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唐逸的举止,实在是为唐怀方才的种种忧虑做了最好的注解。
但唐怀起初的惊讶过后,却并没有再做多言,反是打量着这个少年,缓道:“唐公子之聪慧,天下已是名传,可今日这一闯却是大为不智。如此一来,便是有人要替你说情,却也要无言了。”
唐逸闻言,微微一笑,淡然道:“老前辈唬我。晚辈既如老前辈所言,乃是唐门未来之隐患,如今更是以身相证,那老前辈为何不起雷霆手段将晚辈拿下?便算晚辈如今武功大进,可比之老前辈之神功,仍是差的远了。”
唐怀闻听唐逸的回答,只“哦”了一声,却是不置可否。
唐逸见状,也不以为异,当下恭了恭身,继续道:“这说明晚辈举止大异,正所谓反常即妖,老前辈心有疑惑,便给了晚辈一个解说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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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怎不教人惊骇。二五零
怎不教人惊骇。二五零
唐怀的眼睛没有再合上,便就紧盯着唐逸,良久,点头道:“好胆识,既然你如此信心,我便如你所愿。”
唐逸微微一笑道:“多谢前辈。”
唐怀当下沉声道:“你这那耳朵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便连步衡也敢欺我?”
唐逸闻言摇头道:“这与刘神医无关,当初环阵固穴确是失败,晚辈的耳朵至今都听不到一丝的声音。”
唐怀不置可否,便再道:“那你为何又听的到这屋里的谈论?”
唐逸当下恭道:“晚辈自入江湖,便从未有一日得脱困境。当年初入这里,本就没什么武功,耳朵再是聋了,更是为难。可正所谓穷极思变,这困境硬逼的晚辈摸索出了一个不需借助耳朵便能听声的法子。”
唐逸此言一出,唐怀和唐冷。俱又是一惊!原本以为唐逸的失聪有假,所谓唐怀惊的是唐逸瞒过了所有人,惊的是他那心机之深。可如今看来,唐逸竟是还有他法?这却比之方才更让人吃惊。
要知唐门的武功全在暗器之上,。这暗器一道除去手法之外,便最讲视听,耳明目清,这才是一切的基础。也正因此,唐逸的赤瞳才令唐门如此着紧。
如今听这少年所言,失聪之后,。竟又另行摸索出了一个法子,可绕过耳朵而听闻声音,这实是大违常理,匪夷所思!不过唐怀和唐冷都不怀疑唐逸在说谎,反是心下明了,唐逸这话十成十的为真,且这少年说将出来,是在示好。
不用耳朵便能听到声音的法子,虽还不知如何施。展,亦不知效果如何,但只要行的通,最少也可出人意料。就如唐逸此刻一般,任谁会想到他失聪之后,还能听到声音?
旁人说话,哪会背着失聪之人?如此一来,什么秘密。不都被其听了去?就以唐逸为例,他是若心下没有把握,方才听到唐怀之言,惊惧之下,便可立行逃遁,救下自己一条性命!
这,便是妙用!
而如此秘法,本应是唐逸保命之技,可如今他却。是说将出来,其中的意味不言而明。
“怪不得他闯将。进来,全无顾忌,却早便存了将这秘密和盘托出的念头。”唐冷心念一转,暗里点了点头。唐逸刻意示好,将如此隐秘说将出来,可见其诚,也不枉自己方才为他好言。
唐逸见这两个手掌唐门实权之人同是望将过来,微微一笑,也不耽搁,便将震骨传声的原理说了一遍。至于其中细节,全无一丝一毫的隐瞒,闻听此等奇思妙想,便是唐怀和唐冷二人都不禁目射奇光!
将眼睛合上,唐怀稍做试验,以他的修为,只要原理一通,自是手到擒来。便见唐怀的面上惊喜连连,直过了半晌,之才再度睁开眼来,面色早是缓和许多。
望着眼前令人屡屡令自己惊奇的少年,唐怀叹道:“这法子听来简单,往日里人们也常能感受到这等震动,可真就想到将其运用起来的,你却是第一个。”
唐冷也回过神来,点头道:“这法子简单易用,且不需太多基础,只要内力足够使可,实是出人意表。且其虽然运用简单,可用处却大的很。闻地动、悉敌情,我唐门自此再多一份对敌之资!”
