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归人- 第26部分

　　　　“阿军已集合好人马，准备去找‘鬼子’！”偏过头看看阿三，林枫站了起来，“这事我不可能连累到阿军，我必须去阻止他们！”

　　　　阿三拉他坐下来，拿出了电话。

　　　　“我马上找他们说说，既然两方都有损伤，这事就算过去！”

　　　　电话一通，阿三先吼了起来，“你是怎么回事？”

　　　　那边是“鬼子”的声音，辩解着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下午我叫上阿军，你在茶楼等着！”

　　　　阿三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阿三转头瞪了林枫一眼，“为个女人，在那捣乱的肯定的你了？胆子不小，一个人还伤了人家两个人！”

　　　　林枫偏过头，将头低下来，“他们逼我动手的。”

　　　　阿三“哼”了一声，又拨通了阿军的电话。

　　　　“马上解散你的弟兄，下午你们坐在一起谈谈，事情搞大了，对谁都不好！”

　　　　放下电话，阿三盯着林枫看了一眼，“你也一样，这事过去了就过去了，都是我的人，以后还要合作，他们不认识你，怪不了他们！做大事的人，要记住少冲动，特别是出来混，最好不要儿女情长！”

　　　　林枫问他现在能不能把他们约出来谈谈。他怕阿军忍不住，他还斗不过“鬼子”。

　　　　“我厂子里出了点事，我要马上赶去处理。他们还不敢不听我的劝告！”阿三站起来，“你在这先好好休息，下午我再过来！”

　　　　前几天林枫曾跟着他去过他的那间厂子，一间很大的鞋厂，有几百个工人，厂子的效益不错。但林枫知道，效益的好坏对他并不重要，他不过是利用厂子洗黑钱罢了。

　　　　阿三一走，林枫也马上回到了隔壁房间。他和阿三进房间的时候，阿莲还没起床。面对阿莲，他总觉得有些尴尬，现在他跟了阿三，他更加不能再和阿莲有什么。

　　　　阿莲穿着睡衣敲开门进来时，林枫接到了阿雄的电话，阿军约好了“鬼子”十点钟在镇外废车场见。

　　　　看看钟，已经九点半，林枫匆匆打了部的士向镇外赶去。

　　　　一出小镇，林枫见到阿光骑着车在马路上转来转去，旁边一家汽修厂里坐着十几个阿军的人。

　　　　下了车，他赶紧给阿三打了个电话。阿三说他马上过来。

　　　　放下电话，林枫向车场跑去。

　　　　在他和阿军上次赌车的那块空地上，阿军坐在一台跑车上，叼着烟，注视着通往镇里的马路。身后，站着三十几个腰间掖着砍刀的人，左手上都缠满了布块。阿雄手上也缠满布块，坐在刚买的那台跑车上。看来，阿光是在那断后的，阿军是决定要大拼一场的了。

　　　　阿军笑着招呼他在他旁边的摩托车上坐下，说是叫他来看热闹的。

　　　　十点钟时，几台小车在车场停了下来，一个壮实的东北汉子从一台“本田”跑车里钻了出来，其他小车里钻出的人马上站到他身后。

　　　　林枫见到那些人均身材高大，腰里也是鼓鼓的，数了数，有二十几人。

　　　　阿军告诉他“本田”车里出来的壮实汉子就是‘鬼子’。

　　　　林枫盯着向他们走近的“鬼子”看了看。“鬼子”四十来岁年纪，满脸横肉，不高，样子很是狂妄。他觉得“鬼子”的身材真有点象日本人，或许是日本人侵占东北时，做下的野种。

　　　　‘鬼子’在前面几米停了下来，后面的二十几人也停了下来。

　　　　看了看坐在摩托车上的阿军，“鬼子”打了个哈哈，操着那口东北话，“阿军，好久不见，怕有两年多了吧，怎么又出来混了，坐牢没坐怕？”

　　　　说完，他又打个哈哈，“别生气，我开玩笑的！”

　　　　阿军脸上早现出了怒意，“他妈的，你别神气，要不是那两年牢，你还轮不到和我说话！”

　　　　“鬼子”继续打着哈哈，好象并不生气，“的确是！想当初，我曾叫过你军哥，只是，现在你不行了！”

