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冷点头道:“不错,德皇所虑。的是这江湖,而非一门一派,若能牺牲十人而救百人,德皇前辈必会毫不犹豫。”
唐冷说罢,紧盯了唐逸的眼睛道:“。我见你昨日之表现与平时大有异处,想那广通大师等人虽然智慧,可却并不熟悉于你,自然看不出蹊跷,但我却还不至于全无所觉。
唐冷此言一出,唐月念起唐逸。所要保守德皇秘密,当下张口欲言,可却被唐逸伸手按住。
朝唐月轻摇了摇头,使了个安心的眼神,唐逸这才。答道:“前辈好眼力,不过晚辈实是有诺言在先,当真无法相告。”
唐冷闻言稍是一怔,不禁微皱了皱眉头。
唐逸这话其实已是有所透露,既然有了诺言在先,。那所谓诺言是承诺于谁的?显而易见,必然是与德皇之间的承诺。如此说来,德皇当日确实是留下了遗言!
也便是说,自己眼前的这个少年昨日当着西盟。六大掌门,当着这些手掌多半个中原武林的强人面前,面不改色的说了谎!不过虽然那被骗之人中也有自己,可唐冷却没有半分的恼怒,反是嘴角一翘,大为赞赏。
当然,唐冷并非。是赞赏唐逸说谎,而是在赞赏这少年的胆魄!旁人莫说于这六大掌门面前说谎,便是能对答流利,便已足能傲于人前了!
更何况唐逸既然有所透露,便就说明他于自己,于唐门的态度和其他门派不同,如此说来,便是德皇真有什么安排布置,唐逸也必会选择有利唐门的方向来做执行。
唐逸在旁静静的看着,将唐冷面上那微不可察的变化全都收在眼底,这才微微一笑,再道:“前辈智睿目明,自是看的出晚辈与月姐之真心。”
说着,唐逸伸出手来,便就当着唐冷的面,握住唐月的柔荑。唐月虽是羞涩,可只轻挣了挣,便没有再动,随即便听唐逸沉声道:“晚辈如今举目无亲,孑然一身,唯能知我爱我的,便只有月姐一人。所以晚辈也便放肆一句,若不能保我月姐快乐,便是任谁来与我说破了天去,晚辈也必不会听他的!便是德皇前辈,亦是如此!”
唐冷闻言,沉吟起来,唐逸于自己面前大表其心,意思也是明了,那便是承认德皇留有布置,虽然不能说与自己来听,但不论如何,这结果必不会令自己的女儿有一丝不快。
“也便是说,这结果必是于我唐门有利,于他唐逸有利!”
唐冷一念及此,深深的望了唐逸一眼,没有再做多问,当下拿起碗筷,指了指桌上的早饭。唐逸和唐月自然会意,三人继续吃喝起来。
对于唐冷的果断,唐逸也是有些惊讶。他本是做好了打算,要多费些口舌。毕竟唐冷身为一门之长,这关系到唐门未来之事,怕不会轻易让自己含混过去。但如今唐冷却是干脆的紧,竟只三言两语便再不多问!
对这结果,唐逸心下惊讶之余,却更是暗喜,心道:“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看来唐前辈确是自心底承认了我与月姐的婚事,也便将我当做了自己人,真心的信任于我!”
这其中的道理,唐月片刻之后也是想的明白,当下二人对视一眼,除了满心的欢喜外,更对未来充满期望。
约战的消息一经布,整个登州便立是再震,想来过不几日,便就会传遍大江南北!
至于各大名门,约战的消息一经布,便立刻准备回山事宜,尤其那崆峒和点苍这等路途遥远的门派,更是连早饭都顾不得,只是加紧赶路,一刻都不敢有误。
便连唐门,也将唐镰和唐灵铃留了下来,只有唐冷、唐月以及唐逸这三个高手,同施轻功,朝川中急赶。
三个魂级高手一路不恤体力的奔驰,那当真是快逾奔马!一等累了,便就放水行舟,如此,仅十日不到,唐门在望。
再回唐门,唐逸的心里满是感慨,自嵩山之盟后,自己一年在外,一年之后,自己的变化可是惊人,这武林的变化也是惊人!再度面对唐怀,自己可就与当年完全不同了。
对于唐怀这个令人畏惧的老人,唐逸心里没什么好感。这老人不论是否为唐门的未来着想,毕竟对自己却是下了狠手,可是要废了自己的!若不是机缘巧合,自己根本便翻身无望!
