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归人- 第20部分

　　　　林枫也笑起来，“我可不是那块料，在这里端端盘子还可以！不过，既然把我当你的人，那……”

　　　　他将他想去赌场看场子的事和阿三说了。

　　　　“看场子，做马仔？你那么不中用吗？别担心，你先在这干着，会有好事给你做！”阿三摇头看看林枫，“你目光也太短浅了。”

　　　　看见阿三杯里没酒了，林枫赶紧站起来走向吧台，阿三的话让他有些兴奋起来。

　　　　踉跄地走到吧台，林枫大叫阿乔。旁边有个服务生走过来，“经理，阿乔走了，你不记得了吗？”

　　　　林枫拍拍脑袋，阿乔走了，他怎么竟不记得了。看来，他潜意识里已经有了阿乔。

　　　　把酒放到阿三面前，林枫嬉笑着，“看，我就是这块料！”

　　　　阿三把他拉到身边坐下，抓住他的手摩挲着，将头凑近他，“你小子只要跟着我干，不出一年，你就能赶上阿九他们，他们哪个不是靠我才有今天！先慢慢呆着。”

　　　　林枫浑身又不舒服起来，把手抽出来，“要是这样，我可不干！”

　　　　“这事我不勉强你，还是那句话，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找我。”阿三淫笑着又往他裤裆里一摸，“我相信我的眼力，不管你以前混得好还是不好，我阿三都看好你，你不比阿军他们差！”

　　　　林枫坐开了些，他讨厌阿三的手，但是不讨厌阿三刚才说的话。

　　　　“不过我不喜欢你和阿军那人混在一起，虽然他现在也是我的人，他太张狂，迟早会出事，到时连我也脱不了干系，加上有时他不太给我面子。对了，还有你的朋友，也叫他一起过来。”

　　　　林枫陪着他又喝了两杯。阿三意犹未尽，独自又喝了两杯，已醉得不行。看样子，他非常喜欢酒，而且喜欢醉，每次林枫只要见他喝酒，他总是醉的。

　　　　林枫在心里暗骂着，这怪物，酒、女人、男人，样样都喜欢，真不知道他老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下这么个儿子来！

　　　　本来自己就踉踉跄跄的了，搀着阿三下楼更显得辛苦。好在刚走到楼梯口，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对着阿三叫了声“三哥“，然后和林枫将他扶到了楼下。

　　　　阿三看着林枫大笑一声，“这是我的人，这场子现在交给他管着。这酒店我他妈的没有放给阿九他们，我手下的几十个兄弟也要吃饭，什么时候也给你一个场子，别老想着去赌场做什么马仔！”

　　　　见他们下来，阿三的车马上开了过来，司机也下车来帮忙将阿三扶上了车。

　　　　这次有了个司机帮他开车，看来他是准备要醉的。

　　　　林枫转身要走，阿三却叫住了他，一定要他送他回去。

　　　　车又在“中豪”停下，司机左右各搀一个把林枫和阿三扶到了楼上。

　　　　阿三就是镇上的人，却老住在“中豪”，林枫猜想他肯定是没有家室的。

　　　　这样一个怪物，没有家室也属正常。

　　　　阿三拉着林枫便倒在了床上。

　　　　林枫也觉得头晕晕的，便离得阿三远远地躺着。

　　　　阿三一会儿便打起了呼噜。

　　　　阿莲本来是睡在床上的，打开门见到两个醉醺醺的人，帮忙司机把他们扶上床之后便坐在沙发上。

　　　　林枫坐起来，看见阿莲正望着他。他这才发现她穿着件半透明睡衣，那对大胸脯约隐约现。

　　　　林枫想起那天对她的粗鲁，心咚咚地跳起来，赶紧又躺下去，头脑里却不自主地想着阿莲睡衣下的胸脯。

　　　　阿莲帮他拿来一张湿毛巾搭在他头上，她忍不住又向她看了一眼，这一眼正好看见阿莲小腹下那粉红色的内裤。

　　　　林枫忙把头偏过去，阿三就在旁边。

　　　　好在阿莲马上走开了。

　　　　红酒加啤酒搅得林枫非常难受，酒气一上来就想吐，头脑里那邪念也被难受搞得没了。

　　　　爬起来，他进了卫生间。蹲了很久却吐不出来，心里憋着又难受，用手掏了掏喉咙，终于吐了出来。吐出来之后，他觉得舒服多了，想这以后是再不能醉酒了，除非醉得不省人事，要不然，既睡不着，又难受得要命。

