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为什么这种事非得要发生在她身上?难道他就不能去坠落在别的村子吗?她目前要应付的困难还不够多吗?为什么又要多他这个麻烦呢?
突然一阵声响,让她赶紧再回到床边。他全身正开始激动的抽搐颤抖,陷入剧烈的痉挛状况;他的眼皮猛然张开,然后又再度闭合;他的喉咙开始发出一连串粗嘎低沉的声音。
她狂乱地东张西望,着急地搜寻房间四处,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喉腔镜上。她立刻把它拿过来寨在他牙齿之间避免他咬伤自己的舌头,然后侧转他的头到一边,避免他呛到窒息。
然后拉来一把椅子到床边,她坐下来扶起他痉挛的身体靠在自己身上。她轻轻拨开他额前垂落在绷带上的发丝,低声唤慰着他,就好像他是个受到惊吓的小男孩。 “嘘——你不会有事的,你很快就会好起来,我会在这里陪你,我不会让任何事再伤害你。”哈!要是她自己真相信这种鬼话就好了。
但说也奇怪,在这番抚劝之下;他的抽搐和颤抖现象逐渐减弱,仿佛他下意识的听到而且相信她说的话。他强硬的胸膛贴靠在她柔软的胸部,断断续续地抽搐扭动,她开始平静而清楚地对他低语,仿佛他已经完全清醒。
令她惊异的是,他突然睁大那双黑降、直直的盯着她看。眼中的明邪并没有因为伤重而减轻,她抱着他身躯的手竟微微颤抖,她第一次看到如此邪魅的男人。
那双邪魅的黑瞳竟发亮的盯着她,还伸出一根手指触及她的下巴,“天使……你是我的!”
如此虚弱却又权威的宣示,真的让她只能愣愣的看着他。
她不敢相信有人能像他在这种情形下还能清醒地宣示他的霸权,待她正想反驳时,他却又再度闭上眼睛沉睡。
而令她震惊的是这个男人恢复的情形只能用奇迹来形容,因为他竟然是因疲累而睡着,而不是因为伤口恶化。这……这怎么可能?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难道他不是人?
甩了从头,她忍不住暗暗嘲笑自己,刚才她都确定他是个人了,怎么因为这怪异的情况就说他不是人?只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又该如何解释呢?或许该等他醒来再问个明白。
但忆起他刚才的邪魅眼神,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救了一个不该救的男人,因为他看起来真的是一个复杂而又危险的男人。
深田贺一似乎从一场梦魔中醒来,他试着摆动头部,发现并没有预期中的痛楚,于是放大胆半坐起身,转头看见一个女人正躺在另一张床上睡着,于是他移动双腿想要下床,却发现自己的大腿刺痛得厉害,于是他掀开毯子,看见自己的腿上里着白色绷带。
他忍不住蹩起眉头,试着想起自己究竟发生什么事?某一件迫在眉稍、逐渐逼近的危险……倏地,他忆起出事前的每一刻……
他开着自己的私人直升机由台湾的医学院和他的手下见过面后,正想要直接飞回日本,没想到在经过山区的上空时,他突然发现不对劲,然后就太迟了……
他从自己裤管的一个隐密暗袋里拿出一瓶小小的罐子,打开它倒了三拉出来,将它吞人自己的肚子里,然后费力的爬了起来。
或许是他的声音吵醒了房里的另一个人,那女人动了一下,抬起头望向他。
她阴暗的脸上先是掠过一丝迷惑失措,然后是似曾相识,当她一认出他,立刻从床上下来,点亮桌上的油灯,然后来到他的面前扶着他。“你为什么不好好躺在床上?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吗?”她斥责的语气中有着关心。
他见过这张脸,这双黑白分明的灵活大眼睛在一瞬间就点燃他的占有欲,烧得他热血沸腾。他曾以为她是个天使,但现在他才发现她不是天使,而是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女人。
而且是个迷人的女人,他想要得到她!
