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话音未落,便有人不信道:“要说行宗主侍于德皇前辈的身旁,我还相信,可你又是什么身份,怎可能获此殊荣?”
那人言语无礼,唐逸也不着恼,当下只轻摇了摇头,朝不远处的巨船一指,笑道:“参加寿诞的所有高手前辈都乃人证,自可证明唐逸所言不虚。”
唐逸这一言罢,还不等众人去求证,就听得一人忽是冷道:“我唐冷便来做证,不知可否做数?”
唐逸闻言,心下一动,面上更满是笑容。唐冷肯为自己做证,不只是为救下唐星,本身也是对自己的认可,更是借此表态。毕竟那巨船就在一旁,唐冷不提,自也有的是证人。
想自己这番尽力,除去救人之外,亦是在展示,眼看就要回川,那唐怀会对自己如何且不说,这唐冷却是要先得其支持才是!所以如今人已救下,唐冷也表了态,唐逸心头这才定下,暗道如此一番计算,可没有白费。
唐冷说话的声音不大,最少远不如唐逸方才那一喝用力,可只唐冷这两个字,便是惊人,岸上登时再安静下来。
便在众人的注视下,唐冷终于乘轻舟赶至。就见这唐门之长步到岸上,把眼一扫,那在场的数千江湖人,虽然离的远近有别,可却都不由得心头一紧!之前的战意被唐逸一搅,本就淡了,再被唐冷这一看,更没了锐气!
“这便是差距!”
唐逸见状,心下一叹,不禁暗道:“就算我的武功如今已不差他多少,但只这份久居人上的气度,我便远有不如。”
一念及此,唐飘逸自觉的退到唐冷身旁,刻意落后一步,与唐月站在一起,既然唐冷来了,自己自然便不需再露锋芒。
唐逸这一退,唐冷看在眼里,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随即也不管那些江湖人,举步便朝唐星走去。
“叔父。”
唐星见到唐冷前来,面色不改,不过这礼却也是要见的。
唐冷也没有责他擅离,只是道:“路虽条条,可人却只能择一而行。你前二十余载之路,由唐门定下,说将起来也算于你有欠。今我便以门主之名,允你离开唐门,之后的路便由你自行走得。”
唐星闻言,似是微不可察的一颤,唐冷看在眼里,口中则是淡道:“族籍我自会为你留下,你且安心便是。”
~奇~唐星终是难掩巨震,随即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这才起身坚道:“往后成功失败,侄儿永无怨言!”
~书~唐星得唐冷这一承诺,可说是最好结局,便连唐月都为自己的弟弟高兴,虽说以后再难见上几面,可毕竟弟弟能名正言顺的走上自己选择的道路,这终究是喜事。
~网~唐冷闻言,点了点头,随即转目望向濯星仙子。
~电~没有阻止自己儿子的那一拜,不过濯星仙子面上惯有的微笑,却连一丝都没有出现在唐冷的面前。
~子~“我儿拜你,乃是与以前割舍,所以你大可受得。”说到这里,濯星仙子的话锋随即一转,面上寒霜重重道:“可我儿受你唐门二十多年的作践,却非是单单一句有欠便能一笔勾销!”
~书~唐冷闻言,眉头登时皱将起来,唐月更是苦了脸,唐星的代敌便是做与自己,就算并非自己做能左右,可濯星仙子这么说来,她也终是难受。只可惜长辈之间,终难插的进口去,而且她也不知该说什么。
把头一转,唐月望向唐逸,可却见唐逸也轻摇了摇头,毕竟对于他来说,这是唐门家事,自己更没有开口的余地。
“我也不需你的忠告。”
濯星仙子将脸绷的紧紧,先将唐冷之言封死,随即更不给唐冷说话的机会,便朝唐星道:“我们走!”