　　　　刚放水洗澡，阿莲走了进来。

　　　　林枫赶紧抓起毛巾，还没遮住，阿莲抱住了他，嘴唇凑了上来。

　　　　眼前是阿莲鲜红的嘴唇和充满欲火的眼睛，隔着睡衣他感觉到了阿莲乳头的摩擦。

　　　　林枫条件反射似地推开她，退到墙边。

　　　　阿莲被他推到水龙头下，热水顺着她头上直淋下来，脸上沾满水珠，睡衣也湿了，更显出了她漂亮的脸蛋和玲珑的身材。

　　　　林枫再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去抱起她放在了地上……。

　　　　待林枫洗完澡出去，阿莲早换了身睡衣，装作没事般地坐在沙发上。看见他出来，只是微微一笑。

　　　　林枫在床上坐了下来。阿三仍打着呼噜，他根本不知道，他身边的人却与他身边的女人发生了两次关系。

　　　　阿莲帮他倒了杯水，看着阿莲很自然的样子，林枫这次没了懊悔。

　　　　女人不一定是要男人负责任的，只要彼此快乐就行。说不定此时阿乔正搂着那个中年男人在睡觉呢，兰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躺在哪个男人身边，他又何苦要克制自己呢？

　　　　酒也快醒了，林枫想还是回去算了，虽然阿莲觉得没什么，但是他却装不出没事的样子，要是阿三醒来，他一定是不自然的。

　　　　他走时，阿莲什么都没说，这小女孩肯定是那种漠视感情的人。这样也好，免得自己有负罪感。

　　　　上楼时，林枫停了下来，转身歪斜着向小巷里走去，他想去兰儿那里。

　　　　风很凉，小巷只有零散的几个人，只有几家发廊仍亮着灯，里面也看不见小姐，可能因为怕冷缩在里间。

　　　　应该是凌晨了。

　　　　兰儿的楼上没灯，要么睡了，要么没回来。

　　　　楼下的门开着，上到兰儿的房间，他敲了很久的门都没反应，打电话，也是关机。

　　　　林枫抱起双臂蹲在兰儿楼下，他觉得就在这里蹲着也比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要好过。

　　　　近来，只要一个人呆着，他心里就不安，一来想着毒品，二来觉得孤寂。

　　　　林枫觉得越来越冷。小巷安静下来，一个人影也没了，几盏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让人害怕。兰儿还是没回来。