　　　　“咱们走着瞧！”阿军冷笑着，“别他妈的那么多废话，我们今天来不是闲聊的！”

　　　　“哦，对了，原来我们不是来聊天的！”“鬼子”收起干笑，板起了脸，“今天早上的事是我干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的小弟砸了我的场子，那我肯定对不起了！”

　　　　阿军跳下车，他身后的人蠢蠢欲动起来，早跳下车的阿雄用手止住了他们。

　　　　阿军冷笑起来，“‘鬼子’，既然我们干上了，我他妈的不喜欢偷偷摸摸的搞，咱们光明正大地玩盘大的！”

　　　　阿军话一落口，身后的人抽出了砍刀，只待阿军说话。

　　　　“鬼子“身后的人也将手伸到了身后。

　　　　林枫下了摩托车靠在车上不停地向马路上张望，因为刚才的跑动，他腰上又疼起来。

　　　　马上就要流血了，阿三还没有过来。要真干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打斗场面，一般来说，这种情况是很少发生的，最多是耍耍威风罢了。

　　　　“鬼子”狂笑一声，“占着人多吗？我陪着你玩！”

　　　　“鬼子”向后一挥手，他身后的人提着砍刀冲了上来。

　　　　阿雄首先举着砍刀冲了过去。

　　　　两帮人马混在了一起，砍刀互相撞击着，录象里造假的场面真实起来。

　　　　阿军抢了把砍刀向“鬼子”冲了过去。

　　　　马路上还是没有阿三的车，即使他来到，这场恶斗也一时制止不了。

　　　　“鬼子”的人少，他们边挡边退。阿雄冲在最前面，砍翻了两个，肩膀上也挨了别人一刀。阿军想逼近“鬼子”却被三个相当高大的人挡住了。他肩膀上已在流血，三个大汉身上也流着血。有两个阿军的人冲了过去，阿雄也想冲上去，却被两个大汉纠缠上了。

　　　　林枫一时看不清哪是鬼子的人，哪是阿军的人，他只是盯着阿雄和阿军。

　　　　四台面的车飞快地冲进车场，林枫以为是阿三来了。车门哗地拉开，冲出二十几个东北仔，从后面向阿军的人冲去，是“鬼子”的人！

　　　　对这一仗，“鬼子”早预计到了。

　　　　“鬼子”的人没有再后退，反身冲了过来。阿军的人一下子慌乱起来，阿军放弃逼近“鬼子”，招呼着他的人向旁边退去。他低估了“鬼子”，“鬼子”不是阿九，他的人并不怕死。

　　　　东北仔已包围了他们，阿雄带头冲着出去，疯狂地向前方猛砍。

　　　　阿光带着人跑了过来。

　　　　林枫看见“鬼子”正得意地笑着向小车走去。他冲了过去，他必须不顾规矩用枪了，这样下去，非得死人不可。打斗的人都没注意到他，他轻易地从他们身边绕了过去。

　　　　“鬼子”瘁不及防，他身边的一个东北仔刚把手伸向腰间，林枫的枪已抵在他的头上。

　　　　东北仔的枪也指着了林枫。

　　　　“快叫你的人住手！”林枫一只手拿枪抵住“鬼子”的太阳穴，一只手箍住了他那颗肥胖的头。

　　　　“鬼子”头上冒出了细汗，被他箍得不能点头，也不能说话。

　　　　林枫朝天开了一枪，持枪的东北仔退了一步。

　　　　听到枪声，所有人往这边看来。

　　　　“鬼子”的人马上住了手。阿军也叫他的人住了手。

　　　　地上躺着十几个哀号的人，阿三的“奔驰”也飞快地驶了进来。

　　　　林枫放开“鬼子”，枪口仍指着他的头。

　　　　阿三气急败坏地从车上下来，冲到阿军面前，啪啪给了他两耳光，又冲到“鬼子”面前给了“鬼子”两耳光。

　　　　还是上次那家茶馆，阿三坐在桌子正中，林枫坐在他旁边。左边坐着肩膀上缠满纱布的阿军，他旁边的阿雄也一样，另一个阿光是后来冲上来，倒没有受伤。右边坐着“鬼子”和两个手上缠着纱布的人。仅这一点，就可看出，阿军的人损伤较大。阿军的人伤着了十来个，“鬼子”的人伤着了六个。其他流了血的人，双方都很多。