虽未过门,可濯星仙子实际上却是唐冷的兄嫂,所以唐冷也未去阻拦。濯星仙子这一走,沙海天山便只余下那勒一人,不禁有些尴尬,只得朝唐冷一礼,随即又看了看唐逸,便转身追将下去。
沙海天山一去,这岸上的数千人更没了目标,德皇也已祭过,当下纷纷朝城内散去,危机终解。
眼见众人散去,许南清夫妇这才舒了口气,当下上前与唐冷谢过。
“这番还要多谢唐公子出手。”
许南清虽自恃身份,可礼数却也不缺,方才凶险,一个不慎,便会令昆仑派陷于万劫不复之中,许南清的感谢怎不由衷?
唐冷还在一旁,唐逸忙是侧身避过这礼,笑道:“前辈言重了,德皇前辈之死,与前辈无关,今日平白受累,晚辈怎不援手?再者,晚辈亦是要救朋友,也非一心来助昆仑,前辈也无须记在心上。”
唐逸说的真诚,许南清的脸上反有些不自然。戴一妆看在眼中,知晓自己丈夫的心中所想,不禁暗道:“那少年又怎不知我丈夫与武帝同盟?那武帝处心积虑的重伤了德皇前辈,以至德皇前辈身殒,要说真与昆仑全无关系,却也并不尽然,最少这帮凶却是走不脱的。”
先感到这里,见自己丈夫有些难言,戴一妆当下开口赞道:“方才唐公子那一式飞蝗石,竟将这许多人一并分开,这份眼力计算,可实是令人叹为观止。”
唐逸闻言谦道:“前辈说笑了,晚辈方才之功,不值一哂。看似竟晚辈分开的人多,可似前辈这般的高手,根本便是自行停下,晚辈那飞蝗石不过是点出时机罢了,可当不得叹为观止这四个字。”
唐逸这话说的也并不违心,虽然方才两方看似都是被唐逸于半空的遍撒的飞蝗分开,实则真被硬分开的只有那四十五个普通江湖人,沙海天山与昆仑派不过是顺势后退而已。毕竟唐逸的修为再是大进,也不可能真就只凭一式,将两名魂级高手的攻势也一并阻下。
当然,这一切都在唐逸的计算之中也就是了。
戴一妆见唐逸谦虚,当下一笑,不过却没有再做多言。她这番夸赞,半是真心,半也是为丈夫遮掩,眼见许南清这一刻恢复了常态,戴一妆自也停了口。
既然事了,骆颜君又伤的不轻,当下唐冷便与许南清告别,两派各自回登州而去。
转眼晌午已过,日头已是朝西偏去。
此刻,关于唐逸以一己之力分开千人的惊人之举,以及他再被德皇垂青,得以与行云一并随侍左右的消息终于传遍了整个登州。只不过这传闻的主角却是闭起门来,正与爱人相叙。
“就这样,德皇前辈听闻我亦习得玄天神功,便要将最后所余的功力赠我。”
唐逸忆起当时情景,缓道:“其实德皇前辈并非必死,只是他凭智慧武功争得万人之上,如今怎都不愿苟活。所以传功于我之后,便自绝经脉,走的十分果断!”
唐月怎想到德皇竟是自绝?当下便是怔住。
唐逸见了,大觉意料之中,当下便道:“德皇前辈非我所能评论。不过这人心所念不同,所求不同,自便有不同的信念。既有越王卧薪尝胆,亦有霸王不肯过江东而去。且不论这苟活是为后日所图,还是一死以全其志,都是一般的令人敬佩也就是了。”
说到这里,唐逸满面的敬佩道:“更何况德皇前辈并非不管不顾的撒手而去,他亦有交代下来,这江湖未来,仍要遵循德皇前辈的意志。”
德皇死前竟留下日后的布置?唐月闻言一奇,不过却见唐逸歉然道:“我答应了德皇前辈守秘,更何况这计划太过庞大,便是我,如今都要静下心来仔细思量。”
唐月闻言,见唐逸因不能与自己尽吐秘密而大感不安,当下一笑道:“这等大事,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又非不明事理之人,怎会怪你?再者,德皇前辈能将如此重任交托于你,我可开心还来不及。”
唐月说到这里,心中满是甜蜜。正如她方才所言,自己的情郎能得德皇的如此重托,哪会不自心底的骄傲?要说可惜,也是因为这份荣耀只能闷在心里,不能与人吐露,便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能去说。
念起父亲,唐月不禁暗道:“父亲要是知道了,怕又要来迫他了。”想到这里,忽又念起濯星仙子之言,唐月心头的欢喜登时退去不少。
“月姐想到了什么?”见唐月的神色忽然一黯,唐逸不禁关心道。
唐月闻言,不想说出来扫兴,当下只摇了摇头。唐逸见状也没有追问,等了片刻,唐月这才再道:“今**于半空,只一式便将五十人分开,用的可是大道正法么?”