不过如今自己与唐月的未来也掌握在此人手中,唐逸却不得不打点起精神,准备说服于他。
唐逸正想到这里,便忽闻一阵的喧嚣而来,却是唐门已到。抬眼看去,就见这唐门内外已是忙碌一片。唐冷的消息早一步传将回来,如此大事,唐门上下自不敢有丝毫马虎,数万人一齐准备,声势自然不同。
踏进庄内,望着一路上的忙乱,唐月不禁有些黯然道:“这一战,不知又有多少妻子会失去丈夫孩子。”
唐门之内俱有亲人,也难怪唐月心有感触。
唐逸闻言,不想见唐月伤感,当下轻在她的耳旁说道:“月姐且放宽心,我必会让他们一个不少的回转唐门。”
唐逸的声音不大,可听在唐月的耳旁却似惊天霹雳一般!
“一个不少的回转唐门?”
这要是旁人说了,唐月根本便不会相信!十大名门个个都实力强横,东盟四派哪个是易与之辈?唐门虽强,可还是不如少林武当,更不提那万剑宗。可便是万剑宗也不敢说上一句“不死一人”!便是此战之后,能有一半而归,便是这一半还都伤了,都已是邀天之幸了!
不过唐逸不会骗自己,唐月深信不疑,那既然唐逸与自己这么说,便不会是安慰自己这么简单,而是说明他定已胸有成竹!
只是这又委实太过匪夷所思,唐门要如何做才能一人不损?可惜,两旁的人实在太多,唐月只得将疑惑暗压心底。
其实不只唐月惊讶,走在头前的唐冷何等的耳力?自也听了个清楚,虽然没有回头来问,可脚下也自一顿,足见其心头的震撼!
门主归来,唐门众人自要让到两旁,不过如此一来,却也更方便这些唐氏族人把眼来打量唐逸。早在一年之前,唐逸与唐月的事便已传了回来,如今再看这二人并肩走在一起,哪还不暗里议论?
“这便是咱们未来的姑爷?”
“这后生生的确实不错,听说又是聪明的紧,还读过书,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的上我们大姐。”
正震惊于唐逸之言的唐月,忽然闻听到族人议论,心下登时暗起羞涩,一时却又分了心去。
与唐逸表明心迹起,唐月便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似真正的女儿家,虽然这样看起来软弱了些,可唐月却并没有觉得不好,耳旁听着族人议论,多是夸赞唐逸的俊才,心下大是甜蜜。
便如此,于众人的轻声议论中,唐家堡已到。
唐逸抬头看去,便见门外,唐门总管唐茂正自等候。
“二哥你可算回来了。”
唐茂见唐冷行来,忙是迎上,随即低声道:“老爷子可是掐着日子,说今天你必到,所以一早就在书房里等着。”
说到这里,唐茂看了一眼站在唐冷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先是善意的点了点头,随即面色又是一变,朝唐冷低声道:“老爷子虽然没说什么,可心情大是不好,莫不是灵铃那事……”
唐冷闻言,把手一摆道:“我自有打算。”说到这里,唐冷转头沉声道:“月儿且随你茂叔下去准备,唐公子,你与我来。”
言罢,唐冷当先一步行去。
唐逸见状,当下朝唐月使了个眼色,着她安心,随后又与唐茂一礼,这才跟了下去。
唐茂望着唐逸的背影,转头朝唐月笑道:“这少年临事毫不惊慌,便是明知老爷子等他,都能将礼数行的周全,确非常人。”
唐月闻言,心头闪过一丝的骄傲,再念起唐逸的自信,心头的担心竟也轻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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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2点前还有一章,呵呵。