唐逸知道唐冷如此夸奖,一半是因为自己这震骨传声之法确实不俗,另外一半也是为了给自己更多的资本,好借此打动唐怀。
既知唐冷的苦心,唐逸又怎不卖力?当下便是再道:“不只如此,此法还能做暗里传声之用。功力浅的,只要肢体相连,便可于旁人无觉之下秘语。功深之人,更可借物借地传声,只要同会此法之人,便都可听。”
顿了一顿,唐逸再道:“以此传声,可二人相语,亦可一人言语,多人听闻,甚至群言群论亦非不可。”
唐逸说罢,再去看那唐怀,便家他面上大现喜色,确实,这秘语之法,竟可群言群论,那便是说自己唐门可以当了旁人面,暗里相伤,互通有无,而旁人却是一无所知!
见唐怀大为满意,唐逸便不再卖弄,微微笑道:“当然,震骨传声的功效必然不只这么些许,只是晚辈见识犹少,于这应用上却也浅薄的紧,所以只得出这两个好处来。”
唐逸言罢,不再开口,书房里又是安静下来,直过了片刻,唐怀这才点头道:“好!好!”
连道了两声好,唐怀的面上换做笑容,望着唐逸道:“此法还有谁人知晓?”
唐逸恭道:“便只有月姐一人得知。”
唐怀闻言,先是点了点头,可随即又望向唐冷叹道:“果然女生外向,如此秘法,月儿竟将你我都瞒了下。”
唐冷似乎毫不在意思,不过唐逸却不得不开口道:“此法晚辈也是在剑竹岛上才讲与月姐听过,故此,前辈并不知晓。”
唐怀一摆手道:“我方才不过感慨,非是责怪,再者,唐公子又非我唐门中人,只是客居而已,老朽又怎能诸多要求?”
唐怀又称自己为唐公子,自然是因为敌意大减,唐逸的心头登时一松。
“此法于我唐门可说的上是千百年的功绩,平添我唐门实力!如此大的功劳,唐公子可要换得什么?”唐怀口中说着,眼睛紧盯唐逸。
唐逸见状,眉头微微一皱,可随即便又舒展开来,笑道:“唐门于晚辈有恩,晚辈这一心得便只是还了那天大恩情罢了,不求什么。”
唐怀“哦”了一声,眼中的神色大堪玩味道:“我唐门救下唐公子,为的却多是三侄的那封信。唐公子千里送信,可说已将那恩情抵了。其后唐公子虽得我唐门之助伸冤,却也反过来助我唐门一雪当年剑试失败之耻,可说又是两清。所以,我唐门眼下确还欠着公子大情,怎可不还?”
要是将唐逸换做旁人,唐怀这口一开,怕是此刻便就以迎娶唐月来做代价。不过唐逸却并没有如此做,他心知唐怀越是有意yin*自己,自己却越不能开了这口。
自己此来,确是为了能与唐月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不过唐逸却也知,自己所献之震骨传声虽可算重礼,但这只能令唐怀更加的忌惮自己,莫看这老人的敌意大减,可若不能为其解了心结,一切也是枉然。
“这人于唐门利益之看重,便似走火入魔一般!我就算将这震骨传声之法予他,换些旁的,自无不可,但若要其同意我与月姐的婚事,必会令他念起我对唐门未来之威胁!以他的脾性,仍会毫不犹豫的除去我!”