唐月自幼便习暗器,若让她于半空以暗器杀了四五十普通的江湖人,自然也能做到。可唐逸所为,却是硬将他们分开,其间又没有伤及一人,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可便大上许多了。
唐月便自问没有那个能力做到,也正因此,她的心下大感疑惑。若说唐逸仅凭眼力便能过自己这么多,却是不大可能,但要说是因为大道正法之功,唐月却也不敢相信。毕竟这样的绝世武功,可有那么好学?就算自己再对情郎信心十足,也不相信德皇一生的绝技,唐逸一夜便能习得。
唐逸闻言,微微一笑道:“那怎可算是大道正法?那最多只是测算之法,虽是大道正法的根基,可却别若云泥。”
说到这里,唐逸的神色一凝,缓道:“德皇前临终之前曾是有言,大道正法并不似其他武功一般,有秘籍成法,而是全凭一个悟字。修为未到,经验未到,甚至时机未到,都无法悟得。只不过大道正法也非一蹴而就,自也是循序渐进。便以剑为例,算剑为基,卜剑为进,道剑才是真正的大道正法,而我如今不过才刚摸到测算的门而已,差的还远。”
唐逸正说到这里,忽然口中一停,却是有人正朝这边走来。
自从得到德皇相赠的内力,唐逸这震骨传声所能听到的范围也是大大增加,来人尚在院外,唐逸便已觉察了到。
果然,不片刻,门外传来唐镰在叫门,随即进来道:“伯父要唐公子准备,西盟掌门齐至,指明了要见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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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天上午修改前几章的错别字,提前说下,呵呵。
正文 昂首论天下,夸艳才。二四四
昂论天下,夸艳才。二四四
唐镰站在门口将话说完,却并没有急着离开,就这么站在那里,似是要等唐逸答复。
唐逸抬头看了看唐镰,见他的神色有异,似是羡慕,又似有些幸灾乐祸,心下哪不通透?想这西盟各派掌门一到登州便联袂同寻一个少年,这说将出去可是骇人,唐镰怎不羡慕?但这么多名门之长来寻,所为的定是唐逸在德皇临终之前听到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托付,这问答之中,一个不好,结果可更难预料!所以唐镰又怎不期待?
唐灵铃本为自己所爱,如今却被送来与唐逸,这已令人难忍,可结果唐逸竟是拒而不受,唐镰不知为何,反更愤恨,只很不得唐逸吃些苦头才好。
唐逸明白唐镰心头所念,可却根本便不放在心上,对于掌门找上来,唐逸更不意外,当下朝唐月递了个安心的眼色,随即起身道:“多谢唐兄相告,在下这便过去。”
唐镰没有从唐逸的脸上看出任何的意外和焦急,甚至便连得意的神色都无,心下不由得有些失望,一拱手,退了出去。
“你可要小心。”
唐月见唐镰走了,忙是上前,。拉住唐逸的手道:“德皇前辈三年前于太室山峻极峰上保住了万剑宗,可是被少林深深怨上,你又与行宗主同侍德皇前辈,此番他们来问,必不好过。”
唐逸闻言,微微一笑道:“月姐放心,。我自有主张。”说着,拍了拍唐月的手,转身出了门去。
唐门住下的这个院子不大,不。过却是唐门自家的产业,毕竟登州紧临飘渺天宫,各大门派或明或暗的,都在城里做过安排。
唐逸稍微整了整衣服,出到外进,唐镰在守在堂门。外,见他到来,高声道:“唐逸唐公子到了。”
那屋里的谈论之声登时一止,随即传出唐冷的声。音道:“有请。”
唐逸在外闻言,微微一笑,心中信心更增。