正文 灵舌利口,二四九
灵舌利口,二四九
唐逸跟在唐冷的身后于唐家堡内穿行,不多时,便来到唐冷的住处。直到此刻,唐冷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唐逸,见这少年半丝紧张都无,当下微一点头,举步进了院去。
“便让那唐逸留下,你我先谈。”
二人方是行到书房外,唐怀的声音自屋里透了出来。唐冷闻言,转身着唐逸停下,随即一人进了去。
书房里,唐怀正自端坐,唐冷进来,先是行过礼,随即亦是寻了位子坐下,毕竟他再是门主族长,于唐怀的面前,亦算晚辈。
唐怀的表情倒看不出什么不妥,那双眼睛仍是合着,面上平静,反似瞌睡一般。唐冷见了,心下却是一安,这老人若是睁开眼来,那可是动了真怒,事态也就不好收拾。
“灵铃可是安顿在了登州?”唐怀听得唐冷坐下,随即缓道。
唐冷点头道:“还有镰儿,他二。人一个不谙武功,一个修为不够,不如便留在登州,等我举派东行,再让镰儿来寻也就是了。”
唐怀闻言,不置可否,沉默半晌,忽。然一叹道:“机关算尽,却反自误。想我传那少年半份无名内功,本想等其功废之时,再出手救他一命,以此恩德令他死心塌地为我唐门所用,又不至有资格去染指月儿。此策本是上上之选,可谁曾想其间竟其连番变化,以至如今其一跃而为高手,又于江湖上博了偌大的名声,再难把握,实是出人意料,又令人棘手之至。”
唐怀说到这里,见唐冷没有接。口,也不以为意,当下再道:“月儿是你亲女,想来此事,便连你的心下也会怨我。可你之心里也是明白,我非是与那少年有仇,实是惧他戒他。想那少年方至我唐门,其才华便已令你我惊讶,可其偏是不肯俯下来入赘,此等骨气固然令人赞叹,可却非是我唐门所需。”
唐怀合着双眼,便在那缓道:“我唐氏族人,自要有一。身傲骨。可那唐逸却是外人,他之傲骨却与我无益,反而有害。我唐门引男子入赘,为的是多揽俊才,更为的是多留后代,以壮我唐门实力。”
说到这里,唐怀的声音忽是一高,厉声道:“不过这一。切却都不能危及我唐门根基!正所谓宁缺毋滥,我唐门乃是唐氏一族的唐门,非为外人之唐门!否则便算因外人而令我唐门称霸江湖,那又如何?那唐门可还是唐门?又与我唐氏一族何干?”
唐冷闻言,眉头拧到一起,可仍然没有接口。
便见唐怀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将口气放的缓。了道:“唐门之所以存在,便是为了护我唐氏一族,助我唐氏一族,而非反过来为害。”
一指自己,再指。了指唐冷,唐怀道:“这少年如今入我唐门,有你我同在,自不虑他能做出如何事来,反还能得他之聪明才智,助我唐门更进一步。”
可话锋一转,唐冷再道:“但可我如今已九十有二,还有几年可活?二十年后,三十年后,我等一辈尽皆撒手而去,你也老朽,而那唐逸却正值四五十之壮年。到时谁去制约于他?月儿?镰儿?他们一个心系其身,一个难堪大任,难道你便不担心么?”
似也不需唐冷回答,唐怀再道:“我唐门虽以唐氏一族为主,可外人也并非没有,且给他些时间,再引些外人来,也非是不可能。那少年年未二十,便可与你我斗智,如今武功更是突飞猛进,几不下于你,那三十年后,又会是个何等的局面?”
说到这里,唐怀叹道:“我身为唐氏族人,便要为这份家业着想,就算有那一丝一毫的可能,都不能放任。更何况那少年如此不凡,又怎不惧他戒他?”
唐怀这一番长言,直听的唐冷眉头紧皱。其实身为唐门之长,这道理唐冷又岂会不知?当初唐逸大显不凡,又拒绝入赘,头一个想要除去这少年的非是唐怀,反是唐冷自己!
只不过事过境迁,谁想女儿竟寻到了真心之人,而那少年倒也是实心实意,唐冷又怎能再如以前一般?