唐逸一念及此,面色一肃道:“晚辈今日将这震骨传声之法献上,为的只是表明心迹,而非是想以此功法相挟。”
顿了一顿,见唐怀的神色不变,唐逸便就直言道:“晚辈有所求,这是自然,晚辈与月姐姐两情相悦,可如今却有老前辈这一难关过之不去,若说晚辈无求于老前辈,却也是妄言。”
唐逸将话说的通透,唐怀闻言,面色仍然半分都是不改,只道:“既然唐公子听的到声音,那自然也听到了方才这屋里的一番言语,所以老朽之意,也不需再做重复。”
看着唐逸,唐怀沉声道:“唐公子能入赘或是不盼娶月儿为妻,以唐公子的这番功劳,唐门必有厚报。可若是要娶月儿,那却是休提。”
便如唐逸所想,唐怀看似要还这恩情,可却根本便没有考虑嫁出唐月。
不过好在唐逸早有准备,当下也不惊慌,竟反是点头道:“老前辈自有老前辈所虑,正所谓倾巢之下无有完卵,以唐门为重,怎也不错,恐唐门落于他人之手,自也是谨慎之道。”
听唐逸竟是顺了自己之言,唐怀笑了笑,没有接口,老人心知唐逸必有后话。
果然,随后便听唐逸话锋一转,再道:“不过方才晚辈也曾经说过,有些心得想法,既可令唐门傲视江湖,亦可令前辈的忧虑尽去。虽然不敢说两全其美,可只要各退一步,便都能得了大好的结果。”
说到这里,唐逸恳道:“月姐于老前辈也是亲侄孙女,老前辈亦非绝情之人,不过是如今与唐门之利有违,不得已而做取舍。可若晚辈之策能令唐门威势大增,且晚辈也不会危及唐门未来,那老前辈又怎不会念及月姐之幸福?”
见唐怀面色微微一变,似是心动,唐逸再道:“震骨传声之法,不过是晚辈以表心迹之用,便显晚辈坦荡,不做隐瞒。而之后这一计策,其功,可比震骨传声还高。此策可令唐门于此番的嵩山绝战中不损一人!如此,决战之后,其余名门俱都大伤元气,而惟有唐门毫无伤,傲立江湖。试想,这不正是历代唐门前辈所毕生所念?”
唐逸一言至此,唐怀再是难捺惊讶,不禁直起身来道:“此言可是当真?”
唐怀都震惊于此,唐冷亦不例外,当下也自直起身来,紧盯了唐逸。
正文 怎不教人惊骇。二五一
怎不教人惊骇。二五一
震骨传声之法便已是令人震惊,可这少年却又道那不过是表明心迹而已,其后更有计策能令唐门立于武林之颠!这怎不令人惊骇至极?又心痒难耐?
面对如此接二连三的惊人之语,便是唐怀和唐冷都忍不住再三变色!
一个月后,十大名门于嵩山决战,名门之中,任谁不心中忐忑?便是强若万剑宗,决战一起,怕反会因其过于强悍而被人围攻,减损大半却是理所当然。
便是万剑宗都是如此,唐门竟能一人不损?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可唐逸站在那里,满面的自信,怎么看都不似妄言,而且他也绝不可能妄言。唐逸一心要娶唐月,哪会在如此大事上儿戏?
唐怀自然明白其中关节,可。也正因为如此,心头更如翻江倒海一般!
唐门一人不损,其他九派死伤大。半,决战过后,这江湖谁还是唐门敌手?谁还敢于暗里小觑唐门?这正如唐逸所言,乃是唐门千百年,历代前人所念。唐门兴旺的极至!
面对如此诱惑,便是沉稳若唐。冷,老辣若唐怀,亦不禁砰然心动!
“若真如你所言,便是为此破一次祖例,亦非不可能!”。唐怀震惊之后,决然道。
唐冷也是难捺心头惊讶,在登州时,唐逸曾与自己。说过他有些法子,可唐冷哪想的到竟会是如此骇人听闻之语?
“若真如他所言……”
唐冷一时竟不敢再想下去。
唐逸将唐怀与唐冷的震惊看在眼里,心下更坚,。便朗声道:“晚辈于西盟众掌门的面前献计,要趁飘渺天宫主人分不得身,东盟实力大减之时,以雷霆之势约战,行那战决之法。”
闻听唐逸这话。头,唐冷的眉头不禁一皱,唐逸见了,忙是笑道:“前辈且放宽心,这法子自然毫无问题,便算晚辈想要唐门得利,也不会于这明面上做什么手脚。否则便算唐门实力不损,可这名誉却也全然毁了,晚辈可怎都不会做这等愚蠢之事。”
唐冷闻言,定下心来,缓缓的点了点头。唐逸看在眼里,这才继续言道:“战决之法,有利于西盟自是无错,只不过晚辈于其中也存了些私心。所以这法利于西盟,可更利于唐门。”
顿了一顿,唐逸把话锋一转,言道:“不过晚辈于此之前,却有个问题要问。”
唐怀一挥手道:“讲。”
唐逸朗声道:“十大名门齐集决战,不知这决战要如何个战法?想十大名门何等的威名?如今堂堂正正的直面以对,莫非便就捉对厮杀么?”