　　　　他想，兰儿经常在这时候独自回来，怎么就不害怕。

　　　　两个人影走了过来，一道光亮向他射来。看那身制服，他知道是两个治安队员。两个人走过来问他半夜了在干什么。

　　　　林枫最不齿的就是他们这种人，欺软怕硬，穿着一身虎皮敲诈勒索。他头也不抬地说他进不了房间，在等老婆回来。

　　　　看他不屑的样子，又听他说着普通话，两个治安要他把暂住证拿出来。

　　　　林枫说忘记带了，两个治安要他跟他们走。林枫质问他们有什么权利查问证件。

　　　　两个治安很凶，过来就要拉他走。

　　　　林枫站起来把手一摊叫他们有种就拉。

　　　　一看他这架势，两个治安上下打量了下，语气软了下来，说他们可以把他当“三无”抓起来，叫他别大声说话。

　　　　林枫冷笑着说想拉他走就拉，别说废话。

　　　　两个治安拉他也不是，不拉他也不是，瞪着他叫他赶紧离开这里。

　　　　林枫冷笑着蹲下去，说他哪也不去，一定要呆在这里。

　　　　两个治安便上来拉他，他们受不了他的冷笑。

　　　　林枫火了，站起来，拉住其中一个人的手，一脚踢下去，

　　　　那治安被踢了一脚，挥起手电便向他头上打过来。

　　　　林枫头一偏，用力一拉，那个治安站立不稳，向林枫身后的墙上撞了上去。那治安赶紧用手撑住墙，才没有撞上去。

　　　　另一个治安也挥起手电打过来，林枫一退，一脚甩过去，正甩在他的腰上。治安打了个趔趄，退了几步。

　　　　差点撞上墙的治安举着手电又砸了过来，林枫伸出左手架住，狠狠地瞪着他，右手拳头向他脸上舞了舞，问他还要不要玩。

　　　　退了几步的治安，叫林枫有种在这等着。

　　　　林枫放开被自己抓住手的那治安，说他一定在这等着。

　　　　两个人走了，边走边拿出对讲机。

　　　　林枫想他们一定会叫人过来，却也不走开，他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对付他。

　　　　有光亮射了过来，林枫以为他们回来了，却只看到一台摩托车过来。

　　　　车在楼下停了下来，后座上跳下一个人来，是兰儿。

　　　　看到林枫站在门口，兰儿问他深更半夜的在这干什么。

　　　　“等你！”林枫站起来。

　　　　兰儿看了看他，打开门走了进去。

　　　　林枫见她好象又喝醉了，走路也是歪歪斜斜的。

　　　　看到了他站着没动，走上楼梯的兰儿说话了。

　　　　“怎么不走？”

　　　　“还要等人！”

　　　　“还等谁？”兰儿退了下来。

　　　　“还有很多人。”

　　　　“你是不是醉过头了？”

　　　　看着林枫红红的脸，兰儿用手向他脸上掀了掀。

　　　　“你才喝醉了。”林枫笑着用手掀掀鼻子，“你，好大的酒气！”

　　　　“那你等吧，不上去就别上去！”兰儿摇晃着又走了进去。

　　　　“你看，来了！”

　　　　远处有几道光亮射来，几个人在跑着过来。

　　　　兰儿又退了出来，“他们是什么人？”

　　　　“就是他！”

　　　　那帮人很快到了眼前，都是一些治安。

　　　　几个人冲上来就要拉林枫，兰儿站了过来，“你们干什么？”

　　　　林枫捏起拳头迎上去，只要他们动手，他就动手。

　　　　“怎么是你，他是谁？”一个人走上前向兰儿打招呼，其他人站住没动。

　　　　“他是我朋友，怎么了，队长？”兰儿摇晃着走到林枫身边。

　　　　“没什么，刚刚我们的人例行公事，他可能喝醉了，和我们的人吵了起来，还打了我们的人。”被兰儿称为队长的人指着后面那两个治安。

　　　　“哦，两个打一个，还叫了这么多人来，你们是什么意思？”兰儿瞪起眼，“要不要我也叫人过来？”

　　　　“算了，”队长陪着笑脸，“一场误会。”

　　　　“误会，两个打一个，叫他们道歉。”兰儿不给队长面子。

　　　　林枫一句话不说，盯着兰儿，此时的她完全象一个地痞流氓。

　　　　队长仍陪着笑脸，转头向那两人喝道，“快点道歉，真不中用！”

　　　　两人只好上来对林枫说了声“对不起！”

　　　　看着那帮人灰溜溜地离去，兰儿大笑起来。

　　　　进到房间，兰儿问林枫怎么和这帮人打了起来，说这帮人专门欺负外地人，最好别让他们缠上，不过这以后他们是不敢的了。

　　　　林枫告诉她原委，兰儿说要不是她回来得早，他肯定会被他们抓回去暴打一餐的。

　　　　林枫讪笑一声，“可能酒没醒，考虑不到后果！”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的红脸，扇着鼻子喷出来的酒气哈哈大笑起来。

　　　　醒来后，林枫想起凌晨的事觉得好笑起来，自己竟是那样的泼皮无赖和不知生死，这两年来，他真的变了，平时还有几分理智，醉酒之后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兰儿醉酒肯定也不完全是为了那人，一定也有与她的生活方式有关，两者加起来，造就了她的想解脱，只是他不知道兰儿到底处于什么样的生活方式，这个问题他一定要想法搞清楚。

