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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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歌-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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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好在二管家却没有说什么,他虽然没见过什么真正的高手,但只凭唐逸方才那份举重若轻,只要不是蒙了心窍,任谁都知道今天来的这位才是真正高手,如此,又哪会埋怨侯十五?

高手难求,南直隶本就不是什么武学昌盛的地方,如今又听说许多人去了嵩山,看那什么决战去了,这高手便更少。想到自家少爷要率众驰援江阴,那倭寇战力非凡,其中听说也有些高人,擅长使刀,可是坏了许多人命,自己这边也更需有高手坐镇。

真正的高手,既能破敌,也能在关键时刻保护少爷!

二管家想到这里,当下便是恭道:“朋友真人不露相,方才在下可是失礼了。”

唐逸闻言,退后一步,也不受他那一礼,反粗声道:“我这武功都是小姐教的。”

唐逸一招轻松击败侯十五,本就让这些人大吃一惊,可谁知他这一开口,只道这武功竟然全是那貌不惊人的女子所授?可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朱玉闻言一笑,心道果然与唐逸这般的聪明人在一起,省去许多麻烦。有唐逸这一说,还有谁再来寻她出手?

本来朱玉就不想自己动手,毕竟眼前这些壮汉,就算练上几年拳脚也算不得什么,想自己九岁便晋了剑罡级,与这些人动手,毫无趣味可言,唐逸为自己免去了许多手脚,可正对了她的心思。

果然,二管家闻言更不敢再试,忙是一声告罪,亲自回禀去了。

那二管家匆匆进去宅院里,朱玉也被恭敬的请到门里安坐休息。等不片刻,那二管家又是回来,身后还跟了一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生的虽不多俊美,可眉目之间,朗朗正气,却也是一表人才,如此看来,他应该就是那小侯爷了。”唐逸跟在朱玉的身后站了起来,心下暗道:“只是他的武功却也不过剑气级,倒是当真不高。”

正如唐逸所想,那年轻人急急上前,随即朝朱玉一拱手道:“酬勤不知有高人登门,可是失礼了,恕罪恕罪。”

这侯酬勤一上来便是恭谦的很,朱玉也非来生事的,自然也就点头示意。

虽然侯酬勤的武功在唐逸的眼里不高,可要知除了名门之外,便只是剑罡级,在这江湖里也都算是高手!如此推之,剑气级亦不算差,尤其这东南本就没什么名门,南直隶里的高手更少,似侯酬勤这般的,已能算是不俗了。

侯酬勤的武功虽然不高,可见识却还是有的。倭寇此来,其中不乏高手,虽未能亲见,可据闻有人能刀上生炁,更有恍若实质者,与剑罡大似,这样的敌人,可就非自己能敌的了。

也正因此,侯酬勤对高手可说大为渴求,只可惜一来南直隶本就没有几个真正的高手,二来嵩山决战一起,又走了不少,等他们回来,怕是江阴早被破了。所以朱玉的出现,令侯酬勤大为惊喜。

正文 酒畅饮、三一三

酒畅饮、三一三

尤其是侯酬勤来到近前,只见眼前不论是那女子还是跟在她身后的农汉,自己竟然都看之不透,这更是令他惊喜万分!

毕竟方才二管家回禀,侯酬勤还只道唐逸是在说谎,他本人如此厉害,还有个更厉害的女师父?南直隶哪里有这许多高手?可谁知如今一看,不仅这被称做牛二的人,其修为大出他的意料,那女子自己竟然也看不通透!

看不通透,便说明对方的修为最少与自己一样,甚至更高!起程在即,一下又添了两个高手,侯酬勤哪不高兴?

不过这侯酬勤却也并非没有半分心计,先是客套两句,引了唐逸和朱玉二人朝里走去,口里却是不经意的问起他们此来应天的目的。侯酬勤的这份小心,唐逸不仅没有不满,反倒是暗自嘉许,若连半分心计都没有,此去驰援,怕才真正堪忧。

朱玉闻言,淡然一笑道:“倭寇侵我国土,杀我百姓,凡中原之人,皆有其责,哪可推脱?便是女儿之身,亦是如此。”

朱玉虽然装扮的老了许多,相貌也平庸的很,可那份气质却是怎都难以遮掩,这话一出口,自有一番睥睨之气,直听的侯酬勤眼前一亮,不由得赞道:“好个巾帼英雄!酬勤佩服!”