唐怀闻言,眉头一挑道:“十大名门决战,二百年来未有,便是二百年前,也是大家合力共战一门而已。再者,便算是千百人之战,也不过是混战,高手寻了高手,小辈寻了小辈,这其中还有什么说法么?”
唐逸这话问的有些奇怪,要非是唐逸方才说过要顾及唐门名誉,唐怀甚至想到这少年要于事前埋伏下机关毒药伤人了。
不过很显然,唐逸并没有这么想,当下便听他朗声道:“十大名门,举派而来,每一门中能战者少则千百,多则两千,合在一起便有万多之数!这万多人一齐混战,自然要大有伤亡,任是再强也是枉然。所以晚辈之策不在混战,而是着手避免。”
唐怀闻言,心下登时一动,不过却没有开口,便就等唐逸的下文。
便听唐逸在那言道:“论起高手,自是以通天为尊,论起群战,任人皆知剑阵最强!人数多了,只要有人指挥,进退皆得章法,那必将胜过混战多多。沙场征战,便需排兵布阵,如此,才可令大军挥威力,否则再是兵精将勇,亦不过是乌合之众。”
稍做一顿,唐逸一扫唐怀和唐冷,见这二人正用心来听,当下继续道:“我江湖人多是小股争斗,多不过百人,自不会有这些讲究,可如今名门决战,却不比小门小派,万多人厮杀,一方无序,而一方井然,胜负你还难知?”
唐逸一言至此,唐怀与唐冷不禁相视一眼,同是心道:“我虽知这少年本不是江湖中人,其眼光必也跳出江湖之外,可却未想竟是如此宽广!名门决战,竟可比做沙场征杀!但仔细想先个,却又大是可行!”
当下便听唐怀开口道:“不错,既然门下弟子可以组做剑阵对敌,那门派之间又怎不能彼此通力?只不过以往未得其时罢了。如今决战在即,若能布置得法,指挥得当,我西盟必会实力大增!”
不过唐怀说到这里,却是一顿,问道:“且不说这能指挥各名门进退之人是谁,单就说决战便在眼前,哪有时间让这六派门人合练?要知剑阵一座,便需二十年以上的时间去磨练,这才可对敌运转,不至遇到意外便就散去。西盟六大门派,几近万人,仓促之间,怎可能合到一起而不出差池?”
唐冷也自点头,不过看着唐逸自信的模样,却也知这少年必有他的安排。
果然,便听唐逸笑道:“晚辈所说之阵法,并非需要如剑阵那般的严密,只是各派呼应之法而已。就如我于剑试前所献之十字阵,不过十数日,便可对敌,虽然看似简单,可效果却也不俗。”
说到这里,唐逸微笑道:“当然,六大名门,自然不会做十字阵对敌。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各派武功均有特色,少林刚硬,武当绵柔,各取其长以对敌人之短,这不比混战强之百倍?”
唐怀闻言,稍一思量,点头道:“这确实可行,只要于战前告之各门派知晓,也不需如何磨练,只要指挥之人调度得当,西盟上下一心,便必可收奇效。”
唐冷则是问道:“可此法虽能助西盟更易得胜,却又怎么保我唐门无损?”
西盟得胜固然可喜,不过唐门最终能保得多少实力留下,这才是关键,也才是唐逸所言之重。唐怀闻言,当下也望将过来,便等唐逸的回答。
唐逸微微一笑,满把自信道:“方才晚辈言过,各派俱有所长,亦有所短,那我唐门长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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