便见唐冷的眉头紧皱,沉声道:“那少年的本性良善,资质上上又兼聪慧无比,大是与月儿相般。至于异心,我却是没有看出来,反倒觉得那少年对于权势,并不如何在意。”
说到这里,唐冷不禁摇头道:“当年我们定下要栽培月儿,便已是对她不起。月儿身为长女,这身份地位,本就难觅夫婿。武功再高,更是难上加难。当年我们的决定,实则早就毁了她的一生!如今月儿难得与那少年两情相悦,却不好就此拆散。”
闻听唐冷之言,唐怀不悦道:“生为唐氏族人,便要为唐氏一族尽心尽力,漫说你们四兄妹的婚事没有一个和美,便是我等当年亦莫不如是。人在唐门,你过的越不遂心,反越说明你之重要!你又非是不知,我等活着,为的是唐门,早非自己!”
唐冷闻言,并没有反驳,这话并不新鲜,唐冷自幼便是一路听来,且其中道理,自己也早便参透。
虽然此言听来大不近人情,可真要细究起来却又合理。其理不外乎大家小我,历代门主长老,也确无几人随心所欲,也正是有了他们的牺牲,这才令数万唐氏族人被唐门所护,得以安然。
不过唐冷虽然能做牺牲,可却也并非全不后悔,他与唐寒两兄弟各恋天山剑派的洗月濯星,却最终无一所得,如今再要他看着自己女儿重走老路,唐冷又怎会情愿?更何况唐冷好歹也是做了门主,唐月身为女子,最终怕是什么都得不到,这才可悲。
唐星便是因此黯然而去,就算他**的天山残派冷清无比,唐星都也去的决绝。唐月虽不见得因此而走,可必生不如死。身为父亲,唐冷又怎会坐视?不过唐冷心知自己这叔父最为固执,而且其所言也不好辩驳。
便在唐冷沉吟间,忽是异便陡生!
忽然就听门外有人朗声道:“事难尽如人愿,可也不过是无法完美,却非事事都与人愿相悖!若要仅因些许顾忌便裹足不前,那又与因噎废食何异?”
说话之人正是尚在院中的唐逸,这一番朗声言来,便是屋里的两人俱是江湖中少有的沉稳之人,此刻都不由得心头大震!
唐怀的眼猛地睁开,便似电闪一般,直盯了唐冷望去,直到见唐冷也是惊讶不已,这才收了回来。却原来唐逸这话中之意虽大有道理,可却远不如他这开口的时机来的惊人!
唐冷和唐怀都道这少年必然失聪,这才放声而论,全不顾院里还有一个少年,正是他们口中所论之人。但如今唐逸这失聪之人竟是把话接的恰倒好处,那答案便只有一个,显然他并非当真失聪,更是将二人所言听了满耳!
竟被这少年瞒了几近两年,怎不令人震惊?
便在此时,唐怀和唐冷再听得脚步声起,随即房门开处,便见唐逸大步昂然而入!虽说唐逸这举动实是失了礼数,可少年不卑不亢,行举大方,一时竟让人觉得大为自然,就好似他直入书房,却也无错一般!
便连唐怀见状都没有说什么,而唐冷,自方才的惊讶过后,心头反是一松,再不多为这少年操心,便只暗道:“既然他又做惊人之举,必是胸有成竹,我便旁观,且看他如何言语。”
唐冷想到这里,正见唐逸大大方方的进了来,随手将门合上,这才朝二人一礼,恭道:“晚辈不才,便有些心得想法,既可令唐门傲视江湖,亦可令前辈的忧虑尽去。”
说到这里,唐逸微微一笑道:“自然,晚辈也有些私心,这法子也能成全我与月姐的百年之好。”
唐逸似是满怀自信,一语言罢,便就站在那里,等待唐怀的回答。
唐逸并非失聪,这令人惊异在前,昂阔步直入书房于后,这既是说明他暗瞒了旁人,又似印证唐怀方才的担心。如今唐怀唐冷俱在,这少年都如此胆大,若是将来唐怀一去,那唐门未来如何?
可说唐逸的举止,实在是为唐怀方才的种种忧虑做了最好的注解。
但唐怀起初的惊讶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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