不过,他必须先将自己从这种困境中解脱,环顾四周,他看得出来这里一定十分落后,看来只有靠他自己。
“我要去出事的地方。”他一说完就想要走出去、可是她却紧紧的拉着他。
“你疯了!”她一双充满惊诧的眼睛瞪着他。“我真不敢相信:我这么努力的医治你,将我仅存不多的医疗药品用在你身上,而你却不好好的休养,竟然妄想再走出去?我的天!你的脑……唔……”
她的抗议声全都被封在他突如其来的热吻中,他的大手紧握着她脑后固定不动,教她动弹不得,不准她脱逃,也不许她闪躲,更不让她撤退。只能让他继续不停的猛攻,火热的夺取她的甜美,激渴地蹂躏她的唇。
好甜美的感觉,他在第一眼看到她时,就想要这么做了。 并非她的挣扎有效,而是他放松了对她的禁锢。当她体认到这一点时,脸上的表情是气愤的。来不及细想。举起手就想要给他一巴掌,因为他激起她深沉的欲望,而这令她不安与恐惧,往日的伤痛再次袭来,让她想要给这个大胆的男人一个教训。
只是他却在半空中拦下她的手,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邪气,他轻笑着用于指揉捏着她柔软的手掌。“想打我?你知不知道你要为这个动作付出多大的代价?”
她突然对他笑得狂妄又放肆的表情感到十分厌恶。“放开我!”
“要我放开你当然可以,我的小天使。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深田贺一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危险的光彩。
“什么?”她发现自己竟然想要知道他的条件是什么?
“陪我到出事的现场去。”
“我不懂,你为什么坚持非要到那里去不可?”纪云欣有些生气的问。
“因为我要去拿一些属于我的私人物品。”
她有些同情的看着他。“可是那里巴经全部炸光了啊。”
“对!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必须回到那里去,那对我很重要。”
看着他如此坚决的反应,她知道这个男人只要有一丝的气息存在,就一定非去不可!她有些讶异自己竟会如此了解他的个性。
“好吧,我陪你去。”她有些无奈,毕竟这个男人是她救回来的,如果他就这样自己跑去而出了什么事,那她一定会觉得遗憾。
第二章
深田贺一拉着纪云欣,一路上没有抬头欣赏过美景,只有要她指示到小山丘的路线,然后就像后面有人追赶般的拉着她拼命走着。让她气喘连连。
这时,她不禁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一个正常人,竟然能如此不吭声的走了好几里的路。
但当她抬起头来看着他额际冒出的冷汗与略湿的发,她就知道他正在硬撑,凭着他的意志力,因为他不稳的步履显示他正吃重的走着,而且他原本拉着她的手现在正沉重的搁在她肩膀上。
“我们何不休息一下呢?”她好心的建议道。
他迟疑了一下才开口:“再说吧。”然后不发一语的继续赶路。
这时,她心中的不满更形扩大,低声埋怨:“真是顽固的家伙!反正到时候要是你不小心挂了,我也不必感到愧疚。”
她的抱怨一字不漏的进了他耳里,他的眼中闪过—丝笑意,看来这个小女人并不如外表那样的和顺,她还是有脾气的。
当他们终于走到小山丘旁的坠机地点时,两人都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约莫五分钟后,她还未从疲累中稍有恢复,只见他已敏捷的站起来,在已烧毁的后舱中搜索着,嘴角还有一丝笑意。
因为他刚才看到她脸上那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疑虑他恢复的速度为何会比常人快,而且极为不可思议。但他还没打算告诉她他的身分是十分特殊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医神的话,说不定他现在还躺在床上爬不起来呢。
因为,他有七个优秀的手下,尤其是“药”,总会研究、开发出许多稀有良药,就算只是平常的保养药丸都比一般市面上的更加珍贵,而他不只每天早晚吃,就连洗澡时都是泡在特殊调配的水里,所以他的体质比一般人还要更加优秀。
或许,等他找到他要的东西,他会告诉她。