　　　　帮兰儿买了早餐回来，没吵醒她，林枫又下了楼。

　　　　他想他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她的关心，让她有所感动而接受他。虽然两人的距离很远，在一起好象只有性爱，但是他觉得兰儿对他还是带有感情成分的，要不然，她肯定会将他拒之门外。阿军的话他倒不在意，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句话，只要他锲而不舍，还是有希望的。况且阿乔现在失踪了，他也没了顾虑，说不定他过得很幸福呢，他只是觉得愧疚于她。他想有机会一定要找到阿乔，和她谈谈，以消除自己的愧疚，淡化她对自己的恨。

　　　　对于阿乔离去时那段时间的想找到她和她在一起的想法，他淡化了。和阿乔在一起，他根本没法忘记兰儿，正如和兰儿在一起一样，也总会不经意地想起阿乔。虽然与阿乔只是朦朦胧胧，但那感觉也是甜蜜而幸福的。而和兰儿在一起，只有睡在床上，他才有那样的感觉。

　　　　如果现在找到阿乔，阿乔仍然对他没变，要他取舍兰儿和阿乔，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时间还早，没几家店铺开门，小巷显得冷清，没有阳光的照射，林枫觉得有些凉意。

　　　　其实，阳光一年四季都很少光顾小巷，两旁的楼房挡住了太阳。

　　　　林枫看见有人在往自己住那楼房上搬家具，肯定又有新住户来了。

　　　　走到近前，却发现是阿雄站在门口指挥着搬东西的人。

　　　　“从阿芳那搬过来的，电视和沙发我搬到你房间了。”没等林枫问，阿雄先告诉了他。

　　　　“从阿芳那搬过来的？”林枫不相信地问阿雄。

　　　　他觉得奇怪，电视、床、衣柜等等都是新的，连薄膜都没撕，明明是新买的。

　　　　“怎么全是新的？”林枫笑着又问阿雄。

　　　　“刚买的。”见瞒不过林枫，阿雄只好说实话。

　　　　刚买的，阿雄哪来的钱呢？昨天输了两千，哪有这么快又有钱了，这些东西少说也要个两三千。

　　　　“是不是要的阿芳的钱？”林枫板起脸。

　　　　“恩”阿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说你房间里什么都没了，要是来个女孩子除了床上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有钱了再买不迟，都说过不用女人钱的。”林枫不高兴起来。

　　　　阿雄讪笑着，“她没有存钱的习惯，钱装在包里不是被抢就是被偷，要不就丢了。她执意要买我也没办法，我想等有钱了还她也一样。”

　　　　进到房间，林枫见搬上阿雄房间的东西都照原来的样子摆好了。阿雄说是阿芳帮忙摆的，他可没有有那样的细心。林枫想女人毕竟是女人，总比男人想得周到。

　　　　打开音响，里面又是阿乔喜欢的那首《都市夜归人》，林枫心里感伤起来。

　　　　最近他竟然也喜欢上了这首歌，阿乔走的那一天，他将那张碟子放进去听过之后，一直没取出来。看着沙发他又想起了阿乔呆坐着看电视的样子，想起了那晚对阿乔的粗鲁，想起阿乔闭着眼睛听这首歌时的投入。之前是物非人非，现在是物是人非，阿乔是再不会上来坐的了。

　　　　阿雄和阿芳整理好房间后下了来，叫他去吃早餐。听他说吃过了，阿雄也懒得去，叫阿芳下去买两份早餐上来。

　　　　看到林枫闷闷不乐的样子，阿雄问他又怎么了。林枫笑着说没事，只是精神不太好。阿雄笑着调侃他是不是昨晚去了兰儿那里。林枫骂了他一句，说自己可不像他，有了女人就粘得紧紧的。阿雄突然问起他怎么这么久不见阿乔。林枫神色暗淡下来，说阿乔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走了？”阿雄叹口气，“那么漂亮的女孩，多可惜！”

　　　　林枫也叹口气，“我也觉得可惜，去找了，但没找到。”

　　　　“她好象很喜欢你，不会是你甩了她吧？”阿雄问道。

　　　　“我们还没开始，那时我把心思都放在兰儿身上了，老躲着她，没想到她是认真的，那次被她看见兰儿在这里，她就走了。”林枫摇摇头，又叹一口气，“后来看见她和一个有钱人在一起，谁知道，兰儿又羞辱了她。这一切都怪我，她是因为我才没有在酒店做。”