　　　　阿三阴沉着脸，重重地敲着桌子，“妈的！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阿三？！

　　　　“鬼子”站起来，帮阿三倒了杯茶，“三哥，我‘鬼子’什么事都对得起你，是阿军他奶奶的逼我。”

　　　　阿三将头转向阿军，瞪着他。

　　　　阿军看着“鬼子”，不屑地哼了一声，“今天是我约你的！我的人，在你那捣了乱，你他妈的可以和我说，我会给你个交代！而且我们头上还有个三哥！”

　　　　阿军这句马屁应该拍对了。

　　　　“鬼子”吼起来，“你敢说昨晚的事你不知道？！”

　　　　阿雄接过话，“军哥是不知道！”

　　　　林枫也接过话，“事是因我而起，他是不知道！”

　　　　见林枫说话了，阿三看着“鬼子”，哼了一声，“林枫在你那里被人打，这事你得先给我个交代！”

　　　　“都说过了，不知者不罪！”“鬼子”很不舒服。

　　　　想到昨晚被人大踹一顿，林枫心里就窝火。他接过话，“这事是我的个人恩怨，阿雄带人上去，是帮我要回面子，没有其他任何原因！你完全可以对着我或者阿雄来，没必要以牙还牙，去砸了人家的场子，你摆明是欺负阿军没有你强！”

　　　　说话腰上都痛，一说完，他用手捂住腰。

　　　　“鬼子”气得脸红红的，瞪着林枫和阿军，一时没了话。

　　　　阿三又敲起桌子，“今天好在林枫做得及时，大家才没有大的损伤，这事主要还是阿军有错，但是他今天损失较大，这事我看就此算了，自己的小弟背着他做事，是他的事！希望他能给我们一个交代，如果谁还背着我搞什么小动作，别怪我阿三不客气！”

　　　　看了看正互相冷笑着看着对方的阿军和“鬼子”，阿三又说了一句，“你们还有话没有？没有就这样说好了！”

　　　　阿军和“鬼子”阴沉着脸都不说话，算是默认。

　　　　拍拍身旁林枫的肩膀，阿三又敲了一下桌子，以引起他们的注意，“这是林枫，你‘鬼子’没见过，这以后认识了，别不给我面子！”

　　　　左右看了看他们，阿三又说了一句，“他和你们一样，是我的左右手！”
三十二、三十三
　　　　三十二

　　　　林枫跟着阿三回到“中豪”。

　　　　他一进到房间，阿三便跟了进来，从后面揽住了他的腰。

　　　　“你小子表现还不错，今天出了风头，想他们以后也不会小看你，只要你不冲动就一定能成大事！”

　　　　阿三的手又移到他的屁股上。

　　　　“要是你能……”，阿三淫笑起来，将嘴凑近他，“那就更好！”

　　　　腰被他揽了一下又痛起来，林枫恶心地把他的手拿开，笑了一声，“三哥，我们说好的！”

　　　　阿三点点头，手仍伸着，好象意犹未尽，“你放心，我阿三说话算数！”

　　　　阿三走后，林枫打开电视坐了会儿，觉得浑身很不舒服，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中午他胡乱扒了几口饭，现在也不觉得饿。撩起衣服，那些被踹的地方已经青紫，用手一摸，很是疼痛，特别是腰上被踹的那脚，连轻轻呼吸起来都牵扯着痛。他怀疑有了内伤，好歹什么时候也得去医院看看，对于自己的身体，他历来是不珍惜的。这样被人打，他却是第一次。

　　　　刚躺到床上，有人敲门，林枫以为是阿三，打开门，却是阿莲站在门口，一条白色的休闲裤，配一件紫色的宽大毛衣套在身上，显得很是活泼可爱。林枫觉得她这样子比穿着睡衣要清纯多了。