有了!他露出满意的笑,然后找来一块金属板用它撬开他藏东西的舱板,费了好大一番工夫,他终于把那个完整无损的小保险箱拿出来,然后将它打开,拿出里面的一个小帆布袋。
她好奇的看着他拿出一盒黑色圆形的罐子。然后一手开始解开他腿上的绷带,这引来她的惊呼与抗议,一个箭步来到他面前阻止他的行为。
“你在做什么?你腿上的伤并不轻耶,难道你想废了你的腿。”
他只是淡淡的看她一眼,拂开她的手。快速的解开绷带后,将他手上的罐子打开,挖出透明的膏药,然后将它抹在自己的腿伤处。
一阵淡淡的清香传到她的鼻腔,她好奇的看着他扶上两、三遍后,接着又解开自己头上的绷带,然后同样将之抹在伤处。
接着,他又拿出一小瓶白色瓷瓶,倒出两颗红色药丸将它吞进口里。
约莫过了三分钟后,她瞪大眼睛看着他的伤处正以着极不可思议的速度渐渐愈合,并且没有留下一点的伤痕,仿若从未受伤。
她张口结舌的说不出一句话,只能伸出颤抖的手摸着他原本受伤的大腿和额头,那上面光滑的触感,让她几乎要以为眼前这个男人是从来没有任何伤口的。
但她明明替他止过血、处理过伤口,这种神奇的情形是她从未碰过的,而且以她所学的医学知识来说,这真的只能算是奇迹了!而他接着又闭上眼睛、盘腿而坐。约莫过了十分钟后,一个完全健康的男人强壮的站在她面前,这让她原本疲累的身体真的有些无法承受,忍不住一阵晕眩,此时一双强壮的手臂紧紧圈住她的腰肢。
不知何时,深田贺一的手上突然多了一粒粉红色的药丸,趁纪云欣失去防备时,将之塞人她的口中。
她正想质问时,一阵清香与甘甜盈满她的口中,她直觉的将它吞下。
更令她诧异的是,她的全身顿时感到十分舒畅,体态似乎变得更加轻盈;而且也显得精神饱满,肚子也没有饥饿感;更奇妙的是,她也不再觉得口渴,口内生律的滋味让她感到十分轻松。
这时,她突然觉得疑惑。“你……到底是谁?”虽然她没有下过山,可是,在爷爷去世之前,曾听爷爷告诉她,在医界领域中,出现一个怪异却又医术高明的男人,而且他还是千神门中高级阶层里的医神。
他的底下还有七个出色的手下,能辅助他所有有关医术上的一切,只是其人行事怪异、作风乖张、为人亦正亦邪、行踪飘忽难定,难以捉摸,所以他的名号盛传,却不见其人。
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他邪气的一笑。“你猜不到吗?”他并不想对她隐瞒,因为以他现在这种特殊的情况来看。若他刻意隐瞒,她说不定会以为他是外太空来的。
“你……该不会是医神吧?”纪云欣有些迟疑的问。
深田贺一狂妄的点点头,十分自负的看着她。“就是我本人。不过,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她由原本的震惊转为狂喜。“那么说村子里的……”
他挥手打断她的话。“想都别想!我可不是个慈善家,我不会因为掉在这个地方就大发慈悲的救治和我不相干的人。”
她的眼神有些失望,却又不失期望。“可是,要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你也不会被救出来,就算你有再多的仙丹灵药也没用!”她有些生气的说。
对于她的冒犯语言,他只是容忍的挑挑眉,他对女人一向是避而这之,女人对他来说是一种麻烦而又低等的生物,他根本就不屑与之为伍,这种奇怪的洁癖是从小就有的,可是,当他一看到这个女人后,以前所有严重的偏见全都消失不见。
这个美如天使的小女人让他有一种深切想要占有的强烈渴望,他从未和任何一个女人上过床,并且将此视为一种下流的行为而十分的厌恶,他和女人向来保持三尺以上的距离。
他轻视女人,但他却对拥有这个女人有着高度的兴趣,只要他能接受的,他都可以容忍她,并且以他的方式来宠溺她。不过。他是不可能告诉她的。
他依然是那副置身事外的表情看着她,轻柔的开了口:“错了,我只认为是你救了我,所以我只会对你负责,其他的人,我是不看在眼里的。”
他轻蔑的语气让她震惊也让她生气。
“你这个冷血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做一个医生就必须不分人我、毫无私心的替一切有病痛的人解除他们的痛苦,否则你当什么医生呢?”她有些伤心,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人;可是,他外表散发着如此邪魅的气息,她该为他的无情感到意外吗?