一番赞叹,那侯酬勤再是问道:“姑娘这等好身手,不知江湖可有名号?”

朱玉依旧淡然道:“姓玉名川,有名无号,武功不过家传而已。再说这点武功,离个好字却也差的远了。”

朱玉其实说的倒是实言,她那武功确实家传,且除了名门少数几人知晓朱家的存在之外,在江湖里确实可说的上没什么名号。且她的眼界标准与侯酬勤自然不一样,这一个“好”字,可是与她家长辈相比,与朱家长辈比起来,她的武功只算不错,还真就难当个好字。

当然,这话听在不同人的耳里,自然也就不同。就如侯酬勤闻言,便将信将疑,只道这玉川怕是十有**在与自己谦虚。

侯府着实广大,好在几人也算脚快,不多时终于来到正厅,远远就听那里甚是喧闹,侯酬勤的眼光也登时炽热起来,便指了那里笑道:“虽然乡勇可做一战,但那倭寇中的高手却也需要我等中原高手对之。酬勤为此遍邀江湖朋友来助,加之这几日似玉姑娘般的义士来投,已是有不下数十好手,就算遇到那倭寇,亦可一战!”

说话间,酒菜的香气扑鼻而来,眼前厅里的酒席开了四桌,其上山珍海味满满,自然不是外面那流水席所能比拟。

三人方才进到厅里,就听一把粗豪的声音道:“侯公子去迎的什么人?却去了这许久?”

唐逸抬眼看去,就见那说话之人生的高大。想自己比之常人已是高出一头,那大汉却又要比自己高出一头,且其因为酒水喝的多了,身上燥热,早将上身的衣衫除了,那一身肌肉鼓起,威猛异常,身旁一把巨剑,倒似小半扇门板,更是扎眼!

侯酬勤见那大汉来问,当下朝朱玉笑道:“这位便是开山剑吕钟,一把巨剑可是令我们南直隶的宵小闻之胆寒!”说罢,又朝那吕钟道:“这两位也是特意前来相助的朋友。”

一指朱玉,侯酬勤再道:“这位是玉姑娘。”再一指唐逸,侯酬勤的话头却是一顿,毕竟那“牛二”之名可不好说出口,这名字一听便是农家给自家娃娃随口起的,如今在场的也都不是一般人,这等名字可难说的出口。

朱玉见状,暗里憋着笑意,只道自己将这名字甩给唐逸却是大好。而且她也看出了侯酬勤的尴尬,当下一肃,帮他说道:“牛二!”

这厅里多是粗豪汉子,平日里就少做掩饰,虽然如今身在这侯府里,已经多有注意,但那酒水早不知落了多少入肚,早便半醉。就看那吕钟的衣衫都是除了,便可见一斑。如此,忽然听闻唐逸这等姓名,登时便有许多人一口酒水喷将出去,哈哈大笑起来。

侯酬勤见状却也为难,转过头来,却见朱玉和唐逸这两人一个淡然,一个木讷,倒并不在意,侯酬勤的心下倒是松了口气,心里也是暗赞这两人的修养。侯酬勤当下歉上两句,转头再道:“姓名乃是父母长辈所授,推辞不得,并不能以名推人。这二位朋友虽然平日里名声不显,可一身功夫却是了得,几日后大家便要同去剿倭,眼下可要多多亲近才是。”

侯酬勤这话也说的颇为不错,在座的又多是直性人,笑的爽利,那歉却也道的爽利,不片刻就说的开了。

唐逸在旁也暗暗点头,直道这侯酬勤的武功虽然不算什么,可却颇有几分领袖风范,至于那些江湖人,虽然武功并不如何的好,但比之名门大派,却要实诚许多。

当下入席,唐逸的身份虽是下人,可这厅里的汉子却多是草莽,哪顾及这许多?自然是一股脑的坐了。

因为方才众人酒水喷了许多,侯酬勤将手一挥,又都重新换过。也就在这时,便有同桌之人,朝朱玉和唐逸举了举酒盏,点头示意。唐逸顺势望去,就见那人不到二十岁,甚至怕是比自己还小些,生的唇红齿白,虽然面相仍是男子,可看起来却又有些娇柔,竟是个翩翩美少年。