　　　　阿莲说阿三走了，问他去不去吃饭。林枫摇摇头，说自己不舒服，没有胃口。

　　　　阿莲失望地走了。

　　　　过了不多久，又有人敲门，林枫不耐烦起来，一身都是酸痛，他每动下身子都得咬起牙。

　　　　阿莲帮他带了饭菜回来，说她自己也没吃，带回来和他一起吃得了，她不知道他吃什么，所以随便在饭店炒了点菜，本来是要请他出去吃火锅鱼的，偏偏他又不去。

　　　　林枫说她肯定是四川人，要不然怎么喜欢吃火锅鱼。阿莲说他说错了，她是重庆人。

　　　　林枫想重庆以前还不是归四川管，难得阿莲一片好心，就着蒸馏水，他勉强咽下了几口。阿莲一个劲地叫他吃，说他不吃完，她就不走。林枫苦笑一下，说要是阿三回来看见了不打死她才怪。

　　　　或许有些怕阿三，守着他又吃了几口，阿莲还是过去了。

　　　　窗外黑了下来，打开灯，林枫又躺在床上，他想好好睡一觉。

　　　　躺下不久，他又想起兰儿来，兰儿现在在干什么呢？“丽都”她肯定是不会去了的。阿三走的时候，他本来是想回去小巷的，后来想想回到小巷又去哪里呢，兰儿是暂时不会理他的。阿雄受了伤，有阿芳照顾，他在也是多余。一个人呆在那小房间里，他是不想的。如果不是一时冲动去找兰儿，或者不在那里与人打架，或许兰儿不会生他的气。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为人知的一面，而兰儿的那一面却被他知道了，她肯定是难堪的。凌晨守着他时，兰儿就一直没有和他说一句话。就像他自己，不老把自己的缺点掩盖起来吗？在她面前，在阿乔面前，都在掩饰着。兰儿肯定认为他一直在跟踪她，认为他看不起她，虽然她并不在乎他怎么看她，但是这事对于他们两人来说，总会产生一种隔膜。加上阿军受了伤，她肯定会对他更加地不满。

　　　　其实不管兰儿怎么样，林枫相信他都会一如既往地爱她，会更加小心地呵护她，尽力弥补她的伤痕，慢慢地去改变她。这心思，兰儿一时肯定是不会明白的，要她改变也是非常困难的事，正如他一样，要很快走出阿乔的影子，要用很长时间，甚至永远不能。

　　　　他决定这几天不去打扰兰儿。

　　　　忍着酸痛翻了个身，他心里又焦躁起来。他老会在一个人的时候想起一些让自己心烦的事，迫使自己去想一些开心的事却总是做不到。他觉得自己也并没有什么开心的事，至少这几年是没有。

　　　　掏出电话，林枫又给阿柄打了电话，阿柄不再给他说那些戒了就不要再吃的道理。他叫阿柄将东西送到“中豪“门口，他安慰着自己，偶尔抽抽还是不怕的，这次不过是拿来止痛罢了。

　　　　从兜里拿钱时，他忽然记起昨晚上把一万块钱丢在酒吧的地上了，一定是那妈咪捡去了。虽然喝醉了不能控制自己，做了什么事他还是记得的。这一万块钱他一定要去拿回来，现在正是没钱的时候，绝不能便宜了那女人，最主要的是那女人的冷笑让他痛恨。

　　　　抽了几口，林枫觉得心里舒服了些，身上的伤也好象不痛了。怪不得别人说这东西能治百病，他想要是自己老了以后患上了癌症之类的不治之症，他一定会好好享用这东西。

　　　　抽得迷迷糊糊时，他又听到了敲门声。赶紧把剩下的毒品塞进床底，他装着被吵醒的样子挪到门口打开门。

　　　　又是阿莲，林枫拦在门口埋怨她还让不让人睡觉。

　　　　阿莲一步抢了进来，对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又换上了那件半透明的睡衣，没穿内衣，也没有穿内裤。正对着灯光，林枫觉得她简直是赤裸的，胸脯、小腹一览无遗。

　　　　林枫莫名地又冲动起来，可能是那东西让他处于兴奋的状态。对阿莲，他确实忍受不了她的挑逗，床上疯狂的女人总是让男人心动的。那晚睡在这里，阿三和她睡在隔壁，他心里很不好受，他是在吃醋。男人知道对自己有好感的女人，正在和别的男人睡在一起时，不管喜欢不喜欢那女人，心里多少总会有那么一点醋意的。

　　　　阿莲故意坐在沙发上搭起双腿，把手抱在胸脯上，用那挑逗的眼神望着林枫。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