想自己再受德皇青眼,可毕竟德皇已死,如今除。了武功比原来高些外,身份地位并无什么变化。所以就这么进去,西盟各名门之长于自己只会是盘问。身份地位不同,低人一等,便算你胸有万千,亦要大受制约。不过如今却是不同,唐冷只一句“有请”,便大提了自己的身份,正所谓名门之长是客,自己也是客,这盘问便再不会有了。
唐逸心里想的。许多,可脚下却没有半分迟疑,就见少年抬阔步,昂然而入。
唐逸大步进来,也未急着见礼,倒是先把眼来一扫,就见这堂中里僧道俱全,西盟掌门一个不落。暗将这这些人的神色记在心中,唐逸不禁心道:“果如我方才所想,只看他们现下的神色变化,显然早先就打了盘问于我的主意,只不想唐前辈如此礼遇于我,一时才又要再做打算。”
想到这里,唐逸这才站定,恭身一礼道:“晚辈唐逸,见过各位掌门,前辈。”
众人转目望来,见唐逸昂然而入可又恭谦的紧,一举一动不徐不急,无可挑剔,心下登时各起心思,也都是与自家子弟比较起来。不过虽然心中赞赏,可这些人却都没有说话。
唐逸见各掌门都在那边矜持,只朝自己点头示意,当下微微一笑,便朝唐冷恭道:“不知门主相召,所为何事?”
唐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的赞赏。能于这许多名门之长的面前不卑不亢,世上又有几人?更不说唐逸年未及二十。如今这少年于六派掌门之中,不去问那盟主广通大师,而是来问自己,大显对自己的尊重,也不枉自己方才助他。
唐冷当下微点了点头,转过身来,朝广通大师道:“如今唐公子已至,大师大可问得。”
广通大师闻言,双手合十,高宣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那贫僧便不与门主客气了。”
唐冷一笑,伸手虚请,广通大师这才缓道:“德皇前辈生前以一己之力,保这江湖安平,如今擎天巨柱一去,大厦将倾,东盟必不会再做雌伏,这争杀眼看在即。”
说到这里,广通大师看了眼唐逸,便见这少年虽是恭身站在那里聆听,可面色却是一平如水,自己竟然什么都看不出来。
微皱了皱寿眉,广通大师只得继续道:“德皇前辈临终之时,除去那万剑宗的行云外,便只有唐公子在旁相陪。老衲便有一事不明,却不知德皇前辈除了那句遗言之外,可还有什么话留了下来?”
唐逸闻言,心头一动,却不是因为广通大师猜到德皇还留下其他遗言,而是广通大师竟直呼行云之名!
“看起来德皇前辈一去,名门的矛盾当真再难压制,今日可以背后直呼其名,明天怕就能当面举剑相向!”唐逸想到这里,广通大师也正是一语落定,便就等着回答。
唐逸稍是一顿,随即便恭道:“德皇前辈仙去之前,确实说了些话。”
此言一出,在座众掌门齐齐的精神一振,唐逸见状,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不过德皇前辈所言的多是于自己一生之感慨,至于遗言,除了那一句外,却是当真没有再说过什么。”
唐逸这话半真半假,德皇确实言过许多感慨,也确实没有“说”过什么遗言,毕竟那竹筒里的纸上留的是字。
不过唐逸也知自己的话不可能令这些掌门满意,也定不可能瞒的过去。果然,就听广通大师一声佛号,面现不愉,随即一旁的点苍掌门安静仙接下口来道:“德皇前辈乃非常人,必不会如此简单撒手。这江湖安平,实是他最大心愿,便是死,亦要再做下安排布置,这才能安心离去。”
唐逸虽知道这些掌门定是个个智慧人,可安静仙这一语道破,仍令唐逸心下暗震,实是因为他猜的太过准确!
一念及此,唐逸把眼去看那安静仙,就见此人面貌不过四十余岁,神态衣着分明是个文雅儒生。可唐逸却知其年岁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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