就见那美少年举了酒盏,笑着示意,随即将那盏中酒水一饮而尽,唐逸再看去,才觉,那美少年的身旁竟然空了好几个酒坛,竟然一副好酒量!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唐逸心下暗道,不过他如今所扮的身份,却是根本不加理会。

那美少年倒也明白,只朝朱玉道:“玉姑娘巾帼英雄,实是不输男子。”这美少年的声音也是柔软的很,倒与他那副面貌十分相配。

朱玉并没有回答,而是好奇的盯着那美少年看了半晌,直看的那少年脸色微红,这才奇道:“我起先以为你是男子,可越看越觉得男子怎能生的如此俊美?莫不是女子扮的?但再仔细看下去,却又怎都不似女子。这男人生得如此,当真古怪。”

唐逸闻言,暗摇了摇头,朱玉说话向来不加掩饰,虽然并非恶意,可这么直说,却终归有些不好。

“尤其这少年,怕是也在被他那面貌困扰,此刻提起,心下定不好受。”

唐逸一念及此,确实见那美少年稍稍一窒,可随即却又笑道:“姑娘好是直人快语。”说着自顾自的又把酒饮了个干净。

酒盏放下,面色早已正常,那美少年一指自己道:“在下姓殷,单名一个仁字,仁义之仁。”

许是这殷姓与那吴、梅一般,起的名字,容易被人误解,这殷仁便是早一步解释,随即再道:“虽然在下与姑娘才刚相识,但此去剿倭,并肩齐身,可也需要彼此照应,才好多杀倭寇,也能保全力量。”

唐逸见这殷仁主动示好,本是有意防范,可见他这番话说出来,却暗点了点头,直道此人却是冷静。

真要是前去江阴驰援,与那倭寇混战,有这般冷静之人配合,却胜过吕钟那般的豪爽之人。这非是唐逸对吕钟有偏见,实是似吕钟般的豪爽之人也多意气用事,虽然战将起来,奋不顾身,骁勇异常。可混战不比其他,讲究的却是配合,一味蛮干,虽能爽得一时,可最后吃亏的却也是他,一等他战死,身为同伴,也没了掩护支援,又连累了旁人。

朱玉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且这殷仁生的虽然漂亮,可并不娇柔做作,仍然算个男子,倒不令人厌恶,朱玉当下也是举了举盏,一饮而尽!

也便在这时,吕钟那桌喧嚣忽起,众人转过头去,就见那吕钟站将起来,大声喝道:“今日喝的痛快,我们又得新力,此去剿倭,更有把握!想来大家的兴致也高,不如我去院里给大家舞一舞剑,助助酒兴如何?”

众人闻言,轰然叫好,唐逸一扫众人,心下便知,那吕钟显然不是第一次醉酒舞剑了。

闻听众人喝彩,吕钟哈哈一笑,当下拖出他那把巨剑便朝院里走去。也便在这时,侯酬勤忽然起身开口道:“吕兄且慢!”

吕钟被侯酬勤喝住,当下一怔,就如唐逸所想,他之前也舞了许多次,侯酬勤可是一次都没有阻止,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过侯酬勤是主人,吕钟却也立刻停了下来。唐逸见状,心下却是微微一动,暗道:“没想到这吕钟酒醉之下,仍能控制,我方才却是想的有些差了,这人倒颇有些外粗内谨。”

也便在这时,就见侯酬勤挺直身躯,朗声道:“白日里酬勤收到消息,说那倭寇蠢蠢欲动,江阴告急。所以我们也不能再等了,如今虽然已经筹得千人相助,可算不少,但真个驰援,我们也不能太过散乱,总要有些个章法规矩。且那倭寇里也有许多高手,我们要对之,必要先自家分个大致高下,好做对敌安排,也不至临敌时,自乱了阵脚。”

侯酬勤此言一出,众人倒没有深思,只闻听就要出杀敌,登时一阵叫好,那吕钟更在院里叫道:“那我吕钟便做第一个下场之人,谁来与我比试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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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酒畅饮、三一四

酒畅饮、三一四

那吕钟在院中一立,手中巨剑斜指地下,凛凛然,倒颇是威猛。

不过吕钟的话声方落,便听屋里又有一人喝道:“我巨灵神熊虎,来会会你那扇门板!”