她并不是个美女,最起码,绝不是那种典型的美女。她的五官太强而有力,她的骨架太有棱有角,不够优美也不够柔顺,但她却是他这辈子所见过最性感而且唯一对他味口的女人。
她的双眼清澈灵活,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自信,这使她的一举一动都教人情不自禁、难以抗拒,她总在一刹那间触动他最深处的心弦,教他意乱情迷。
“我从来就不认为我是个医生。”他依旧无关痛痒的回她一句,似乎对她的指责没有任何感觉。
“而且,我从不把我的同情心浪费在某人的身上,因为我没有。”
我的开!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男人竟然在她面前承认他是一个不具同情心的男人,而且毫无愧疚?她真的无话可说。
“好吧!既然这样,那你可以走了。”
“我也想走,不过目前走不了,何况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完,在我做完它之前我绝不离开。” 深田贺一突然又弯下腰,从帆布袋里拿出一支特殊装置的多功能手表将它戴在自己的手腕上,按下一个凸起的绿色按扭后,就对着它说了一堆指示的话语,然后关掉了它。
他眯起眼睛,富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后,将袋子侧背在他的肩膀上,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走吧!”
她愈是想挣脱他的手,他愈是执意不放,这时;她才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救了一个不该救的男人,因为他的霸道与专制无人能出其右。
纪云欣发现这个男人自从带回自己的东西后,就不再接受她的治疗,并以极快的速度在复元,从他醒来到现在已过了三天,他一直安静的待在她的背后,对周遭的任何事物既不评论也不关心。
她不懂为何一个人竟能如此漠视一切,但他却做得相当好,她真的迷惑了,这么一个不容忽视的男人,却用着一种要让人忽视的方式存在着。
就像现在,在默默无声的灯笼火光下,她正弯身倾向桌前,带着充满无肋的心与痛苦的表情在帮一位八、九岁的小女孩动手术,那小女孩的身体正痛苦的缩挤成一团。她是因为父母在争吵之下大打出手而被波及,摔过来的椅子击中她的头部,登时血流如注。
那小孩的痛苦声让母亲一滴滴的泪水不断的从眼底涌出来.滑落她黝黑的脸庞,这幅画面看了也够令人心酸的,可是他却毫无反应。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幕。
纪云欣快速的替她清理伤口、消毒包扎,眼底的泪水往上冲,泪眼模糊中,她只能加快手上的动作,因为麻醉剂根本就不够用,而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受苦。
直到最后,那小女孩的哀喊与哭号终于停止,整个房间只剩下她呜咽的啜泣声和母亲喃喃的祈祷声;然后,纪云欣用着当地的语言对她简短有力、直截了当的讲话,对小女孩的母亲交代一些事。
母亲抱走孩子后,纪云欣疲累得坐在他的身边,见他又想将一粒药丸塞人她的口中,她一把推开他的手,用着生气的口吻对他低吼:“可恶!我不需要你的药,而是这里的人需要。你懂不懂?我手上所有能用的医药全都没有了。连补给品到现在都没有下落,你还有那个闲情坐在一旁看着我忙进忙出的?”
他未置—词,突然眯起他那危险的眼眸,一伸手就将她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