
“如今他在那沉思,便说明心下动了。”朱玉心下微微一笑,既然这殷仁心动,自己又怎会再去打扰?一念及此,朱玉合上眼睛,和唐逸就这么靠在一旁休息起来。
朱玉合上眼睛,却塌实的紧,殷仁不是莽撞之人,知道双方的差距,不可能再贸然动手,至于那森见群真,只要有唐逸在旁,自然不用担心他溜走。
“江面无遮无挡的,如今又唐逸这一双锐目在,便是夜里,也无需时刻紧跟在森见群真的后面。”朱玉心下一笑,她也有些累了,正借这机会,补充气力。
便如此,三人无话,直过了半个时辰,这才又有了动静。
就见唐逸先是起身,转头对朱玉道:“森见已经走的远了,我且朝前去追,你在这里继续休息,若有事,你我便以长啸相互示警,若无意外,待你休息足够,便沿岸赶上也就是了。”
说着,唐逸又看了看那殷仁,就见他仍然闭目不语,不过唐逸也不担心,有朱玉在,自然有她的解决办法,无需自己费神。
闻言,朱玉的俏目也是睁开,朝唐逸点了点头,见状,唐逸再不耽搁,随即展开身形,借着林间阴影朝前掩去。
江上。
森见群真撑了会舟,再换那心腹来,二人如此轮番休息,整个晚上没有停歇下来,直到天明,直驶出六七十里。终于,江面渐宽,以森见群真的眼力,已经看不清楚岸边的景物。
“主公,我们看不到他们,他们也必看不到我们。就算他们当真的追来,也不可能掌握的到我们的行踪。那是不是等今天晚上,我们便可靠岸了?”那倭寇刚换过手来撑舟,看森见群真朝岸边望去,不过却没有休息靠岸的意思,当下小心问道。
经过一夜的时间,森见群真的心绪终于平复下来,也不再平白生气,闻言反有心情问道:“今晚登岸?你不怕明国人埋伏?”
森见群真虽然没有转过头来,可这话里却没有生气的意思,反似在靠较自己,那倭寇闻言登时兴奋起来,主公靠较自己,这可是殊容啊!便见那倭寇忙道:“如今越靠近东南,明国人越少,便是守住江阴,那些明国人的人手都不够,哪还能追的来?便是当真有人前来,想也没有多少,我们一日夜可行一百五十里,如今离江阴也有四五十里了,这一路长远,他们那点人手就算有心埋伏,也是无力。”
那倭寇说完,心下也有些得意,今日自己这番说辞,平日可挥不出来,心道主公定会另眼相看。
不过森见群真闻言,却只“哦”了一声,倒不置可否,那倭寇一顿,再壮着胆子道:“说不定他们已经知难而退了。”
森见群真这时才收回目光,跌坐舟上,微笑道:“不错,你倒是想的周全,当真出我意料。”
那倭寇闻听森见群真夸奖自己,喜不自胜,要不是还要行舟,怕就手舞足蹈起来。不过哪想道森见群真的脸随即一沉,冷道:“可惜你没有去过江阴!”
那倭寇一怔,随即便听森见群真道:“你没有去过江阴,所以不知有一人的眼力奇佳,我们虽然看不到岸边,可说不得他却能看到,只要那人看的到我们,便无需多少人手埋伏。”
说到这里,似又回忆起当日,天上箭箭索命,竟无一错漏,森见群真的面上又现惊恐之色:“江阴城外一战,虽然那些明国援军确实气势旺盛,我方因中奸计而心慌意乱,可之所以溃败,却全因城头上有一人张弓射箭。”
那倭寇闻言一惊,心道:“有人张弓射箭?听主公言下之意,那城上只有一人?一人射箭又能有什么用处?”
不过眼前的主公面现惊恐,那倭寇哪敢去触那霉头?自然眼观鼻,鼻观心,一心一意的撑舟,不过心下却是仔细听着。
森见群真也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转目瞥去,就见自己的心腹低眉顺眼,好似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当然,森见群真不会被这点小伎俩瞒过,可这心腹善解人意,却是令森见群真的心下一畅。当下拿手拍了拍船底,侧身躺了下去,就他年个森见群真继续言道:“那日我转头去寻,只不过看到陈十五的人影隐约,可那陈十五却能准确张弓,无一箭落空!如此可见其目光之锐利,非常人目力难及。所以进入我们看不到岸边景物,却不能确定他就一定看不到。”
森见群真说话之时,那倭寇偷偷察言观色,见主公的心情转佳,暗里松了口气,随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主公觉得,要到何处才可登岸?”
森见群真合上眼睛,缓道:“明日再说。”随即不再多言。
岸上。
正如森见群真所担心的,就算此刻夜深,可借那月光,唐逸仍把江面上的那叶轻舟看的仔细。便如此,唐逸停停走走的跟了一夜,等到天明,又约莫走出四五十里路,也便在这时,唐逸的身后脚步声忽起响动,转头看去,却是朱玉来了。
只不过朱玉虽然跟来,但她的身旁却没有殷仁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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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应该是开始好转了,这一次的感冒可真是有些重……
ps2:今天字数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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