这人一开口,亦是声如洪钟,口气冲的紧!唐逸闻言看去,就见又是一条大汉,身材丝毫不下那吕钟,手里则是捉了口厚背大刀,大步迈将出来。

虽然这些人的武功不算如何的高,可名号却是一个比一个响亮,开山剑,巨灵神,听起来倒也气派,唐逸不禁暗道:“反观名门,大多到了魂级,这才有些名号,也一般以剑名而论,可还不及他们。”

当然,唐逸不会在乎这些人的武功如何。以他的眼力看将起来,这满屋人中,也便只有眼前的殷仁,武功到了剑罡级,其余人等,最多不过剑气级而已。就如眼前这院里的两个大汉,也不过是剑气级中的好手,唐逸哪会在意?

再看院里,吕钟虽然有些个醉了,但这精神反是更好,尤其那熊虎说他的爱剑是门板,更令这汉子有些个恼怒,巨剑猛舞一圈,剑气吞吐,在这灯火辉映之下,却也颇有威势!更是大喝一声便朝那熊虎迫去!

而那熊虎既然敢来迎战,却也不会弱过吕钟,毕竟吕钟也当着众人的面舞过不少日子的剑,高下强弱,大家的心头也是有数,若不能敌,也不会上前当众出丑。

吕钟这一迫来,熊虎更不多言,就把那大刀使来,横劈竖砍,直攻将上去。就见这二人刀剑转眼间撞在一起,声声响处,却是不相伯仲。二人翻翻滚滚的在院里打的热闹,更助了众人的酒性,一时这厅里院里喧嚣无比!

朱玉起先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二人比武,可不多时却也就疲了,又把目光放回到那殷仁的身上,似乎这殷仁的样子怎都看不厌倦一般。倒是唐逸,十分注意那熊虎。

熊虎的武功自然不高,可他那刀法却也与剑法有些差别,唐逸在意的便是这些。此去驰援,虽说以自己如今的武功,那倭寇里应该没有能威胁到自己的存在。不过如今自己已经易容,为的就是遮掩行踪,所以怎都不能再使用暗器。但用旁的兵刃,且不说是否熟悉,这武功总要大打折扣的,不仅剑法非自己所长,且不是自己的剑,只用到剑气级的功力也还罢了,一旦内力再多,必然将那剑冲的爆碎开来。

如此一来,唐逸只能以剑气级的内力,施展自己不擅长的剑法,实力可就弱了太多。也正因此,唐逸便多留了神,且看那熊虎使刀,琢磨刀剑差异。

虽然熊虎的刀法不可能与倭寇的刀法相同,但刀的本质却无有二致,看上两眼,以唐逸想来,总会有些收益。所以那熊虎的刀法虽然粗糙,修为虽然不够,但唐逸却也看的津津有味。

只可惜,那吕熊二人翻翻滚滚的战了两刻,唐逸却是半分的收获都无。

“就这二人看来,刀法与剑法并无什么区别,虽然一重劈砍一重刺法,不过也非绝对,这刀亦可刺,剑亦可劈,不过全在施者如何为之而已。”唐逸大感失望之余,心头再暗道:“不过既然当年这刀剑分立,其中差异必有,如今应是他们两人的修为不够,我却也无法自他们的身上体会罢了。”

也便在这时,那二人越战越紧,本都是脾气火暴之人,又都饮了酒,当着众人的面,谁都不愿先做收手。便如此,二人竟是一声喊,一同力,竟以性命相拼起来!

侯酬勤登时看出不对来,当下便高喊一声道:“此来不过比武,为的是来日杀敌,两位可莫要反伤了性命和气!”

他这一开口,屋里众人也都停了喧闹,更有人站起身来。不过这些人却都没有动手,唐逸把眼一扫,却有些明白过来,不禁有些失望,暗道:“这吕钟和熊虎竟然已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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